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拜訪

  大抵是心有靈犀,楚忻韻望著窗口有些痴痴出神,卻聽聞府中下人來報「小姐,王爺來了,老夫人請你過去呢。」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


  霍驍從宮裡出來牽著馬在城中提溜小半圈,城西頭那家面點攤的清明果是楚忻韻心頭好,趕著收攤前買來最後一小包。他看了一眼油紙包的清明果,想了想又去藥鋪買了些其他的補品,提在手上沉甸甸的。他牽著馬又繞回去,離安寧侯府還有兩條街的位置,跑去巷子里理了理自己的衣冠,抖了抖袍上灰,確定自己儀錶堂堂。這才不慌不忙的敲響安寧侯府的門。


  對於武王的突然造訪,安寧侯老夫人心裡又驚又喜,急忙差人去請楚忻韻過來。匆匆忙忙的讓下人擺好茶點,整理了儀容,一臉堆笑的出去迎接。


  「王爺今兒登門令寒舍蓬蓽生輝。」安寧侯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客氣了。」霍驍虛扶一把,道,「昨日安寧侯小姐勞累一天又受到些驚嚇,在下過意不去,特意上門拜訪。」他向四周望了望,道,「不知安寧侯小姐……」


  「多謝王爺體貼,韻兒安然無恙,老身已經差人去請了。」


  「這是些小東西,還請夫人笑納。」霍驍說著遞上手中的禮品。林嬤嬤忙不迭的接了過來。霍驍說:「早上出宮的時候,見到這清明果形色可人,想著安寧侯小姐大抵是會喜歡,遂帶了點過來。」


  林嬤嬤趕緊說道:「奴婢這就給小姐送去。」


  楚老夫人心頭驚訝霍驍對楚忻韻的上心程度,心中又添喜意。臉上的笑容更顯和藹幾分,正和霍驍說著話,那頭楚忻韻便來了。


  霍驍見到楚忻韻騰地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面前堪堪站定,略略低頭關切道:「楚姑娘昨夜休息可好。」


  「勞王爺費心了,民女安好。」楚忻韻微微福身,臉上的笑意掩飾不住。偷偷的看了霍驍一眼。


  「如此便好。」霍驍說道。


  林嬤嬤捧著清明果出來,對楚忻韻說道:「小姐,這是王爺特意帶來的清明果,您嘗嘗。」


  霍驍接過林嬤嬤手中的糕點,笑著道:「城西頭第三家的面點鋪子,他家的糕點宮裡御廚都比不上,想來你會喜歡。」楚忻韻含笑看了霍驍一眼,欣然接受霍驍的好意。城西頭的清明果是她最嘗的,有次和霍驍生氣,霍驍冒著大雨連夜策馬回京城,敲開鋪子的門,纏著老闆趕做了一盒清明果,藏著寶貝似的回來哄自己開心。


  「對了,楚大人過些日子也就要回京了吧。」霍驍問道。


  「父親信上說,快到京城了。想來過個兩三日便回來了。」


  「那我們兩三日後再見。」霍驍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林嬤嬤見霍驍眼裡滿滿都是楚忻韻,微微一笑,放下碟子回到楚老夫人身邊,在老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老夫人眼力見極好,笑道,「王爺難得來寒舍一次,原本應當好生招待,可惜老身這把年紀了,精力不濟。不如由小女帶王爺四處逛逛,招待不周請王爺見諒。」


  一番話正中霍驍下懷,霍驍臉上的笑容更顯真誠了幾分,想要獨處的意圖不要更明顯。楚老夫人和霍驍客套了幾句,推脫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息了。四周的下人也被林嬤嬤打發走,霍驍膽子大了起來,巴著楚忻韻,輕咳了一聲,催促道:「楚姑娘帶本王逛逛這安寧侯府?」


  楚忻韻瞄了他嘚瑟的樣子一眼,霍驍笑容賊兮兮的,身後彷彿有個大狗尾巴在飛快晃動。輕啐一聲,「你能不能有個王爺的樣子。」


  「快快快,快帶路。本王要看看安寧侯的花園。」霍驍手賤兮兮的摸上楚忻韻的頭髮,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楚忻韻瞪了他一眼,只得將手縮了回來,乾巴巴的解釋道:「那個……你頭髮亂了。」


  「……」楚忻韻沒了脾氣,「往這邊走。」想了想補充道,「帶上那盤點心。」


  代代安寧侯都偏好風雅,府中修建了不小的花園子,老安寧侯過世前將花園擴了一半,楚忻韻的父親楚承仁繼承了爵位,也繼承了父親的愛好,離京之前求了不少罕見的花種在院中。四季開放不同的花,春季更是百花爭艷,並題名「風雅苑」堪稱京城一絕。現在雖說是深秋入冬,但園中花景依舊,石徑小路兩側開滿了各色菊花。引了一灣細流款款而過,岸邊蘭草長得旺盛。


