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苗六溪跟著大部隊來到骷族的刑牢。


    剛跨進牢門她就不由感歎,真是天下刑牢一般黑,一牢更比一牢強。


    這裏的“黑”並非指光線,相反,它居然還是個超大型的露天平台。


    最中間是一個祭壇模樣的場景,本次提審的犯人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其中。


    之所以會認為它“黑”,是因為平台上紛紛攘攘,氣勢過於浩大,光是用眼神就可以淩遲死他。


    苗六溪覺得這裏壓根就不是刑牢。


    它更像古代的鞭屍刑場。


    最高、也是最為莊嚴的上席之位,安靜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男子。


    苗六溪老遠就能看出來,此人就是賀樓生。


    他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一致。


    別人都是在炯炯有神地盯著犯人看,而他呢,眼神慵懶地單手托著太陽穴,若是此處還有歌聲,怕是會直接眯了過去。


    苗六溪嘖嘖兩聲。


    不愧是目中無人之形象代言人。


    苗六溪現在處於一種上帝視角的存在,她在夢裏可以為所欲為。


    所以她大搖大擺地,與骷族君主並肩坐在了長椅上。


    果然是高處不勝寒,一覽眾山小。


    坐在這樣舒適的位置上,別說他賀樓生想眯,就連苗六溪都忍不住葛優躺了。


    麵前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水果。


    審訊審渴了還能吃點水果,真是好雅致。


    雖然在夢裏品嚐不到味道,但來都來了,流程總得走一個。


    苗六溪癱坐在君主椅上,抓了一串葡萄來吃。


    旁邊還站著另一個成年男子,正在向族人們宣讀李沐的臥底罪行。


    他大概就是本場的審判人員。


    苗六溪完全聽不進那人講了些什麽。


    她的注意力全都鎖在賀樓生臉上。


    此時的賀樓生長得更加清秀一些,估計也就二十五歲左右的樣子。


    骷族人到了二十八歲就會化骨,也就是說,他隻有不到三年的時間,就能光榮退休。


    苗六溪:嘖嘖。


    賀樓生縱使外貌年輕,但那身莊嚴的君主扮相,隻會不斷提升他的氣質。


    苗六溪看得有些發愣,但又忍不住想逗他。


    她揪來一顆葡萄,在賀樓生麵前晃晃悠悠,最後果斷塞進他的嘴裏,但懟了半天就是懟不進去,苗六溪又著急又想笑。


    少年人,你這般任人擺弄的樣子,真是好有趣。


    臥底的罪行念得差不多了,審判員扭頭過來喊了一聲“君主”。


    賀樓生這才抬起眼皮,凝視前方。


    正在專注搞惡趣味的苗六溪小臉一紅,立馬挪開了自己。


    審判員見自家君主沒有說話,隻好繼續去折磨犯人。


    “李沐,現在整個骷族都知道你是赫胥國人,你居然還矢口否認?”


    李沐:“李沐一生忠誠於君主,絕非赫胥國人。”


    ……


    苗六溪:沒看錯吧,賀樓生居然在笑?


    他笑得十分輕蔑,完全把那句話當成老狗在叫。


    審判員:“就算你不是從赫胥國下來的,那總歸是人族吧,你在骷族暗藏了這麽多年,會不知道我們與人族的界線?說,你來這裏究竟有什麽目的?!”


    李沐:“我李沐,絕非人族。”


    嘖嘖,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不服軟。


    苗六溪十分歎服。


    審判員實在問不出什麽,隻好轉向賀樓生,尋求指示。


    “君主,此人相當嘴硬,您看看是否需要動刑?”


    賀樓生依舊一言未發,隻是抬了抬食指。


    審判員立馬意會,朝李沐冷言道:“你偽造骨牌混入骷族,在此地隱藏七年,今天要是不老實交代,我立馬將你另一隻手的指骨也削掉!”


