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紡線機和榨油機
第139章 紡線機和榨油機
嘎吱嘎吱,
灰毛和幾個卷毛族人蹲在集體宿舍簷下,嘎吱嘎吱的搖一個環形的木圈, 一邊搖動一邊把漿洗好的麻絲往裏放, 旋轉的木圈帶動下麵的尖針跟著轉,把麻絲一點一點的纏成規整的線團。
嘎吱嘎吱,灰毛自己搖了幾下,又讓卷毛族人來搖了搖, 尖針依舊很順暢裹上麻絲,
看著一圈圈麻絲裹上去, 一群人樂得手舞足蹈, “成了成了!”
“紡線機成了!”
要用紡線機的卷毛族人高興,造出紡線機的猿猴族人也很高興, 紡線機都造出來了, 織布機還會遠嗎!
灰毛正高興著,後麵一棟宿舍忽然傳來鬧哄哄的大笑聲,“出油了!”
“有油了有油了!”
“我看到了,在滴!”
幾人對視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肯定是藍毛逐日他們把榨油機弄出來了!”
“走,去看看!”
幾人扔下紡線機就往後麵跑, 沒一會兒,果然看到寬闊的膠青果路中間圍了一圈人, 矮小的卷毛族人在裏,高大的虎子和蠻牛族人在外圍,都伸長了脖子望中間望,
吭,鏗, 鏘,一聲聲從人群中間傳來,隨即便是一陣陣高興歡呼聲,
“又有了又有了!”
灰毛仗著獸形矮小,招呼幾個族人,“走,我們進去。”
幾隻猿猴靈巧的從人群中穿過,沒一會兒就擠到了最中間,
隻見路中間擺著一個將近一丈長的大樹幹,樹幹被剖成兩半,用寬厚的金圈箍緊,兩頭都塞著禾草編織的餅子,中間一排三角形的木楔子插著,力氣大的蠻牛族人甩著金錘,正將一個木楔子往木頭裏敲,
那金錘足有腦袋大,被一身蠻力的蠻牛族人甩得呼呼風響,砸一下木楔子就進去大半截。
一塊木楔子敲進去,兩端的餅子被擠壓,一股股濃稠的棕黃色亮油順著樹幹下麵的凹槽流出,流到下麵的大壇罐子裏。
“又出油了!”
“我來我來,我也要玩!”
一群人圍著榨油機看稀奇,一邊覺得這個榨油機確實比石碾方便,一邊又覺得好玩,爭先恐後的排隊想去敲木楔子。
祁蘇也在邊上,這種古老的榨油方法在華夏延續了很多年,把油菜籽炒製研磨,蒸過後做成草餅,一個個的排進樹幹裏,通過打木楔子來榨油,
這種榨油方式可以把一份油菜籽榨兩遍,榨出來的油可以食用,可以照明,甚至還可以殺蟲,榨油後的廢料可以喂養牲畜,可以做肥田,可以種蘑菇,還可以養魚,
經過祁蘇的科普,族人現在知道嫩油菜苗可以吃,油菜籽可以榨油,杆子曬幹了還能做柴火,他們恨不得立馬去平地把油菜種下去,到時候油菜開花,他們整個部落都能圍繞在漂亮的油菜花田裏!
晚上琢磨了大半晚上的青磚,沒睡多久又被角蠻他們拉起來看榨油機,祁蘇整個人現在都暈沉沉的,
他看了一陣,打了個嗬欠,便退出笑鬧的人群,讓大白載著去磚窯那邊看看,青瓦和青磚燒製方法差不多,青磚都燒出來了,青瓦也不會遠了,
檢查完磚窯,還得讓守蠻調一批人出來建獨棟房子,按需分配,獨棟房子先分給有伴侶的或者打算明年開春生崽的,登記記錄又是一樁事,
祁蘇隻覺得自己隨便琢磨一下都是一堆事,不由的頭更暈了,
大白跑得很快,冷風颼颼撲麵,祁蘇被吹得全身發冷,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幾個結結實實的噴嚏打下來,他頭昏腦脹,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倒去。
鏗!隱約間,祁蘇聽到一聲擔憂的長鳴,隨即身體一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大白跑得正歡,背上忽然一輕,他立馬四爪扣住,在草坪鏟出四道掌寬的凹槽,瞬間停下來,上一次把祁蘇載丟了差點兒就出事,因此他格外警惕,
誰知轉頭一看,祁蘇不是掉下去,而是被人抱下去的,“嗷?扶風?你幹啥呢?”
