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魚
阿諾趴在門上想偷聽裡面的動靜,結果靜悄悄的什麼都聽不到。
老六站他後面嚇唬,「小心黎先生扒了你的皮。」
阿諾翻白眼,站直了沒好氣,「我這不是怕打擾大哥嗎?」頓了頓,又虛心請教,「你說我要是再敲門會怎麼樣?」
老六嘿笑,「扒你兩遍皮。」
阿諾無語,嘟囔,「說好了等我洗完澡換了衣服吃了點心就過來,結果呢結果呢,我一個小時后才過來,竟然還不給開門!大哥真是變了,以前哪會這樣。」剛才他也沒想明白,還是老五老六提醒后才恍然大悟,當時的心情啊,真是……一言難盡。
老五在一旁說,「咱們得為黎先生高興,這說明他對蘇小姐是真心喜歡。你大哥這麼多年不容易,現在終於想安定下來了,總是好事。男人,成家立業,將來再有個孩子,這輩子就圓滿了。」像他們這樣以前刀口舔血混日子的人,求的也就是個普通踏實。
阿諾哼哼,「五哥,弟弟知道你現在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但咱能不整天秀恩愛不?」
老六嘿一聲,「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吃醋了吧?小屁孩,多大了還沒斷奶。」
「屁的沒,」
房門突然開了。
阿諾及時閉嘴,扭頭就對上黎鶴軒清冷的眸子,心肝顫了顫,乾巴巴叫了聲,「大哥。」末了又加了個嘿嘿。
黎鶴軒應一聲,給他整了整歪掉的衣領,「我現在沒時間,你要是沒事,就帶喵喵去打疫苗,再給閃電買幾個磨牙棒回來。」
阿諾:「……」說好的聊天談心呢/(tot)/~~
蘇寫意醒的時候,天剛剛擦黑。
身旁的男人正倚著靠枕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打,聲音輕微的幾乎聽不到噠噠的敲擊聲。
房裡沒開燈,屏幕的微光打在他的臉上,有種別樣的氣質。
既清雋又好看。
蘇寫意正看的目不轉睛,黎鶴軒突然垂眸看過來,「醒了?」
她嗯哼一聲,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轉移了視線看向窗外,問,「幾點了?」
「六點二十,」他隨口說道,把筆記本放到床頭柜上,俯身親吻了下她的耳鬢,微熱的氣息噴洒在肌膚上,蘇寫意敏|感的麻了一下,雞皮疙瘩都差點起來。
「你幹嘛呀,離我遠點,重死了。」想推他,當然是推不開的。
黎鶴軒發出一聲短促的淺笑,也沒再繼續,捏捏她的的肩頭,「起來吧,晚餐應該做好了。」
「你說陳威他們會不會在心裡罵咱們啊?」蘇寫意突然腦洞大開,「人家乾的是保鏢的買賣,卻要肩負保姆的職責,」嘖一聲,「不知道有沒有在心裡戳小人。」
說完腦門被敲了一下,不疼,像被撫了一下似的,蘇寫意知道他不喜歡自己提類似於詛|咒的話語,扎小人啊、死之類的都算,開玩笑說到那個字眼都不行。這大概是在她生病之後才有的忌諱,雖然他沒直接要求過,但她在數次的切身體驗后還是明白了。
作為被關心對象,當然很感動啊。
所以每當這個時候,蘇寫意的脾氣也會特別的好,從說話語氣就聽得出,「好啦,不說啦,我去洗澡,你別搗亂,親一個~(づ ̄3 ̄)づ╭~」
和她這邊的郎情妾意相比,蘇家的氣氛幾乎降到了冰點。
蘇宏雅氣沖沖的把手機扔沙發上,「還是關機,這肯定是故意的,心虛躲咱們呢!」
蘇宏信沉默不語,蘇宏光嘆了口氣,「寫意……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什麼變成不變成的,大哥,她本來就自私自利被寵壞了,小時候是公主,長大了能變成小白菜?」說到這裡就忍不住埋怨,「要我說還是大哥你不對,沒事非讓那個夏翎帶著孩子認祖歸宗幹什麼,三哥都不在了,認誰的祖?這下好了,本來好好的局面現在是徹底黃了,還有小婧,眼皮子太淺,王建柏名聲臭點又怎麼樣,能坐牢還是能賠錢?她可好,老王的事兒剛曝出來當準媳婦的反而躲得要多遠有多遠,生怕人家黏住她,現在呢?後悔了吧?」
蘇靖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小姑的埋怨忍不住回過去,「我當時這麼乾的時候也沒見您反對啊,現在說什麼馬後炮!」
「小婧!」
蘇靖的媽在一旁捶了她一下,「怎麼和你姑姑說話呢,快道歉!」
蘇靖不樂意,把頭撇到了一邊,蘇宏雅氣得仰倒,「行行行,現在一個二個的脾氣都大了是不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該受你們小輩的氣!」