  石徑小路盡頭修築一座蘭亭,四周懸挂著輕羅,亭邊幾株梅樹嬌俏含苞。青蔥松樹下修了一個小鞦韆。


  楚忻韻坐在千秋上,霍驍硬巴巴的也要和楚忻韻擠一處,被楚忻韻敲了敲腦袋,「多大個人了。」只能站在身後輕輕推著鞦韆。


  「你今天心情不錯?」楚忻韻說,「眼底都是笑。」


  「有好事自然開心。」


  「陛下沒有生你氣?」楚忻韻疑惑,「背著陛下將命玉送人,皇上就不生氣?昨天鬧的那麼大,不知道今日京城裡的人要怎麼編排你呢。」


  「我說陛下不生氣,你信不信?」楚忻韻搖搖頭,雙腳輕輕點地停住鞦韆,稍稍側過頭看著霍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霍驍笑著輕刮楚忻韻的鼻子,道:「我向父皇提親了。」


  「提親?!」楚忻韻瞪大眼,「你瘋了嗎?你難道忘記了……」話沒說出口,就被霍驍輕輕堵住口。


  淺嘗而止的一個吻很快結束。唇上的溫熱稍稍褪去,臉頰卻不爭氣的燒了起來。霍驍笑道,「父皇同意了。」他直起身,又重複了一遍,「同意我們的親事了。」


  「怎麼會……同……同意了?!」楚忻韻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霍驍說什麼的時候,瞪大了眼睛。伸手扯著霍驍的袖子,一臉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等楚大人回來的時候,聖旨就會賜下來了。」霍驍笑著看著楚忻韻,「武王妃,高興嗎?」


  「真的嗎?!陛下同意了?!」楚忻韻喜不自勝,但是想到前一世霍驍因為和自己成親所受的苦,心裡頭又放心不下,摸著霍驍的胳膊、腰腹關切道「陛下有沒有處罰你?有沒有傷著?」


  霍驍捉住楚忻韻四處瞎動的手,湊近她,聲音低啞:「媳婦別亂摸,」捉著楚忻韻的手往小腹下頭去,「你懂得。」指尖觸及一個硬東西,羞得楚忻韻急忙縮回手,紅著臉斥了一聲,「臭流氓。」


  「那也只流氓你一個人。」霍驍趁機偷親了楚忻韻一口,笑的像只偷腥的貓。


  「不過……當真沒事嗎?」楚忻韻有些放心不下,再次確認道。


  霍驍摸了摸楚忻韻的頭,說:「父皇還需要我帶兵北征,放心吧。」


  楚忻韻這才堪堪放下心。


  霍驍嗅著楚忻韻的發香,喃喃道:「好想現在就把你娶回家。」


  「可別胡說。」楚忻韻嗔了一句,「總要等到及笄。」


  霍驍從身後攬著楚忻韻,頭靠在肩膀上,蹭了蹭臉頰,「那我去找禿頭讓他給咱們定個近一點的日子。」


  「休得胡話,了空大師是得道高僧,怎麼能叫他禿頭。再說,你巴著求人定個好日子,小心大師定到明年去。」楚忻韻打趣道,「那你這輩子都別想把我娶回家。」


  「他要是敢定到明年,我就拆了他的廂房。三十天,不能更多了。」霍驍收緊環著楚忻韻的手,喃喃道「一刻都多等不了。」


  「瞧你這出息。」楚忻韻羞紅臉。霍驍不依不饒索性耍起賴皮「媳婦你不疼我了。」說著作勢就要在地上打滾撒潑,可是卻聽見花園另一端走動的動靜,朝楚忻韻使個眼神,收起不正經的嬉皮笑臉,一前一後向蘭亭走去。


  來的人正是剛被解禁的姜昕冉。


  姜昕冉聽聞王爺來府上作訪,心癢難耐,心裡頭惦記著老夫人壽誕上驚鴻一瞥驚為天人的五皇子,興許,今日五皇子也來了呢。又想老夫人只說不能出門,可沒說不能在府中走動。大著膽子往花園來。


  風雅苑接待過不少文人墨士,景色是京城一絕。往年楚承仁在的時候,風雅苑承辦不少文墨會,若是王爺來府中探訪,這花園子是非去不可了。姜昕冉想著,便從另一條小路往花園裡來。映入眼帘的,就是楚忻韻和一名男子坐在亭中談笑宴宴。


