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邰笛以前沒少來過ktv。大學同學過生日,高中老友同學會,踹掉一個攻之後想要暢快地高歌一曲……都離不了這個又土又浪的場所。
可邰笛從來不知道,ktv原來可以是這樣的。金碧輝煌,豪氣萬丈,宛如一個偌大的金色城堡,跟總統住的高級府院似的。
它算是長見識了。
而葉枝之如同換了一個人,對邰笛溫柔體貼得不得了。他怕邰笛在這迷宮似的ktv里走丟,不許它下地亂跑,強制地把它抱在懷裡。
邰笛求之不得。
它把自己縮成可愛的小小一團,安靜如雞地被寧枝之抱在懷裡。寧枝之走動,它的小腦袋就隨之擺動,寧枝之停步,它的小腦袋就停止擺動。
沈元原先在前面帶路,他一時想不開,回頭看了寧枝之一眼。
「枝之,你的狗……」
沈元無意發現了泰迪犬的舉動,驚愕地睜大雙眼,眼珠子即將從眼眶裡掉出來。
邰笛連忙停止了這羞恥的狗腿行為。
寧枝之完全不知情:「我的狗怎麼了?」
沈元緊張地咽了下唾液。他安撫自己,心想,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就是出現一條狗會隨著主人走路的節奏隨之擺頭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
沈元反應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什麼叫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隻狗哎,沒有接受過訓練,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這絕對是狗妖了吧?
系統把沈元的心理活動告知了邰笛。
邰笛的狗眼輕蔑地白了沈元好幾眼。
什麼狗妖?本大爺就是狗仙好嗎?
寧枝之不耐煩,問:「狗怎麼了?難道就幾分鐘,他又長丑了?」
「……」
「……」
他低頭,把狗耳朵扯過來,粗糙地打量了它兩秒。
「……」
「……」
敢說老子丑,敢說老子丑!
邰笛氣得發抖,「嗷嗚」一聲,張嘴咬住寧枝之的手指。
咬了以後又捨不得用力,就敢輕輕地碰一下,連咬痕都沒有,更不用說見血。
這痛感連被蚊子叮的一半都沒有,寧枝之也全然不在乎。
他漫不經心地鬆開扯著狗耳朵的手指,舒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還好沒丑。沈元你不提我都忘了和你說,我發現這狗每天都在變醜。它下一秒會比上一秒更丑。」
經過寧枝之這一出,沈元早把泰迪犬搖頭點頭的事拋到了腦後,他一向無條件應和寧枝之的話。
無論是對的,還是憑空捏造,毫無事實依據的,又或者是指鹿為馬,顛倒是黑非白的。
只要和一些敏感話題無關的,沈元都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對對對。」沈元附和說,「我買來這條狗的時候,它明明沒那麼丑的,現在怎麼丑得沒眼看了呢……」
其實邰笛這具身體真的不醜,不僅不醜,還是上佳品相,否則當初沈元也不會挑它來當做送莉莉的禮物。
更不用提,被人類靈魂附身的狗,比之以前更有了靈氣。
哪有什麼一天比一天丑的邪說?
他寧枝之是狗盲,怎麼沈元也跟著說瞎話!
附在狗身上的靈魂早已淌了一地的淚。沈元還威脅寧枝之說要把他虐待狗的視頻發到網上,依現在來看,沈元自己就是寧枝之的迷弟。
大寫的吱吹一枚。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沈元左顧右盼,周圍暫時還沒什麼辣眼睛的場面,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對寧枝之道:「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麗皇真的挺好的,沒你想得那麼不堪。」
碰巧的事發生了。
沈元的話音還未落,就有一個包廂的門被服務員推開,裡邊傳來令人羞恥的動靜,聲音混雜,男男女女的都有。
邰笛扯著脖子,好奇地往裡頭張望。
只一秒,它就感覺眼睛要瞎了。
「系統,系統。這裡頭怎麼在疊羅漢?」
系統:「……」媽的雞,別給我裝純潔。
