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苗六溪被大力拉到門後,她還沒來得及掙脫,自己的兩隻手腕就被那隻大手死死扣在了上方。


    “放開我!”


    賀樓生傾身靠近,問:“在我門口偷偷摸摸的,想幹嘛?”


    “什麽偷偷摸摸,這是我家。”


    “既然是你家,何必躲在門口,直接進來豈不更好。”


    這話苗六溪沒法接。


    要是能進來還偷聽幹嘛。


    她將頭偏朝一邊,盡量避免與賀樓生目光對視,但由於身上穿的是絲綢睡衣,領口低下寬鬆,細長白皙的脖子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眼前。


    她漸漸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又趕緊把頭偏回來,但這時便給了對方趁虛而入的機會,苗六溪才回頭半秒,賀樓生就將她的腰肢攬了過來,她整個身體猛然一震,頭就撞到賀樓生的右肩上了。


    “別別別,咱們有話好好說,別來這種……”苗六溪試著跟他講道理。


    “我跟你無話可說。”賀樓生準備在她脖頸上親吻。


    苗六溪氣得咂嘴。


    “那你先把我放開!手都舉麻了。”


    賀樓生將她的一隻手鬆開,另一隻手依舊攥緊放在身側,剛要準備吻下,苗六溪就抵住了他。


    苗六溪:“先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我總不能莫名其妙跟你好上了吧。”


    “我們不是早就好上了嗎。”


    “……”


    誰跟你好上了。


    睡上和好上能還是一個級別嗎!


    “想知道名字,來。”賀樓生將臉微偏,指指自己。


    苗六溪:無語了好吧。


    她咬咬牙,迅速親了對方一口,回來還用手臂擦拭嘴唇,心道這人老變態了。


    正當苗六溪張口準備重新問時,嘴又被對方猛然堵住。


    這下是真的玩完。


    苗六溪不僅初吻沒了,很可能連人都要交代在這裏,因為賀樓生已經將她抱了起來,直直就往床的方向走。


    苗六溪內心:罵他!


    “唔唔……唔!!!”


    她掙脫不開對方,隻能不停地捶打。


    但這也隻是白費力氣,賀樓生絲毫不受影響,步伐穩健地將她放到床上,傾身困住苗六溪。


    苗六溪:“你是嗑藥了嗎這麽猴急,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居然還在等待對方回應。


    而賀樓生壓根就不打算說話,心裏熊熊燃著一把火,哪還有時間聊別的,他對她充耳不聞,直直就吻了下去。


    苗六溪攥緊被子,感覺賀樓生已經親得迷失自我了。


    她心想要不還是算了,先忍完這一陣再說?

    上邊那位正在無比火熱中,而苗六溪這時還不忘解開心中疑惑,一邊受著壓迫一邊還將手伸向枕頭,去摸他的手機。


    隻需看看對方手機裏有沒有微信提醒,苗六溪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小骷髏怪。


    但奇怪,手機怎麽不在枕頭邊?

    那到底在哪呢?


    苗六溪左探不到手機右探不到手機,隻好暫時作罷。


    回頭又發現自己的睡衣領口已經塌了大半,苗六溪倔強地將衣領扒拉回去,可剛弄好又被賀樓生大力一扯,最上麵那顆紐扣直接崩開。


    苗六溪心道要完。


    今晚真的要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失去束縛的絲綢開始歡脫,開始自由。


    一根根青絲在雪白的頸間縱橫交錯,像是一幅繁雜淩亂的密林,賀樓生修長如筆,手指輕輕撥開密林,熾熱之息頓時彌漫開來,丹唇步步落下,那處更為白皙的密境逐漸顯現,是溫軟的絳墨推磨凝脂,是柔情的獸齒,在雪白下細細烙下殷紅。


    苗六溪全身上下仿佛被針刺一般,她肢體通麻,筋脈全酥。


    這是個什麽體驗,母胎單身的自己從未有過。


    賀樓生親吻的力道控製得剛剛好。


    苗六溪的身體沒有任何壓迫感,或許有,但都被那種其妙的感覺代替下去了。


    她控製不住嚶泣出聲,那雙腿上一刻還在掙紮著四處亂蹬,而下一刻卻相當老實地癱在兩側,但床單早就已經被磨得不成樣子了。


    賀樓生輕輕抬額,故意問道:“怎麽不動了?剛才不是能耐得很。”


    “自己動,我不動。”


    反正動了也沒用,還不如省點力氣。


    賀樓生淺淺一笑,又在她的頸間落下一吻。


    苗六溪剛才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隱隱發燙,直到這時才看見了他鎖骨上的項鏈。


    “那個,你的項鏈好燙。”


    賀樓生停下動作,伸手去摸自己的骨牌。


    果然。


    苗六溪看不明白他這是個什麽表情。


    為什麽會忽然皺眉?


