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1
張乾低頭瞅她,「又開你玩笑呢。」
子牛曉得他們都聽到了,厭煩地稍一撇頭去。張乾知道不能把她惹煩了,笑著低聲說,「這不給你解圍了么,我辦公室放著給你燉好的銀耳湯,沒加糖,抽空兒去喝了吧。」
子牛也輕一點頭,正好張乾來了個電話,他朝子牛一抬手示意等等,接起電話頭扭向一邊說話。子牛想著話也說完了,剛要張嘴「我先走了……」,忽然右手腕被人狠狠一握!
子牛嚇一跳,狠勁兒瞪濛淚,
他也是太大膽了!就在張乾眼皮底下……
子牛肯定還是暗自用力掙啊,
他就是不放手,
看看這痞子,面上帶牲畜無害的純凈微笑,手上,又霸道又壞,就是不放!
「嗯,就這樣。」眼看張乾要掛了電話,簡直就是千鈞一髮,他回頭瞬間前,混蛋放手了。
子牛心裡那個怒屈啊,
手只怕都被他捏出紅印兒了,哪就這麼不知道疼惜呢……
好吧,你說他不知道疼惜呀,
就這僅隔十分鐘吧,
子牛被張乾非要她去趁熱喝了銀耳湯,只得獨自上樓到了張乾辦公室,
才喝一口,
身後即被人抱住,
瞧,多仔細呵護,怕她這麼一抱會嚇著而嗆著,一手摟腰,一手直接就端著她下巴處,趕緊輕聲,「是我,放心放心,進來沒人看見,門也有人守著了。」
子牛這下逞了強,一掀手推開他,「你咋就這麼不願意我好過!」
看看漂亮的濛淚哦,
兩手都沒放下,倒像投降的模樣,
笑著,多甜,
一手食指往天一指,「先別生氣,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子牛放下銀耳湯的碗,看都不看他就要出去,
濛淚只有又攔腰一抱,埋頭在她頸窩裡,「你沒聞著我身上湖煙的味兒么,你不……上次你說過喜歡聞……」
這一抱,一zhe,一呢,一咬……子牛唯有一酥。是的,他身上好聞的煙味,獨有的湖煙淡香,迷人清甜,子牛容易醉……
「我什麼時候說過,」誒,她還沒醉糊塗,也有些警覺咧,忽然反問,
濛淚剛兒不差點說漏嘴么,哎,他也心裡狠狠敲打了下自己,她跟前別顛三倒四一下全都迷糊了,保持清醒哈……濛淚輕輕呼吸,可潤染到子牛身上,就是萬分誘惑地信子般招呼得她哀怨掙脫不得,「就上次我們最好的時候,我一動你就說,你忘了?」該死的,毫不要臉!一說還抱著她一動,
子牛臊氣的,兩手握拳推他錘他,
濛淚雙手抱緊她親她不停,「我外套荷包里就有湖煙,你想抽不,」
這是接著勾她啊,
子牛搖頭,「你就害我吧,」
濛淚又兩手捧住她搖晃的腦袋,準確捉住她的唇狠狠親一口,「剛才人問你高中時有人追么,有人么?」
子牛一震,
她清晰看著濛淚的眼睛……她想看進去,到底他記不記得她,他這麼問,什麼意思!
濛淚簡直就是積攢著自己這一生的氣力在抑制啊,
心底里,如何翻海滔天,
我追你!
我追了你一生啊!
卻,
眼中只透露出好奇,好奇,唯有好奇……
子牛噘嘴巴,像要哭了的樣子,
濛淚漸漸鬆了手,變成捧,唇貼上去,「哭什麼,有人追很正常,追我的能排到月亮上去了,你跟我比比啊,誰禍害的人多……」
子牛偏頭咬他的臉皮,薄嫩著呢,可表現出的,怎麼就這麼厚,這麼厚,
濛淚低聲笑,「好了,不惹你生氣了,咱才不喝這沒味兒的白木耳湯呢,帶你去個好地方,一定叫你樂開懷。」
子牛也不反抗了,
該享受她就享受,這是她一貫的習性,小天使來到人間受苦受難,時間越長越覺著不享樂就划不來,否則吃這麼多苦為什麼呀!
結果,
到了「青梅界」……
好大一片梅子林,
青青梅子粉牆頭,壯美,綺麗,
濛淚袖子挽著,親自為她摘,為她洗,甚至,喂她口中,
「我一小就愛吃梅子,嘗嘗我親手栽的。」
子牛由心歡喜,她愛吃梅子也由來已久,老成為了她,墨州一個梅林地區都不準動土動工……
子牛唇接過去,梅子味道真不錯,酸酸甜甜,從入口到吞咽下,都是梅子特有的馨香,
「好吃嗎,」濛淚像個孩子……真的,這一刻,彷彿他又回到年少時候,那時候,他也是多少次多少次把好吃的喂到子牛口中,子牛愛吃,笑眯眯,不愛吃,就吐在他手心裡,男孩兒會糊糊地又大咧咧地再往自己嘴裡仰頭一塞,「有啥不好吃的……」
子牛點頭,「蒲根水暖雁初下,梅經香寒蜂未知。你能在北方栽出這樣鮮潤的梅子很了不起了。」
濛淚討好地看著她,「我還能做好多你想象不到的事兒呢,」
子牛橫他一眼,「別害我就好。」
濛淚笑而不語,還有比他更了解子牛喜好的么,他不會再重蹈覆轍,子牛就要「壞寵的愛」,太痴情,她會離你而去……
許是梅子還是叫她想起了老成,
子牛這幾天老想起墨州,
這天翀心又約她出來打牌,
午飯,子牛頭回說想親自下廚。
叫東東出去買了幾根「墨州腸」,
嗯,不敢肯定墨州人就是天朝人里最懂吃香腸的,但是說到對香腸的熱愛,相信任何一州人與他們相比,最多也只能勉強達到業餘水準。
墨州幾乎是子牛第二個家鄉,因為老成是墨州王,老成吃喝玩樂自成一派,「墨州腸」就是他一絕。
嚴格來說,雖然餡料也是豬肉和香料,但是墨州腸並不是臘腸,而是一種略經調味腌制之後再略經風乾的香腸。燒烤幾乎是墨州腸的唯一烹法,一條烤至恰到好處的香腸,外脆內軟,咬下去肉汁四溢,肉味既鮮且濃。上等的烤香腸,還會使用上等的墨州高粱灌制,烤熟了之後,熱辣中飄逸著醉人的酒香,端的是酒入愁腸……
子牛烤的一手好墨州腸,各個吃的叫絕,
子牛卻始終默默坐一旁不語,看著他們吃,好似一種緬懷,一種思念……
翀心等知道她有心事,可又不敢明問,只得轉移她視線,
「子牛,跟你說哦,有幅畫的趣事跟你說都說不完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