蘇宏信皺眉,「行了,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現在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應對吧?」說著看向蘇宏光,「大哥,你是一家之主,現在到了該你拿主意的時候了,你就說怎麼辦吧。」
蘇宏光苦笑,「能怎麼辦,咱們這邊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王建柏那老狐狸臨走還要算計咱們一把……」搖搖頭,「先找人調查調查那個李諾的身家背景吧,雖然木已成舟,但知己知彼總是好過一無所知。」
這事兒交給了宋平淵去查,他在這方面有熟人。等蘇宏光一家離開病房,蘇宏雅坐到蘇宏信病床前,小聲說,「二哥,你說寫意是不是想把安和重新奪過去?」黎鶴軒手裡現在有6%的股份,加上李諾新購的15%,合起來就是21%,這實在是個驚人的數字,幾乎佔了總數的五分之一還多,由此,黎鶴軒在安和的話語權自然會大大加重,以後會怎樣還真不好說。
蘇宏信看她一眼,「最該頭疼的不是咱們,有大哥在前頭頂著,你著什麼急。」
蘇宏雅沒好氣,「我怎麼能不急!寫意心裡大概是恨咱們的,在夏翎這件事上,咱們和大哥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可不想人到中年變得一無所有。」
「什麼一無所有,」蘇宏信訓斥,「瞎說什麼!」
「誰瞎說了,」在這個二哥面前,蘇宏雅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完全不需要過腦,「寫意以前不想要公司,咱們都說她是爛泥扶不上牆,現在呢,情況調了個個,她又有了依靠,那個黎鶴軒是什麼人你不知道?真正的亡|命徒,博洋那樣的賊窩他都能全身而退,現在這人要當攪屎棍還不是輕而易舉?」說著嘴唇抿了抿,聲音壓得更低,「二哥,你說……自始至終計劃這一切的是不是就是寫意?」
「胡說八道!」
「我哪胡說了,」蘇宏雅不服氣,趁著這會兒屋裡沒人有什麼說什麼,「之前我也懷疑過大哥,但你看現在誰獲利最大?還不是寫意跟那個黎鶴軒?這就是一個局,打從一開始就沒人想開車撞她要她的命,她就是想把大家都弄得人心惶惶好趁機牟利罷了!」
蘇宏信無語,「寫意這樣做有什麼好處?鬧得滿城風雨就為了走到這一步?值不值先不說,你覺得她有那個膽子?」
「她沒有黎鶴軒有啊!」
「那我先問你,王建柏是不是傻子?」
「肯定不是啊。」他要是傻子能把他們兄妹三個逼得一退再退?
蘇宏信就說,「你也承認了他不傻,如果真是寫意,不需要證據,只要有丁點的懷疑,王建柏就不會把股份通過寫意賣出去,那才是個人精。」
蘇宏雅還是不服,「也可能他就是想看咱們家鬥來鬥去好魚死網破呢?」
「算了,我不和你說,等你家老宋回來讓他給你分析。」
五月下旬的懷城已經進入初夏,中午時最高氣溫甚至高達三十多度。
蘇寫意早上起來跟著黎鶴軒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了快一個小時,洗了澡,換了衣服,下樓吃早飯時,聽阿諾提起想買輛新車。
「現在這輛配置不好,我想換輛悍馬,再改裝一下,姐夫,你要不要,玻璃全換防彈的,安全。」
黎鶴軒還沒表態,蘇寫意先嗯嗯點頭,放下湯匙說,「要的要的,尤其是擋風玻璃,還有車門輪胎剎車什麼的,我聽說還能換動力系統,不過這些我不太懂,阿諾,你是行家吧?」
阿諾謙虛,「略懂略懂。」
蘇寫意笑,「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我車庫裡那輛法拉利你看到了嗎,也幫忙改一下吧,現在開車出去總是提心弔膽,」說著問黎鶴軒,「你說我怎麼早沒想到呢,要不把陳威他們的車也一起改了吧,這樣大家都能多份保障。」
陳威沒吭聲,大黃先high了,樂呵呵的說,「我見過一哥們兒改裝的車子,好傢夥,酷得很!正好威哥那車顏色太呆,讓人重新給噴漆換個亮色。」
「你那種酷的很的車子可不合法,」阿諾涼涼的哼笑一聲,不等大黃反駁,就對蘇寫意說,「姐,這事兒你交給我就行了,保證讓你的車變成鋼筋鐵骨煥然一新,」頓了頓,「當然了,姐夫的車我也會上心的,姐夫,咱倆是要同一款還是你自己挑個喜歡的?」
黎鶴軒看他一眼,「你挑吧。」
