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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花明

  大概真的是壓抑久了,大哭過後,蘇寫意心情反而變得輕快起來,第二天起床眼睛雖然有點腫,但那份生機和神采卻十分耀目。


  高岩就沒忍住跟陳威二次咬耳朵,「這姑娘是打不死的小強啊!」然後就被瞪了,被要求寫了份五百字檢查。


  高岩:「……」嚶嚶嚶(╥﹏╥)

  可能真的時來運轉,在蘇寫意被反反覆復的發燒折磨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時,安傑口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薛老終於回國了。


  老先生果然很厲害,探過脈,查看了病歷,詢問了些細節后,點頭說,「能治。」


  安傑舒了口氣,趕忙說,「薛老,那我妹妹就拜託給您了。」


  這陣子他也真是操碎了心,很怕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這麼沒了。跟蘇寫意雖然感情不算多濃,但畢竟不是那種能讓坦然面對生死的陌生人。


  和他比起來,黎鶴軒的情緒變化就不那麼明顯了。


  好像自始至終都很從容似的,淡定自若。


  但挨著他的蘇寫意卻能察覺到他的緊張。


  那種綳到了極致后突然鬆懈下來的倦怠,彷彿箭在弦上,弓張到了最大弧度,下一秒不是自毀也許就是破空而出傷人。


  蘇寫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酸酸澀澀的難受。


  好在,她運氣不錯。


  老天終歸給了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輕輕握上他的手,隨後被反過來緊緊攥住,掌心的濕熱是他出的手汗,原來冷肅沉穩的男人也有緊張的時候嗎?


  薛老是位務實派,話少能力佳。安傑問起蘇寫意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所有醫學儀器都檢查不出來時,老先生言簡意賅,「風邪侵體,內熱不散,西藥治標不治本,再拖下去,」搖搖頭,卻不說了,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心情不由一凝。


  安傑實在是好奇,「像我妹妹這樣的癥狀我生平第一次見,薛老,這是因人而異還是……?」之前他們也找別的老中醫看過,但只有薛老說出了所以然。


  老先生示意蘇寫意伸舌頭,看過後淡淡說,「我這麼大年紀也只見過三例,小姑娘以後要多鍛煉,體質太差。」


  特別不喜歡體育運動的蘇寫意:「……」感覺以後再也不能悠哉悠哉了(ー_ー)!!

  接下來就不需要再繼續住院了,蘇寫意要接受完整的中醫治療,包括針灸,推拿,葯浴和藥物熱敷等,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康復的,用薛老的話說,沒有三四個月就別想生龍活虎。


  蘇寫意搬進了她在朝陽區的複式公寓。房子每周都有人來打掃,一共有六個房間,乾淨整潔,家電一應俱全,裝修也十分高大上。


  最主要這裡離薛老家夠近,前後樓,方便看病。


  蘇寫意不可能讓黎鶴軒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好幾個月,那太耽誤事,也沒必要。


  黎鶴軒這回也沒再堅持,確定了蘇寫意的情況穩定不再每夜發熱后,就帶著陳威和另一個保鏢先回了懷城。留下高岩三人繼續行使保鏢之責。


  但保鏢都是男的必竟不方便,安傑就友情把他家裡的幫傭張嬸暫時貢獻了出來,平時蘇寫意泡葯浴熱敷之類的不至於束手束腳。


  北京是首都,正兒八經的國之重心,蘇寫意不信那個暗處的老鼠敢在這裡作死,但平時還是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需要什麼東西可以讓張嬸幫忙買,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晚上和黎鶴軒視頻,對著鏡頭另一端的他,蘇寫意手托著臉笑,「我發現你挺上鏡的,不過還是本人帥,」頓了頓,故作隨意的問,「今天都忙什麼啦,有想我嘛?」


  黎鶴軒手裡還在辦公,聞言眼皮都沒掀一下,「開了兩個會,敲定了實施方案,跟你大伯說了一會兒閑話,」又特敷衍的嗯一聲,「想了。」


  蘇寫意不滿,「看我一下會長針眼嗎?」


  黎鶴軒就抬頭看過來,「氣色不錯,化妝了?」


  「沒有,就塗了點唇膏,」蘇寫意指尖有點撩人的在自己下唇瓣劃過,「櫻桃紅,漂亮嘛?」


  黎鶴軒哼笑,「明天下午飛機,我去看你。」


  蘇寫意噯?一聲,有點驚訝,虛心假意的問,「會不會耽誤你工作啊,明天又不是周末,要是忙就不要來啦。」


  黎鶴軒把脖子下的兩顆襯衫紐扣解開,露出好看的鎖骨,「你大伯讓我到北京出差,三天加周末,可以多待兩天。」


  好像有點自作多情了?