    還有,原來身材這麽好啊。


    她雙手原本是緊緊攥著枕頭邊角的,而這時發現賀樓生的眼神變了,變得比剛才還要更加如狼似虎。


    苗六溪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賀樓生抱著挪上來了一大截,她現在靠在床頭,後頸一片冰涼。


    “幹什麽?”苗六溪有些懵。


    緊接著又是一吻襲來。


    比剛才還要更加激烈。


    她現在終於知道,這隻禽獸為什麽要把自己挪到床頭了。


    是因為後腦勺抵在床頭根本就無法動彈!!!

    好狡猾的禽獸,為什麽喜歡搞這種!!!


    半晌,苗六溪被親得失去理智,雙手控製不住地爬了上去,繞著他的脖頸,原本安靜的雙腿也開始微微顫抖,不由自主彎曲起來,想纏住賀樓生的腰。


    這瞬間,仿佛腦袋都被挖空了。


    苗六溪臉頰緋紅,氣息連帶著身子微微痙攣。


    丹唇交融,她在纏嗍中迷失自我。


    兩人深吻了很久,這時賀樓生漸漸抽離,深眸凝望著她。


    苗六溪皺眉:別這樣看我,我隻是有點上頭而已。


    她輕咳兩聲,將睡衣合攏遮住胸口。


    “六溪。”賀樓生輕聲喚她,語調非常溫柔。


    “啊?”


    賀樓生頓了頓。


    “晚安。”


    這聲晚安,仿佛是即將破碎的月光,聽得她有些恍惚。


    苗六溪沒能從賀樓生眼裏探出任何信息。


    隻覺得他好像正在克製些什麽。


    下一秒,賀樓生將她抱了起來,並幫她順好發絲,合上衣服。


    苗六溪:?


    他將苗六溪送回了隔壁房間。


    苗六溪:就無語。


    衣服和扣子都給他扯崩了,結果他???

    好的,這回苗六溪知道了,他不行,他不行!


    他不僅愛玩消失,他做事還半途而廢!


    苗六溪氣得蹬了一下被子,蒙頭大睡。


    今晚的夢還是那個場景。


    古代的背景,殷紅的血雨。


    無數個屍體不斷往下掉落。


    苗六溪:有完沒完。


    她直接穿過屍山,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但她知道,無論自己走到何處,下一個場景,永遠都是男人在笑。


    男人……


    苗六溪回憶了一下,之前賀樓生救下自己的場景。


    是的,她已經知道了,租客就是賀樓生。


    而她更想確認的,是夢境中那個男人的臉。


    苗六溪加快腳步,打算去尋覓那個笑聲。


    腳下遍地屍首,那些人全是古代將士的裝扮。


    苗六溪內心突然揪起,因為她這時又想到了裴老師說過的話。


    賀樓生隻身一人,殺了赫胥國的十萬將士。


    不久後,笑聲出現。


    苗六溪再次發現男人的背影。


    她一步一步,緩慢走向男人。


    苗六溪停在他的身後,沒動。


    她不太敢看了。


    因為心裏的答案隻有一個。


    “生生?”她試探著喚了一句。


    笑聲停止。


    男人轉頭過來,露出了半邊臉頰。


    苗六溪移動身子蹲下來,發現他未曾顯露的另外半張臉,全是傷痕。


    這回看清楚了。


    男人正是賀樓生。


    這裏所有的人,都是被他所殺。


    “為什麽?你到底為什麽……”


    苗六溪忽然怔住。


    他在看她。


    夢境裏的賀樓生,眼神裏沒有一絲溫柔。


    他似乎不認識苗六溪。


    苗六溪也不打算跟他打招呼。


    心道這人老渣男了。


    “你殺過誰我管不著,但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至於嗎。”


    苗六溪對賀樓生還是有些心悸。


    她知道在古代,一旦誰坐上了君主的位置,殺人奪城也是難免的事。


    但細看那些死去的將士,他們的狀況何其慘烈。


    十萬人,賀樓生對赫胥國究竟是有多恨,竟然孤身滅了他們整個國土。


    賀樓生沒有說話,表情依舊陰冷。


    苗六溪仔細掃視了他現在的裝扮,別說,還挺帥。


    要是臉上沒有血痕就好了。


    苗六溪擼起袖子幫他擦血,邊擦還邊吐槽:“你也是厲害,難道骷族沒有將士嗎?兩國打仗不都是讓將士來群毆的嗎,怎麽你一個君主還親自下場了?”