    苗六溪這才留意到,李沐的右手大拇指是斷掉的。


    怪不得之前翻譯老師說,《赫胥史》裏的文字寫得歪歪扭扭的,原來是因為李沐隻能用其餘四根手指握筆。


    她發現賀樓生又笑了。


    那種眼神,明顯是覺得罰得不夠重。


    苗六溪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就對賀樓生吼道:“你笑什麽,砍掉手指夠殘忍了,不許笑。”


    然而等她回過神,就聽見李沐的一陣慘叫。


    行刑者辦事麻利,立即碾掉了李沐的左手拇指。


    苗六溪後悔來看熱鬧了。


    這種場麵過於血腥,她不喜歡。


    審判員:“滋味如何?再不交代出實情,我就叫他們把你其餘指骨也一起廢了!”


    這狗逼男人真夠惡心的!


    苗六溪一連揪了好幾顆葡萄砸到他臉上。


    李沐躺在黏膩的濃血裏,雙手控製不住地在顫抖,眼神已經失了光亮。


    “李沐……絕非人族。”


    這句話,一字一句都非常痛苦。


    然而在骷族人聽來,卻是無比幼稚的笑話。


    “哼,虧你還隱藏七年,難道不知道我們到了二十八歲就會化骨?”


    “這麽蠢還來做什麽密探,回家種田不好嗎?”


    “赫胥帝派你來,不會就是為了讓你赴死的吧?”


    “哈哈哈哈……”


    苗六溪懂了。


    原來這個李沐是個社恐宅男。


    來當臥底卻啥也不打聽,居然都不知道化骨這回事。


    懵逼了吧,打臉了吧,尷尬了吧。


    “你當真不是人族?”


    賀樓生終於開口,所有人立馬安靜下來。


    李沐繼續咬牙否認:“不是。”


    “滿二十八了麽?”賀樓生忽然認真了起來,

    李沐:“……滿了。”


    賀樓生:“好,且不說你是個什麽東西,既然來到這裏,就必須要遵循骷族的規矩,李沐,你未能化骨,那我就幫幫你。”


    李沐:“什麽?”


    賀樓生:“剝去你這一身皮肉,你從此就是骷族人了。”


    李沐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痛苦地磕頭大喊:“不、不要!君主!君主!不要……”


    “你不是說,要一生忠誠於我嗎。”


    李沐泣不成聲。


    賀樓生:“我隻問一遍,你是不是人族?”


    “是……”


    “赫胥派你來的?”


    “是……”


    “有何目的?”


    “他、他讓我來這裏,探查骷族的消息,確保對赫胥國沒有威脅。”


    “就這些?”


    “對,就這些。”


    “那你認為,骷族能對他構成什麽威脅?”


    “你們能在深不見底的地下存活,一定……是有什麽特殊的能力。”


    “不錯,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們都擁有些什麽能力。”


    賀樓生淺淺勾出一笑,朝行刑者抬了抬手臂,頓時,李沐便被人高高架到了石柱上。


    “君主!不要!求求你……李沐雖然來此七年,但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啊!”


    這回不用君主說話,負責審判的男子就對李沐冷哼一聲,吼道:“你不是不做,是根本沒機會做,這裏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苗六溪看著被綁在石柱上的男人,心情頓時跌入穀底。


    她不停地對著賀樓生搖頭,哪怕知道根本無法改變現狀。


    “賀樓生你不要這樣,李沐肯定也不願意來的,他才二十八歲啊!擒賊先擒王,你去找赫胥算賬不行嗎?”


    ……出口即後悔。


    苗六溪忽然想起,他孤身一人幹翻了十萬將士的事情。


    這時賀樓生站起身來,目光更加凜冽。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好想想,你現在所供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為自己減輕刑罰。”


    李沐頓了些許,說道:“我知道,我說……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曾為赫胥帝誕下一子。”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他叫什麽名字?”


