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別讓我發現你還瞞我什麼事
一團黑影籠罩了過來,挾裹著勁風,雖是夏夜,可龍谷宮涼爽,這風刮到臉上,難免涼得生疼。
羅帳微動,身子往後倒去,一具滾燙的身子壓了上來攖。
細細密密的吻落臉頰上,溫熱狂狷,胸膛貼著她,劇烈起伏,小手抵在心臟處,那快速跳動的節奏,讓她懷疑是不是要跳出心口。
喘息聲、唇齒相纏發出的羞人聲,勾纏、吞噬,抵死纏綿,他的狂熱悉數落在她身上,雙眼迷離,她緩緩伸手環住男人的頸。
她想要他。
身子比大腦轉得快,在她反應過來時,雙腿已經恬不知恥地環上男人的腰償。
得到她的回應,男人越發肆無忌彈,一雙手如帶電流,激起陣陣顫慄。
「小妖精,這麼會勾引人,知道我為什麼躲你了么?」他俯身在她耳邊粗喘,放任身體壓在她身上,殿內溫度不高,他滿頭大汗,滴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冰清玉骨,美得勾魂攝魄,他低咒一聲,某處腫脹得要爆裂,拉了她的手往下探去。
覆上那熾熱腫脹,她猛然驚醒,咬牙瞪著身上的男人。
衣衫盡數褪去,落了一地,兩人坦誠相見。
修離墨到底沒敢動她,想起月前金鑾殿一幕,他心中滑過一絲恐懼。
想了四年的女人,天天睡在身側,卻又動不得,他怎麼甘心。
「你……」弦歌說不出話來,睜著一雙水眸,知他心底顧慮,眸中暗了暗。
這種感傷的情緒,她不能沉浸太久,枕著男人的臂膀,她紅著臉替他舒緩。
*
男人舒坦后,一臉饜足地倚在床頭,手放在女子腰間,兩人貼得無一絲細縫。
弦歌羞紅了臉,想要起身找衣服穿上,可恨男人故意使壞,怎麼也不肯放開她。
她瞟了眼散落在地的衣服,肚兜、褻褲,曖昧地疊在一起。
帳內若有若無地飄著一股異味,早在四年前,她已嫁他為妻,*之事兩人做得不少,自然懂這味道是他的。
心頭亂跳,連地上的衣服也不敢看了。
羞澀地縮回他懷裡,動了動右手,卻發現酸疼得緊,掌心濕黏滑膩,似乎還在發燙。
心底暗罵這男人沒羞沒臊,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下瞟去。
被子蓋在兩人身下,左手緊攬被子遮住胸前風光,他的手大大咧咧地橫在她腹上。
「你的身子什麼時候能好?」修離墨眯著雙眼,沒頭沒腦地來一句。
弦歌一抖,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許久才回他,「我身子無礙。」
修離墨盯著她的發梢,臉沉了沉,歡愉的心情蕩然無存。
「無礙?」他輕聲呢喃,弦歌卻做賊心虛,不敢抬頭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修離墨知道了什麼。
在他眼裡,她可是殘花敗柳、紅杏出牆的女人,滅了夏川國后,他非但沒有責罰她,還待她極好,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成親之初。
這種好來得太詭異,依他的性子,他怎麼肯放過背叛他的女人。
「承歡無力,我剛進去你就昏死,還沉睡不醒整整一個月,沐弦歌,你這是無礙?」修離墨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惡狠狠地瞪她,一臉兇相。
他不說,不代表什麼都不懂。
他只是不想逼她,他在等,一直在等她開口解釋,可她這惱人的性子,寧願他恨她,也不肯鬆口。
突然對上那雙冷漠的眸子,越是惱怒,他的眸子越幽深。
「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又不是太夫.……」她驚懼地看著他,倒不是怕他對她怎樣,總歸就這樣,他對她連強都不敢用,又還能如何,她怕的是他會猜出一切。
塵埃落定,一切都過去了,本來不該瞞著他,可是她的身子……
她還能陪他多久?
一年,兩年?
之後呢,她走了,難道要讓他愧疚一生嗎?
