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她叫的他的名字
這軍營中雖不比那皇宮中,但有些消息總是能傳開來,這些日子夏筱筱住在北宮雉離那裡,他又常常夜半也還留在那裡,他多少也是聽說了一些的,季凌南見夏筱筱沒出聲,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試探的道,「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睡意又漸漸的沒了,夏筱筱坐了起來,同季凌南肩並肩的靠著,輕嘆了一口氣,「他不是那樣的人。? ? 」
這些日子,他雖然每夜都過來躺躺,可是也只是躺躺而已,頂多也不過就是拉著她的手入眠,然後待她睡熟了后,半夜又獨自離去,可是,每日早上醒來之時,她看到的第一個人總是他。
他就是這樣,從來不強迫她,不像北宮煜那樣,厚著臉皮也要往她身上貼的。
季凌南嗤笑了一聲,「男人都一個劣根性,不過是他還有所顧慮罷了。」
夏筱筱懶得再同他說這些,扭過頭來看他,季凌南分明傷得比她還重,且受那拷打也不是一天兩天,但那傷恢復得竟然比她的還快,他臉上的那些傷痕都已經開始漸漸結了疤快褪了去。
「你為什麼會落到他手上的?」
夏筱筱盯著他,開門見山的問。
季凌南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不,應該說夏筱筱其實在進來的一瞬就該問的。
「你不是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嗎?」
季凌南有些心虛的看了她一眼,但一看到夏筱筱臉上的表情,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是在夏筱筱審視的目光下將手中先前揉亂的紙張拿了出來。
「6無痕傳進來的消息,讓你出現在這裡的這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是剛才夏筱筱和北宮雉離進來時他正在看的,但也不過讓夏筱筱瞅了一眼,季凌南掃了一眼那些在帳篷外守著的士兵們,下床去。
「什麼意思?」
夏筱筱看著他點燃了蠟燭,將手中那整張泛黃的紙張都燒成了灰燼。
「那日是之前我同父親親自擬下攻打南溟的計劃,我攻后,他攻前,但沒想到這事被北宮雉離堪破,破了我軍的棋。」
季凌南一點點的給她說著那日的狀況,如今越想越是覺得蹊蹺,「但那日北宮雉離根本沒有下令擒拿我軍的人,下令的人,是南溟公主。」
「楚木若?」
季凌南點了點頭,「之前傳出去的,恐怕都是謠言,想想北宮雉離那人也不可能真因為你就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什麼機會?」
「如今在南溟國,楚博遠的暴政已經影響到了兩湖四岸的百姓,國內中暴亂暴動四起,楚博遠的軍隊朝那邊已經快要壓不住了,而另一邊,則是北宮雉離的聲音。」
夏筱筱驚了驚,哪怕一開始猜到,但也不敢肯定,「內亂?」
「嗯,」他拍了拍手,點頭應了一聲,「北宮雉離曾經在古渡門中的勢力雖已退出江湖,但那筆勢力尚存,楚博遠如今必須得靠著他手中的勢力才能勉強鎮壓住那些邊關暴動的勢力。」
「既然如此,那楚博遠在這個時候朝北宮煜宣戰,那不是找死嗎?」
岳華雖然之前與越過一站損失尚未恢復過來,同時也在同吳國一站中損耗了不少,但這不代表北宮煜手中就真無一點退路,更別說,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北宮煜手中那一百八十鐵騎的勢力都還沒用上。
季凌南扭過頭來看她,眼中有些許凝重,「是北宮雉離。」
從一開始所有人都只以為北宮雉離不過是在南溟國靠著楚公主才有了個駙馬之位,手中握了那麼點實權,從來沒有人想過,他能夠將江湖上的勢力轉到軍事上。
夏筱筱倒吸了一口涼氣,所以從一開始,他古渡門退出江湖門派之稱,也不過是為了今天?
