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臨時的安全屋
待他再次經過超市準備回到地面上,一抬頭不由心中一動,站住了腳步,只見這些貨架上基本都滿著,不過只是一些禮品,普洱茶餅、鐵觀音等各種常見的茶葉,還有酒類,現在暫時沒人碰,貨量還很多。
這倒是提醒了他,這些東西在以後一定價值會瘋長。還有其他生活用品,林余海不由四顧,手紙?
檢查了一下包裝,所有塑料包裝的物品都可以直接收起來,酒類包裝里的金屬非常少,可以忽略不記,將茶葉和紅酒白酒大量的收進空間,林余海又去找捲紙,把剩下的所有紙都裝了起來。
廚具專賣店裡的菜刀都不見了,手紙和食品一樣也空了一個貨架,可能都是超市裡那些倖存者收集走了。
耳邊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人聲,林余海立刻關掉手電筒,站在黑暗中靜靜的聽著。對方聲音也壓得很低,他從這裡不可能聽到對方的談話,但有那麼一兩聲猛地放大,好像對方兩人在起了什麼爭執一般。
林余海只聽到幾句,說「不能上去」、「救援要知道我們在這」。想了想,不由心下瞭然,那孩子之前說他們都在一起,食品和生活用品又基本不在貨架上,想必超市裡的人已經在做準備商量著想要離開超市。只是救援……恐怕會讓他們失望。
林余海悄悄的退了出去,走回馬路上找到放著男孩的車,一開門卻沒想到,男孩已經滿頭大汗的暈倒在了車內。
「喂!」林余海登時看了看車裡,他頂多走了十分鐘,前座的窗戶都開著,男孩躺在後座上,如果不發出聲音根本沒有任何危險,車內溫度也不是很高,他怎麼會暈倒?
「系統,怎麼回事?」
「他的身體素質無法供給異能,消耗太大導致暈倒。」
看著對方好像難民一樣的細胳膊細腿,林余海嘆了口氣,給男孩餵了幾口水,重新背在背後,沿著地圖指示的方向往市中心走。
林余海猜測的果然沒錯,感染者雖然不怕陽光,但在白天不喜歡出現陽光下,可能和溫度有關,他能看到街邊建築的陰影里有扭動的身影,但感染者襲擊人並不依靠視覺,所以他走在馬路上目前還算安全。
除此之外,他也能感覺到很多窗戶里向外窺視的目光。
末日剛剛開始,那些人應該還不缺食物,只是不敢到外面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林余海此時也會待在安全的室內,起碼過半個月再出來。
太陽曬在身上,心裡卻一陣陣發涼。林余海時刻警惕著,終於等拐過一個街角,他猛的發現,這邊的馬路十分寬敞。
這個程度足以把車開出去,雖然不知道能開多久,不過即便開車繞路,也比這樣走到市中心要快。
林余海首先詢問系統男孩醒過來了沒有,系統回答對方還在昏睡中,不由放下心來,附近有一處公園,植被茂盛,可以隔絕外部的視線,林余海走進公園,空氣一下子變得涼爽,他不由更加的小心。
快速從空間里取出SUV,林余海先打開後座,把男孩放進了車裡,剛關上車門,背後已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伴隨著低低的吼叫聲。
林余海飛快上車,把包扔在副駕駛上,開車從公園草坪穿了出去。
結果證明在混亂中郊區是堵車最嚴重的地方,市內許多道路都可以通過,但越往市中心走,馬路上的車輛也多了起來。
林余海停下車,從車窗探出頭去,美術館大廈離這裡還有好幾個街區,但車已經開不進去了。
「別過去。」
林余海回過頭,男孩勉強自己坐了起來,他眼睛看著林余海之前打量的方向。
「太多了,我分不清哪些人還活著,在我看來,他們全都是……為什麼到這裡來?」他環顧著四周,臉色越來越蒼白:「這附近……這附近已經被佔滿了。」
車停下的聲音也吸引了不少喪屍,林余海看了看天色,再過一會天就要黑了。他還是離車遠一點的好。
「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先呆一晚上。」
記住了車的位置,林余海在男孩的指引下,找到了不遠處一個已經關閉的茶餐室,總共也不過三十平米,裡面桌椅擺放的十分整齊,灰塵積了厚厚一層,好像在末日之前這裡就已經沒有人了。
林余海喘著氣在門口聽了聽,外面原本在他打碎玻璃時瞬間喧鬧起來的聲音已經再次平息下來,害怕的縮在地面的男孩也睜眼透過牆體看著周圍,慢慢放鬆了身體。
林余海用小沙發墊堵住了門上玻璃的破洞,裝飾布都扯下來擋在了門和窗戶上,等光線完全被遮擋起來,他這才靠著牆坐了下來。
「你流血了。」
林余海低頭一看,繃帶都錯開了,要重新包紮一下。
兩人都在黑暗中沉默著,半晌林余海再次問道:「現在還不告訴我你叫什麼?這樣很幼稚的知道嗎?」
男孩要是不開腔,林余海還以為這個地方只有他一個人,只聽對方過了好久道:「我叫公河。公共的公,河流的河。」說完又問:「你救我是因為……知道我有這種能力?」
林余海把手電筒對準牆面,讓光亮只在一定範圍內,從包里拿出紗布,順便把歐拉放了出來,自己重新包紮了傷口,此時聞言點點頭:「我只猜到你進化了,不知道你有這種能力。不過讓你跟我在一起,是我今天做的最對的決定。」
公河沉默了,林余海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他的腿,不由想到,如果公河四肢健全,想必以他這個特殊的能力,可以發揮的熱量更大。
搖頭先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現在自顧不暇,連創傷藥劑都換不起,還是先考慮眼前的問題吧。
當天晚上林余海用固體酒精點上火,找出店裡咖啡壺的爐架,架著飯盒煮了一些水,和公河吃了壓縮餅乾,還用餐廳里的杯子泡了兩大杯奶粉。單另沖了一碗,把奶粉晾涼,加了兩塊小麵包進去泡軟了,林余海把碗放在歐拉的面前。
公河好像第一次見到狗那樣,打從歐拉從包里跳出來就一直看著它,此時更是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正埋頭在碗里刷刷舔食的歐拉。
林余海默默的觀察著公河,臨睡前把他放在了拼在一起的小沙發上,自己蓋著衣服在地上睡了。
聽到地上的人呼吸漸漸平穩,公河睜開了眼,此時關了手電筒,房間里本應該伸手不見五指,但他卻不僅可以看到屋裡的一切擺設,還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一直在不斷的練習,現在已經可以分得清牆體和通道的區別了。
原本他以為奶奶去世的那一天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天,但現在他明白了,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經歷著可怕的一天——每一天。
是的,除了他。他從站不起來的時候開始,就再沒有感覺到這種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