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先入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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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使在薊都等至1月15日,終於將孟梁以及他四百多人從牢中撈了出來,孟梁面色多了一分蒼白,顯然牢里的日子不怎麼好受。
這時,一大堆箱子放在了他身前,但是孟梁等人一聽就察覺這聲音有些不太對勁,對視一眼,生出不詳的預感,孟梁拉著那行士卒的領頭的,而盧使則將箱子掀開。
盧使指著箱子,再也遏制不住怒意,吼道:「你們燕國是強盜嗎?箱子里的錢財,還有那八萬石糧食哪去了?還有我們的弓箭、箭壺、盔甲,以及那五百匹馬哪去了?」
孟梁以及四百弓騎頓時怒目而視,他們來的路上已經夠憋屈了,被燕國關進牢里,臉面丟的精光,肚子里一肚子火,現在燕國這種強盜行徑,頓時將這股火點爆了。
那燕國三十人長,將孟梁推開,毫不客氣的說道:「什麼哪裡去了?我們怎麼知道,反正上頭交給我們的時候就這麼多,你要問就問上面,弟兄們,走。」
孟梁見他要走,根本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那三十人長,大吼一聲:「問汝母!」緊跟著一拳對準那燕國三十人長揍了過去,正中那燕國三十人長的鼻樑。
那三十人長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捂著鼻子痛苦的栽倒在地上,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凶光閃爍著,指著孟梁吼道:「這盧國雜種敢在燕國的地盤揍我,分明沒把君上放在眼裡,給我揍他!」
然而他忘了,孟梁背後可是有著四百人,而他們,滿打滿算才三十人,就算裝備精良,也敵不過這麼多人。三十人一擁而上,沖向孟梁,唐山弓騎自然不能看著孟梁被揍,同樣一擁而上。
雙方融為一體,混亂的很,當然,基本上都是燕國士卒被揍,畢竟雙拳難敵四腳。
燕國士卒有顧及,沒敢動刀,畢竟剋扣東西牟利是一回事,動手殺人就是真的激怒盧國,他們還沒那個膽量負擔這麼重的責任。
這裡的騷動以及混亂,立刻吸引其他燕國士卒,一開始人少,根本不管用,後來燕國士卒不斷湧入,而唐山弓騎則漸漸精疲力竭,沒過多久就被一網打盡。
這場混戰牽扯了燕國千名士卒,也驚動了燕侯,燕侯在了解真相后,也有點頭疼,最終勒令剋扣東西士卒將東西交出來,最後發現所有裝備、戎馬以及糧食被魯林拿走了,這些人手裡只有兩百金,其他一百金都揮霍掉,或者送禮。
燕侯頭疼的派人聯繫魯林,請魯林將東西歸還。
而魯林的答覆讓燕侯更加頭疼,魯林說這些東西用來彌補損失了,還說燕國不用懼怕盧國,盧國不敢對燕國動手,隨便給點補償打發就好。
雖然燕侯覺得此言不差,但是距離他要對漢國宣戰已經越來越近,他不希望在這種緊要關頭出現任何意外,但是魯林輩分抬高,軍隊中聲望很高,他不好強硬要求。
但是他心中暗暗決定,他要為彥兒的燕王之路鋪平道路,魯林等倚老賣老的一些人必須要除去,不然彥兒肯定壓不住他們。
至於盧國,燕侯沒辦法,只能倒貼一百金,湊足三百,還給盧使等人,還讓人帶去了一句話。
「作為蔑視燕國的懲罰,黃金以外物品沒收,請你們立刻離開。」
盧使、孟梁等人面色難看的很,但形勢比人強,這裡是燕國,他們能怎麼樣?
搬著箱子,離開了薊都!
走出薊都許久,孟梁忽然轉身,深深凝視著薊都,許久,嘴裡擠出幾個字:「等著!我會回來的!今日之恥,來日十倍還之。」
燕國對盧國的輕視,深深刺痛了孟梁的心,他立下誓言,旋即毅然轉身離開。而孟梁的話,似乎稍稍振奮了士氣,唐山弓騎們紛紛露出期待的目光。
但孟梁知道,以目前的盧國來說,想要打得過燕國很難,但並非不是沒有機會,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大量的匈奴馬。
然而就在此時的孟梁,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自家的彥兒似乎喜歡上了盧國的那位公主,這是他所沒有意料道的,因為小孩子麵皮薄,落嫻問了幾天才問出來。
那天落嫻撕了紙,回頭也感覺,這麼一大張漢紙,就這麼扔了挺可惜的,於是就待會去,打算給彥兒塗鴉玩,誰知道彥兒看了之後,就有些魂不守舍。
落嫻還不容易才問出來,看著彥兒害羞的樣子,心都要化了,她和寧御簡直就是將彥兒捧在手心怕涼,含在嘴裡怕化的孩子奴,既然彥兒喜歡,他們自然要不惜一切代價給。
寧御二話沒說,派出三百騎兵快馬加鞭去追孟梁一行。
孟梁等人走了兩天,已經來到初見冒牌孟梁之地。
孟梁和盧使對視一眼,紛紛嘆了一口氣,來時壯志躊躇,回來時卻如此狼狽。
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方響起!
