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佞佛》
這事兒也怪不得聶遠風誤會,
大殷帝國男風盛行,這九皇子又是個世間難得的美男子。自三年前被皇帝派來做釋空大師暗衛至今,刺客沒怎麼見,倒是單單普光寺香客之中,出了不少色膽包天、覬覦釋空姿色的男人,大多不知釋空底細,只當他是普通僧人。
方才他闖進屋中所見,分明是床上那人赤/裸身子伏於釋空之上,以為其欲行不軌,才會暴怒萬分。
不過聶遠風下手也是有輕重的,那一記大刀算準了偏差只為震懾何修,畢竟釋空大師最不喜他們妄開殺戒。
「這位……聶兄弟,」
何修想起慶俞方才對他的稱謂,退一步作苦笑狀,「您瞧我這一身傷,哪裡還有力氣做那種勾當?」
聶遠風仔細一瞧,觀他確實所言非虛,將信將疑道:「你既稱是救治,何以需赤/裸相見?此實不為君子所為。」
慶俞看聶遠風態度稍緩,從他身上下去,跑到何修身旁伺候起他穿衣來。
何修搖頭,披上裡衣無奈道:「我醒來他便是如此。」
聶遠風聽了,虎目一瞪:「一派胡言,言之乃釋空大師主動褪衣上你這登徒子的床榻?」
「聶兄弟不知釋空情狀,方才我仔細探他脈象,脈體擴大、來盛去衰、狀如洪水,是為邪熱亢盛,陽/精瘀而不發之兆,十有八/九是中了那下九流的葯。」
慶俞聞言,忍不住探著腦袋去窺視床榻里側那半身赤/裸的和尚。見他雖未醒來,但身形緊繃,腰腹以上結實漂亮的肌理被汗水濕透,再配上那張禁慾的臉,頓時兩眼發了直,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何修一個爆栗砸他腦門上都沒把他給砸醒。
「何人竟如此歹毒齷齪,若落在我聶遠風手裡,定饒不了他!」
那聶遠風火冒三丈,他走近幾步亦瞧見了釋空的模樣,對何修的話信了幾分,「不知這藥性如何能解?」
何修搖搖頭:「我只是懷疑,究竟是否催淫葯之效尚且不明。除此之外,還有一事極為古怪。」
聶遠風:「直言即可。」
「釋空內脈陽熱亢盛,然外脈卻浮而無力,艱澀不暢。兩脈相衝,氣血逆流、經絡受損,嚴重者或恐性命不保。」
聶遠風大驚,面如土色:「這該如何是好?」
何修想到方才釋空下/腹那一柱擎天,頓時有些不自然地吞吐道:「這個么……若換了普通人,疏通精關,緩解內脈邪熱之症既可暫保無虞……」
一時間,屋裡頭三個人都尷尬得不說話了。何修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了,但偏偏釋空如今身份是個需持六根清凈、四大皆空的和尚。
想來想去,提了個折中的主意,「不如我以針灸之術助他疏解,眼下生死攸關之際,釋空又神志不清,當算不得破戒。」
聶遠風點點頭,臉色稍霽:「為今之計,便只有委屈釋空大師了。」
何修:……
得,小爺不跟你計較。
「慶俞,帶著他去門外守著,記住,此事萬萬不可泄露,便是釋空醒來也切莫對他提起。」
慶俞乖乖應了,可那聶遠風的眼神忽而警惕起來,顯然是不怎麼不放心他們獨處。
「不過針灸而已,如何見不得人?」
何修忍了許久,這會兒終於忍不住,臉色不太好看了:「疏通精關幾處要穴皆在私密之處,諸多不便,你若一定要留下,我也不阻止。」
頓了頓,將傷痕可怖的雙足展露出來,自嘲道:「你大可不必防賊似的防著我,不說我身上這些傷,單單這雙被挑斷腳筋的腿,我也動不了釋空。」
聶遠風順著他勻稱修長的腿望了下去,登時虎軀一震,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那裸/露的細瘦腳腕被厚厚紗布纏繞之處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早已凝固的暗黑血跡斑斑駁駁,襯得對方那白凈的腳腕更為無力。饒是聶遠風他這見慣了宮中血雨紛爭的暗衛,也不由得嗓子發乾、不忍再看。