    “胥巳。”


    賀樓生:“三天之內,我要見到這個孩子。”


    審判員立即對他躬身抱拳,“遵命,屬下這就去辦。”


    賀樓生:“李沐擅闖骷族,挑釁我族威嚴,七日後將其剝皮削骨。當年的守將是誰?也一並罰了。”


    苗六溪的心涼了一大截。


    她不想看了。


    場麵越發熱鬧。


    而苗六溪再次爬上城牆,一躍而下。


    睜眼,又是另一層夢境。


    有完沒完。


    這層的夢境很淺,苗六溪感覺自己就要醒過來了。


    她看見房中的李沐,用其餘四指手指艱難寫下一封書信,以及尚未完成的《赫胥史》。


    短短幾日,李沐已兩鬢泛白。


    苗六溪知道,他縱使在骷族待了七年,但依舊是一顆護佑家國的心。


    他日夜不休寫下這本《赫胥史》,隻為等待這段曆史,終有一日被後人揭開。


    他做到了。


    “罪人李沐,明日午時處以剝皮削骨之刑,君主有令,即刻將其押送至司刑台。”


    苗六溪徹底醒來之前,耳邊以及眼前,全是嘶喊與鮮血。


    賀樓生,原來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可你不是答應過,會為李沐減輕刑罰嗎?

    為什麽言而無信。


    ,


    清晨,苗六溪從房裏出來。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份《人民日報》。


    賀樓生將報紙放下,展出一張笑臉。


    他剛要起身,苗六溪就下意識退了半步。


    苗六溪:“我上班去了。”


    “今天周末。”


    “周末加班。”


    賀樓生沒再說些什麽,但他知道苗六溪從不加班。


    苗六溪走向大門,慌慌張張地穿鞋。


    賀樓生察覺出不對勁。


    “六溪,你還沒洗漱。”


    賀樓生的語調非常溫柔,但苗六溪聽得惶恐不安。


    她隨意“哦”了一聲,就回到洗手台前洗漱。


    洗臉正洗到一半時,苗六溪抬頭,在鏡子裏發現他站在身後。


    她頭皮瞬間發麻。


    賀樓生:“吃早餐嗎,我給你訂了……”


    “不吃,”她立馬打斷,“我不餓。”


    “你怎麽了?”


    “昨晚忘記調鬧鍾,時間很急。”


    “那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我會加班到很晚,”苗六溪大概知道他晚上基本不會出現,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能要淩晨才回來。”


    賀樓生有些錯愕,圖書館會加班到半夜?


    他心有疑惑,但也沒再多問。


    “晚上不安全。”


    “沒事,我經常夜不歸宿的。”


    這話賀樓生沒法接。


    他重新回到沙發上看報紙。


    “那你早點回來。”


    苗六溪洗漱完畢,一聲不吭地就關門走了。


    其實圖書館是要上班的,而且隻有周末人最多。


    但偏偏古籍中心不上,這就讓今天的苗六溪很頭疼。


    二樓有一個培訓室。


    這個時間段,周末的修複培訓班正好開始。


    苗六溪發現桃子正在講課。


    桃子一出門就撞見了她,興高采烈地挽住她的胳膊,拉她進去充數。


    苗六溪發現宋甄也在。


    但她沒有來到熟人身邊,而是找了個角落坐起來。


    宋甄倒是很意外,立即移過去挨著她坐。


    “六溪,昨晚你還好嗎?對不起我來晚了。”


    確實是來晚了,因為宋甄昨晚剛好撞見她與另一人正在纏綿。


    苗六溪:“沒事,那人就是個醉漢,三兩下就打發走了。”


    “沒事就好。你來學習古籍修複嗎?”


    “不是,我就進來看看桃子。”


    宋甄禮貌點頭,沒再接著問了。


    桃子給每位學員都發了一張殘破不堪的皮紙,以及修複用的材料工具。


    她也給苗六溪發了一份,讓苗六溪隨便玩。


    學員們開始根據桃老師的指導,一點一點修補殘缺。


    苗六溪平時在修複室裏,天天看大家工作,雖然沒有真正動手嚐試過,但耳濡目染,居然是第一個將皮紙修複完畢的。


    宋甄學了很久居然都及不上她,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誇讚:“六溪真厲害,做這個比我還快。”


    “平時看老師們修補,差不多也懂一些,你也很棒。”


    苗六溪話剛說完,身前的皮紙就被桃子給拿了起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桃老師居然雙手將她的“作品”舉高,直接展示在眾人麵前。


    桃子:“這位美女的手法真是一絕啊!”


