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天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去不得！”瀟漠臉上難得的出現了慍色。
“我得去！”雪幻靈態度也不見緩和，她是鐵了心的要去，“我願帶兵前往邊境支援豐將軍，隻要陛下記著你答應過我的，那便足夠了”。
“一定”。納蘭戩居高臨下看著雪幻靈，信誓旦旦的說著這兩個字。雪幻靈自然清楚他並非什麽正人君子 但眼下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瀟漠，他們隨時有可能對你下手，我要趕在他們動手之前，想好應對的法子，不能讓他們欺負了你去！”
瀟漠拉住雪幻靈，搬著她的肩道：“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但我也沒這麽無能。你是我妻子是我夫人，我不能讓你為了我犯險，上次的那戰，就已經夠了！你隻要好好待著就行。”
“不，不行。我要去！一定要去，瀟漠，你若不想隨我一起，那便不要阻我！”
瀟漠見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去，便道：“我陪你”。
“有你這句，便夠了”。我不是害怕一個人，隻是在孤獨中待的久了，突然有人願意對我好所以不想失去罷了。雪幻靈仰頭衝瀟漠笑了，“夫君，這一戰歸來，我們就回去吧！你等我，等我長大就娶我，好不好？”
“好！”
還不待第二日，當天晚上雪幻靈便身披銀甲，踏上了去邊境的路。納蘭戩撥出精兵一萬隨雪幻靈出征。此次大戰，是北部雪國來犯。許是被積壓的久了，這一戰似乎比之以往的更要來勢洶洶。
一路走過去，越是靠近邊境就越是淒涼，屍體散發出的腐臭味兒飄了不知幾裏，河裏流動的水中時不時還能看見順流而下的人體殘肢，戰況之慘烈令人咋舌！不少將士見此場麵皆是心頭一震。
心中大抵想著，這一戰恐再無生還機會。一個個蔫蔫的低頭走著，炎炎烈日照在鐵甲上，讓他們更是備受煎熬。汗水一滴滴打在腳下的這方土地上，在一旁休息的一位將士伸手扇了扇臉道：“督軍，咱什麽時候能到啊？”
“前方還有十數裏，快了”。督軍姓李，聽說已五十有三了，這位年過半百的老兵卻還是堅持請纓前來。花白的胡子和頭發，印證了他為了南軒付出了大半輩子。這樣的人，不由的讓雪幻靈心生敬意。
叢林深深深幾許，雪幻靈佇立在森森林中，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和涼爽。這一路過來，光是看著那些橫屍聞著那些腐臭她就差點兒沒忍住吐出來，再加上路途顛簸實在是折磨人，現下也是疲憊不堪。
正打算閉眼小憩，一個羊皮水囊從她側方伸過來，瀟漠晃了晃手裏的水囊，“喝一點兒吧，接下來的路可就不能休息了”。
“嗯”。雪幻靈接過水囊，喝了一口，感覺胃裏舒服了不少，喉嚨裏也沒有那麽強烈的鐵鏽味兒了，這才擦擦嘴對眾將士道：“繼續趕路，務必要趕在天黑之前抵達！”
眾將士重拾心情，整裝待發。不負眾望的，他們在天黑之前抵達了。豐將軍親自出來迎，一身的風塵仆仆也沒來得及收拾收拾。雪幻靈跳下戰馬，對豐將軍行以一禮，“將軍辛苦了！”
“殿下嚴重，這是卑職分內之事，應當的”。
之後豐將軍又帶著雪幻靈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的熟悉環境，這裏地形陡峭險峻，易守難攻。豐將軍是先前勘察過地勢的，是以防守起來才這麽得心應手。“那些雪國人近來實在猖狂，我們的人戰死的戰死，受傷的受傷，”豐將軍頓了頓，神色悲愴，“能用的已不足三千了……”
雪幻靈默了，據她了解，先前豐將軍來時攜了精兵八千，這會兒隻能指揮三千。怪不得要這麽匆忙的派人回京求助。雪國人實在凶狠，可轉念一想，戰場上的事情，又有誰能管控呢？他們也是被逼的急了。
“今夜先給將士們安營紮寨，”雪幻靈指的自然是新來的這一萬精兵，“加強巡邏力度，以防他們夜襲，我們不必主動出擊，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們想跟咱打持久戰。隻要他們不先出手，我們就隻管守好營地，總不會吃虧的。”
豐羽表示讚同，他也的確是這麽想的，南軒畢竟為大，雪國不清楚他們到底有幾手準備，是不敢貿然來犯的。
入夜，篝火燃起，木柴炸裂的聲音不時傳來。山間野獸鳴叫的聲音也不絕於耳。雪幻靈守在一堆火旁，瀟漠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二人今天的話也少的可憐。
南風呼嘯，雪幻靈迎著風閉上了眼睛，在提心吊膽的戰場上，隻有極少數的時間可以像現在一般閑適。誰知道下一秒敵軍會不會前來打擾這難得的寧靜？再睜開眼，瀟漠已然坐到了她身邊，“你還在生氣？”
“沒有。”雪幻靈矢口否認。
“那為何不理我？”
“嗯？”雪幻靈被瀟漠小孩子一樣的問法給“震懾”住了，麵前這個委屈巴巴活像自己欺負了他去的，確定是自家劍仙大人，偉大的係統君嗎？“噗，我沒有不理你啊！”
瀟漠不接話，隻一副疑惑的樣子看著雪幻靈。在火堆的映襯下越發讓雪幻靈覺得，瀟漠這副樣子，就像一隻受傷求安慰的小兔子，軟萌軟萌的。伸手拉過他，“看著我！”瀟漠聽話的扭頭看她，“你是我的什麽人？”
“夫君！”瀟漠自信的答，眼睛裏有一刻的清明 讓人為之深深吸引。
“你是我夫君，我不會不理你。我今天沒有在你身旁嘰嘰喳喳是因為舟車勞頓，你……懂我意思吧？”
瀟漠順勢把雪幻靈拉進自己懷裏，“你累了”。
“嗯，有一點，不過你在，就沒那麽累了”。
雪幻靈安穩的把腦袋埋進瀟漠頸彎，用力嗅瀟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淡淡的藥草味兒，讓人覺得很舒服，“瀟漠！”
瀟漠答：“嗯。”
“瀟漠！”
“我在。”
“瀟漠～”
“誒～”
“夫君！”
“夫人。”
雪幻靈一連叫了好久，瀟漠隻不厭其煩的應答著，沒有絲毫不滿。又過了一會兒，雪幻靈自覺無趣，抬頭，盯著瀟漠紅潤的唇，有些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