第40章
第40章
她的性格沒有怎麽變, 還和以前一樣愛說話,以前十七還在時,她便和十七說, 現在十七換成了小兔子,她就和小兔子念叨。
傅忱聽到了她說的話,好好的, 誰都好好的,唯獨沒有提到他的名字。
她從前特別喜歡跟在他的後麵到處跑,現在呢,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對他的動向漠不關心。
傅忱心裏很害怕, 梁懷樂還活著, 她卻不在乎他了,傅忱患得患失。
他親眼見證懷樂的變化。
她也沒有巴巴等著他回來,會因為他的不在而釋放自己, 那麽的輕鬆,笑得那麽甜,仿佛他是洪水猛獸。
傅忱捏緊了拳, 低著頭納出一口氣, 他告訴自己慢慢來,進門時, 傅忱敲了門才進去, 懷樂抱著兔子一臉警惕看著他。
傅忱問她,“忙到現在才能過來看你。”
懷樂抱著兔子起身, 她方才的舒坦在傅忱進門的時候收斂得幹幹淨淨, 規矩跟他跪請, “陛下萬安。”
傅忱放下小食, 把她摻起來,摸她的頭發。
“樂兒,日後你不要叫我陛下,也不要隨意跪,在我麵前,我們和以前一樣,不講那些虛禮,從前怎麽樣現在就怎麽樣好嗎,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你不要拘束,也不要怕我。”
懷樂搖頭,她說,“不成的……這樣不好……”
傅忱說好,懷樂又推辭,傅忱說了幾句,她都不肯,傅忱最後也隻能用身份來壓她,她才應了。
傅忱主動和她解釋動向,“先前那會正忙得厲害,是突然出了一點急事,朝廷上麵上急報,揚州出了一件假硯台案,毀了好幾大家揚州硯台商莊,這本來是很小的事情,隻是我撥下去救濟的銀子被貪了。”
後續就著處理貪官的事情,抓出來一堆暗黨營私的朝官,不難理,就是麻煩,挑掉的貪官不能再用了。
傅忱為君,要處處掌控,剛過年關,本來在年前給柏清珩下了公令,誰知道出岔子,傅忱因為子母蠱的事情,沒有把空缺的官位補上,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忙得脫不開身。
他想著帶著懷樂去,怕她不願。
懷樂不知道傅忱要和她說這些,都是些官場的事情,懷樂聽不懂,也不敢聽,她隻能幹巴巴。
“哦。”
傅忱坐過來一些,他問懷樂,她懷裏的兔子,明明在外麵已經知道了它的名字,為了能夠和懷樂套一些近乎,傅忱問。
“它真可愛,和樂兒一樣可愛,能告訴我它叫什麽名字嗎?”
可愛,柏大哥也說過一樣的話,他說當時帶兔子回來給懷樂的時候,也說過一樣的話。
懷樂好擔心柏大哥的傷勢。
她到底什麽才能走啊,她要在這裏多久,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叫久久。”
傅忱低嗯,誇道,“它的名字真好聽,和樂兒的名字一樣好聽。”
“……”
自從傅忱說開以後,他就一直叫懷樂,樂兒。
傅忱又問了幾句,晚間時候懷樂吃了什麽,懷樂都回了,和前麵的哦一樣幹巴巴。
兩人之前共處,更多時候都是懷樂一直在說,傅忱聽著,心情好時就嗯,不好時,一句都不理懷樂。
他如今算是算是感同身受了,被人冷落是什麽滋味。
而且懷樂並沒有像他那樣不說話,也沒有像傅忱那樣般不搭理他,大概是怕,或者是她天生的心軟,接人待事都是好性子,一直都嗯,他說的每一句,她給予了他回答,雖然很簡潔。
從前被他冷待的懷樂該有多難過。
傅忱很想彌補她,卻不知道怎麽說,看著懷樂毛茸茸的頭頂。
他也沉默下來,“……”
一時之間相顧無言,懷樂她摸著兔子,今天想了一天,她想回家了。
她害怕現在說,傅忱又跟她急怎麽辦,她很擔心柏大哥,她想回家了,想去看柏大哥。
懷樂鼓起勇氣朝傅忱開口,“請問陛下,懷樂什麽時候能回家啊,我想去看看柏大哥……”
回家,有他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嗎?
