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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賜器

  眼看將至山頂,已見山頂幾座翠竹建築的小築,這時俞之夫只聽得頭頂傳來一聲嬌喝:「哪裡來的賊子,敢入我翠竹山禁地?」


  往常他見華媚時,均是在半山棋盤亭里,此地正是華媚所設禁地範圍,擅入者殺無赦。俞之夫不看,也知道這聲音是誰,於是他一骨碌跪地道:「華師祖救命,弟子因為性命攸關,才不得已闖進來。」


  天目山的兩人正追得氣喘吁吁,見俞之夫滾在塵埃之中,頓喜,以為其精疲力竭,只待束手就擒,但聽到華媚喝聲,才反應過來,便知不妙,他們並不是第一天入門落霞山裡,自然知道翠竹山的禁地存在,心中暗暗叫苦,於是顧不上一旁的俞之夫,雙雙跪倒道:「弟子天目山任天行師尊座下十七弟子程春、十八弟子穆風拜見華師叔,因為我門下有一四代弟子李沫失蹤,有人曾見其失蹤前在翠竹山藥園現身,所以我等請俞師侄去師尊座前回話,沒想到……」


  「住口,你天目山任天行門下欺我無人么?」華媚面色已是氣得發青,她全身直顫道,「爾等以為我老糊塗看不見,還是欺我儒弱不堪?即使你等晚輩亦敢擅闖我禁地?使我翠竹山半座山雞犬不寧——」


  「師叔在上,師侄等知罪,請師叔饒恕我倆小命,再不敢有下回!」


  「哼,饒你性命,倒也無妨,不過是讓人更加看輕我翠竹山吧,如今我不好與你晚輩計較,我自會與大長老討要一個公道,也罷,今日你等先回去吧。」


  程春等倆人如獲大赦,又磕倆頭,轉身滾下山。


  華媚見俞之夫仍是跪坐一旁,冷哼一聲,道:「你倒是伶俐,知道跑到我禁地所在求得庇護,卻是不知道因此折了我的麵皮。」


  俞之夫磕頭道:「弟子不知什麼原因得罪這兩位師叔,但是弟子知道天目山門下向來飛揚跋扈,一旦落入他們的手中,有死無生,這也就罷了,只能說弟子命薄福淺,只是胡亂安了一個罪名,恐怕污了我翠竹山的清名。」


  華媚笑道:「你看似忠厚,其實精細得很。葯園地處偏僻,你且在我半山棋盤亭附近落腳,省得他們再來找你麻煩,正好我有件事要落在你身上。」


  「師祖但有吩咐,弟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俞之夫,為了選拔可造之材加以培養,不致如珍珠埋沒荒草,同時彰顯我落霞門後人實力,下月始我落霞門舉行二十年一次的第四代弟子比武大賽,進入前三十名均有豐厚獎勵,其餘參加弟子亦有鼓勵獎勵,我門下練氣期童子雖然有幾個,但是他們生性憊懶,疏於修行,讓他們去參加比武,徒添我翠竹山笑話,倒是你尚可上得檯面,或許試一試,畢竟你年齡較大,比之那些毛孩兒,你能活到今日,定然有你自己的經驗和獨到之處,何況玉不琢不成器,如今你修為進展神速,應該藉此比武機會權當歷練。」


  俞之夫惶恐道:「歷練有多途可行,不在比武一路,弟子可不可以不參加?」


  華媚嘆道:「上次我未派人參加比武,被別的山頭奚落,如今你也看到,就連那些後輩晚生也欺我頭上,而我卻是不能與他們計較,若是你實在怯戰,露個面也行——我這裡正好有一對高階低級靈器,為我早年遊歷時所得,如今正好賜予你。」


  這對法器名為:寒霜牛角刀,分雌、雄兩件,正如其名,牛角大小,曲面單刃,通體暗黃,為深海寒鐵所煉製,握在手中頗有些分量。俞之夫見之,儘管定力非比尋常,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陣翻騰,早年離家踏上修行之路時,正是從家中帶出一對牛角刀,不過那一對牛角刀為凡品,真正牛角材質所制,如今正收在他的儲物袋中。


  他暗嘆道:不論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今天你華媚以師祖身份強按我的頭飲水,我雖不是忘恩負義之徒,但是它****必是還你這一報的。他面上不露神色,跪拜,道:「弟子願意參加比武,並不負師祖厚望。」


  華媚頷首道:「俞之夫,什麼厚望不厚望的,走過場應付一下便可,我這裡有一部通俗易懂秘笈,若是配合這一對寒霜牛角刀習練,應該能更好發揮其威力,一併賜予你——」


  當日俞之夫持華媚手諭報名,此後日子便在半山棋盤亭旁的一座竹樓里打坐修行。


  至於華媚賜他的一對寒霜牛角刀、一部秘笈,他收在袖中根本瞧也沒瞧,畢竟諸如此類法器、秘笈,他的儲物袋中多得數不勝數,而且其中大半已經參悟習練,其餘亦是翻閱數倍不止。