扶風都懶得理這頭心大如海的虎,抱著人就往集體宿舍跑。
給樹老催生結果耗空了天賦力量,還沒完全恢複就忙上忙下的跑,再加上昨晚驟然從暖和的被窩爬起來吹冷風,祁蘇病了,而且還是來勢洶洶的那種。
後腦勺像是墜了好幾斤的東西,噴嚏不斷,炕上躺了一會兒又開始發起熱來,
別人摸著祁蘇是燒得滾燙,祁蘇自己卻覺得冷得不行,拚命的往扶風懷裏鑽。
先後到來的族人都忙慌起來,蠻牛族人眉頭緊皺,虎子急得滿地亂轉,卷毛族人和猿猴族人簡直不知道該朝哪路神祈禱的好,
狼天和逐日幾個跟著虎雲一起回來,見祁蘇燒得滿臉通紅,臉都嚇白了,
“是……是這個樣子……”
“獸神……獸神就是這麽死的。”
他們部落的獸神也是突然有一天這樣,全身滾燙,什麽東西都吃不了,強行喂下去也會吐出來,十幾個太陽起落後就死了。
“閉嘴!”扶風聞言狠狠的瞪了狼天幾人一眼,要不是現在祁蘇情況不好,他非得狠狠揍這幾頭狼一頓。
沒一會兒,鍋火也回來了,見祁蘇整個人都昏沉沉的,立馬端了一大盆涼水來,用麻布浸了水,不斷的給他擦臉擦手,還弄來了一堆黑漆漆的草碾成小段,想讓祁蘇吞下去。
祁蘇喉嚨痛得不行,一吞咽就仿佛有什麽刺拉著疼,塞了又幹又硬的草根本咽不下去。
他勉強能聽到周圍族人的話,也聽到了狼天說“獸神”就是這麽死的,暈沉沉的感歎,原始資源匱乏真不是假的,一個感冒都能死人。
祁蘇躲開鍋火再次塞來的幹草,勉強感應了一下裏麵的成分,似乎的確有消炎清熱的效果,便讓他去熬煮成水,又讓扶風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這麽多人鬧哄哄的,真是鬧得他頭疼。
扶風看到鍋火拿著的草,像是想到了什麽,用額頭輕輕碰了碰祁蘇的前額,
“蘇蘇你先躺會兒,我去樹老那裏多拿點兒藥草來。”說完後便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
祁蘇沒怎麽聽清扶風說話,隻感覺扶風走了,心也跟著空落了,他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人才又回來,還要喂他一碗苦得不行的水,
“我不喝……”
“得喝,喝了才能好。”扶風把綿軟無力的人抱在懷裏,狠下心腸給祁蘇喂。
祁蘇胡亂到處搖頭躲閃,然而他躲到那裏,那苦得讓人流眼淚的水就追到哪裏,幾次三番下來,掙紮不過,他隻能靠在扶風的胸膛上,萬般不情願的慢慢喝掉,
好在苦得不行的藥水還不算太多,閉著眼睛幾口悶了也就沒了。
扶風見祁蘇苦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也是心疼的不行,這水煮好了他就嚐了一碗,現在舌頭還有些發麻,他都這樣了,更何況還對食物味道要求頗高的祁蘇。
扶風把碗拿開,又祁蘇喂了顆小幹果子,把獸皮毯給他裹得嚴嚴實實的,“蘇蘇,還冷嗎?”
