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4

  蕭霜晨不知道她有多混賬,當然,這是她一點私心。


  如今,關漫不在跟前,寶貝的也就他爹了,一老一小咩,好東西她都記著他們。


  「十兒回來了?」


  元首看見她的書包丟在小沙發上,


  阿姨謹敬答,「回來了,一回來就回屋睡了,估計累了。」


  「嗯,」元首心疼,還是放下手裡的咨文文件,向卧室走去。外屋,近身工作人員早已各執其責,準備元首便裝的,做隨行記錄的、翻譯人員都在準備下一段議程的工作任務。是的,元首才從會見外國首腦的紫金閣回來,少做休整,換便裝,還得去前頭赴國宴。


  進來,


  卻見冬灰沒躺著,

  背對他盤腿坐床上不知道低頭在幹什麼,

  「十兒,」


  哪知,把小姑娘嚇一跳樣兒,她兩手抱著她自己,鬼鬼祟祟回頭也沒全側過來,「等一下!先別過來!」


  元首肯定奇怪呀,擔心她有事,眉心立即就蹙起來,「怎麼了,」根本不住腳,直接走過來,


  這一看,

  元首第一感覺是驚!


  她光遛遛沒少見,所以看見她袒凶也沒什麼,驚的不是這,

  驚的是小姑娘凶蒲上大片乃漬,她竟然還拿著一隻小碗在接……


  「十兒!」元首這聲喊可重,伸手要接過她的碗,見她濕潤一大片,又覺得應該去取來毛巾,這情況又不能把阿姨叫進來,還是先把她手裡的碗拿過來,又親自趕緊走進洗手間拿來毛巾,遞給她,口氣可嚴厲,「怎麼搞的!」


  你細看死冬灰的表情,虛透了!


  她的初汝咧,混賬也暖心的想法,就想給他也嘗嘗,


  本來自己在那兒擠,到時候哄他是羊奶喝下去,結果,這被抓個現行……冬灰還是有點怕他生氣的,畢竟,這種胡鬧肯定是他不能接受的,他教她的從來都是浩然正氣,這種荒唐……他不得罵死她!

  碗被拿走了,毛巾遞過來,冬灰一直都是默默不吭聲,老老實實低頭擦著。他問她怎麼搞的,她也實在想不出來怎麼答,這要扯偏一點,說是病了這樣,肯定成大事了,她又得被翻過來翻過去地做世上最細緻的檢查……嘿嘿,拋開一切,光看孟冬灰此時這個情態,真是難得少見呀,這麼心虛,這麼不知如何是好……


  元首是瞧出來事兒了,

  坐下來,

  兩手都撐在膝蓋上,扭頭看她,非常非常嚴肅,


  「冬灰,到底怎麼回事,我說過,身體上的事,健康的事,別想瞞我。」


  冬灰曉得今兒是不老實交代,只怕學都別想上了!

  她啾啾看著一個點,蠻小聲,


  「我自己弄的,我在網上看見人家這樣可以美凶,就,就試了試,結果它還帶催汝的……」


  元首聽了,簡直是又氣又……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

  抬手狠狠點了下她的額角,「你呀!」


  冬灰可憐兮兮抬頭,「我再不弄了就是,你別生氣,」這不同於任何人,如今他教養著她,一心一意她成才,加之他獨一無二的威嚴,容不下任何荒劣的,


  元首也看著一個點,好似也在自我調整,慢慢氣息也平順下來,

  看向她,

  眉心又蹙得緊,「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接著竟有些自責的口氣了,「我把你逼狠了……」


  冬灰這時候實誠,搖頭像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我,我沒那麼脆弱,這,這就是我好玩兒……」


  「好玩兒玩什麼不好!玩這些?這是你自己的身體,瞎掰呀!……」忽然就吼起來,

  天子之怒,那是得伏屍百萬,血流千里的,


  嘿嘿,這會兒不必伏屍血流,看把個壞小冬灰管服帖就行,


  小壞蛋嗚嗚哭起來,豆大的眼淚往外掉,


  看來這會兒她不哭是不行了,否則,真過不了這一關,

  瞧瞧吧,這慘了的淚人樣兒,誰看誰沒轍,


  元首一開始還心硬著扭頭只看著她,什麼也不說,看她袒著凶,兩手揪著毛巾擱盤著的腿上,微仰著頭肆無忌憚地哭,


  他知道他這鬼劫數有點以瘋裝邪,就是想用這招來馬虎過去這件事,

  可,

  哭久了,不可能不心疼,


  加上,她一用力哭,那汁水啊還在往外溢……元首真是!一輩子就這麼個作孽的劫數了……


  「擦乾淨!」


  死冬灰抽噎著乖乖低頭擦,

  又抬頭,

  「有點多,還蠻漲人,」照業死的,

  元首起身又去洗手間,用溫水洗來一塊毛巾,

  站那兒托著她的後腦,低頭給她把臉擦乾淨,

  掌著毛巾又往下一挪,

  隔著毛巾握住一峰輕輕捏,


  眉心始終緊蹙著,

  小冬灰一直就仰頭委屈看著他,

  眼神里,又像渴望著,他親親她……


  元首扶著她肩頭的手抬起扒了扒她頰邊的發,「冬灰,有些放縱不是不能有,可要適可而止,不能傷身吶,身體沒了,以後還拿什麼本錢來玩……」語重心長,其實細聽,元首對她著實已了解至深了,他也知道這孩子有她的分寸有她的原則,性子呢,也是野得特殊,不想箍著養,也知道這孩子終有一天還是會成器,你也箍不住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剩健康平安了。他生這麼大的氣,還是怕她拿自己的身體不計後果的兒戲了。


  冬灰低頭兩手抱住了他握著毛巾的手背,點點頭。


  元首這才坐下來,細緻地給她清理,

  直到她舒服了,


  躺下來,小毛毛一樣蜷一坨,看著他,元首也才心軟地俯下頭讓她如願以償抱著親了,


  「你喝一口好不好,」她還真執著,


  元首剛要恨鐵不成鋼訓,冬灰摟著他的脖子一搖,人也很真摯,「我不是胡鬧,就是,」她看向一旁,眉宇里有點淡淡的幽憐,「你現在是我最親的人了,只要我有的,都想給你。」


  這話兒,是致命的,


  饒是你是那最至高無上的帝皇又如何,


  最不做作的情感,照樣能打到你最不可企及的孤心上,


  元首抱起了她走到剛兒放著小碗的桌邊,

  拿起來,抿了一口,

  冬灰歪頭問他,「好喝么,」


  「腥。」


  他和他兒子答的一分錢不差。


  看上去荒唐極了,

  可,冬灰就是覺著心裡暖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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