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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複雜

  宋平淵對妻子的話頗不贊同,「無憑無據的,話不能別亂,傳出去影響不好。」


  能有什麼影響?

  蘇宏雅不高興,「屋裡又沒外人。」


  「我不就是那個外人?」蘇宏信似笑非笑的插話進來,「是怕我出去亂是吧?老宋啊,這個你儘管放心,咱們一條船上的,我還能坑自己妹妹?」


  「二哥,你瞎說什麼呢!」蘇宏雅又回過頭嗔哥哥,「我家老宋又沒那意思,他這人你還不知道啊,謹慎慣了,芝麻大的小事都不敢掉以輕心。」


  這心偏的。


  蘇宏信虛指點點她,「行行行,你們兩口子相親相愛我就是個電燈泡多餘的行了吧?」說到最後語氣里分明帶出了絲火氣。


  要擱平時誰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犯不上。但最近蘇宏信太倒霉了,被警察請去喝茶不算,一直金屋藏嬌的寶貝疙瘩也露了首尾,外人嘲笑,家裡人也嘲笑,裡子面子全掉的乾淨,脾氣能好才怪了。


  「二哥,我沒別的意思,」宋平淵當然不可能硬碰硬,那就沒得談了,他苦笑一聲,「你也知道最近什麼牛鬼蛇神都有,寫意連續兩次都差點丟了命,咱們小心些總是無大錯,而且我擔心這是有人故意布的局,就是想讓蘇家自己亂起來好漁翁得利。」


  蘇宏信聽后若有所思,蘇宏雅卻好似恍然大悟,手往桌子上一拍,激動道,「肯定是那個黎鶴軒!那人背景可不幹凈,身邊一堆小混混!大哥不是說寫意就是他那個未婚妻嗎?這兩個估計就是演了齣戲給咱們看,是想要玩苦肉計渾水摸魚!」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蘇宏雅冷笑一聲,「胳膊肘往外拐的丫頭片子,就是看不得咱們好!三哥算是白疼她了!」


  「我倒覺得不是黎鶴軒,」宋平淵示意老婆先聽他說,「一來,本末倒置了,花這麼大的代價只為了渾水摸魚,黎鶴軒能摸什麼魚?他只是個小股東,從這件事里就算能得些好處也太有限了,利益和付出差距懸殊,不值當;二來,寫意也不是那種利欲熏心的人,這從她同意和那個私生子做血緣鑒定就看得出。否則這事兒她不點頭,法院就算強制執行也是困難重重,三五年拖著都算快的,何況三哥活著時,她要是有上進心,三哥不會不給閨女機會,三哥對寫意有多寵咱們都是有目共睹二十年如一日的,這可做不得假。」


  但凡蘇寫意那時露出絲毫想要接管安和的意向,那無論如何蘇宏文都會提前給閨女鋪好路,而不是一而再的把蘇家老大老二提上去重用。


  蘇宏信點頭附和,「不會是自導自演,用掉腦袋的事兒只為了得到一丁點的利益,傻嗎?」聲音一緩,嘆了口氣,「寫意那孩子脾氣雖然拗,心卻軟,打小就不是狠人,搭上一條命的買賣,她干不出。」


  蘇宏雅開始回想侄女從小到大的作為和性子,不得不承認……二哥說得對。


  她有些訕訕,乾巴巴說,「那不是寫意,又不是咱們蘇家人,還能漁翁得利的……只有夏翎了!」


  「夏翎那女人沒這麼大的能力,」宋平淵給妻子和二舅哥都續上水,淡淡分析,「寫意兩次車禍都計劃周祥不留痕迹,一般人可做不到。尤其第二次,竟然偷了自家的車光明正大的挑釁,這人不是自大就是有依仗。」說著看向蘇宏信,「二哥,之前小婧和王卓訂婚宴的鬧劇還沒找到幕後主使?」


  蘇宏信不笨,立刻反應過來,眉頭微擰,「你懷疑這是一個人乾的?」


  宋平淵放下茶壺,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我也只是懷疑,小婧和王卓訂婚宴鬧起來后,雖然婚還是訂了,但大哥跟王家關係可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緩和。」


  蘇宏雅不可置信,「老宋,你這一說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宋平淵安撫的拍拍妻子的手。


  蘇宏信卻不像小妹那麼大驚小怪,他沉思一會兒,說道,「這些只是猜測,還是要看警方那邊調查結果。總之最近出門都小心些,安全起見,儘快聯繫保全公司找幾個保鏢吧。」


  ——


  蘇寫意發燒總是反覆,白天退燒夜裡會再燒起來,做了各項檢查都沒查到主因,他們住的是三甲醫院,醫療資源在懷城數一數二,這裡檢查不出,別的醫院自然也不用再去。


  最後只能歸咎於體質問題,也可能是病毒或細菌感染,只是暫時查不出罷了,需要繼續住院觀察。


  這天晚上又起了燒,不是很高,37°8,醫生過來看后也是無能為力,只能開出退燒藥繼續打針。


  黎鶴軒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人再反覆燒下去身體就毀了,等蘇寫意睡著,就把陳威叫到一邊商量轉院的事——懷城的醫院既然不行,那就去找更好的。