    學員們看向那張被修補得非常精細的皮紙,每個人都發出了讚歎。


    隨後在桃老師的指引下,大家又看向苗六溪。


    果然是個美女!

    桃子平時工作十分嚴謹,基本很少說話。


    但談起苗六溪來,就會忍不住往死裏誇。


    苗六溪:……


    謝謝,人在教室,已經社死。


    為了找到那種周末加班的感覺,苗六溪整整參加了三節培訓課。


    不同的學員,同一個老師,同樣的誇讚,同樣的社死。


    苗六溪:我下次再也不來了……


    結束後,正好也是下班時間,宋甄提出請她們吃飯。


    苗六溪本來不想麻煩人的,但走出大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賀樓生。


    他什麽時候來的?

    賀樓生也看見了苗六溪,正想走過來打招呼,可又見她上了別人的車。


    後座位上,桃子一直盯著後方的男人看,疑惑道:“六溪,剛才那個好像是你男朋友。”


    苗六溪隨意瞟了一眼。


    “看錯了吧。”


    開車途中,宋甄接到了醫院領導的電話。


    領導叫他回去加班,語氣相當急促。


    桃子:“怎麽你周末也要加班嗎?是有什麽嚴重的病人?”


    宋甄咬著牙,有些胸悶。


    “嗯,那病人點名要我去。”


    桃子:“想不到宋醫生還搞出名氣了,平時還約不到你。快去吧,工作不能耽誤,你下回再請我們吃飯也行。”


    宋甄皺著眉歎了口氣,道:“那好吧,我把你們送到餐廳,那邊結束之後給你打個電話,說不準還能趕上夜宵。”


    桃子:“喲,到時候可得你結賬啊。”


    宋甄:“沒問題,你們慢慢吃,等我來。”


    宋甄離開之後,桃子就拉起苗六溪往餐廳裏走。


    但苗六溪今天的狀態很差,她看出來了。


    桃子:“六溪怎麽了?培訓累著了?”


    “沒有,聽你的課不會累,你講得特別好。”


    桃子被她誇讚,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你真的很聰明,居然一學就會了,你在這方麵有很大的天賦,如果能正式加入修複組,絕對會是大家的左膀右臂,搞不好,未來還是一名優秀的古籍修複師呢。”


    苗六溪其實不太想在事業上有什麽突破。


    要求能養活自己就可以了,她隻想當個鹹魚。


    但是桃子姐的好意不能敷衍。


    苗六溪展開笑容,樂道:“我回頭想想吧。”


    然而這話在桃子的耳朵裏,好像就變了個意思。


    桃子:“好的好的,那周一我就去跟裴老師說,我們多了個師妹!”


    苗六溪:?


    桃子姐你是不是聽岔了些什麽啊……


    兩人吃完飯,苗六溪卻還不想這麽早就回去,但也不好耽誤桃子,就說先送她回家。


    桃子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這妹妹今天好像有心事。


    “還不著急呢,不如我們去喝咖啡吧。”


    “喝咖啡?”苗六溪看了下時間,“這麽晚你敢喝咖啡?”


    “有什麽不敢的,我還經常在周日晚上逛酒吧呢,隻是不想帶壞你而已。”


    苗六溪噗地一下笑出聲來。


    關於喝酒這件事,她也是踩過很多坑。


    苗六溪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點了兩杯拿鐵。


    桃子先跟她聊了很多關於工作上的事情,包括修補的技巧,還有工資待遇等。


    看來,她是真的要把鹹魚苗當成師妹來養了。


    苗六溪認真地聽著。


    其實工資待遇還不錯啦……


    要不真的考慮考慮?


    她陷入了思想鬥爭中。


    這件事要是放在以前,苗六溪興許會爽快地答應。


    但現階段,他們修複的是《赫胥史》。


    《赫胥史》出自李沐的筆墨,想想就知道,上麵肯定有很多對骷族不好的言論。


    光是一個夢,苗六溪就已經對賀樓生產生了陰影。


    要是真的將《赫胥史》修複出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接受他。


    苗六溪正想到這裏,不料對麵桃子話鋒一轉,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你和男朋友鬧別扭了?”