傅忱自欺欺人,他假裝聽不懂,假裝沒有聽到柏清珩的名字,他說。
“偏殿還沒有收拾好,等修繕好了,我們再回去好不好?”
偏殿已經不是懷樂的家了,她如今有了自己的新家,她說,“懷樂不是偏殿,是外麵。”
傅忱抓著她的手,眼神是那麽的溫柔繾綣,他在外頭的狠戾全都收了起來。
“這裏是樂兒的家啊,你的哥哥姐姐在這裏,我也在這裏,你說過的,我是忱哥哥啊。”
懷樂看著他說,眼睛有些較真,“你不是我哥哥。”
“陛下忘了嗎,你親口對著懷樂說的,你不是我的哥哥,你讓我不要再叫哥哥。”
“,,”
傅忱搖頭,“不是的……我當時隻是生氣了,我沒有不想讓樂兒叫我。”
“你看…”傅忱從心口處拿出來平安穗,“還在,我留著的。”
“是真的,我真的很想樂兒再叫我一次忱哥哥,一直叫我忱哥哥,你不要叫我陛下,不要和我那麽見外。”
隻有失去了,傅忱才知道,他應該珍惜。
懷樂耷拉著眼睛,“……”
傅忱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不要再說離開,我就在這裏,你的家就在這裏。”
懷樂再次說不是。
她放下久久,提著裙衫,跪到在傅忱麵前,“忱哥哥……”
傅忱聽見了,心跳得厲害,她叫了。
她答應不走了?
可是下一瞬,懷樂說道“我求你了,你放了懷樂吧,讓懷樂回去好不好。”
“以前的事情我們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懷樂會在外麵祝禱陛下萬安。”
她叫他了,不是想離開。是想叫他顧念舊情,讓她離開,她拒絕他了,傅忱說不,他將懷樂抱到懷裏。
“不,不放,不能放。”他當初就是太愚蠢,鬆開她的手,釀成大錯。
傅忱也不敢逼她太過,“樂兒要過去就過去,但是不要結束,不要結束,我們重新開始。”
“沒有你,我怎麽萬安……”
懷樂說在心裏頭說:你有三姐姐了啊,可是她沒有說。
她覺得說出來沒有用,她既然想過自己的生活,不應該在這些事情犯糊塗,說出來沒有用的。
所有的思緒,都凝成一句,“懷樂何德何能,能給陛下萬安……”
“放了懷樂吧。”
傅忱瘋狂搖頭,他抱著她,攬在懷裏,緊緊的,“不放。”
“不行的,不能放……”
死都不放手,何況,她還活著,傅忱和懷樂說,“你不要走,我知道柏清珩對你重要,你擔心他,我讓你去看他。”
“我讓你去看他,你不要離開我。”
傅忱說到做到,當天晚上,他就帶著懷樂出宮了,不僅帶了懷樂,他還帶了宮內最好的太醫隨行。
到柏府時,他卻沒有下去,她讓懷樂帶著太醫過去。
暗樁看了傅忱一眼,心領神會,如果陛下下了馬車,今日懷樂是肯定能見到柏清珩,但若是懷樂自己去,她一定見不到柏清珩。
因為之前傅忱對柏文溫說過,如果再讓柏清珩在懷樂眼皮子底下晃,就誅殺柏家九族,柏文溫不會冒這個險。
之前懷樂一直住在私宅,馬車朝一路朝柏府走,到府門口停下,她下來的時候,看著匾額還有些恍惚。
傅忱一直在馬車內,暗樁看著情況,果然府丁通傳,柏文溫收到信立刻在門口攔了懷樂。
“溫伯伯,柏大哥還好嗎?我帶了太醫,來看柏大哥了……”
柏文溫攔在門口,懷樂縱觀柏文溫的臉色,有幾分察覺到他不想讓。
懷樂焦急,話裏帶了祈求,“溫伯伯……能讓懷樂進去看看柏大哥嗎?”