  這事可大可小,萬一真耽誤了病情釀成了大禍沒人能擔起這個責任,陳威不行,他的頂頭上司也不行。


  何況黎鶴軒和蘇寫意又不是犯人,人家要去外地治病合情合理,就算是國家主|席也管不著啊,犯人還有個保外就醫呢。


  陳威知道不能攔也攔不住,既沒理由也沒權力,再說黎鶴軒現在也不是在徵求他的意見,這位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通知更貼切,意在讓他安排好人事,不要拖後腿。


  所以陳威就沒蹬鼻子上臉,直接點頭,「行,我現在去安排,最快明天上午就可以出發。」


  ——


  去的是北京,安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最高級的病房。


  蘇寫意這幾天瘦了許多,精神倒是不錯。喝了黎鶴軒喂的粥,伸了個懶腰,「我大學在這兒讀的,三環內有兩套房,郊區有兩套別墅,哦,還有門麵店三間,」眨眨眼,「是不是很豪?」


  「嗯,比我厲害。」拿紙巾給她擦了嘴,蘇寫意笑,握住他的手,「所以你別擔心啦,放心回去吧,我在這裡度過了大學四年時間,一點也不陌生,還有安傑在,又不差錢,不缺人照顧的,安和現在正是渾水摸魚的時候,過了這個村可沒下個店了。」


  她實在不希望因為自己拖累了他,感覺挺不舒服的。


  黎鶴軒用另一隻手彈了下她腦門,「輕重緩急我分得清。」探身按了床頭的呼叫器,一分鐘后護士拿著輸液瓶過來換藥。


  蘇寫意等護士出去,乖乖咬住他遞到唇邊的吸管喝水,然後說,「那你以後可別馬後炮啊,怪我拖你後腿什麼的。」


  黎鶴軒沒搭理她,打開筆記本開始辦公。蘇寫意來北京看病的事沒有特意隱瞞,王建柏知道后還專門給他打電話說工作可以遠程操作,只要忙的過來就行。當然,如果忙不過來那就交給下面的人來做,反正怎麼方便怎麼來,他是沒意見的。


  這種大度和寬容很虛偽,但你不能否認這是個人情。


  安傑敲門進來,手裡提著水果和營養品,蘇寫意見是他,笑了,「你不要天天來啊,我壓力很大啊。」


  安傑睨她一眼,和黎鶴軒打了個招呼,放下東西問,「今天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摸摸自己的臉,蘇寫意讓他看,「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


  安傑仔細看了兩眼,搖頭,「沒看出來,這兩天薛老就會回來,我已經和他說好,到時請他來給你探探脈,很多時候中醫要比西醫靠譜。」


  沒等蘇寫意道謝,又扭頭看向黎鶴軒,「黎先生,我有話說,麻煩出來一下。」


  ——


  安傑和黎鶴軒一前一後出了病房,蘇寫意住的vip間,帶客廳廚房洗手間的那種,陳威和趙亮今天值白班,有他們在,黎鶴軒並不擔心未婚妻的安全問題。


  兩人在走廊盡頭停住,安傑要說的不是蘇寫意的病,而是蘇寫意最近遇到的兩次襲擊,「不知道黎先生是否已經有懷疑對象?」


  黎鶴軒看他一眼,安傑微哂,「我並不是要交淺言深,只是今天聽到了一些傳聞,想要與黎先生核實一二。」


  「你說。」


  安傑也不拐彎抹角,「……聽說博洋的趙總之所以被抓是因為涉嫌非法洗|錢,行|賄、草菅人命等。黎先生作為趙總心腹愛將,現在竟然可以『片葉不沾身』,想來……也是用了些手段的。」


  見黎鶴軒只是沉默,不承認也不否認,安傑不以為意,接著往下說,「我與寫意認真算來也是兄妹,她舅舅是我養父,蘇宏文先生生前也曾拜託我照顧一二,現在寫意遇到困難,我總不能真的袖手旁觀。黎先生經歷複雜,現在大概也是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次寫意遭禍,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在今天得知趙總被抓的前因後果后,覺得對方沖你的可能性更大。」


  黎鶴軒站在那兒表情不變,依然淡漠清冷,「所以?」


  「不要誤會,我沒有棒打鴛鴦的意思,也沒那個權力,」安傑雋秀的臉上露出絲淺笑,「只是想和黎先生知會一聲,此前我曾讓人調察過黎先生,但當時並沒有查到有關趙總被抓的事,雖有捕風捉影,也沒有像這次般連同洗|錢、行|賄、草菅人命等都一一清晰羅列,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出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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