  其實他並不反感比武,先前他曾有不少參加比武經歷,並因此獲益匪淺,只是此次比武他實在勉為其難,頗有趕鴨子上架,雖然華媚能猜出他年齡近三百歲,但是若是換其他修為更高者,或許能看出他真實年齡,屆時不僅僅是徒添煩惱,而是有被趕出落霞門,甚至性命之憂也不是不可能。若不是此次不得已求得華媚庇護,欠下人情,他肯定是不肯參加這場比武的,如今既已答應,又去報了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由於有華媚公然庇護,任天行門下不好公然撕破麵皮找俞之夫對質,據傳言任天行已將李沫失蹤一案掛起來,待以後有新的線索再說。


  這一日,俞之夫正在打坐,山下童子上門,道:「俞師兄,山下有位叫殷豐的師兄找你。」


  「哦,你且去請他稍等,我隨後便來。」


  殷豐見俞之夫修為,驚道:「沒想到才年許不見,你修為又進階一級!」


  「全是華師祖親自教導有方,殷師弟,今日那陣風將你吹來?」


  「哦,難道你不知道么?再過半月,便是我落霞門第四代二十年一屆第四代弟子比武大會,前面留雲坪上正有為此比武大會設置的臨時交易市場,前日我才出關,正好經過,聽說你在此地,便邀你一起去看看。」


  「為了便於聆聽華師祖教誨,我暫時移居此地,每日勤修,故而消息閉塞,只是不知道你也參加比武了。」


  「不是比武者也能參加交易的。」說到這裡,殷豐嘆道,「論資排輩,我是輪不上的。倒是你運氣頗好,華師叔祖門下沒有人與你競爭,你憑空有了比武名額,白得了一些好處。我們邊走邊聊吧,今天是市場最後一天,顧名思義謂之:壓軸,而且有拍賣會,應該有些好東西,即使不買東西,去瞧熱鬧也是好的。」


  門中練氣期修行者僅有津貼補助,並無其它收入,因此靈石頗少,除非世家出身,另當別論,殷豐最後的話,其實是安慰俞之夫,以為他即使有靈石,應該微不足道,畢竟他拜入落霞門才有幾年時間,能節儉幾個靈石?

  坪上雖是擠滿人,但因為流雲坪不大,實際才有近千餘,坪上設有專門交易攤點,供交易雙方議價,並不收取任何費用,除非需第三方鑒別,即所謂的官方驗貨,才收取少許費用。


  俞之夫向來對交易頗有興趣,他並沒有走馬觀花似的目視一遍,而是取在手裡仔細地驗看,甚至詢問賣方一些細節問題,然而他並沒有購置其中任何一件物品。殷豐沒有見到特別想購置的東西,不過他倒是有耐心陪在俞之夫身後,始初他是不耐煩的,但見俞之夫與賣家每有問答,均使得他長了不少見識,於是他巴不得跟在其身邊。


  這時田濂走過來,與殷豐寒暄幾句,道:「殷師兄,你有多餘的靈石么,借我一些?」


  「你有看中的東西了?還差多少靈石?」


  田濂不好意思地道:「與幾位相好的師兄師弟都借過了,還差六萬靈石。」


  「哦,這麼多靈石?我身上累年積蓄才有十萬多一點靈石,若是借與你,我什麼也買不成了。」


  俞之夫接過話,道:「田師弟,你看中什麼好東西?」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好法器,只是我正好看中而已,自從上次遭遇惡虎將師尊所賜法器遺失后,一直沒有很好的防身法器,所以這一次狠心買一件高階靈器——」


  俞之夫掏出一靈石袋,道:「我這裡有六萬靈石,你拿去吧。」


  田濂瞪大眼睛,道:「俞師兄,你我交情還不至於我開口相借——」


  俞之夫笑道:「讓你拿去就拿去吧,若是你不要,我可要反悔了。」


  田濂搶過靈石袋,一溜煙跑開,道:「以後先還你的。」


  殷豐笑道:「俞師兄,好大方啊。」


  「江湖救急而已。」


  倆人又逛了一會兒,見前面突然傳來爭吵聲,很快便圍上里三層外三層,俞之夫皺眉道:「田師弟遇到麻煩了。」


  殷豐詫異道:「你如何得知?」


  「哦,我們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費了好大的力氣,兩人才擠進人圈中,只見田濂攔住一人沖著攤主,道:「憑什麼我定下的東西才轉眼時間賣給別人了?」


  「誰知道你買得起還是買不起?你去了兩個時辰才回來,正好這位師兄他買得起,而且是高價,我自然賣給他了,你出不起價,不要瞎起鬨——」


  田濂漲紅臉,道:「你坐地起價,買賣不公平!今天我非要討個說法。」


  被田濂攔住的那人倒是好脾氣,他接過話,道:「我只是買東西而已,又沒招你惹你,攔住我幹嘛?」


  「你最不是東西,要不是你抬價,我這裡的靈石怎麼會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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