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許新月見沈追司一下瘦這麽多, 第一反應就是他也穿了,問出口的也是,他是不是也穿了?
沈追司聽完後, 一臉懵逼地反問:“穿什麽?”
“我姐的意思是,你瘦了。”許冬至搶在許新月之前開口道。
“她問的分明是,你是不是也穿了?”沈追司雖然不知道許新月說的穿了是穿什麽,但聽得很清楚。
“我姐說的穿了就是瘦了的意思,這是她對‘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這句詩的獨特理解, 一般人理解不來。”許冬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許新月這個文盲平日裏沒少往外崩一些稀奇古怪的話,沈追司倒沒有懷疑他在說謊, 就是……
“為什麽加個‘也’。”
“我們前幾天見到秦大哥了,他也瘦了。”部隊最近的夥食下降了不少, 秦讓確實也瘦了,但沒有瘦得像他這麽明顯。
“他哪有瘦,明明還是壯得跟頭牛似的。”沈追司話雖這麽說,卻也沒再懷疑什麽。
他沒再懷疑,這件事便算是圓過去了, 許冬至心裏暗鬆了一口氣,嘴上還不忘轉移話題道:“你這次過來什麽事?”
沈追司聞言, 下意識朝廚房的方向看了眼,他坐的位置, 剛好可以看到在廚房裏給陸白打下手的陸玉。
許冬至見他朝廚房看去, 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又道:“放心, 這個距離他聽不見。”
沈追司知道這個距離, 陸玉聽不見, 但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我這趟過來主要是為了糧食的事情。”
許冬至料到了,因為秦讓之前說過,沈追司出完任務回來,要讓他過來一趟。
“想再接我和我姐去你們部隊?”
“可以嗎?”沈追司問。
許冬至沒有回答,把目光落在許新月身上,尋求她的意見。
許新月想了下,說:“不是很想去。”主要是麅子肉還沒吃完,“過兩天吧,等麅子肉吃完了,你再過來。”
“過兩天,我可以再過來,但今天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跟我一起去一趟,去一趟能救很多人,就當我求你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去,也可以讓夏至弟弟帶著炸雞跟我去。”沈追司說。
“可以。”許新月自己不想去,倒沒有拘著許冬至和炸雞,不讓他們去,炸雞,她已經問過了,是願意去的,許冬至大概率也願意去。
沈追司見她點頭,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太好了。”
“你們前幾天去部隊催生的那些糧食的產量已經統計出來了,原先部隊自己種的那些,平均畝產307斤,直接由炸雞催生的,平均畝產594斤。”
“比去年多了這麽多!”許冬至記得秦讓說過,去年秋收平均畝產136斤,直接翻了幾倍。
他雖然沒有種過地,但也知道平均畝產翻倍是什麽概念。
“是啊!”沈追司笑著說,“這樣的畝產絕無僅有,可惜這屬於炸雞的特殊能力,隻能在小範圍內實現,沒辦法在全國範圍內實現。”
“會有在全國,乃至全世界範圍內實現的那一天的。”許新月說。
“炸雞能辦到嗎?”沈追司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問。
“不能。”許新月搖頭,讓全世界人民吃飽飯,別說炸雞了,連她都不能,“但有人能。”
“誰能?”沈追司又問。
“不知道。”許新月還是搖頭,“我隻知道有人能。你可以把這當成我的預感,我的預感很準的。”
沈追司不相信這是她的預感,他覺得多半是炸雞又跟她說了什麽。
“就像你說的這場饑荒還會持續一年多一樣?炸雞是不是還能預知未來?”