「可是,這些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季凌南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床上躺著,「不清楚,我只是接到6無痕的消息,北宮煜已經知道了你被北宮雉離扣了起來,而北宮雉離這兩日似也在查這件事。」
也就是說,包括他被俘虜到南溟軍營中,根本就不是北宮雉離的命令,他充其量,不過是知道罷了。
至於知道而為什麼不阻止,這就不言而喻了,雙贏的事,北宮雉離沒有道理去阻攔。
一方面贏了北宮煜,一方面,贏了夏筱筱。
但夏筱筱想不明白,北宮雉離從一開始就是對權勢地位這些未放心上的,哪怕是為了楚博遠手中的解藥,但也不至於做到這個程度,更何況,他今早來這裡之前就給了她承諾,她想要的,他會做到。
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江湖逍遙同游,這些,全都是與那皇座上的權勢相勃的。
夜裡,忽遠忽近的傳來蟬鳴聲。
墨藍的星空上染了那些斑斑點點的亮色,這些凡間的火光哪怕再明亮也照射不到天上去。
外面有涼風滲透了進來,江芷看了一眼依舊還趴在窗前望著外面天空的夏筱筱一眼,從一旁拿了外衫給她搭在肩上,「二小,時辰不早了,你先歇著吧。」
因夏筱筱腿腳不方便,又是在軍營中女子本就少,北宮雉離特意讓江芷過來伺候著,其實也沒多少需要伺候的,她白天黑夜基本都只待在帳營之中哪裡也不去,也就今日去了一趟季凌南那裡,很快也就回來了。
夏筱筱輕嗯了一聲,但依舊沒有要合衣睡下的意思,到了夏季,天上的星星也都露出了頭角來,她突然道,「阿芷,那些在營中的姑娘們怎麼樣了?」
「都還好,媽媽沒再去營里尋人了,聽說過幾日駙馬爺便讓人遣我們回村子里去。」
她淡淡的說著,只是之前已經受了傷的那些姑娘們……
夏筱筱沒再說話了,在軍營中,不管怎麼樣,北宮雉離都該是讓士氣鼓舞起來的,她不知道他讓人將姑娘們都遣了,到底是真的無所謂,還是為了她……
江芷看了她一眼,也無奈的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二小。」
夏筱筱回過頭來,靜靜的聽著她輕聲的說著,「我聽軍營中的人說,楚公主已經被駙馬爺遣回到宮中去了。」
江芷見她神情沒什麼變化,才繼續小心翼翼的道,「我雖不知你與駙馬爺是什麼樣的關係,但僅憑這幾日駙馬爺對你的無微不至,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你可知,每日駙馬爺來到這裡,看到你這幅模樣之時,他總是心疼著的?」
她這幅模樣?
夏筱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幅怎樣的模樣。
她閉了閉眼,不想再去想這些時日以來生的事,也不想去想她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只淡聲的道,「你也說了,他是你們駙馬爺。」
北宮雉離來了,無聲無息的,連步子都輕盈,江芷倒是被嚇了好大一跳,連忙住了嘴,偷偷的掃了一眼夏筱筱,道了一句連忙退了下去。
前一瞬替著這人說話,下一瞬又害怕得不行。
夏筱筱才察覺,這些人,從北宮煜到慕容傾漣,她都是害怕著的,北宮煜是出於一開始從心底的畏懼,慕容傾漣則是不知那廝什麼時候會在她身後捅她一刀,可是只有北宮雉離,像是從一開始她就沒怕過他,甚至還是她自己纏上去的,她也沒想過,這麼溫柔的北宮雉離,也許別人也是極害怕的。
譬如楚木若,偶爾的時候,她也會在她眼中看到一絲對北宮雉離的畏懼。
「怎麼還沒睡?」
他從門口走了進來,將窗戶給關上才坐到了床沿邊,指尖扣到了她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才道,「你的身子向來不好,如今還需再養些時日,夜間風涼,下次該早點睡了。」
說著便讓她躺下,給她掩過了被子,就在他剛要收回手的時候,手就被夏筱筱突然握住,他看了她一眼,眉眼低笑,「怎麼了?」
「待我傷好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和季凌南回去?」
她一字一句的輕聲說著,聲音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柔和帶著幾分祈求。
北宮雉離靜靜的聽她說完,然後才抬眼看她,那雙眸子在燭光下有微弱的暗光,他薄唇輕啟,「你是想回岳華,還是想回北宮煜的身邊?」
他說得平常,彷彿只是問她一個很普通的問題,乃至那眉眼中也確實沒看出什麼不高興的情緒。
夏筱筱抿緊了唇,此時卻不該該如何回答。
他喚了人進來,那些本該待在營中的女子好幾人都過來了,端了水拿了毛巾,他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然後也坐到了她身旁。
「如今不管是在北宮煜身邊還是在岳華,都不大太平,待你傷好了,我們再說這個,好嗎?」
侍女遞上了毛巾到他手中,他便接過給她一一擦拭著手,動作輕緩而溫柔。
夏筱筱任由他給她擦拭著,聽不出他語氣中有什麼不高興或者不願意的情緒,只是猶如一往如常的平靜無波,猶如他眸子中誰也窺探不出來他真實的情緒。
都不大太平,是岳華出了什麼事,還是北宮煜出了什麼事?
