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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回到隊伍中,王楠也是那時候回來的,頭上也打著補丁,兩位「患難戰友」再相見超級歡樂,都挨了教官的訓,也都受到關懷,均也下定決心接下來的「戰地拉練跑」一雪前恥!
主席台上,
蕭西一手支著下巴,興味兒瞧著那邊整齊帶過來的一排隊伍,「喲,還有娃娃兵。」
碎子看長空一眼,
長空翹著腿靠椅背上如常看著那頭,碎子知道他視線保管落在冬灰身上在。
都戴著迷彩野戰帽,還是瞧得見她頭上纏著的紗布,冬灰站的筆直,女孩兒一看就是部隊里長大的孩子。
不一會兒,長空起了身,碎子似眉心蹙了下,「二哥,這快開始了,去哪兒?」
長空瞧他一眼,「喲,你還把我瞧著了。」冷著臉走了,碎子乾脆也起了身,真跟著呢。
蕭西,霜晨,聲咽都瞄著,只知道這哥兩兒昨兒在西寧高地正好遇著事故,都是戰場上的好手,遇見這等糟心事,估計當時有摩擦。
長空下來,碎子追上,低聲,「二哥,你這會兒看她不招人眼!」
長空狠甩他一眼,「你管得著嗎!」
碎子也攔不住他,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好真動手攔呀,只眉頭蹙得緊肅聲勸,「你也看見她沒事兒了,那章主任願意讓她歸隊肯定也是不想影響……」
長空忽然住了腳,碎子勸的話兒也停了,看過去……
正好孩子們放鬆下來,正在各自活動胳膊腿兒,
小姑娘站在她同伴的身側盯著要走過來的長空呢!
就這一眼,生生把他怎麼勸都沒用的二哥給定那兒了,
碎子看著又是好笑,
小姑娘明顯眼裡有警告:你過來試試!
長空真怕呢,眼裡就是哄:我走我走。真扭頭就走了。
碎子再看她一眼,她視線已經收回去,和同伴一起壓腿。
這邊主席台上是望不見側下發生的這些的,
別說蕭西,
就是聲咽,霜晨都沒看出裡頭有冬灰來,
她本來纏著紗布帽檐就壓得低,加上一群孩子都一樣,她此時又站在靠里的主席台視角盲區……這是長空碎子知道她在裡頭,要不誰摘得出來她?
可,如果人走下主席台來了……
先還是把視線調回剛兒長空和碎子離開后,
三人肯定都得避談昨兒的事故,扯到別的,
蕭西微笑說,「看見這些娃娃兵,想起我們小時候,在那長意宮的後頭,也是喜歡比試著長跑,聲咽,那時候你耐力最好呢。」
聲咽看向大哥,一直有該有的尊敬,「大哥那時候也教我不少呼吸吐納的方式。」
蕭西心裡想,那是你母親爭強好勝,哪兒都要凸顯你嫡子的身份,我能不好好教你么,那時候,宮裡最好的,都是你的……
蕭西忽然指了指那群娃娃兵,「這些孩子反正也是相當於來助興的,不如今兒我和你用另一種方式再來比比?將他們分兩隊,你我各自調教一下,再比,總比這麼走形式的跑有意思。」
霜晨只是微笑,這,他是不好插話的。蕭西畢竟是老大,人前,都還是得給他這份尊敬。所以,聲咽也不好推辭,微笑點頭應承了,「好,只要不掃大哥的興。」
吩咐下去了,又坐了會兒,兩人也從主席台上下來了。
碰著長空和碎子,
還問他們要不要參與一個,長空看著臉就沉了,「這些孩子也不容易,拿他們取樂幹嘛。」
蕭西笑著指他,「老二今兒怎麼了,平常這種事兒你可是舉雙手雙腳都不夠,」
眼見二哥要跟大哥杠上,碎子攔著了,笑著,「這也不叫取樂,畢竟大哥和聲咽對他們也會有指導,比試比試,更有勁頭。」
長空不吭聲了,可臉始終沉著,他也不得走,他得看著十兒呀,十兒要不舒服了,他得馬上想辦法……
娃娃兵隊伍開始一分為二,
他們選人也不好,乾脆,娃娃兵們選,你願站哪位少帥跟前,自願!
王楠低聲問她,「你選誰。」
冬灰臉上平淡,垂著的兩手,右手比了個,六,
王楠那也是學霸,家裡背景也不錯,平常聽家裡人講,知道點兒高層這些關係,小聲兒,「大帥可是領兵打仗的老手,你看選他的還是多些,六帥好像一直是搞行政的……」
冬灰一直不做聲,目視前方,
她選聲咽,肯定有私心。雖然他兩緣分盡了,可在什麼樣的境遇下,她還是想幫他,這裡,沒有彆扭的情緒,單從他曾經也那樣關懷過自己,幫助過自己……
孩子們單排成列,
左為大帥的紅軍,
右為六帥的藍軍,
一個一個走向前,做出選擇。
真的,
真是到還有五六名快上前時,聲咽才看到……冬灰!……
你知道,有那麼一下,聲咽的眼裡絕對是驚頓住了的!
不僅因著冬灰竟然在隊伍里,
更因為,
她帽檐邊露出來的白紗布……
聲咽也戴著軍帽,所以那一瞬眼神的頓愕,接下來,流露出的……不管有些什麼吧,聲咽垂下了眼眸稍緩了緩,再看過去,眼裡可能還殘留著東西,但是,一定得逐漸淡下去……冬灰一步一步靠近「選擇」……
長空和碎子肯定也看著她呢……好在,這好的日頭下,大家都戴著軍帽,眼裡有什麼都能掩住……
到冬灰了,
女孩兒向前一步,
立正,
向教官標準行了個軍禮,
然後,
向右轉,
走到右邊隊伍的後頭,跟前排學員對正,立正,站好。
無論如何,
聲咽這時候心是……平靜不了的,
他表面上能把自己控制到再不動聲色,紋絲不動,
心,
都控制不住的。
他了解冬灰,
這是個記仇的孩子,
他也知道自己已經傷害了她,
依小冬灰的性子,今天一定會選對手,冬灰,你恨透我了吧……
但是,
還是想錯了,
她連猶豫都沒有,
一套不打梗的動作下來,
就是她唯一的選擇,
好像無論對方是誰,她都只會選自己……
是沒人注意到聲咽垂著的右手似有虛握的,
最後,
還是漸漸放開了,
聲咽,再沒看她一眼,即使她在自己的隊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