阿諾矜持的點點頭,「那行。」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阿諾說干就干,吃完飯就帶著老五老六倆跟班出去了。蘇寫意還擔心他人生地不熟到一些汽配店被騙了什麼的,想打電話讓楊遠做個嚮導地陪,阿諾失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哪能隨便讓人糊弄呢,姐你就放心吧。」
蘇寫意想了想,遞給他一張名片,「這人雖然專做法拉利,不過鼠有鼠道,你去4s店如果沒看到合適的就給他打電話,報我的名字,他應該有門路。」
等車子開出別墅,老六問阿諾,「這個大嫂你認不認?」
阿諾默了片刻,垂眸看了眼手裡的名片,低低的,卻又清晰的嗯了一聲。
蘇寫意在家和黎鶴軒一起給喵喵洗澡,這是個不太容易完成的任務。貓都怕水,喵喵平時是只懶肥貓,到水裡就變得矯若游龍起來,你把它按進水裡,它張牙舞爪的一不小心就得被撓兩下,以前小時候還好,長大了就不成了,太暴力。
黎鶴軒戴上大紅的加長加厚手套,示意蘇寫意邊兒去別礙事,蘇寫意撇撇嘴,「我又沒礙著你。」不過還是聽話的後退了幾步,站到浴室門口,一邊看著喵喵凄厲的掙扎一邊問黎鶴軒,「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黎鶴軒蹲在那兒左手牢牢按壓著喵喵的脊背不讓動,聞聲回頭看她一眼,「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在拿自己當誘餌,」蘇寫意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不與他相交,「其實沒必要這麼拼的,警察的活就讓警察去做,你一生意人和警察搶什麼飯碗。也別說坐以待斃什麼的,真沒到那兒份兒上,我就不信那個兇手能一天24小時不間斷就只盯著咱們,一次兩次運氣好警察抓不住,三次四次呢?真當警察都是吃乾飯的?」
「嗯。」
「嗯是什麼意思?」蘇寫意瞪眼。
黎鶴軒已經把頭轉過去繼續給喵喵塗抹香波,「不會有危險,」他說,「這次我痕迹太重,就算是你大伯,也不會上當。」
「萬一有人想渾水摸魚呢?」
「那不是更好?」黎鶴軒示意她幫忙把花灑打開,「能揪出一個是一個,當做美化環境了。」
蘇寫意算看出來了,這人壓根就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就想一條道走到底呢。
有點心塞,「水溫可以嗎?」
「嗯。」
然後倆人就不說話了,浴室里只有喵喵在水裡的撲騰聲和喵嗚喵嗚的叫聲,伴隨著這股異樣的沉默,越發顯得氣氛凝滯。
蘇寫意頓了頓,慢吞吞轉身出去了,到書房把她前兩天加入購物車裡的商品全付了款,又刷了一堆東西,反正買買買,網購撐死了也就那點錢。
登錄msn,法國紅酒商朋友弗蘭特正好在線,就給他發過去視頻邀請,那邊點了同意,很快屏幕上就顯出個白胖腦袋。
蘇寫意噯?一聲,「親愛的弗蘭特,你最近在特意增肥?」只是兩個月兩個多月沒視頻而已,那個英俊的小伙竟然變成了滄桑大叔。
弗蘭特摸摸自己的臉,沖著鏡頭笑呵呵,「你知道,愛情使人頹廢。」
蘇寫意於是瞭然,「看來你找到了自己的真愛,怎麼樣,準備結婚嗎?」
……
黎鶴軒給喵喵吹乾了那身灰色短毛,把身上打濕的衣服換了,就出房間過來找鬧了脾氣的未婚妻。推門進來時,蘇寫意正在和弗蘭特討論紅酒包裝的事,雖然代理合同上的條款並不明確,就算她這邊私自更換包裝也沒什麼,但出於相互尊重的原則,蘇寫意還是覺得應該和好友事先溝通。
看得出弗蘭特很滿意她的這個態度,在那邊投桃報李,「當然,親愛的,你的想法很好,我在過去的一整年招了三家海外代理商,但他們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兢兢業業,你的銷售額給我帶來了源源不斷的動力,對我幫助很大,我一直都很感謝你。」
說著,做了個搞笑的鬼臉,「包裝的事我就不干涉了,對你的國家文化我了解的不夠多,但我相信你的審美和眼光,我對此只有一個要求,等到新的設計出來后請給我發份樣板過來,我想我的辦公室需要這樣的閃光點。」
蘇寫意又和他商量了些細節問題,弗蘭特敲了下頭,「你瞧瞧我,差點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額,你後面的先生是……」
蘇寫意猛地扭頭,看到黎鶴軒,沒好氣,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兩下,「又沒聲音!又沒聲音!」
