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女子,絕不簡單
正想著,那老皇帝派來的禦醫,總算是來了。果真。這一路禦醫,被埋伏了。
那賊人一看就是朝著馬車中的“夙傾畫”來的,直接就往馬車上衝。還死了兩個隨從,傷了三個禦醫。這幾個人勉強治理。才撐到了洵州。
這一路上風塵仆仆,提心吊膽的禦醫到了詢州,也給夙傾畫幫了不少的忙。雖說他們的醫理沒什麽用處,可是最起碼的散熱什麽的,總不在話下。況且夙傾畫有聖旨在手。
夙傾畫簡單處理了一下他們的傷口。發現恢複的不錯。那信心又上來了。這下,有這些禦醫,可省了不少自己的事。
而見效這樣快。仍是驚呆了一方百姓啊。要知道那麽多醫者。其中也不乏經驗豐富的。都對這天花束手無措,可是年紀輕輕的夙傾畫來了……
“先生!我牛四原先不信你。還四處與你頂嘴,叫你寒心。我牛四的錯啊!”那魁梧的男子低垂這腦袋,想著那裴文睿又得了第二次生命,這次自己也能治好著天花。重新有活力了。
“無妨,一個年紀輕輕的醫者,是不太容易叫人相信。我不怪你,你而今信我也不晚,我也照樣能在半個月之內治好你。”天花這種病毒,半個月就是死期。
那裴文睿的病毒不過是最輕微的病毒,自然好治,若是要治好整個詢州百姓,將士,還是需要知道的。
夙傾畫見到這番景象自然是高興的。人們不在拘泥,肯叫她治病了。
隻是倘若這時夙傾畫再提出來掘墳毀屍一事,不知道這些百姓軍士能否同意啊。
自打夙傾畫開始著手治療這洵州的百姓與軍士,那死亡率明顯就降低了。先前每日裏總要平白死了幾十個人,而現在,每日裏隻死一兩個。
這樣大的奇跡叫百姓將夙傾畫當做了神女,是神仙派來解救他們的。活叫夙傾畫哭笑不得。
到了大半夜,夙傾畫支起的蓬前仍舊是排著長長的隊伍,人們都迫切的希望可以盡快得到救治,可以盡早知道自己無礙的消息。
奈何這詢州人太多,夙傾畫瞧了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可是夙傾畫仍舊估計,自己這一天看的病人不過五之一二,剩下五之三四仍舊需要更多的時間看。而今天所看的這些人,仍舊需要時間再返診,以防止天花複發。
而夙傾畫很機智的,叫每一個通過自己診斷得了天花的人,按照病情分別在胳膊上係上了紅,橙,黃色的絲帶,借以分清病人,也好對症下藥。而那些無礙的尚且還沒有染上天花的人,也迅速隔離,省的被傳染了。
待忙活完了,夙傾畫再抬頭,才發現月亮已經上了枝頭。夙傾畫雖然不會通過月亮來看時間,不過也差不多,可以分辨現在真的已經很晚了。
想來,也是該休息了。
再轉身,就瞧見四仰八叉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蕭承徹,不由得發笑。
夙傾畫正打算尋個地方就歇了,再一轉身卻瞧見了裴文睿。
那一身斯文的青衫在月光之下格外的顯眼。
“你……”
“在下特來此,謝姑娘救命之恩。”裴文睿很是恭敬的拱手,絲毫沒有架子,可是瞧著這裴文睿又不像是一般人,這人還真是不好判斷了。
“舉手之勞罷了,再說公子身上的天花是最好解的天花,染病時間也短的很,這才好救。”
“天花……還分好解不好解?”裴文睿嘴角一斜,溫潤的笑開。
“是啊,天花分兩種的……一種好治,一種不好治。”夙傾畫也怕自己將這天花說的太明白了,他反而不明白了,幹脆就用好治不好治來區分,無論對誰說都是通的。
“姑娘的醫理令在下佩服。”
“嗬……不過隻是常識罷了……”
“常識?姑娘所說的這常識,怕是整個北陽的大夫都沒個知曉的吧。”裴文睿倒也是聰明人,一眼便看穿了夙傾畫話語中的閃避,偏偏還就不讓她閃避。
“我的醫術,豈是那些沽名釣譽之輩可比的?”
這夙傾畫,太狂傲了。可她有著殺伐果決的手段和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她,又狂傲的資本。
裴文睿卻很想了解夙傾畫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經曆過什麽,傳聞中的她不一直生性懦弱,是什麽使她這樣狂傲?
“無論如何,都是要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裴文睿文縐縐的話總叫夙傾畫不習慣,大概是沒見過這樣的人物吧。
夙傾畫便不作答,隻是抬頭看著那一輪明月,默默看著撒在地上的皎潔的月光。悄無聲息的垂下頭,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兩人沉默久了,沒話說了,夙傾畫才說:“裴公子還是快些休息吧,公子剛剛大病初愈,正是需要調養身體的時候。莫要陪著我熬夜壞了身子,那我不是白救了?”
“雖然你是大夫,可你也是個姑娘,身子多少要弱些,也需注意休息才是。”
裴文睿一臉溫潤,說出的話叫人怎麽都沒法子拒絕,夙傾畫隻能扯開嘴說:“我也正是累了,正要去休息了。”
“那,在下告辭。”裴文睿又恭恭敬敬的拱手,弄的夙傾畫有些受寵若驚,也拱手回了禮。待裴文睿走遠了,自己的心才放了下來。這裴文睿,禮數太多,總叫人不自在。
夙傾畫打著哈欠,回身又瞧見蕭承徹換了個更為難做的姿勢仍舊睡著,也不見醒。
想是這樣想,夙傾畫還是隨意尋了個草垛,歪了身子躺上去,帽子一掩,不一會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夙傾畫不知道,自己睡著之後,那裴文睿又回來了。隻是裴文睿看著沉睡的夙傾畫,隻是默默的脫下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的為夙傾畫覆上,心裏是擔心這柔弱的女子倒下。
或許夙傾畫已經不記得了,可是裴文睿卻記得,那次她被幾人圍住,麵無懼色,反而有那樣一絲輕蔑的意思,隻是扔出一錠元寶。而那夥人改了主意後,這女子的反應更是引了他的視線。
這女子,絕不簡單。
而今自己聽說洵州爆發天花,是來到這洵州探探,卻不想自己竟也染上了天花。本以為自己的後果與那被扔去亂葬崗的百姓無異,偏偏,這女子再一次出現,這次她的身份,是醫者,是逍遙王妃。也就是那個亡國公主,就是大鬧逍遙王婚禮的夙傾畫。
偏生還治好了他……
夙傾畫啊夙傾畫,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是性情懦弱的亡國公主,是心如蛇蠍的毒婦,是懸壺濟世的醫者,是言論驚奇的逍遙王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