不,她寧願他什麼都不知道,恨也好,愛也罷。
最痛苦的是一生活在愧疚里,到死也原諒不了自己,她怎麼捨得讓他一生痛苦。
她死後,他還有三宮六院,無數貌美如花的女人,很快,他會忘了她,忘記這個曾經背叛他的女人。
她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過客、一處風景,漫漫歲月,他還會遇見各種各樣的風景、各色美人。
「沐弦歌,你別瞞著我,別讓我發現你還瞞我什麼事。」他低頭,貼在她唇瓣上,低低的聲音從唇瓣溢出來,氣息溫熱醉人。
他捏得緊,她動彈不得,若開口應他,勢必會碰到他,誰知這瘋子會幹出什麼事來。
修離墨啞啞一笑,扯了被褥,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聲誘哄,「乖,說你不會騙我。嗯?」
她有些緊張,胸口劇烈起伏,貼著他的胸口,他低頭看去,眸光暗沉,鳳眸突然變得邪肆狂狷。
弦歌該慶幸修離墨顧忌她的身體,沒敢亂來,不然看他這眼神,他勢必會往死里折騰她。
四年前,他不知道發什麼瘋,不顧她的意願,入魔般索求,她差點被折騰死。
也在那一夜,她懷了他的孩子,可惜,後來孩子沒了。
想到這裡,弦歌臉色一白,呼吸急促,眸子漸漸迷亂,如夢魘一般。
修離墨察覺不對勁,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消散乾淨,鳳眸瞬息萬變,手忙腳亂地將她緊緊圈在懷裡。
「怎麼回事?哪兒不舒服?」他抵著她的額頭,聲音輕顫。
今夜他不該碰她的,更不該對她說重話。
若她出事……
「沒……沒事……」弦歌搖了搖頭,看著眼前蒼白的臉孔,她知道自己嚇壞了他,這男人對她的心思,越來越緊張了。
她是不是錯了,這樣下去,如果哪一天她醒不過來了,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她真的不敢想象。
他敢用屠城來威脅她,這樣瘋狂的愛,她怎麼消受?
「我去找陰昭來看看。」修離墨摸了摸她的臉,轉身就要叫人,弦歌卻伸手捂住他的唇。
「別去。」
「離墨,沒用的,我這是心病,他治不了。」
依偎進他懷裡,肌膚下溫熱滾燙的軀體讓她一震。
摸了摸,緊緻滑膩,沒有衣服。
她欲哭無淚,這時才發現兩人壓根未著寸縷。
修離墨一門心思還落在她身上,根本沒發覺她的眼神很怪異,碰上她的事,他的理智統統見鬼去。
「不行!」他冷聲打斷她,想推開她,卻無從下手,生怕又硌了哪裡。
兩手無措地僵在她光潔的背上,他眸色焦急,弦歌低頭埋在他胸膛上,雙手死死纏著他的腰。
「深更半夜的,你想鬧笑話么?」
陰昭一來,估計又搞到凌晨,他五更天要起床上朝,這一夜就別想睡了。
修離墨到底沒能擰過她,黑著臉出去,她嚇了一跳,認命地閉上眼睛,以為他還是找人去叫陰昭了,沒想到一會兒功夫,堂堂帝王親自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陰昭在宮外有府邸,可自從修離墨將她帶回來之後,陰昭便在宮裡的客殿住了下來,以備修離墨召喚。
他堂堂一吏部尚書,成為一個女人的專職御用太醫,這口氣怎麼咽得下?
「你哪來的熱水?」看著男人坐在床沿,認真地擦洗她的手指。
撤去了遮擋,夜明珠熠熠生輝。
適才她一手黏糊,沾了白色的液體,被修離墨一手抓起,放到水裡清洗,想起來她禁不住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氣氛沉默冷凝,男人沒抬眼,也沒應她,想來還在生氣。
弦歌撇了撇嘴,無所謂,她想打破沉默,也沒真想問他這水哪裡來。
殿內再次暗了下來,修離墨撩起羅帳,躺在她身側,帶著一身冷冽。
弦歌知道他沒睡,背對著她,刻意躺在床邊上,跟她拉開距離。
低嘆一聲,弦歌心疼地靠上去,雙手環上他的腰。
「你在生什麼氣?」
修離墨一僵,鳳眸瞥向腹上的小手,久久不言。
弦歌不死心地再次開口,「好了,算我不好,我以後……」
話音哽住,以後怎樣,她都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氣她身體不爭氣,還是氣她不讓陰昭來看診?
半天沒聽見身後傳來聲音,修離墨按捺不住,沉聲發問,「怎樣?」
憋了半天,弦歌道:「不惹你生氣就是。」
修離墨鳳眸沉了沉,惱怒地閉上眼睛。
不惹他生氣,每次都這麼說,哪一次做到了?
感情都是瞎承諾。
「你睡了?」
「修離墨?」
「皇上?」
「夫君?」
這一聲夫君一出,兩人皆是一震。
「對……對不起,我瞎喊的……」弦歌心酸道,自己揭開傷疤,活該。
真是蠢,別又惹他生氣才是。
「嗯。」就在弦歌黯然傷神的時候,修離墨卻勾了勾嘴角,淡淡應了。
弦歌詫異地瞪大眼睛,男人又道:「以後.……就這麼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