黎鶴軒雙手扶住她的肩,「別鬧,」捏捏她右邊的耳垂,「你和這個老外在說什麼?」英語他還能勉強,法語……就夠嗆了,嗚哩哇啦的,跟天書也差不了多少。
蘇寫意想拍開肩上的手,當然,是拍不開的,也沒較真,噢一聲,「跟弗蘭特說一下紅酒包裝的事,正好,介紹你們認識,」示意他把腰再彎一點,黎鶴軒卻把她拉起來,自己在大班椅上坐了下來,再把人抱到大腿上,「這位怎麼稱呼?」
「弗蘭特,我都和你說好幾回了。」蘇寫意咕噥抱怨,屁股有點彆扭的動來動去,坐不踏實。一是當著鏡頭對面的朋友,挺破恥度的,二是對剛才的談話還有些耿耿於懷,總覺得倆人還在冷戰,這樣親親熱熱的一摟一坐又算怎麼回事呢?
黎鶴軒不動聲色的在她胯骨那兒拍了一下,「別亂動。」
弗蘭特沒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嘿一聲,「,他就是你的那位神秘未婚夫?」
蘇寫意翻白眼,「沒有神秘,只是每次你和他的時間都有些不趕巧而已。」頓了頓,幫兩人正式做了介紹。弗蘭特英語說得還成,就和黎鶴軒簡單聊了起來,聊幾句后發現還挺談得來,就很高興,「嘿,黎,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是個很厲害又很講信用的姑娘,如果不是她,我大概已經死在了巴西。」
黎鶴軒挑眉,蘇寫意急忙打斷,「弗蘭特,剛才你想和我說什麼?」
弗蘭特噢噢兩聲,「你瞧瞧我,最近記憶力真是越來越差了。是這樣的親愛的,你不是讓我幫你留意好的莊園?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上周我父親的一位老夥計突然宣布要去美國和他的孩子一起生活,想要把名下的一座莊園出手,那是個很棒的地方,非常好,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幫你用最低價談下來。」
蘇寫意來了興趣,「有照片嗎?發來讓我瞧瞧。」
片刻后弗蘭特就用過郵箱發來了二十張照片,有鳥瞰圖也有莊園內里的細節圖,還有關於城堡的照片。
「這棟城堡已經有一百二十年歷史,四十年前曾進行過一次大的檢修,十年前重新裝潢翻新,裡面現代化設備很齊全,親愛的,相信我,實景要比照片更美,如果有時間你可以親自過來瞧瞧,我發誓你第一眼就會愛上這裡。」
蘇寫意不用去實地看就喜歡上了,看黎鶴軒,黎鶴軒攬著她的腰對那邊的弗蘭特表示,「這裡我們很喜歡,弗蘭特,麻煩你幫我們買下來。」
關了視頻,蘇寫意猛然想起她還在生氣來著,就想跳下去,黎鶴軒含了下她的耳垂,「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但逃避不是辦法。」
「誰逃避了?」蘇寫意不高興,對上他瞭然於胸的目光,又哽了一下,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也不堅持拉開距離了,怏怏的無精打采,「我只是……你知道,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我大伯……」蘇寫意唇抿了抿,帶著些懊喪,自暴自棄起來,「好吧,我承認,你是對的,我是有點害怕。」
她當然也覺得大伯嫌疑很大,整件事除了開始的匪夷所思,剩下的幾件事就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聯著,大方向看,是大伯佔便宜,但同樣的,也有講不通的地方,最根本的就是值不值的問題。
蘇寫意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還是那句話,爭產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誇張了。
黎鶴軒看她沮喪,有點心軟,想了想,在她耳畔低語,「我一直有種直覺,有人在故意混淆視聽。」
蘇寫意沒聽明白,怔了一下。
「從夏翎和那個私生子出現開始,這就像一個局,一個針對安和和蘇家的局,甚至針對我的局。」
蘇寫意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她有點被搞糊塗了,「你的意思是……那個張麻子在後面搗鬼?」一個在逃犯有這麼大的能……「是大魚!」她破口而出!
黎鶴軒發出聲淺笑,噓了一聲,「不要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