  隔得有些遠,看不清那人究竟是不是五皇子。姜昕冉頓了頓腳步,臉上端著笑容向蘭亭走來。


  「你家這人還撲騰著?」霍驍看著姜昕冉朝亭子走來,厭惡的皺起眉頭。若非姜昕冉挑撥,上輩子韻兒哪裡會遭那些罪。不過也要多虧了她,自己才娶到這麼好一媳婦。


  「秋後螞蚱罷了,」楚忻韻拿起一塊清明果,「對了,你會南州土話嗎?」


  「南州土話?又和你這好姨太有關?」霍驍道,「小右軍中有人來自南州。」


  「那你幫我翻譯幾句話,影七會告訴你的。」楚忻韻咬了一口清明果,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前來的姜昕冉。


  姜昕冉走近了才發現,和楚忻韻坐一起的是武王霍驍。她對霍驍莫名的有些畏懼,大抵是上次壽宴時被霍驍嘲諷了一番。來都來了,只能硬著頭皮向霍驍請安。


  霍驍懶得理她,明知故問地問楚忻韻:「老夫人是不都遣退了下人,這人是怎麼回事?」姜昕冉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礙著霍驍的面,她不好發作。


  楚忻韻微微一笑,解釋道,「王爺息怒,這是三叔的庶女,先前王爺見過的。」姜昕冉低著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道「冉冉冒犯了。」


  「你下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霍驍不耐煩的揮揮手,將她當成一個下人。姜昕冉今日受了兩份氣,心頭委屈的不行,加上沒看到心儀的五皇子霍燁,跺跺腳轉身氣惱的跑開。霍驍冷笑一聲,看著姜昕冉的背影:「就這貨色,倒是和霍燁配的狠。」


  「你可不要小瞧了人家,搬動是非和委屈,可是厲害的很。」楚忻韻將咬了一口的清明果塞進霍驍嘴裡,「你啊,沒見到她厲害的時候呢。」


  永昌伯和永定伯在朝廷上吃了大虧,沒討到好處不說,還被皇上罰了俸祿,對於那個江西巡撫楚承仁更加厭惡。只是奈何人家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和大理寺交情甚妥,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泄心頭這口惡氣。回府後,面色差,見到府上素白一片哭哭啼啼,更是厭煩。


  「老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永定伯夫人迎了上來。


  永定伯看著收拾的正妻乾淨,眉目間隱約帶著幾分喜氣的髮妻,想到死去的庶女,心頭堵著一口惡氣。語氣不善:「沒什麼事情,你退下吧!」


  永定伯夫人沒挪動腳步,她看著自家丈夫,微微笑了一下,「妾身倒有一事想和老爺說。」


  「我沒什麼心情,改天吧。」永定伯敷衍道。


  「關於安寧侯府的事情,老爺不想聽聽嗎?」永定伯手上的動作頓了一拍,永定伯夫人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她上前兩步,在永定伯身側坐下,壓低聲音道「妾身可是聽聞康寧候小姐……」


  姜昕冉羞惱的跑回院子里,想到霍驍一臉高傲漫不經心羞辱自己,楚忻韻一臉冷漠的任由自己被霍驍羞辱,氣的跺腳。想來想去,咽不下這口氣,喊來自己的婢女,「你給我說清楚,楚忻韻收的命玉,究竟是誰的!」


  婢女瑟縮了一下,搖搖頭,「奴婢,不能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是你主子還是誰是你主子?」姜昕冉憤怒道,「說!」


  姜氏聞聲趕來,摟住自己的女兒一頓勸:「我的心肝兒,出什麼事了你和一個下人這麼置氣。莫氣莫氣。」一邊說她一邊給下人使眼色,下人得了信急忙告退。


  「娘!楚忻韻她!她讓王爺羞辱我!」姜昕冉提起來就紅了眼眶,「她,她欺人太甚!」


  「不哭不哭啊,娘會為你討回這口氣的。」姜氏見女兒落淚,心疼得不行,急忙哄道。「乖女兒,不急不氣啊。娘打聽了,楚忻韻收的命玉是武王的,你的五皇子的命玉還好好的戴在身上,沒給人呢。」


  「當真?」


  「娘打聽的實實的,不會錯,你放心。娘聽老夫人說了,宮裡頭的賞梅會各家小姐都要去,大老爺這幾天就回來了,娘到時在大老爺面前多說說好話,保證老夫人會同意你去參加賞梅會,到時候你好好表現,五皇子肯定跑不了。」


  「恩。」姜昕冉勉強點點頭,「可是,楚忻韻她,她居然讓武王羞辱我。」


  姜氏哄道:「不氣不氣,她這難得攀了高枝,自然得意忘形,就算收了武王的命玉那又如何。婚姻大事最忌男女私相授受,更何況事關皇家顏面。武王多少也是個王爺,為國征戰,而楚忻韻,只不過是一個大臣之女。若是這事抖露出去,她自然囂張不了幾天。到時候,什麼好處不都是你的?」