愧疚之餘,對那一直神色淡然、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少爺生出許多敬意來。
反倒是何修,見那聶遠風沉默半晌,忽地身子一彎兩手抱掌前推沖他行了一禮,二話不說乖乖領著慶俞出去了,眉梢一挑倍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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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那兩人,剩下的,就更為棘手了。
何修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不讓自己顯得那麼緊張……不過效果似乎不是很好。他將昨晚曾用過的,扎著數十根金針的布帛散開,從裡頭抽出了細細的一根。
然後,硬著頭皮掀開了遮掩釋空下/身的被褥。
那精神抖擻的碩/大就這麼直直撞入了他的眼帘,放肆的、毫不遮掩的……何修目光像是被針刺了似的,猛地瑟縮了一下,越發心慌意亂。
他努力鎮定下來,但是……
這個人是釋空啊,
是那個大慈大悲、不染塵垢的佛子釋空。
此刻,卻這麼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宛如世間男子一樣展現著他隱忍的、壓抑的、不為人所知的欲/望,簡直是一劑致命的誘惑。
何修手掌在裡衣上揩了揩,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出了那麼多汗,再瞧釋空那物,長久勃而不發已然脹紫,青筋暴凸,恐怕再不疏導就要廢了。
遂不再胡思亂想,平心定念執起金針直刺釋空關元、中極、足三里、三陰交各一寸半處;又取金針二根封於神門、太溪各一寸處,留針一盞茶的時間後起針直刺命門、次髎、腎俞各一寸半。
后施捻轉平補手法,以麻脹針感關元、中極沿腹正中線、三陰交沿下肢內側均向那勃發陽/物傳導、放散;次髎穴針感向會/陰/部擴散*。
如此,施針完畢,只待瀉出。
但何修沒想到的是,釋空即使昏迷之中亦固守精元,雖給足刺激,仍以常人所不能的心智與之抵禦忍耐,身下碩物頗為可憐地抖動著,像是只被死死禁錮住的猛獸。
何修也說不清楚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它,上下滑動揉捏,那物像是裹了絲綢的炙鐵,在何修掌心強健地脈動著,彷彿裡頭裝了個小小的心臟。
耳膜在鼓噪……嗡嗡嗡的,何修什麼也聽不清,頭腦一片空白,就那麼低頭伺候著手裡的活物,細緻地給予著撫慰與刺激。
終於,那小口縮了縮,噴出一股白濁來,然後是第二股、第三股……零星地濺到何修的臉上、唇上。
何修這才鬆了手,後知後覺地躲開,又有些茫然無措地抬頭去瞧釋空,整個人幾乎處於靈魂出竅、神魂不知的狀態。
卻不料這一瞧,竟正對上一雙深邃平靜的眼,
那雙本該緊閉的眼眸!
何修:……!
釋空醒了……彷彿頭頂響了個炸雷,何修完全呆住了,木頭似的愣愣地跪在釋空腿間。
釋空的眼漆黑得純粹,就連那沾染上的一點*也帶了些難以言喻的乾淨和純粹,夾雜著絲絲無可奈何。
他以左臂支起身體,腰腹肌肉卉起,微微靠近何修,而後以右手拇指壓上何修的唇,將唇上一點腥白捻開抹勻,神情依舊溫和慈悲,彷彿他所為不過是念了段經,誦了段佛。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做繭縛體,破而叢生。不生不死,不死不生,非死非生,生生死死,得而成佛。」
如金石相擊之聲低低響起,何修來不及參透他這什麼意思,內心便已翻江倒海一般,到後來幾乎算得上驚悚了。因為他眼見著那不染凡塵的和尚將手指色/情地探進他口中攪動,又捏著他的下巴抬高,薄唇重重壓上,撬開他的牙關霸道地抵了進來……
他口中那滑膩有力的活物是釋空的舌頭!
