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選擇報仇
蘇禾的意識已經渾渾噩噩，她可以清醒地明白這裡只是她的意識，但渾身的痛苦卻是騙不了人的。
就在戰鬥的最後，她被鍾藍的彎刀穿透心臟，但是最後又發生了什麼？怎麼一點意識也沒有呢？
她抱住腦袋，越是回想越是頭疼，最後她只能痛苦地睜開雙眼，咬緊牙關，就要站起來。可惜一個踉蹌，還是摔在了這片地上。
就在這時，她的瞳孔忽然間縮緊。
「你現在不也明白，殺人的滋味了嗎？」
回想起來的鐘藍的話，忽然就叫她一個哆嗦，竟然是難以說出半個字。就連口裡痛苦的呻吟聲也戛然而止。
殺人的滋味。
她如何不知？
原來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每天都有自己的學業要忙，偶爾玩玩遊戲，因為自己犀利的操作很快就成了高玩。
當她進入黎明的時候，她是自信的，相信自己能夠在這款全息百分百模擬的遊戲里獲得重生。卻沒想到一切美好的設想都在光度手裡被破壞。
原本她已經考慮好未來的打算，和不少高玩都打好招呼，為的只是能成功叛變，她堅信以自己的能力，在進入血族內后可以成為優秀的爵士位，可惜這一切美夢如今完全被破壞。
全部都是因為光度。
蘇禾的雙眼猩紅一片，越是念及過往，越是心痛難忍。
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更是記不清自己曾經將多少人殺回零級。
當鍾藍的話在耳邊響起，她才意識到，也許自己和光度並沒有區別——都是徹頭徹尾的殺人鬼。
鍾藍自私，完全為了自己的利益。
她也一樣，為了生存和變得更強大，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人。
黎明這款登陸現實的遊戲，徹底將所有的人都變化了，從一個個披著虛偽的皮的荒誕垃圾變成了一個個可以拿起兇器的屠夫。
身處這萬人之中，她不得不這樣。
蘇禾閉上雙眼，頭腦里的劇痛似乎緩解下來，她微笑著站起來，忽然說道：「最後才來，是不是晚了點？」
「不晚，現在正是時候。」來者沙啞著聲音道。
只見在一片荒涼的黑色場景下，有個人影慢慢朝著她靠近，等到他快走到蘇禾面前的時候，才說道：「告訴我你的選擇。」
蘇禾笑起來，竟有些凄涼：「現在我才明白，原來竟然受了你的利用。不過……有句話還是沒錯，仇是要報的。」
「我要殺了光度。」蘇禾眯起眼睛，厲聲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殺了光度！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你要付出更多。」來人說道。
蘇禾卻是一眼掃過去，眼裡浸滿的全是深沉的殺意，她尖聲道：「我死了，我已經死了。我還能怕什麼？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看見蘇禾這副恐怖的模樣，來人微微笑起來，在一個兜帽下只能看得見一張微微翹起來的嘴唇。
可以窺見其內心的滿意。
——以及痛恨。
鍾藍在解決完蘇禾后，便開始返回血族宮廷，一路暢通無阻，甚至連一個人類玩家都沒有遇到。
而在她回到血族宮廷的時候，卻瞧見在宮廷前面的大片戰場上屍體已經堆積成山。
人類玩家已經全數撤退，只剩下她一個返程的王。
真是失敗的一次行動，鍾藍笑著想。
他們怕是做夢也沒想到，在光度離開成城堡后，血族宮廷里竟然還有比光度更厲害的角色。
打草驚蛇、一事無成。
鍾藍回到城堡內，首先就趕到阿黛爾那邊，奧奇麗已經領兵出去巡邏，以免有人類成了漏網之魚。
而阿黛爾似乎受了不小的傷，至少奧奇麗支支吾吾的是問不出什麼，而等到她去看阿黛爾的時候，她還在入睡中。
鍾藍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已經陷入沉睡中的阿黛爾，觀其眉眼，和曾經的小吸血鬼相似程度太大。
這樣想著，她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就是稀疏平常的小事也懶得理。現下在戰鬥結束，她還睏倦得很，索性就在這床邊小睡一會。
然而阿黛爾卻是輕輕睜開雙眼，望了一眼伏在床邊慢慢入睡的人。
等到鍾藍醒來之後，這床上卻已經沒了阿黛爾，而她轉過身，阿黛爾正好從門外走進來。
「你沒事了？」鍾藍問道。
阿黛爾輕微地點頭道：「只是有些虛脫，一會就好了。」
鍾藍嗤笑一聲，笑道：「原來這樣，竟然忘了血族恢復力很快。你沒事就好，我不允許自己的騎士死於這種事。」
「不會死的。」阿黛爾安撫道，一雙眼睛死死盯住鍾藍，就笑道，「您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伴您。」
鍾藍話語一窒，扭頭又問道：「不用直接稱呼『您』。」
阿黛爾突然輕笑出聲，一雙眼彎成月牙形，而她嘴角的笑意幾乎按捺不住。她問道：「要稱呼為『我的……王』嗎？」
這是曾經鍾藍給予阿黛爾的稱呼，被這樣反過來叫喚，倒是讓鍾藍有幾分尷尬。
她擺手道：「稱呼為『光度』就行。」
「……是，我的王。」
拿阿黛爾沒辦法，鍾藍只好不再多說。
之後從阿黛爾口中得知戰況，才明白黑白世界和魔法世界里一起過來進攻的人都已經全軍覆沒，而這個罪魁禍首就是被稱為「血腥騎士」的阿黛爾。
阿黛爾的能力已經完全用盡，她一次性放大清理所有來戰者，為的就是將所有的玩家全部殺死，給鍾藍接下去的行動造成足夠的威勢。
鍾藍聽到這些話后，猶豫了一瞬，伸手在阿黛爾的頭髮上輕輕摸了摸，便笑道：「你做的很棒。」
幾乎沒有浪費一點兵力，便將所有的玩家全部給殺死。
這給黑白世界基地內造成的損失不是小的，一次性死亡這麼多魔法師，就是對魔法世界的玩家來說也是極其大的損失。
眼下，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反擊。
到時候了。鍾藍笑。
和白臣商議過後，後者略微沉思一會，也開始有所動靜。
雖然鍾藍這般幫助他的目的尚未明朗，但是目前順其意思，將魔法世界收入囊中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