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秦雲
就在四位築基期修為的修行者一愣神的工夫,十餘尊機關傀儡已經將他們圍困起來,俞之夫背負雙手立在附近一岩石上,而其身邊一左一右各有一尊築基後期大圓滿境界機關傀儡護衛。
正如俞之夫所預料,在實力占絕對優勢下,打鬥場面根本不好看,簡直是一面倒的屠殺,前後不超過十息時間,俞之夫如從前一般仔細搜索戰利品,隨即向塵埃之中的四具並不完整的屍體探手彈出幾點星火,將它們化為灰灰。
一年後,俞之夫終於來到湖州域內,當他到達秦家堡附近時,發現有不少修行者趕往堡中,有築基期修為的修行者,也有結丹期修為的修行者,倒是很少見練氣期修為的修行者,他猶豫了一下,繞到不遠處的一個小鎮,果然如他所料,這小鎮上竟然有不少修行者,而更多的是練氣期修為的修行者,只見他們認識或不認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聊天,仔細打聽,原來他們是隨師門長輩來到此地,而由於名額所限,他們的師門長輩及部分門中人進入秦家堡,所剩下的人便逗留在鎮上。
俞之夫進入鎮上唯一客棧,見裡面熙熙攘攘全是修行者,見他進來時,有一練氣期修為的修行者攔住他,道:「道友,此地已經被我們禹山兩派三門包下了,你還是到別處去吧。」
俞之夫賠笑道:「我只是經過此地,見此地不少同道前輩和道友,所以好奇——」
那人不耐煩地道:「讓你走,你就走吧,啰嗦什麼?」
俞之夫只好退了出來,在街上閑逛著,見前面街亭里有一群人正在說話,他們似乎在做某些交易,競價得頗為熱鬧,於是他走過去,見其中一人手中有一已經啟開的盒子,盒子里有一逸發一圈幽藍色光芒的三級妖丹,其餘人等競相加價,此時已經加價到一百六十萬靈石,似乎此價仍有上漲的餘地。
他掃了一眼,道:「此妖丹雖是稀罕之物,卻是並不難覓,然而其中靈力不知什麼緣故已經失去大半,即使用來煉丹或是別的用處,也只能勉強湊個數而已。」
此言一出,本是很熱鬧的競價戛然而止,眾人皆將目光掃向他,他不慌不忙地又道:「儘管如此,此丹價值仍是在二百萬靈石以上,準確地估算,二百一十五萬靈石。」隨後他仔細道出此價理由。
眾人恍然,其中一人果斷以二百一十五萬靈石買得,隨後又有幾人取出各自妖丹請他鑒別,他不厭其煩地一一道出其中利弊,並分別定價。
這時身邊一修行者問道:「請問道友,你出身哪門哪派?怎麼從未見過你?」
「哦,我姓俞,叫俞之夫,從前時一散修,如今才新進才拜入門中,至於何門派,不足為外人道也。」
「俞道友,你對妖丹之道頗有見識又有獨到之處,佩服佩服!」
俞之夫胡謅道:「曾經偶得一卷妖丹概論,閑來無事,多看了幾遍而已。」
又一陣閑敘后,俞之夫探問道:「我原本是奉師門之命遊歷的,無意中走到此處,不知你們如何集中在此處?」
「難道你不知道秦家堡長公子近期定親么?此事為我方圓百萬里內大事,幾乎所有修行者均知悉此消息。」
俞之夫嘿嘿笑道:「我才從深山老林里出來,哪裡知道這消息?原來你們聚在此處是約好了一起進堡的。」
另一人嘆道:「據說秦家堡坐守方圓百萬里唯一靈脈的源頭之上,得天獨厚的優勢,使得他們家族勢力漸長,聽說家族中有兩位元嬰期存在,另有結丹期修為的修行者十餘位,其長公子如今已是結丹後期修為,據說三百年內突破結丹後期大圓滿境界瓶頸進階元嬰期存在是不成問題的。如此龐大勢力,我等門派中師祖存在也只能仰視,嘆為觀止,若不是藉此賀禮機會,哪裡會有這麼多人進堡一窺其中奧妙?即使如此,十有八九是被回絕在堡外的,更別提我們這些練氣期修為的修行者連其堡門都見不到。」
「剛才所說的兩位元嬰期存在以及十餘位結丹期修為的修行者均是秦姓,並無外姓?」
「正是如此,當然並非全部是直系,也有秦姓一族旁系,其餘均是客卿長老,聽說另有一位神秘的客卿太上長老。」
「果然是豪族,他這一族勢力完全與普通的大門派媲美。」