何修彷彿大夢初醒,猛地推開托著他腦袋深吻的釋空。
嘴裡一股麝香怪味兒,他想起釋空之前釋放時似乎有幾滴濺到了自己唇上,當即趴到床邊乾嘔起來。
釋空瞧見他反應,瞳孔驟縮,這才知眼前何修並非幻象。
迅速垂眸,掩住其間震驚之色,低低道:
「……釋空孽障迷心,冒犯了。」
何修聞言渾身一僵,不知該做何回答。
無形中,有什麼東西在他二人間悄然改變了。
良久,還是何修先開了口,小聲解釋說:「我醒來的時候你就在我床上。」
釋空:……
「僧袍,不是我脫的。」
釋空:「……嗯。」
「方才,」何修低著頭,有些難以啟齒道,「是為了助你出精,你被人下了那葯,宜疏不宜抑,否則有損修為。」
「不是葯,是蠱,」釋空將下腹幾處金針拔了,淡淡道,「六根未凈,是以深受其苦,參不透,捨不得。」
釋空說得輕淡可這話叫何修聽了卻震顫不已。
願大師您終有一日也嘗嘗這妄念纏身的滋味……何修當初一句戲言,不料如今一語成畿,再一想釋空剛醒之時的異狀,愈加頭痛煩躁。
「那,你接下來作何打算?」
釋空沉吟片刻,道:「啟程返回普光寺,修身凈心,綉佛長齋。」
普光寺佛法加持,無一塵染,自是修行斷欲再好不過的地方,何修明白這一點,卻悶悶的:「所以,你要走了?」
釋空「嗯」了一聲,他如今持戒未能,佛性不固,那魔障隨時可有能乘虛而入。回普光寺,亦是考慮到智法禪師在,可壓制一二,保自己本心不泯。
」那能不能帶我一起走?」何修試探地請求道。
其實,就算拋開劇情進度條將滿的因素,就何修私心而言,他也不願離開釋空。
很難說他現在對釋空是什麼感覺,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有時候他覺得釋空身上有著某種比蘇憶錦更能蠱惑人心的力量,使得他像個信徒一般將其奉若神明,甚至神志恍惚到願意獻祭自己。
於是他跟個烏龜一樣縮了起來,不去深究,不去抵抗,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是釋空,
儘管何修知道,放任這樣下去,很危險。
釋空垂著眼,沒有說話。
何修便倚著床柱慘淡地笑:「我腳筋斷了,現在就跟個廢人一樣,」又將身上裡衣稍稍褪下,露出那些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的傷口,「渾身都是傷,你帶著也是個拖累,抱歉,是讓你為難了。」
說完,偷偷看了眼釋空,不妨被對方深沉的眸光逮了個正著,尷尬地偏過頭假咳幾聲。
「痛么?」釋空低低問,語氣里還藏了些其他說不清楚的意味。
像是……自責,和憤怒,
何修目光閃爍:「還,還行。」
釋空骨節分明的手往他肩胛探過來,即將碰上的時候又倏地縮了回去,捏了他的裡衣給他穿上,然後是錦袍,絨襪,棉靴,白狐裘……小心翼翼,細緻周到。
何修完全懵了,直到釋空自個兒撿起地上僧袍穿戴齊整,又抱了床上的他往外頭走去,這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不知所云道:「你,你……」
「我帶你離開。」他目視前方,下頜刀鑿斧削的輪廓剛毅俊美俊,宛若神佛。
頓了頓,薄唇開合,字字砸在何修心上,「未能護你周全,乃釋空之過。只願今後傾我所有,佑你毫髮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