“炸雞不能預知未來,它隻知道這場饑荒還會持續多久,算是它身為植物的天賦。大概,我也不是很清楚。”
“至於讓人類擺脫饑荒,讓天下人都吃飽飯,這是我的預感,和炸雞無關。你剛剛說沒辦法在全國範圍內實現,我突然就有了這個預感,能不能實現,我不敢保證,但我的預感很準,你相信我嗎?”許新月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問。
這種利國利民的事情,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沈追司幾乎毫不猶豫地說相信,還說借她吉言。
聊完正事,許冬至就去了廚房給陸白他們幫忙。
沈追司也想去,被他阻止了,說他這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廚房有他們仨就夠了。
沈追司沒跟他客氣,因為做頓飯三個人確實夠了,之前陸玉沒來的時候,就是他們仨一起,他沒來的時候,許新月才會幫忙。
他走了,沈追司就和許新月一起吃點心。
沒辦法,太餓了。
他並不是個會憂國憂民到茶不思飯不想的人,有的吃,他就會吃,珍惜到嘴的每一粒糧食。
當然,如果有人需要他把嘴裏的糧食讓出來,他也會讓。
沒法讓的,他就自己吃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去為更多的人獲取更多的糧食。
比如,盤子裏的最後一塊點心。
他第一次手速比許新月快,拿到了就趕快往嘴裏塞。
許新月:“……”
許新月見他一副生怕她跟他搶的架勢,有些無語道:“你出去一趟,別的本事沒見漲,搶食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餓出來的。”沈追司說。
“再去拿點。”許新月還想吃,但最後一塊是他吃的,他就得去拿。
“拿什麽,過會兒要吃午飯了,留點肚子。”他們家今天殺麅子,午飯肯定不會太差,他這段時間吃的不僅差,還少,胃都餓小了,吃不了太多。
“我又不用留肚子,快去,誰讓你把最後一塊吃了。”許新月催促道。
“我不吃最後一塊,你也不會停,頂多使喚我的時候沒這麽理直氣壯。”沈追司嘴上雖然這麽說,但行動上,還是去給她拿了,怕她待會兒理不直氣也壯。
不多時,他就端著點心從廚房裏出來。
出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陸白讓你少吃點點心。”
“哦。”許新月應得很爽快,但該吃多少,還吃多了。
沈追司看她吃嘴饞,沒忍住跟著吃多了,怕再吃下去,待會兒午飯真吃不下了,他沒有繼續在廳裏待著,也沒去廚房,自己給自己找點活幹,消消食,順便打發一下時間。
午飯和他想象的一樣豐盛,他吃了不少,撐是真的撐,爽也是真的爽,真正餓過肚子之後,他才知道能吃飽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注:劇情需要,保護野生動物,拒絕野味。)
吃飽喝足,他並沒有馬上離開,因為太撐了,得緩緩,緩了大概一個小時後,他才載著許冬至離開,用的理由是帶他去檢查身體,怕陸玉懷疑。
許冬至身體不好的事情,不是秘密,陸玉雖然沒看出來,但也沒懷疑,就是許新月沒跟著,讓他有點意外。
不過,轉念一想,沈追司是許新月和許冬至的幹哥哥,由他帶許冬至去看醫生,許新月應該是放心的,沒跟著倒也不奇怪。
沈追司和許冬至前腳剛走,他和陸白後腳也去上工了。
路上,他問陸白:“你覺得沈大哥怎麽樣?”嗯,他要搞事情了。
他來這裏都半個多月了,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學習廚藝,撬陸白牆角的大計一點進展都沒有,眼看再過不久就要回省城去讀大學了,他不免有些著急。
剛好今天沈追司過來,他就想趁機挑撥離間一下。
陸白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但還是回答道:“挺好的。”沈追司雖然囉嗦了點,但整體挺好的,對他們也都挺好的。
“那你覺得月牙姐姐有可能喜歡他嗎?”陸玉又問。
“不可能。”陸白幾乎想也沒想道,許新月老嫌棄沈追司了,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為什麽不可能?”陸玉覺得許新月和沈追司的關係挺好的,雖然她沒少嫌棄沈追司,但他看得出來,她並不討厭沈追司。
“月牙不喜歡他,我看得出來。”陸白道。
“但她也不討厭他不是嘛!”陸玉說,“沈大哥有本事,還長得好看,月牙姐姐和他相處久了,沒準就喜歡上他了,還有秦大哥也是,秦大哥長得也不錯,月牙姐姐也不討厭他。”
沈追司和秦讓確實都長得不錯,尤其是沈追司,模樣一點都不遜色於他,但……
“他們都有鐵飯碗,咱媽說了,有鐵飯碗的,不需要找有本事的女孩子。”
“不需要不是不能,他們也是能找有本事的女孩子的。沒人規定一個家裏隻能有一個有本事的人,咱爸和咱媽不就都挺有本事的。”陸玉說,“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沈大哥,或者,秦大哥,會不會想找月牙姐姐那樣的媳婦。”
陸白聽他的話換位思考一下,發現不管他是沈追司,還是秦讓,都會想找許新月那樣的,因為軟飯是真的香。
沈追司和秦讓也不像是排斥吃軟飯的人,他們每次過來,也都吃得老香了,沈追司甚至連吃帶拿。
嗯,剛才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他給許冬至準備了一些點心和一壺蜂蜜梨水,讓他帶著,路上餓了可以吃。
他見了也去給自己準備了一份,隻拿了點心,沒有準備蜂蜜梨水,說和許冬至分著喝。
絲毫沒有不拿人民群眾一針一線的自覺。
不過,他給錢的,隻多不少。
扯遠了。
“我會做飯,他們不會,月牙也不會,一個家裏總要有一個會做飯的。”
“不會可以學啊!我不就學會了,才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的學習能力挺強的,還有天賦,大半個月時間,雖然沒能把陸白會的都學會了,但也學了不少,目前廚藝已經算拿得出手的,“而且,就算他們學不會,不是還有夏至弟弟嘛!”