「系統,系統,這裡頭有幾個人?」
系統無法直視,心算了一下,道:「五男四女。」
邰笛發出了一陣噓聲——
沈元忙去拉寧枝之的手腕,眉眼透著緊張,道:「你別誤會,這就是個例,平時真不是這樣的……」
寧枝之的語氣平平,道:「沒什麼好誤會的。」
沈元還妄圖解釋。
寧枝之忽然拍了他肩膀一下,道:「麗皇又不是你開的。你不用那麼緊張。」
沈元臉色煞白,他哆嗦著嘴唇說:「上個月,我公司剛收購了麗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這次寧枝之的臉色也變了一秒。
「哦。」
這骯髒的,沾滿精.液的地獄,原來是他的好友開的。
系統嗤笑寧枝之,道:「誰像你啊,欲.望那麼強烈,一天自.慰三次,還是戴著一次性手套摸的小*。」
*強烈,卻又潔癖,不敢*,不敢主動去外面找男人。這簡直是不可協調的矛盾。
*
沈元替寧枝之開了一個豪華包間,這包間的確大,至少有兩個寧枝之的卧室那麼大。
他開燈。
紅紅綠綠的燈光一閃一閃,形成無數七彩光圈,毫無章法地在包間里移動,跳躍。
寧枝之坐到了沙發上,漂亮的臉蛋被映襯得五顏六色,他皺了皺眉,手背虛虛地遮擋著眼前的刺眼光線,道:「沈元……」
沈元秒懂,立刻把這些絢爛的燈光關掉。
剎那間,一切都冷寂了下來。
沈元舒了一口氣,又順手開了空調暖氣,關門前問道:「枝之,你要喝酒嗎?黃的還是白的,還是要紅的?」
寧枝之頓了頓,本來想說來一瓶青島啤酒就好。忽然,他瞥了沈元殷勤的臉一眼,目光閃爍,不知為何,換了個選項,道:「橙汁吧。」
沈元並不知道他已經被好友冠上了「危險」的標籤。
他覺得好笑,抬手摸了摸光頭,道:「我們家枝之就是可愛。人家小姑娘不喝酒,就喝旺仔。要不你就換成旺仔吧。」
一個大男人,被比作小姑娘。
寧枝之臉色稍顯不虞。
沈元意識到自己這玩笑話有些過了,連忙舉起左右手,做出投降的姿勢,一邊往後退一邊道歉:「我的錯,我的錯,我這就給你拿橙汁去。」
待沈元離開,寧枝之腦中緊繃著的線才逐漸鬆開。
「原來寧枝之還是察覺到了啊。」邰笛恍然大悟,他對系統說,「我還以為他一點都看不出沈元對他的用心呢。」
系統道:「寧枝之又不是白痴。一個男人,對他那麼好,殷殷勤勤的,像照顧小姑娘似的,他怎麼可能沒察覺到?」
邰笛躺在沙發上,舒服地翹著狗腿,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你不是說沈元不喜歡男人嗎?」
系統道:「是不喜歡。他喜歡女人和寧枝之。」
邰笛愣了一秒,彷彿感受到了真愛的存在。
系統無情地揭穿沈元此人,它說:「但如果有合他心意的女人出現,寧枝之就得靠邊站,又變成所謂的青梅竹馬。」
聞言,邰笛怔了片刻,抿唇,不再言語。
青梅竹馬。
這四個字是邰笛心口一道不可觸碰的疤。
系統察覺到了邰笛沉默的原因,便沒再說什麼。
空調的溫度打得挺高,暖風口正對著他,寧枝之有點熱。他剝掉身上的黑色羽絨服,隨手扔在沙發的另一邊。
龐大的羽絨服劈頭蓋臉地罩在了邰笛的頭上。
它委屈地發出一聲凄慘的「嗷嗚」聲,不停地用爪子扒拉著羽絨服。
寧枝之聽出來,這是被他再次忽略的,泰迪犬的叫聲。他沒什麼表情的,把羽絨服拿起來甩到沙發頂上,然後繼續把狗抱在懷裡。
剝開羽絨服的寧枝之,裡頭只穿了之前那件一字領的線衫,毛線纏得很稀疏,又薄又性感。
邰笛特意轉了個方向。
把尾巴朝向液晶視屏,黑溜溜的眼珠子垂涎地盯著他兩粒若有若現的突起。
這件毛衣遠看沒什麼,並不會走光,否則寧枝之都不會穿出來。
也就是邰笛……那張淫.盪的狗臉都快貼進去了,這才能像有透視眼似的,看清那具溫熱的*。
這件線衫是他粉絲送給寧枝之的。
寧枝之對很多人脾氣都不太好,唯獨對粉絲的要求一應俱全,拿粉絲當個寶。
粉絲們聽說寧枝之暫時養起了狗,留言說要他拍狗照。
寧枝之答應。
單是狗照還不滿足,評論說要他的日常自拍。
寧枝之答應。
就連寧枝之身上這件線衫,由於有點性感,他平常都不穿。今天會穿,完全是應了粉絲說的「入黃v兩周年紀念日」的要求。
它兩條一蹬,腦袋一躺,小眼一閉,在它那無數毛髮里的狗臉,隱藏著兩坨陶醉的紅暈,似乎早已飄飄欲仙。
「系統,你說,我要不要伸出舌頭舔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