門後,柏夫人和柏俐君也在,柏夫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麽,柏俐君什麽都不知道,他還問。
“阿娘,為什麽不讓樂兒姐姐進來啊,哥哥昏迷中也在念叨樂兒姐姐的名字,他想見樂兒姐姐,為什麽樂兒姐姐來了,你們還要去攔著啊。”
“您從前不是說了要撮合她和哥哥的嗎?”
柏夫人歎了一口氣,蹲下來摸著柏俐君的頭,“你哥哥好不容易歇了睡去,別再擾了他休息,前些時候他很辛苦了,讓他好好睡一覺。”
柏俐君,“哦哦。”
“還有,以後撮合你哥哥和樂兒姐姐這種話不能說了,咱們家,和你樂兒姐姐有緣無份。”
柏俐君不懂,很納悶,還想再問,但看柏夫人的臉色,他也沒有再問。
“……”
傅忱看不見她的神色,聽她為柏清珩擔憂的神色,他在黑暗裏無法釋懷,這才是梁懷樂真正擔憂人時會說的話。
她早些時候勸他,沒有用心,沒有心疼,隻是客套。
他的眼中霧色濃重,拚命隱忍著凶狠的占有欲,和想要上前撕碎一切的衝動。
他不能這樣做,梁懷樂會討厭他的。
柏文溫擋在門前,有著傅忱先前的警告,如今他又在天子腳下,自然不敢造次。
“鄰微好多了,吃了藥剛睡下,郎中說他還需靜養,病中不宜見客,小公主先回去吧。”
“柏大哥好些了嗎?”
柏文溫不知道該不該答,他看向馬車,陛下也來了嗎?他不確定,隻能看向總跟傅忱身邊的暗樁。
這一遭就是叫小公主知道柏清珩安好,無論是否安好,都得安好,暗樁點點頭,柏文溫知曉其中意思,點點頭說。
“鄰微好些了。”
懷樂心裏的大石頭落地,她喜極而泣,“柏大哥沒事就好。”
傅忱聽著她說話,手越攥越緊。
“太醫來了,溫伯伯讓他去看看柏大哥,懷樂在門口等著。”
柏文溫道, “臣當謝公主關懷,太醫便不用來看了,天色已深,公主請回吧。”
“溫伯伯,”
柏文溫沒有逗留,“家中還有急事沒處理,就不邀公主進來小坐了。”
他說完轉身,吩咐人直接關了門,懷樂吃了一個閉門羹,她上前又敲了門,敲了很久,都沒有人應。
溫伯伯是怪她了嗎……柏夫人也不願意見她了……
太醫勸道,“公主,不如咱們回去吧。”
“柏大人這樣說,柏公子必然沒事了,公主不用擔心太過。”
太醫想勸懷樂回去將話說得委婉而蹊蹺,雖不知道內情,但今夜出診之事,必然有所隱晦。
陛下和小公主的事情,太醫院是有耳聞的,端著不說,故而今夜一受傳喚,太醫立馬就跟著來了。
今日,怎的還竄進來一個柏大人的兒子。
哎喲,知道得多,死得快啊。
“公主,”
懷樂執拗,又站了一會,太醫再勸了幾句,她都沒聽,外頭飄了點毛毛細雨,懷樂站著腳都木了。
她知道這扇門不會再開了,她終於轉過身,要離開。
轉身,就看到傅忱,他從馬車上下來了,似乎懷樂站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懷樂的衫裙被雨水浸濕了,他的發也被細雨浸濕了,還有雨水順著他高挺的鼻梁蔓延下來,像他的眼淚。
