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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於是乎哪還有人記得要再去打架,除了陳是那幾個像陳旦一般忠誠的小夥伴,所有人均是哄堂大笑了起來。


  當然,除了秦爍和太子。


  秦爍是天生沒什麼表情,枉費他還長得英挺俊逸那麼好看。


  至於太子,怎麼說陳是都是他堂弟,他還是太子之尊,更要做出些表率來。


  只見他不動聲色瞧了瞧門外,想來是葉皓清已經拖住了韋經行。


  便朗聲說道:「都鬧夠了嗎!?父皇將韋大儒請來,是叫咱們在這兒胡亂生事的!?」


  眾人均都切切諾諾的回縮了兩步低頭不敢動作。


  正提著褲子的陳是以及疼得呲牙咧嘴的薛嵩除外。


  太子也不管他倆,陰沉著臉繼續道:「所幸韋大儒還未發現,更未驚動父皇,若是你們都知道錯了,這件事就此便掩了去,若是有人再尋釁滋事,不管是誰家的子嗣,一律嚴懲不貸!」


  在場之人均是識相的,也不想因為與陳是的矛盾壞了大事。


  太子仁厚,才要將此事遮掩過去,免得累及他們家門,還有意敲話給陳是聽,行事果然甚為妥當。


  陳是扁著嘴,一來是叫薛嵩打的,二來確是心中有氣,但自己都到了這步田地,哪還有力氣再爭什麼,便準備留著力氣回家哭給六王妃看。


  餘下的一群人連忙將地上的桌椅筆墨收拾乾淨,準備等著韋經行回來就裝成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可是誰成想,韋經行早就在門口站了半天了。


  要說葉皓清也的確是拖了韋經行一陣,問題七七八八問了一圈兒,韋經行縱橫教壇幾十年,早就瞧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有意攔著不讓自己回弘景堂去。


  一想到弘景堂內還坐著陳是那等頑劣之徒,韋經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對號入座,拋下葉皓清,怒氣沖沖地朝著弘景堂而去。


  葉皓清再有本事,也總不能把老頭兒直接扛在肩上帶走,只得忙不迭跟在後面,以防出現什麼意外了,自己也好有個準備反應。


  韋經行走到門口時,正趕上陳旦飛向陳是,且風馳電掣間就扯下了陳是的褲子!


  一團火焰直衝老人家頭頂,恨不得立馬衝進屋裡把這幾個臭小子踹出去。


  但是略一沉吟,韋經行沒有跨進門去,而是掩身在門外,靜靜觀瞧。


  他是想看看太子會作何表現。


  很顯然,太子的反應叫他很滿意,而越是對太子滿意,就越加不可忽視陳是這顆老鼠屎了。


  弘景堂內,誰也沒想到韋經行會突然回來了,個個嚇得不敢吱聲。


  太子匆匆與葉皓清對視一眼,當先站出來向著韋經行施了一禮:「老師,此事……」


  韋經行伸手扶住太子,神態慈和:「殿下,方才的事,老朽也都看在眼裡了。殿下仁厚,是我大楚的幸事。只是那些屢教不改的害群之馬……不除不快!」


  大儒學者說話做派向來都是要端著幾分架子,可是韋經行不同,素來不是那拘泥於禮教套路的,尤其這後半句話一出口,氣勢沖雲天,在場的學生們心裡都是禁不住一個激靈。


  憑誰也不敢再出頭往槍口上撞。


  但陳是向來是無理攪三分的,更何況這回他還挨了打,哪還顧得上韋經行什麼臉色了,梗著脖子站出來道:「老師,你該替我做主,這些人打人,他薛癲把我嘴都打爛了……」


  說著他又把給六王妃準備的眼淚全部在這兒用上了。


  韋經行早就吃過他的苦頭,被氣得多了,心態反而鍛煉得不錯。更何況這麼多如饑似渴的學生等著自己,便也不向再同他多掰扯,只冷冰冰將視線轉到一旁,揮揮手道:「你要是還不走,咱們這課就不上了!」


  按照陳是的心理,自己沒課上了,別人也陪著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太子不同意,「逞獅會」的一幫人也更不會同意,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才見到韋大儒一面,怎麼說也不能叫著臭小子憑白就給毀了啊!


  心裡這一口惡氣憋得,就算打不死陳是,起碼也要鬧著傳到聖上耳朵里才罷。


  照樣要叫陳是吃不了兜著走!