不管生什麼事,她知道北宮雉離都不會傷害她,可是,對於北宮煜,她不敢問,也不能問。
夏筱筱很快便睡下了,北宮雉離同往常一樣坐在她床邊待她沉沉的睡去,然後看著她睡得並不安穩的睡顏。
他不明白,分明曾經的夏筱筱那麼討厭北宮煜,為何如今,她竟會把那處當做了她的歸宿,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曾經那麼千方百計想要逃出來的皇城,如今她竟然會給他提出她想要回去。
今夜他本是想在這裡同她一道睡下的,她不知道,可是他清楚,這些個日夜他陪伴在她身旁的夜裡,她總是會說夢話,夢境中,都是喊著那個人的名字。
他的手一遍一遍的掠過她的臉頰,她側臉上的那道被楚木若抽打出來的傷疤尚未完全褪去,從眉骨下蔓延到腮幫處,算不上多醜陋,但也多少有些影響,她本就該是一張清秀的臉。
北宮雉離修長的指尖就慢慢的在她臉上勾勒著那傷疤的形狀,眼底流露出真切的心疼,這麼來回,像是上了癮,愛不釋手,夏筱筱似是覺得有些癢了,一巴掌打在北宮雉離的手背,帶著睡意朦朧的鼻音喃喃的道,「北宮煜,別鬧。」
然後翻身又睡了過去。
北宮雉離的手頓在半空中,眸色極快的沉了下去。
收回了手,站了起來,轉身往帳營外走去。
帳簾剛掀開,迎面安子匆匆的走了過來,「爺。」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北宮雉離看著遠方漸漸瀰漫起來的硝煙,漸漸的擰起了長眉,一種極暴戾的情緒從心底蔓延上來。
「果然不出爺所料,是楚博遠做的。」
隨著安子遞上了一把綠翡翠顏色的鑰匙,北宮雉離接過,那綠色鑰匙就靜靜的躺在手中,在月色下玲瓏剔透,似散著一種帶著神秘的光,安子又繼續道,「前些時日有人用這鑰匙同慕容傾漣做了交易,慕容傾漣的目的只是將夏姑娘帶到南溟國而已,這鑰匙,應該與南溟國那皇陵有關係。」
「開啟皇陵的鑰匙。」
北宮雉離淡淡道了一句,將鑰匙收入懷中,又沉聲的道,「可查出來楚博遠想將夏筱筱引入南溟的目的?」
安子搖了搖頭,「楚博遠這件事做得極小心,怕是與當初赫連池的目的相差不大,夏姑娘身上,應該有他們都想要的東西。」
北宮雉離的呼吸沉了沉,彷彿連空氣都冰涼了幾分,遠方,有號角聲漸漸響起。
赫連池當初想要的是夏筱筱身上的一張皮,可是那明顯就是一場誤會,那副浮現圖騰的人皮分明是在夏縈夕身上的,夏縈夕又是慕容傾漣的人,這樣一來,夏筱筱當初落到慕容傾漣手上明顯也只是赫連池中了慕容傾漣的計。
可是如今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夏縈夕呢?人找到了?」
北宮雉離話一出,那遠方先前瀰漫著硝煙的地方漸漸有火光浮現,號角聲突破天際傳了過來,他眉間重重一沉。
安子聽得那遠方傳來震撼人心的擊鼓聲也急了,「也沒有,自從岳華逃走後便消失得毫無音訊,」他頓了頓,「聽說連慕容傾漣也在找她。」
「這世上還有他找不到的人?」
北宮雉離冷笑一聲,那戰聲嘶鳴的聲音終於由遠而近,那一塊的天頓時變得火紅,一名士兵匆匆跑了過來雙膝跪下,「爺,前方有敵軍襲了過來!咱們鎮守在前方的人馬怕是快抵不住了!」
北宮雉離看著面前渾身染了鮮血的士兵,雙眸微微眯起,終於來了嗎。
安子也跟著看了一眼那著急得不行的士兵一眼,濃眉同樣皺起,「爺,怎麼辦?」
「領十萬大軍,前往抗敵。」
北宮雉離吩咐下了這一句話,轉身便重新進了營帳之中,安子不敢耽擱,立即轉身前往軍營下了軍令。
夏筱筱已經醒過來了,像是剛被吵醒的,長凌亂的披散在肩頭,雙眼惺忪的看著走進來的北宮雉離,「外面出什麼事了?」
北宮雉離也沒打算瞞著她,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下了她的衣裳,緩緩地為其披上,小聲的道,「岳華軍攻打過來了。」
夏筱筱一怔,岳華軍,也就是北宮煜?