    苗六溪:“啊?”


    “其實我看出來了,今天來接你那個就是你男朋友,六溪,你怎麽不理他?”


    苗六溪沉默。


    怎麽大家都默認了賀樓生是男朋友?


    當事人都還沒有認定呢,嘶。


    桃子一見她如此神傷,立馬生氣拍桌。


    “說,是不是臭男人欺負你了?我道上找人搞他去!”


    苗六溪:……


    桃子姐究竟幾重身份?

    半晌,苗六溪回答道:“那,能多找點身強力壯的嗎?我怕兩三個打不過他。”


    桃子:“噗,”


    桃子:“不是吧,他真欺負你了?”


    苗六溪:“也不算,就是覺得沒意思。”


    “長得不夠意思?”


    “那倒不是。”


    “啊?難道他家裏條件不行?”


    “沒有啦。”


    “我知道了,肯定是海王對吧?我告訴你,長成那樣的多半就是海王!”


    苗六溪伸出雙手捂住了整張臉。


    好無奈啊。


    桃子歎了口氣,十分心疼地給她一個摸摸頭。


    “別難過,天下男人多得是,甩一個再撿一個唄,我們六溪又年輕又漂亮,很多人巴不得上門呢。”


    “可能怪我,對他的從前放不下吧。”


    “果然,那渣男跟前女友聯係上了嗎?!”


    苗六溪:?


    “六溪,分手吧,我支持你。”


    苗六溪:??

    “咱不吃這個虧,他配不上你!”


    苗六溪:???


    於是,桃子跟她聊了很久。


    從如何鑒別渣男,到如何反製渣男,甚至如何PUA對方,最後再脫穎而出成為公眾女神,全都給她講得明明白白。


    暢聊結束之後,即將快到淩晨。


    她們從咖啡館裏出來,就看見了賀樓生的車。


    桃子本來還想上前挑釁兩句,但發現那個男的,好像看不見自己??


    桃子:“他是不是視力有點偏差?不然怎麽滿眼都是你。”


    賀樓生走過來,先朝桃子做了個點頭禮,然後看向苗六溪。


    “我等你好久。”


    苗六溪避開他的目光,沒有選擇甩他走人,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哦,好。”


    賀樓生:“回家吧。先送你朋友回去。”


    苗六溪剛要開口,背後就突然被誰推了一把,直直就撞到賀樓生麵前。


    苗六溪:?


    她沒看錯!


    她沒看錯!!

    推她的正是剛才怒罵渣男的桃子!!!

    這是什麽個狀況,苗六溪有些驚詫了。


    桃子姐你不是支持我搞死他的嗎?


    那這是個什麽搞法啊這?

    桃子看著他倆,一臉姨媽笑。


    “帥哥,你不用管我,帶她回家就行,二位周末愉快,拜拜。”


    哦,這就是桃子姐說的PUA是吧。


    學到了學到了。


    苗六溪談定從賀樓生身上抽離出來。


    她想去追桃子,但桃子已經跑了。


    跑了。。。


    那行吧,苗六溪也跑。


    反正現場已經沒人再認識賀樓生了,也不用擔心他麵子掛不住什麽的。


    她推開賀樓生,轉身撒腿就跑,但下一刻手腕就被對方抓住了。


    賀樓生:“苗六溪,你幹什麽?”


    “放手,大街上的你羞不羞。”


    苗六溪掙脫他。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你躲我?”


    “有必要嗎,你住的可是我家,為什麽要躲你。”


    “可你……”


    “我把你渣了。”


    賀樓生:“?”


    苗六溪:“我不想和你好。”


    她轉身才剛走兩步,卻又被賀樓生堵在麵前。


    賀樓生怔怔看著她,眼睛裏冰都快要化了。


    “賀樓生。”


    既然如此,苗六溪也無需再隱藏什麽,直接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就是賀樓生吧。問我為什麽,那怎麽不先問問你自己,為什麽要欺騙我,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作者有話說:


    我的小朋友們,六一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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