孟梁一行戒備的看向遠方,心中暗自猜測,心中暗暗想道:「莫非燕侯改變主意,打算殺了我們,然後推脫給假冒孟梁?這樣既可以避免燕盧兩國關係,也可以嫁禍給假冒孟梁。」
孟梁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心中也埋下了一根釘子。
而另一邊蘇紘,剛補充完箭矢,就遇到了孟梁,神色一怔,說道:「是你們。又見面了,怎麼,打算擊敗我,奪回姓名?不過你們的馬怎麼沒了?」
「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仇人一見面,孟梁當即紅了眼,要不是他,他們又怎麼會淪落至此,但他旋即露出無奈之色,是啊,他們現在連馬都沒有,怎麼和對方爭?
「怎麼了?」蘇紘似乎察覺到什麼。
盧使一拱手,三言兩語說了個清楚,旋即有氣無力的說道:「因為你,我們整個燕國之行都糟透了!當然,這也和燕國對我盧國的態度有問題。」
這時,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
蘇紘看去,發現來者正是燕國騎兵,不過這些騎兵沒有殺氣,不像是來殺孟梁等人的,說不定此事有所轉機。蘇紘眸子一轉,語氣有些嚴肅道:
「一支騎兵,看上去殺氣騰騰的,不會是來殺你們的吧?你們做了什麼事?讓燕國派人殺你們?」
先入為主的觀念再加上蘇紘的誘導,盧使等人頓時恨的咬牙切齒,但同樣面露絕望之色。
「唉,算我倒霉,此事既然因我而起,不如就由我來阻止他們,你們快逃吧!」蘇紘此言一處,光芒彷彿在他身上鍍上一層耀眼的金色。
孟梁看著蘇紘,看著他赤紅的臉,以及鮮血盔甲,最終一拱手,低聲道:「救命之恩,之前算我們倒霉,一筆勾銷吧!若有機會,定和你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蘇紘同樣一拱手,面色肅穆,看著他們將箱子扔下,緊跟著撒腿就跑。他實際上挺佩服孟梁的人品的,只是倒霉了點,好巧不巧的撞上他。
而那三百騎兵見孟梁撒腿就跑,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騎兵橫在他們身前。
很快,有人認出蘇紘等人便是這些日子阻塞商路,致使商人不敢入燕國的罪魁禍首,假冒孟梁以及唐山弓騎名頭的那支騎兵。
傳聞,魯林將軍都在這支部隊錢損兵折將,這三百人頓時勒馬而停,紛紛看向他們的營長。
那營長色厲內荏一指蘇紘吼道:「你們意欲何為!還不速速讓開!」
「想要抓捕我家將軍……咳咳,先過我這一關!」蘇紘的表演很生硬,但是頂不住他是紅臉,遮蓋了他大部分表情,再加上這種時候,這三百騎兵站在一千五百騎兵身前,腿肚子都要嚇軟了,哪裡還會注意表情。
唯一聽到的,也就是那句生硬的「我家將軍」,那營長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難怪盧國使者一來,這支騎兵就出現,原來是早有預謀。
那營長立刻覺得自己可能得到了什麼大秘密,二話不說帶人扭頭策馬狂奔。
蘇紘也很配合的追殺了幾里,射出幾波輕箭,弄傷了幾個人之後回到原位,一名重騎下了馬匹,掀開箱子一看,居然是碼的整整齊齊的三百金。
這筆意外收入來的太輕鬆,蘇紘帶著騎兵和那箱子,又回到海邊,寫了一封書信,以及這三百金,讓破浪都的人將他帶回漢縣,面呈君上,而他則依舊把持通往盧國的通道。
而另一邊,寧御神色震驚的看著那營長,有些不敢置通道:「你確定那些肆虐境內的人實際上是唐山弓騎,這一切實際上就是一場戲?那那些屍體怎麼解釋?」
寧御根本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這樣,犧牲那麼多人肯定所圖甚大,更是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
寧御一個個詢問那些被他派出去的,其中不少人中箭,經常看到一些血跡,而這些騎士的統一口徑,也讓他逐漸相信,但到了這裡,他依舊有些半信半疑的樣子。
寧御只感覺自己的腦袋要裂開似的,他揉了揉腦袋,他意識到,他需要一個智囊為他分憂,作為統御一州的雄主,自然有人投其所好,說是在某處有一位高人,多智近妖,或許可以為君上排憂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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