  「那武王今日來府中……?」


  「武王是什麼人,肯定是楚忻韻那個賤蹄子私下誘著人王爺來的,哼,以為來了個靠山就高枕無憂。」姜氏冷笑一聲,「只不過自尋死路。我的乖乖,看在她現在尋了靠山,又得老夫人的寵,這幾日你且避避她的風頭,待大老爺回來,你和他說說你在府中怎麼被楚忻韻欺負的。她的好日子,肯定過不久。你就相信娘,啊。」


  姜昕冉聽了,抽抽鼻子,「娘你當真?」


  「真的。乖,」姜氏掏出帕子溫柔的擦去姜昕冉臉上的淚痕,「乖,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姜昕冉慢慢的冷靜下來,她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得到老夫人的寵愛,楚忻韻又是因為太端著自己所謂嫡女的架子才被老夫人厭惡的。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永定伯府上的管家匆匆忙忙跑去請永昌伯。永昌伯因為朝廷上受了罰,心裡頭也是憋屈,見到自家堂兄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幾日煩心事還不夠多啊,虧你笑的出來。」


  永定伯連連擺手:「大哥此言差矣,小弟這有一方妙計。」


  「還有什麼妙計能除了那江西巡撫去?」永昌伯一屁股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不耐煩。


  「非也非也。」永定伯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食指,一臉神秘,「安寧侯勢力太大,我們是扳不倒,不過……」他陰笑了兩聲,「他楚承仁靠的不就是名聲嘛,沒了名聲他還怎麼混下去。」


  「哦?」永昌伯來了興緻,「說來聽聽。」


  「這事,還得依著上次京城中的傳言來……」永定伯招招手,示意永昌伯附耳過來。


  次日,永定伯夫人換上一身素色衣裳,提著上品燕窩往康平候府去了。


  「寫意,東西備好了嗎?」楚忻韻站在二夫人身邊問道,「快把那些補品拿來,還有瑤妹妹上次新繡的花樣子也拿來,對了,那捲經書記得帶上。」


  「韻兒你這是搬家呀。」二夫人笑著打趣了一句。


  「這些是給鄧妹妹的,那不算多呢。」寫意提著大包小包往馬車上放,聞言抱怨了一句,「小姐,雖說探望鄧小姐,這東西,未免也太多了吧。」


  「你懂什麼,」二夫人道,「做事多顧一線,也少落人口實。東西都帶了嗎?」


  「都帶了。」


  「那我們走吧。」安寧府的馬車往康平候府駛去。


  永定伯夫人看著尚未傷愈的康平候小姐,拿去帕子掩了掩眼角,對康平候夫人道,「多好的孩子,偏生出了這檔子事。唉,不是我說,老夫人,這……唉,咱們嫣兒本身就弱,這可怪讓人心疼呢。」


  「這也是命啊。」康平候看著躺在床上面容蒼白的鄧語嫣,心疼道,「大師說我嫣兒必有一難,想來就是這遭了。」


  「唉,」永定伯夫人看了鄧語嫣一眼,欲言又止,像是按捺不下心中這口氣,道,「唉,老夫人,我這是在替嫣兒不平。大傢伙都沖著娘娘去的靈台寺,可偏偏出了這檔子事情。要我說京城中的閨女,出挑的非得是嫣兒和安寧侯小姐。這嫣兒顯然更勝一籌,誰不知道咱們嫣兒是出了名的才女。詩詞書畫樣樣精通,內秀極了。可……唉,結果呢,風頭都被安寧侯府搶去了。」她看了康平候夫人一樣,接著說:「這不,您不在場您不知道,都有王爺給她送了命玉呢。」


  鄧語嫣聞言,心頭驀地一突。


  王爺?


  去靈台寺的王爺也就兩位,一位三皇子武王,一位四皇子靖王。武王可是後來出事才來的,相處時間並不長。難道是靖王?先前靖王和楚姑娘態度著實與其他人不同……難道……


  她的思緒千迴百轉,費了些心神,臉色又蒼白些許。


  永定伯夫人見狀,心中暗喜,一拍自己的腿,道:「怪我,說的都是什麼話。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嫣兒瞧著累了,那我也就不打擾了。我只是……唉,不說了。」


  「永定伯夫人慢走。」鄧語嫣有些費力的沖她微微頷首。永定伯夫人擦了擦眼淚,滿是慈愛道:「嫣兒好好休息,別太勞累了。」


  屋子裡靜了下來,鄧語嫣一個人躺著,微微有些心神不安。她想到先前冒昧的和楚忻韻說的那些話,楚忻韻的每一個反應在腦海里無限的放大,越想越不安。


  「小姐,安寧侯小姐和二夫人提著東西來看您了。」侍女報道。


  鄧語嫣淡淡道:「就說我已經休息了,讓她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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