連最後的一點睡意都散了去,聽著外面很快就吵鬧起來的聲音,還有那些士兵出時整齊的腳步聲,夾雜著武器出的清脆響聲。
她手腳不方便,這個時候也等不到侍女們來伺候,他便親自替她穿著衣裳,看了她正緊擰著的眉目一眼,低聲的道,「不用擔心,暫時還打不到這邊來。」
她看著他低著頭一一的替她系著衣帶,他像是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導致從一開始衣襟便系錯了,他頓了頓,像是有些微末的尷尬,便又解了重新系著。
「我自己可以……」
她剛要自己來,手在半空便被他握住,他抬頭朝她笑了一下,「無事,同樣的事我不會錯第二次。」
同樣的錯誤,正如當初他將她交到北宮煜手中。
夏筱筱的手便又無奈的收了回去。
她坐在床沿,他便蹲在她的面前,眉眼低垂,長而卷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蝶翅般的陰影,神情中透著一股專註。
神情一陣恍惚,彷彿依舊是在她的暮錦閣中,北宮煜非要給她穿衣裳的時候,他不會像北宮雉離這樣連說話都柔和,她要自己來,他便抬眸就瞪了她一眼,然後本剛穿好的衣裳又都被那隻色狐狸給扒了去。
「好了。」
夏筱筱臉上剛升起的一抹紅色被她生生的壓了回去,北宮雉離起身將她從床上扶了起來,門外,已經有好幾人過來催了。
「你不用去嗎?」
外面的帘子被人掀了起來,她透過去往外面看了一眼,越過近處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帳篷,夜間遠方的天空上瀰漫上了不見天色的白色煙霧,透著火一樣的紅光,幾乎將天上的那輪圓月都淹沒了去。
「嗯,不去了,外面現在不安全,我留在這裡陪你。」
外面吵鬧著,他知道她不可能再睡著,命人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些小話本子,他也是知道她最喜歡看那些關於江湖的話本子的。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話本子,他便坐在書案后看著她,偶爾安子進來稟報軍情,他一一的安排該怎麼打,該怎麼派兵,該在哪個地方鎮守,又該往哪個方向進宮。
從頭至尾,進行得有條不紊。
夏筱筱手裡捧著話本子,是她曾經看過了的,講的是江湖上的一對歡喜冤家,她特別喜歡的一個故事,當時沒看到結尾,手中這本正是結尾,可是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她垂著頭,視線落在書本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上,聽著安子在一側靜靜的稟報著,「岳華帝此番先領了兩萬人馬從我軍兩翼包抄了過來,前方有三萬人馬堵著,看樣子是想逼我軍往後退去。」
北宮雉離靜了靜,桌上攤著地圖,他拿著筆像是在上面畫了幾筆,吩咐了人將地圖帶了去。
北宮煜的兵馬襲了過來,他像是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北宮煜帶來的人馬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也像是從未將北宮煜放在心上過,乃至今早間他在季凌南那處收到了北宮煜軍隊抵達的消息時,他也只是有過短暫的詫異,連慌張都算不上。
太過胸有成竹。
夏筱筱坐不下去了。
「我想出去走走。」
她將話本子扣上放到小几上,站了起來,跛著腳就要往外走。
「外面戰火打響,四處硝煙起,你腳不方便,會受傷。」
北宮雉離從書案后繞了過來,牽起她的手,低聲的道。
外面,突然又是一聲巨大的炮火聲響徹天際,夏筱筱被那聲音幾乎嚇得顫了一顫,「那……那我去找季凌南……」
「筱筱……」
北宮雉離蹙眉看著她,夏筱筱以為他終於惱了,卻不想他只看著她,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我讓人送他過來。」
不是她過去,而是讓季凌南過來,但,不管怎麼樣,都總比只有他們二人單獨呆著的好,她會不安,也會忍不住。
北宮煜同他雖是兄弟,但也是敵人,他們兄弟二人不會因為她而關係有所緩和,更何況是這麼多年的糾結,她擔心北宮煜,可是她一旦問了,她也不想看到北宮雉離臉上有那抹受傷的神情。
他是如神祗般的男子,一舉一動都完美得無可挑剔,他的眼中,也不該有失落,哪怕是他的眉稍微擰著,夏筱筱也是覺得刺得人眼疼的,然後再蔓延到心疼。
有些事她無法控制,哪怕如今北宮雉離就在她面前,她也控制不住的去想北宮煜,但她也不想因為這個傷害到誰,說到底,其實是害怕愧疚,害怕自責,其實都不過是她的自私罷了。
季凌南很快到了,來之時,他手上還被鎖著鐵鏈。
北宮雉離一個眼神示意,士兵便上前將他手上腳上的鐵鏈解了開來,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走起來步伐也比重傷時的穩重,見到夏筱筱,又戒備的掃了一眼站在夏筱筱身旁的北宮雉離一眼,兩步跨到夏筱筱面前,然後視線便落到了北宮雉離一直握著夏筱筱的手上,極不悅的擰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