許冬至的學習能力比他更強,跟著陸白學的時間也更久,天賦更是逆天,要不是人小,完全可以代替陸白。
但他遲早會長大的。
也就是說,陸白在他們這個家裏,遲早會變得可有可無。
陸白也想到了這一點,眼眶都紅了。
陸玉見他眼眶紅了,立馬拉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一言不合又跑去找許新月要抱抱。
“你幹什麽?”陸白突然被拉住胳膊,下意識頓住腳步,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我怕你說著說著突然跑回去找月牙姐姐。”陸玉實話實說,“你這樣不好,沒人喜歡你這麽嬌氣的。”
“胡說,月牙就喜歡。”許新月和他說過,他眼眶紅紅的樣子像隻受了驚的小白兔似的,她一見,就想養。
“現在喜歡,不代表一直喜歡,總會膩的,就像你不可能一直喜歡同一種食物一樣,過猶不及。”
“我又沒過。”他嬌氣歸嬌氣,但也不是動不動就嬌氣的人,“都怪你老是說些讓我不開心的話。”
“我這不是怕你被月牙姐姐拋棄嘛!”陸玉說,“你除了長得好看,做飯好吃,也沒有其他什麽拿得出手的優點,我怕你將來年老色衰,還不是家裏唯一會做飯的那個,會被月牙姐姐拋棄。要不……你去當兵?好歹是個鐵飯碗,將來就算被月牙姐姐拋棄,也不至於餓死。”
“不要。”陸白想也沒想地拒絕了,“當兵那麽苦,還動不動就要餓肚子,你沒看沈大哥出趟任務就瘦了那麽多。”那麽多肉可不是說瘦就能瘦,很明顯是連續餓了大半個月,想想他都受不了。
“那幹點別的?和我一樣考個大學,或者,找份工作?”陸玉繼續遊說。
“考大學我不行,工作也沒那麽好找。”陸白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門清,“我就是個軟飯男,我隻想吃軟飯,不想考大學,也不想工作,更不想和月牙分開,你別勸我了。”
“我不是勸你,我是怕你被月牙姐姐拋棄。”陸玉強調道。
“我相信月牙不會拋棄我。咱媽也說了,要相信自己的富婆,整天疑神疑鬼,擔心這擔心那,才更容易被拋棄,你不是軟飯男,你不懂。”
陸玉確實不懂,因為他們媽就教陸白,沒教他,他懂的,都是跟陸白學的。
“被拋棄的時候,你別哭。”
“我都被拋棄了,你還不讓我哭。”陸白控訴道,完了,才意識到哪裏不對,馬上又道,“不對,呸!你才被拋棄了,月牙不會拋棄我的。”
陸玉不知道許新月會不會拋棄他,他隻知道他是個油鹽不進的,他在他這裏說這些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還不如回家勾搭許新月,剛好許新月下午自己一個人在家。
想到這裏,他便捂住自己的肚子,露出一臉痛苦的模樣,說:“我肚子突然有點疼,可能是吃壞肚子了,你先去上工,我回家上個廁所再去。”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你先去上工,別遲到了。不說了,我忍不住了。”言罷,他人直接往回跑了。
陸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猶豫了下,到底沒跟上去。
家裏有許新月在,他別說是吃壞肚子,就是吃出闌尾炎,也死不了。
陸玉捂著肚子跑了一段路,確定陸白沒有跟上來,這才放慢腳步。
到家的時候,連門都進不去。
倒不是許新月不給他開門,主要是她不在。
他們前腳剛走,許新月後腳就覺得無聊,自己打包了些點心,進深山抓野豬去了。
她老早就想進深山抓野豬,但陸白和許冬至老攔著她不讓她去,今天好不容易他們倆都不在,沒人攔著,她去得飛快。
也虧她去得飛快,不然,陸玉中途回來,她就又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