  蘇寫意翻了個白眼,沒好意思繼續矯情下去,言歸正傳的說,「你回去後有沒有覺得太風平浪靜了?」照理,既然有人故意放出了有關趙廣隆的消息,那她家長輩首當其衝肯定會知道。


  就算二伯跟小姑不知道,大伯不可能不知道。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知道了趙廣隆被抓的□□,當然會聯想到黎鶴軒身上。趙廣隆夠『惡貫滿盈』了,黎鶴軒這個博洋二把手怎麼可能『無事一身輕』?太不符合邏輯了。


  不符合邏輯,往往代表著很多種可能性,但無論是哪一種,黎鶴軒在趙廣隆一系肯定不無辜甚至被認為罪人,於是蘇寫意兩次車禍的主因找到了——被黎鶴軒連累的。


  加上安和為此受到的損失,大發雷霆是標配,凶神惡煞的解除職務是理所應當。


  可黎鶴軒都回去一周了,竟然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別說解除職務了,連當面的難聽話都木有,這很不正常。


  「都在觀望吧,」黎鶴軒倒不太在意,「現在水還不夠渾,躲在暗處的那個傢伙大概會有下一步動作。」


  「我要是他就安分守己幾天,做的越多暴露越快。」反派不止死於話多,也死於太活躍。


  「誰知道,」黎鶴軒手指觸上屏幕在她臉上撫了撫,「是不是又瘦了?」


  「胖了好不,我今天量體重重了兩斤。」


  「多吃點,不能吃肉就多吃些麵食,有沒有按時跑步?葯呢,記得要按時吃。」


  蘇寫意好笑,「知道啦黎大媽,明天你登機的時候給我發條簡訊,我讓高岩開車去接你。」


  ——


  薛老家庭很幸福,老伴兒持家有道,又育有一子一女,女兒定居國外,兒子已經結婚生子,孫子孫女可愛漂亮,媳婦溫婉大方,一家三代同堂,住一起竟也十分和諧。


  他家裡是獨棟別墅,蘇寫意那時買房晚了,別墅已經售罄,於是才退而求其次買了小高層複式。


  今天北京難得霧霾不太嚴重,就是風有些大,蘇寫意一行到了薛老家,沒想到竟會遇到熟人。


  「邵然?!」


  邵家三少爺似乎也挺驚訝會在這裡遇到她,怔了一下說,「好巧啊,我聽說你最近特別倒霉。」


  這是能剛一見面就說的話?


  蘇寫意嘴抽了抽,一邊感嘆這人一如既往的直接,一邊摘掉圍巾遞給張嬸,「你來這兒……身體不舒服?」


  邵然漂亮的丹鳳眼微微彎起好看的弧度,「我陪我爸來的,他胃不太舒服,來找薛伯伯扎幾針。」


  一聲薛伯伯就可以聽出邵家與薛老的關係,蘇寫意謝過薛家保姆端來的茶,給邵然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薛家白天一般沒人,除了薛老和保姆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忙。孩子上學,兒子兒媳上班,老伴兒退休后被大學返聘,繼續為人師表。


  「……那你真算福大命大了,不過高燒一直不退又查不出原因……」邵然一臉憐憫的看著她,「寫意,等過年的時候你該去搶柱頭香燒燒,去去晦氣。」


  蘇寫意笑,「是該去拜拜佛,你最近怎麼樣?以後都留在北京嗎?」


  「不,還要回懷城的,過兩天就走了,中午一起吃個飯?「說著看一眼那邊或站或坐的高岩三人,」這是你保鏢?」


  「我現在要忌口,身體也不適合外出,抱歉,」蘇寫意順著他的視線也掃過去一眼,嗯一聲,「你知道,我現在人身不安全。」


  邵然的父親邵達年是個頭髮花白的瘦高老頭兒,說話很爽朗,愛笑,口音帶點東北味,是那種初見就會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


  蘇寫意曾在雜誌上看到過這位的專訪,那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具體的內容已記不清,只記得發家創業不易之類。


  邵達年笑眯眯的看著蘇寫意,「小姑年真漂亮,給我當兒媳婦好不好?」


  蘇寫意:「……」該說果然是父子嗎?

  好在薛老幫忙解圍,不耐煩的把包好的中藥扔到邵然懷裡,「趕緊滾趕緊滾,下次再因為喝酒熬夜找過來信不信我一針戳穿你!」


  「我知道你是刀子嘴,」邵達年對薛老的疾言厲色並不以為意,笑呵呵的說,「老哥哥啊,晚上別吃飯,等我解決掉那幾個老混蛋,咱倆一塊兒吃好吃的。」


  薛老特形象的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他,只揮揮手讓保姆開門送客,然後帶著蘇寫意去診療室了。


  跟邵達年比起來,蘇寫意的療程要複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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