祁蘇有氣無力的搖搖頭,一滿碗苦藥水灌進肚,苦歸苦,但剛熬製出來沒多久,熱量很足,喝下之後身上慢慢暖和了起來。
他慢慢的咬了咬嘴裏的東西,幹巴巴的,有點兒酸甜,倒是挺適合喝藥之後吃的,
他舌頭頂著幹果子慢慢滾了一下,沒什麽力氣的擠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扶風聽著懷裏的人低微的聲音,心疼得不行,“要是我喝了那水對你有用,我就替你喝了。”
祁蘇難得不講理一次,“我要喝那個小紅瓶子裏的水,不喝這個苦得不行的藥汁。”
“呐,在這裏。”扶風為了哄媳婦,什麽原則都沒有,立馬把小紅瓶子掏出來塞進祁蘇手心,
“給你,但你現在可不能喝,樹老說了,你現在喝了這個,身上隻會更熱。”
祁蘇頭痛得很,就想借故找個茬舒舒心氣,結果這大鳥一點兒立場都沒有,怎麽說怎麽順著他,
找不到茬,他隻能悶頭縮進獸皮毯裏,艱難的思考為什麽,為什麽他都到了原始,還要喝苦得完全不是人喝的中藥,藥還是自己讓煮的。
苦得不行的一碗水大概真的有點兒用處,沒一會兒,藥勁兒上來,祁蘇便困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確定祁蘇睡熟了,扶風又等了一陣,才輕輕把人放下,下炕出門。
他將門開了個細小的縫隙,閃身出去之後,立馬把門關上,輕手輕腳的,不放一絲冷風跑進去,也幾乎沒什麽聲音。
一眾族人都圍在外麵,蹲的蹲站的站,除了手上的活兒實在丟不開手的,就沒一個離開的,一見扶風出來,俱是雙眼亮起,
“怎麽樣了?”
“智者還好嗎?”
“祁蘇崽沒事吧?”
本來照顧幼崽這種事該鍋火來的,但鍋火見祁蘇一直喊冷,便讓天賦力量為火的扶風進去了,扶風對他們家崽的好他都看在眼裏,他相信扶風肯定會和自己一樣讓崽好起來。
“還好,喝了藥草水睡了,我部落的智者說,這種情況,過一個太陽起落祁蘇就會有精神了,你們該忙的忙去吧,明天一早來看。”
鳳皇一族部落智者的話還是很有信服力的,一眾族人又望了一陣,便三三兩兩的回去了,智者每天忙得團團轉,當然是希望看到部落變好,他們可不能讓智者好起來之後看到整個部落一團糟。
還堅持留下的就剩虎雲鍋火,灰毛紅長尾和守蠻這些帶隊的人,扶風最不喜歡的就是天天跑來問問題的猿猴族人,他們已經越過虎雲,成為扶風第一討厭的獸人了。
偏偏猿猴族人還沒什麽感覺,尤其是紅長尾,他左思右想了許久,覺得多半是自己昨天晚上讓智者吹了冷風,智者才病的。
他早就聽說,普通人身體非常弱,吹個風或者掉進水裏都有可能是死掉,現在這些發生在他尊敬的智者身上,他愧疚得頭都抬不起來,
“都是我的錯,我昨天晚上不該去找智者的。”
扶風可沒安慰人的那根神經,未來伴侶病倒了,他還憋了一肚子氣不知道該朝誰發呢,
“既然知道是你的錯,那還不去做你該做的事,難道要你們智者好起來看到一個空窯嗎!”
紅長尾捏了捏拳,“鳳皇族長你放心,我絕對燒夠足夠建房子的磚瓦!”
扶風見他態度還行,口氣也緩和了幾分,“該歇的就歇,別磚瓦燒好了,你人也倒了。”這些人都是媳婦兒費盡心力教出來的,一個都不能少。
紅長尾紅著眼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小隊飛快朝磚窯的方向跑去。
守蠻和虎雲不用扶風多說,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虎雲:“我去獵點兒長腳獸回來,給崽好好補補。”
守蠻:“祁蘇崽前幾天和我說,等青磚青瓦燒出來要建單獨的磚房,我這就去安排。”
該幹活的都麻溜跑去幹活了,甚至比祁蘇沒病倒之前還積極,他們要做的更好,這樣智者看到一個更好的部落說不定會好得快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的感謝營養液刷不出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