  陳旦被扔怕了,悄悄扯了扯陳是的衣角:「多聞,要不咱們走吧,這真要是鬧起來……不大好辦啊。」


  陳是還怨著他扯下了自己褲子,所以翻個白眼兒不理他,且又氣定神閑地站在那兒抖起腿來。


  果真是賤氣四溢。


  「逞獅會」叫他抖得心煩意亂,忍不住衝上前去,有拖著陳是胳膊的,有拉著他腿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揪到了門口。


  陳是豆蟲一樣扭動掙扎,陳旦等親密小夥伴生怕他重蹈方才被圍毆的覆轍,齊刷刷全都撲在他身上保護。


  這下陳是可謂是腹背受敵,「逞獅會」鉗制掙脫不開,小夥伴一個個撲上來又差點兒沒把他壓斷了氣,只得大聲哭喊起來:「我是六王世子!堂哥殿下!這老頭兒反天啦!」


  但最終他們還是被扔了出去。


  太子殿下自然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

  葉致連日來忙著刺繡,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閑,喬氏心疼,便問她要不要隨自己同去一趟定遠侯府,自當是散散心。


  秦氏前幾日小病了一場,喬氏早也就想去看望,無奈府中諸事繁雜,秦氏又一再囑咐下人傳話,自己已然大好了,叫她不必再親自跑一趟。但喬氏始終是放心不下,說什麼都要回去探望。


  葉致自是求之不得,與喬氏擇選了幾樣新奇的伴手禮后,便興高采烈地上了馬車。


  定遠侯府中,秦氏身體果然已是大好,除了臉色稍有些蒼白外,談笑風生與平時一般無二。


  三人正說著話,有小丫鬟稟報,說是嵩少爺回來了。


  還是被昭國公府的秦爍少爺送回來的。


  秦氏與喬氏聽到薛嵩回來了,原本還很是高興,可是接著又聽說是被秦爍送回來的,心中便是一個激靈。


  還不等她同喬氏反應,就見秦爍架著薛嵩走進屋來。


  只見薛嵩衣衫凌亂,頭髮也是亂糟糟地活像是一叢稻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尤其鼓鼓囊囊好幾個大包。


  秦氏驚得忙坐起身來,與喬氏一同親自迎上前去查看起薛嵩的傷情來。


  都是自家親戚,也無甚好避諱的,葉致便也跟著一起湊上前。


  雖說薛嵩的情況她也甚為擔心,卻是不知為何,一見他與秦爍相依相攜的模樣,便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小說中描寫龍陽之情的情節來。


  但因為先前西市的那次相遇,她對秦爍又著實沒有什麼好印象,因而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秦爍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即便是葉致低垂著眼不看他,也總覺他會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審視自己。


  果然是個性格古怪,極不好相與的。


  若是嵩表哥真同他湊成一遭,恐怕要吃虧了才是。


  想到此處,葉致又趕忙強收回心神來,自從看了那些話本小說后,她的腦瓜兒里便儘是些跳脫之事,面上看著平和,心裏面卻常常暗潮洶湧恨不得要排出一出齣戲來。


  秦爍倒卻是注意到了葉致也在場的,卻也並未放在心上,且他眼神兒灼灼是天生,當真是未曾刻意瞧著葉致。


  但是不經意掃過葉致那閃動著異常光亮的一雙眸子時,心下也是不免一陣顫動。


  這位葉姑娘……好像有點兒不正常。


  ***

  秦氏拉住薛嵩胳膊,一臉疼惜:「你是不是沒去上課,學人家跑去喝花酒不給錢!?韋大儒的課多難的,要是叫你娘知道了,她得要多傷心啊!」


  薛嵩瞧了秦爍一眼,又朝著秦氏及喬氏露出個極為憨厚的笑臉來:「舅母姨母無須擔心,我們在國子監也不能老是坐在屋子裡,好容易得了閑,便想著切磋一下拳腳,孩兒我本事不濟,比不過那幾位同學便是,爍表哥,你說是不是?」


  秦氏心知自己這內侄向來都是穩妥的,便一臉殷切地向他望去。


  秦爍面對姑母及喬氏這樣的長輩時,自然不會照舊冷冰冰失了禮數,卻也只是將臉上表情調整得溫和了些許:「嵩弟說的是。」


  就這乾乾巴巴的一句話,他還真是惜字如金。


  葉致暗自吐了吐舌頭,看薛嵩那模樣,哪像是和同學切磋那麼簡單,奇的是像秦爍這樣一本正經的人竟會同他一道撒起慌來。


  看來這秦爍也就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種正經人。


  可是哥哥葉皓清又常常對他讚賞有加啊,他總不能有那本事,將哥哥也騙過了吧!

  秦爍的話,秦氏哪有不信的,只不過心中也是清楚,這「切磋」二字之中水分不小。


  但國子監哪個學生不是沒有身家的,倘若他真惹下大禍,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叫秦爍送回來了。


  想來也應該也並不是多大的亂子。


  只是這一身的傷,要是叫喬律回來看見了,絕少不得要徹查責罰一遭。


  嘖嘖,恐怕到時候薛嵩還是免不了要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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