    說到這裏,苗六溪突然停下手邊的動作。


    她想了想,又問:“你既然是君主,那有沒有娶過老婆?有沒有兒子女兒什麽的?哇賀樓生你要、你要是有過老婆不告訴我,你就死定了!”


    苗六溪又回想起,他說過骷族有一個小公主的事情。


    那小公主不會是賀樓生他女兒吧?!

    苗六溪猛然站起來。


    不給他擦血了。


    雖然內心極度不平靜,但苗六溪覺得還是不能妄下定論。


    這種事情應該親自找賀樓生問問才對。


    她想從夢裏醒過來。


    但是該找的辦法都找了。


    試過手掐大腿、絕命奔跑,甚至360度拔刀自刎。


    但這些都失敗了,夢境不死金手指簡直厲害。


    後來她失望透頂,爬到赫胥國的城牆上一躍而下。


    苗六溪猛一睜眼。


    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我醒來了?”


    果然還是往高處跳靠譜!

    苗六溪高高興興起床,卻發現這裏不是她家。


    ……哦豁。


    跳樓跳成夢中夢了。


    她無語扶額。


    鬱悶,每次這種情況都絕對醒不過來。


    但這個地方,似乎不是赫胥國。


    這裏看起來比赫胥國還要寬廣。


    苗六溪走了很久,發現這裏有很多跟賀樓生長得極為相似的骷髏人。


    他們也是身披連帽鬥篷。


    所以這裏是骷族?

    苗六溪記得《赫胥史》有提到過,骷族人生活在底下深處。


    但是觀察下來,她發現這裏不僅如同白晝,而且環境還特別好。


    無論是未曾化骨的少年人,還是已經化了骨的骷髏人,大家都相處得格外融洽。


    這裏仿佛是一個秘密仙境。


    在這裏生養出來的少年人,無論男女,每一個都長得十分清秀。


    苗六溪看得直發愣。


    遠處,有幾個尚未未化骨的年輕人正在聚攏說話。


    看樣子,似乎還是一件非常緊急事情。


    苗六溪走過去聽。


    “不好!我們這裏出現了人族!”


    “怎麽會,咱們防守這麽森嚴,人族沒有骨牌根本就進不來。”


    “我也不知道呀,而且聽說那個人還在我們這生活了整整七年!”


    “七年?!什麽人這麽大膽!”


    “好像叫李沐,是從赫胥國下來的。”


    “赫胥國?那不是公主殿下的……”


    這個人說到這裏時,立馬就閉嘴了。


    苗六溪心裏猛然一顫。


    哥們你倒是繼續說呀!


    她想起小公主嫁給了赫胥國的帝王。


    哦不對,那個渣渣帝沒有娶她,是小公主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哎?赫胥國渣渣帝欺騙小公主的時候,自稱自己叫“胥赫”。


    而叫賀樓生舅舅的那個人叫“胥巳”。


    那是不是也就說明,胥老板真的是賀樓生的外甥?

    那……小公主不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妹妹?!

    苗六溪的臉色明顯燦爛許多。


    就說嘛,賀樓生整一個鋼鐵大直骷,怎麽會有老婆呢。


    “那你們君主呢?”苗六溪情不自禁問了一句。


    當然,現場沒有人理會她。


    他們壓根就看不見苗六溪。


    不過這時正好也有其他人問了:“君主呢?君主是否知曉此事?”


    另一人回答道:“君主知道。那個李沐今年剛好滿二十八歲,但他沒有化骨,被君主發現了,現在那人身在刑牢,君主正在拿他問話呢。”


    “哼,又是人族,估計赫胥就是想占領我們骷族,所以才派來細作的吧,真是可惡!”


    “那我們現在就去刑牢看看那人的情況!”


    “好,走!”


    苗六溪內心激動。


    她隱約知道,這個夢境應該跟上一個夢並非同一個時間段。


    那這個時間段的賀樓生,會是個什麽模樣呢?


    他那張臉在古代,沒有血痕的樣子,應該會更加好看。


    苗六溪立馬跟上大部隊。


    走,一起去看骷族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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