俞之夫心中疑問漸漸露出端倪,於是又道:「請問秦姓長公子的名諱?」
「秦雲。」
「道兄,你可知他定親的對象是誰?」
「我倒是聽說,好像是正在雲陽山中修行的一位極美的前輩,據說同樣出身望族,如今所在門派也是大門派,只是可惜了——」
俞之夫見其欲言又止,知道其中的話不好明說,便不再追問,待到眾人快要散開時,他故意走慢一步,隨後追上剛才那人,道:「道兄,在下十分好奇,你剛才似乎還有一半話沒說——」
那人見左右無人,道:「聽說秦家長公子貪色,已娶不少妻妾,私下還強搶不少有姿色的女修,凡是不從者均無好下場,他以為此事做得隱秘,其實昭然若揭,如今仗著家族勢力,眾人敢怒不敢言而已。」
俞之夫施禮道:「我倒是頭一次聽說,長了見識,多謝道兄告知。」
第二日一早,俞之夫重回秦家堡附近,見其周圍山勢逶迤起伏,整個秦家堡坐落在兩山峽谷之中,佔有千里之地,恰如嬰兒卧伏襁褓之中。峽谷內雲蒸霞蔚,靈氣果然充沛,因為有法陣禁制保護,根本看不清堡中具體,僅是外圍遠觀,便知此地果然是好地方,難怪整個家族興旺。
俞之夫正在觀望,一隊獵人打扮的修行者走過來,為首者喝道:「你這黃臉皮的小傢伙,鬼鬼祟祟的逗留此地,定有所圖謀,將此人給我拿下。」
其身後眾人如狼似虎地撲過來,俞之夫自然清楚來人身份,忙道:「我是雲陽山派來的信使。」
「雲陽山?你是誰?有何憑證?」
俞之夫亮出身份牌,道:「我姓俞,叫俞之夫,雲陽山落霞門翠竹山華媚師祖新徒,此行傳信與秦家堡少主秦雲。」
那人取一玉牌晃了晃,眼前憑空現出一條小道,將俞之夫引至一群建築處,進入其中一間屋子,來到一人面前,道:「藍長老,這是落霞門翠竹山門下的信使。」
藍姓長老重新驗過俞之夫的身份牌,皺眉道:「俞之夫,除你之外,另有派人過來么?」
俞之夫恭敬道:「華師尊門下僅我一個弟子,據我所知,她只是讓我送一封信過來,其餘並無交代。」
「翠竹山華道友兒戲了,怎麼派一練氣期修行者打前哨?難道落霞門無人么?就在這幾日要確定定親大典的具體日子——你剛才說的信呢?取來給我。」
俞之夫從袖中取出一封貼的玉簡,道:「此信完好,因為華師尊法旨,此信務必親自交予秦家堡少主秦雲,不得他人經手,弟子謹記心頭,除非少主秦雲接手,否則人在信在……」
藍姓長老打斷他的話,道:「真是荒唐,難道你讓堂堂秦家堡長公子以尊貴身份接見你一個小小的練氣期么?」
俞之夫哼了一聲,道:「若是如此,晚輩只好將此信毀了,以免落入他人之手,不過日後查問起來,一切後果由你負責。」
「慢著——小子,你且莫要毀了此信,否則你也活不了,你且暫留在此處,不得隨意走動,我幫你想方設法傳個口信。」
俞之夫被安置不遠處的一寓所內,門口安置三位築基期修為的修行者保護,於是他心安理得地盤腿打坐。
第三日午後,藍姓長老親至,道:「我費了不少心思,才將你的消息傳給長公子,現在你隨我來——」
秦家堡中到處有迷霧團塊,根本看不清迷霧之中到底隱藏什麼,只有腳下的路徑倒是看得分明,且有明顯的路標,大約走了兩個時辰,來到一處會客室,室中主位上已經坐有一個華服修行者,面貌上看似二十餘歲,進屋后,俞之夫不敢正眼相看,也沒有先說話,藍姓修行者施禮道:「長公子,這位就是落霞門翠竹山華道友門下的信使,亦是華媚唯一親傳弟子,姓俞,叫俞之夫,他奉花道友法旨前來送信,非你親自接收。」
秦雲點頭道:「既然是花道友唯一弟子,倒也情有可原,否則憑一練氣期修行者充作信使,倒有藐視我秦家堡之嫌,俞之夫,你師父給你信件時,是否另有交代?」
俞之夫並未直接回話,而是疑問道:「你是秦家堡少主秦雲?」
秦雲笑道:「難道在我秦家堡還有人敢冒充我秦雲名號?」
俞之夫恭敬施禮后,雙手奉上玉簡,道:「弟子只是信使而已,不敢多言。」
秦雲探手攝取玉簡,並未當場查看,而是對藍姓長老道:「你傳話給明長老,俞之夫為花道友弟子,安排其住在迎賓雲墅,並派專人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