看著她為別的男人而傷心守望的樣子,心裏一陣苦澀,疼得抽抽。
傅忱的心碎成一半一半。
再疼,他也得忍,他走上去脫了外衫披到懷樂身上,攬著她的肩膀,懷樂觸到一片溫熱,傅忱將她抱入懷裏。
“……”
懷樂鼻子一酸,忍不住哭訴,“柏大哥不理懷樂了……”
掐著掌心,她吸著鼻子,慫著肩膀哭。
懷樂真的一點都不想把事情搞成這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溫伯伯柏夫人,柏大哥俐君他們都不要懷樂了。
“嗚嗚嗚嗚嗚嗚,”
她哭得那樣傷心,淚眼不要錢似的往外掉,傅忱抱著她,拍著她的肩膀。
哄她,“不哭了好不好……”
“都是懷樂的錯,是我害了他,”
傅忱說不是的,“是我的錯,與樂兒沒有幹係,是我的錯,怪我,不哭。”
懷樂依然在哭,傅忱為了哄她,告訴他,“我會給柏家加官晉爵,不會朝他們下手,讓他們家一輩子衣食無憂。”
懷樂哭了好久,懷樂暈倒在傅忱的懷裏,他把她抱了回去,走下台階時,看向旁邊的太醫,開口道。
“你日後就在柏府留下,直到柏清珩傷勢痊愈。”
太醫低著頭,“是。”
傅忱帶懷樂回宮,給她喂了一些安神藥,守著她睡了一會。
……
陰暗的水牢裏,梁懷惔被精鐵打造的鎖鏈束縛了四肢,他的身上有被蛇蟲咬過的傷口,都被泡得發白,水裏浸了鹽。
每日都會有宮人進來給他送一些下了軟骨散的飯菜,估量他吃了多少,等他吃了以後,又放很多蛇蟲進來,啃咬他多少肉。
咬得差不多了,又拿打撈的網子把放下來的蛇蟲撈走。
這些慢性折磨人的東西,是在敲打他的意誌,梁懷惔昏昏沉沉許久,耳邊隻有嘀嗒的水聲。
傅忱搞來的軟骨散,是專門對付猛獸那一類的軟骨散,他知道梁懷惔的氣力和本事,算準了量。
梁懷惔不斷告訴自己不能沉睡,要找阿囡。
找阿囡。
這樣的信念支撐了他很久。
大概是太想她了,梁懷惔總是斷斷續續夢到過往的事情。
炊煙騰升的鄉下小院,戰場上酣暢的廝殺,撿回來的男人,阿囡……他圍著阿囡跑。
還有設了壇的鼓風台,阿囡坐在最中間,儀式舉行到一半,被人打斷了……
他極力製止,可是沒有用成功……
不是儀式斷了,是水滴到第六百聲的時候,就到送飯的時辰了。
今日數到第三百聲,門就被人打開,他的眼皮感受到光。
不同於以往的粗魯,有一張帕子擦了擦他額上的汗,碗勺撬開他的嘴,剛流入口中第一下,梁懷惔就被嗆醒了,他迅速睜開眼。
和傅忱有七八分相像的那個女人,很驚喜,“你醒了!”
傅唯禹說完就捂住了嘴,警惕地朝外看了看。
梁懷惔眼皮沉重,“你來做什麽?”
傅唯禹嘟囔,“我來看看你。”
今夜她出門,是因為今夜底下的宮人說,傅忱出宮了,她才敢壯著膽子摸了路子過來。
看?看哪門子看。
梁懷惔低哧一聲,“接著來替傅忱打探消息?”
