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苗六溪很鬱悶。


    這骷髏不僅全身硬邦邦的,還長得那麽高,氣死,拆都不好拆。


    她左手繼續扯著賀樓生的下擺,右手舉高要摁破他的頭。


    但最終也無濟於事,沒辦法,隻好來個夢幻聯動,

    “你下來。”


    賀樓生:?

    “我跟你說個事。”


    賀樓生:……


    苗六溪收回右手,緊接著聯合左手一起將他的鬥篷努力往下扯。


    她的頭又昏又沉,臉又粉又燙,賀樓生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此時的溫度。


    隨著苗大醉妹的再三要求下,終於老天開了眼,次元破了壁,夢幻聯了動,這隻小骷髏它它它……


    它真的把身子彎下來了!


    苗六溪:……?

    賀樓生反倒生出了一絲惡趣味:怎麽樣,是不是心裏毛毛的?怕麽?


    苗六溪冷漠地打了一個嗝。


    她順手搭上賀樓生的頸椎,壓迫著對方往自己這邊靠。


    賀樓生:看來她是真的有話要說。


    賀樓生俯耳傾聽。


    苗六溪:“胥巳你個大傻逼。”


    賀樓生:……


    胥巳你個小畜生。


    “本來打算回去上班的,你居然在背後給我下刀子,我一個月工資就這麽泡湯了。行,你不仁我不義,”她越說越生氣,直接揪起賀樓生的前襟,“我要把這個東西給你拆爛!”


    賀樓生:東西?文明點,我可是骷族君王。


    苗六溪開始拆骷髏。


    脖子扭不動,好的那就扯手臂,手臂扯不掉,那就掰大腿,嘶大腿也掰不動,就連手指也硬得咬不下來,居然還戴著戒指,逼格真高,淦,戒指也好硬。


    此時,賀樓生忽來一絲惆悵:力氣這麽小,看來平時果然吃不飽。


    苗六溪果斷放棄。


    “算了,你也挺不容易的。”


    說完她滾動輪椅往回走。


    賀樓生慢慢挺直身板恢複原樣。


    嗯,睡吧,睡了他好出去打外甥。


    結果還不出五米,輪椅又忽然停住了。


    苗六溪回憶起,昨晚床邊站了個傻吊那回事。


    苗六溪輪椅方向一轉,又直直地朝門邊去了。


    起初賀樓生還以為,是她玩不盡興還想再來一次,結果自己都做好心理準備了,不料她竟跑去把門反鎖了?還掛了個酒瓶子在那?


    並且那些都還不夠。


    苗六溪來來回回好幾趟,用盡力氣一手控製滾輪一手拖著椅子,將大門抵了個嚴實。


    ……


    賀樓生的心情特別複雜。


    苗六溪坐在輪椅上,趴著床邊準備休息。


    賀樓生看她一眼,又看了門一眼。


    那就明天再去打外甥吧。


    夏夜已深,窗外滿天星辰點點,晚風掀起了賀樓生的下擺。


    他關好窗戶。


    室內恢複安靜,賀樓生換回了自己的人形態。


    他走過去將苗六溪抱起來,放到床上。


    人形態的賀樓生將不再依靠黑皮手套來治療。


    他擁有白皙且修長的一雙好手,這樣撫在苗六溪骨節傷口處時,真實的溫熱更能有效地完成治療。


    苗六溪的腿恢複健康,當即就像個有自主意識的生物,一自由就開始蹦躂,很快,她便將被子踢翻然後死死夾住。


    這場麵賀樓生熟,以前她也總是這樣,手裏喜歡抱東西,腿間喜歡夾枕頭。


    真是好不文雅。


    不過賀樓生也有準備,他從櫃子裏翻出來一個軟綿綿的長條抱枕,長度大概一米二左右。


    他將抱枕扔到苗六溪手邊。


    那本是他打算在苗六溪出生後,送給她當做幼時到成年的禮物。


    可轉眼,她就已經獨自生活了二十四年。


    苗六溪醉歸醉睡歸睡,但對這種好東西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感應。


    她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然後慢慢爬到抱枕上,接著就像一塊遲鈍的磁鐵遇到鋼板,整個人呈“爿”字形牢牢吸附住了。


    這下被子的壓力就小了,賀樓生將它整理好重新蓋在苗六溪身上。


    這一晚終於結束。


    第二天醒來,苗六溪忽地一下從床上彈起,掀開被子蹬了蹬腳。


    骨折居然又好啦?!


    這回她知道了,原來那位戴著黑色皮手套的人不是菩薩,也不是大佬。


    而是鬼啊?


    苗六溪下床洗漱。


    這地方實在詭異,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弄完之後也不敢太過招搖,萬一路上又碰上胥老板,自己再骨折怎麽辦,這一來二去的,很費神啊。


    於是她瞥了瞥小骷髏的鬥篷。


    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手法,她眉毛上下一撩,走過去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人家的衣服。


    不過這骷髏架怎麽如此講究?居然裏麵還穿了一件。


    她並腳立正,勇猛誠摯地向賀樓生抱了個拳。


    “兄台,江湖救急,借你衣服一穿。”


    然後她又跑了。


    穿上黑黢黢的鬥篷,戴上黑黢黢的帽子,黑得誰也看不見她的臉。


    苗六溪終於走出胥氏醫院,最後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回憶起這兩天自己在裏麵發生的一切,還真是有些詭異。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八點二十。


    很好,不僅可以吃早飯,順便還能上個班。


    苗六溪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點完豆漿之後才回想起來,錢都拿去交住院費了啊!

    苗六溪好尷尬,腳趾頭都要摳穿地皮了,但是現在服務員小哥哥雙手捧著豆漿,嘴上齜著大白牙笑得跟花似的。


    “美女,您的豆漿,小心燙。”


    苗六溪:“……”


    沒辦法,苗六溪隻能象征性地將付款碼先懟上去。


    叮,付款成功。


    苗六溪:?


    還有錢?

    她想起昨天胥巳好像說過些什麽……


    卡裏還剩三十萬?

    苗六溪不可置信地愣在當場。


    “美女,您還需要點些別的嗎?”白牙小哥輕聲問道。


    “那,再來一個鹵蛋看看呢。”


    “好的,您稍等。”


    叮,付款又成功。


    苗六溪:……


    天哪。


    她找到位置坐好,下載手機銀行查了一下餘額。


    卡內餘額:299995元


    ……


    啊啊啊天降橫財三十萬!


    最近一筆三十萬轉入時間:昨天早上7:30。


    啊啊啊肯定是誰轉錯了!


    最近一筆兩萬五轉出時間:昨天早上7:32。


    啊啊啊胥巳你個挨千刀的!

    這頓早飯很便宜,卻吃得心驚膽戰。


    錢來得莫名其妙,苗六溪打算喝完豆漿就去報案。


    這時店裏進來了一個戴著藍色鴨舌帽的青年男人,穿著破洞牛仔褲進來點了一碗黑米粥,然後慢悠悠走到角落裏坐下。


    所以苗六溪為什麽會觀察得這麽仔細呢。


    因為那小子手裏拿著一本書。


    那可是館裏失竊的《霸道女仆愛上我》啊!


    真是太漂亮了,錢與小說皆在。


    今天絕逼是苗六溪氣運最順的一天。


    苗六溪理了理身上的鬥篷,將卷曲的長發捋到後麵紮起,徑直走到那人跟前,瞬間臉色巨變,淡藍的雙眼直直盯著對方。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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