傅唯禹睜大眼,喃喃道,“你、你知道了。”
“不是,”
她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他,闖入平康坊也不過是個契機而已。
她想進宮,但汴梁守衛森嚴,汴梁非達官顯貴,不能隨意進宮,她是聽人說,平康坊這地方雖然亂,卻也是極易鋌而走險。
她著人騙了,差點性命不保,好在梁懷惔救了她。
她記恩,是真的想要幫他,可是父皇快要死了啊。
沒有那麽多時辰給她拖延,不進宮,就見不到傅忱,如今傅忱不隨她回去,她自己也絕不能回去。
“我真的想幫你,”
傅唯禹近來神思衰弱,吃了藥才好點,臉色蒼白無助。
“他想從我嘴裏得到什麽,叫他盡管來問,用女人來耍花招,這一招對付別人興許有用,對我不會有用。”
傅唯禹就知道他誤會了,她連忙解釋說。
“你聽我說,我從來就沒有想要害你,也沒有要替我皇兄謀害你。”
“我當時進宮,除了要辦的事,我也的確幫你找了你說的阿囡。”
梁懷惔先入為主,他認定了傅唯禹的利用,即使沒有利用也沒有關係,他本也沒有指望傅唯禹。
語調平平,“是嗎?既然找了,找到了嗎?”
傅唯禹搖頭,“你當時隻與我說她的年歲,模模糊糊說她的樣貌,並沒有細講,我依照你與我說的,盤問了宮裏的人,並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人。”
當然找不到,他給傅唯禹有關懷樂的具體信息都是錯的。
“我帶了紙筆來,你不若再與我說說吧,我試試看,能不能畫出她大致的相貌。”
“我會盡力去幫你找,就當是我還你的人情,你不要再恨我了。”
“恨?”梁懷惔淡道,“我恨你做什麽。”
真要講起來事情的原委,該是他們西律人恨他才對,要不是他一手促成,傅忱也不會來到南梁為質。
要救阿囡的忘症,必須要用以天降祥瑞出生人的心頭肉做藥引,她才會好起來。
天降祥瑞還不行,需要此人逼得暴戾,祥轉戾氣才能用他的心頭肉。
所以,梁懷惔用勁的虐害傅忱,叫他黑化,叫他麵目可憎。
他也忘了,物極必反,總有他掌控不到的地方,比如傅忱暗中結黨,竟然掌控了大部分南梁的言官和部分文臣。
他在暗中蓄力,借著南梁偶爾的麻痹,反了南梁。
“,你”
傅唯禹還要再說,門突然被人破開了,她抓著紙筆,迅速躲了起來,水牢空蕩,沒有什麽地方可供她藏身。
不得已,她跳入了水裏,貼著牢壁躲藏。
傅唯禹剛剛使詭計支走了旁邊的人,她不能停在這裏太久。
梁懷惔睨她一眼,默不作聲。
宮侍聽到了水聲,以為是梁懷惔掙紮,隻不過進來看看,促狹打趣道。
“喲,二殿不愧為二殿,遭了幾天,沒損著您半點精氣,就看著精氣神還更好了,看來是沒夠啊。”
梁懷惔瞥嘴閉上眼,“,”
宮侍又說了幾句,梁懷惔都沒有搭理,他才悻悻退了出去。
傅唯禹水性很好,在水中也能睜眼。
在她能夠對望過去的地方,男人側腰那部分,看到了一抹紫藤花的印記。
紫藤花,
好眼熟,她在哪裏見過?
這好像是,傅唯禹絞盡腦汁,最終答案在腦中乍現,她聽人說過,若是有人跟苗疆的人結了契,身上就會出現的契的圖案。
紫藤花……
紫藤花!這是專門給人洗掉記憶的契約圖案。
他跟人結了契約?洗掉了誰的記憶?
傅唯禹從水裏起身,她正要再問,但是梁懷惔沒有理她了,未免出事。
傅唯禹隻能帶著紙筆回去。
誰知道剛撞到含元殿門口,就碰到了傅忱,嚇得傅唯禹一激靈。
“皇、皇兄,你怎麽來了?”
還好外頭下了雨,否則她一身濕衣,真不知道如何解釋。
傅忱臉色暗沉,聲音低啞,“你去哪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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