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朕是紙老虎
鳳蓮華疑惑：“爹爹沒告訴娘親你麽？”
顧夫人愣了：“你爹爹他知道？”
鳳蓮華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搖頭：“不知道不知道。”
顧夫人哪看不出她說假，心裏對顧丞相一陣埋怨。又故意埋怨鳳蓮華：“告訴你爹爹，也不告訴娘親？”
“好嘛，娘親。我是鳳家人。”鳳蓮華答。
顧夫人狐疑的看了她兩眼：“不是吧，鳳家是大家。怎麽會生出你這種女兒？”
居然被嫌棄了。
鳳蓮華自問也沒差啊。登時不滿：“女兒哪裏不好了嗎？”
顧夫人搖頭：“好得很，就是沒個正形，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鳳家是不是把女兒當兒子養。兒子當女兒養啊，你弟弟倒是像個大家閨秀。”
鳳蓮華：“……”
您老剛剛還不說人家在世殺神嗎？現在又大家閨秀了？您老看哪家大家閨秀是在世殺神的？
弄清楚了身份，顧夫人就放心了。往後瞟了兩眼夏斟。越看越順眼。
“嘿，沒想到撿一閨女還白得個兒子。”
鳳蓮華：“……”
居然這麽快就打起夏斟的主意了，親娘欸！
“娘親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不不不。皇上說有要事相商。”顧夫人嚴肅道：“皇上說了。是真的要事。不論如何讓你過去一趟。”
鳳蓮華默了片刻，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顧夫人交代完，非常殷勤的跟夏斟搭話去了。
鳳蓮華回了房間。看見蕭絮趴在床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出聲道：“阿桃嫂嫂。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請你不要亂跑好嗎？”
蕭絮沒理。
鳳蓮華讓人看住蕭絮，然後走了。
鳳蓮華是不想進宮的，但是洛天祁再三囑咐是有要緊事，她就不能不去了。
怎麽說還身為臣子呢。
清禾殿。
“蓮華。”
洛天祁立在窗前，眺望著窗外景色，聽到腳步聲，回頭叫了一聲。
鳳蓮華點頭：“皇上，你找臣做什麽？”
洛天祁聽她的稱呼，神色僵滯，霸氣的濃眉不由得皺成一團，眉宇間印出一個“川”字。
“改口。”
鳳蓮華笑了下：“娘親說，伴君如伴虎，不讓直接叫名字。”
“朕是紙老虎。”
洛天祁臉色稍霽。
他以為鳳蓮華這麽叫存心膈應他。
她明明知道，他最不喜歡她叫他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太生疏冰冷。
還是直呼全名好，軟軟的嬌媚的嗓音出口，像是情人間的儂語，偶爾撒個嬌，心都軟了。
鳳蓮華挑了挑眉梢：“我覺得這麽叫很好玩啊！”
“不準。”
洛天祁話語堅決。
鳳蓮華拿他沒有辦法。
乖乖的改口：“洛天祁，你找我幹什麽？”
“女義堂的事。”
“女義堂的事不是解決了麽？”鳳蓮華淡淡的開口：“我上次不是弄了個‘皇後’過來麽？”
洛天祁搖搖頭：“被當眾拆穿了，如今被朕以冒充皇後的名義關押進大牢了。”
鳳蓮華皺眉：“怎麽這麽容易就拆穿了？為了保險，還特意讓她學我學的姿態呢。”
“有人想害‘皇後’，將她弄下了水，易容術毀壞了一點，被人眼尖看到了。”
“這麽巧？”鳳蓮華問：“誰把她弄下水的？”
“蓮華，你還記得兩年前因為欺壓百姓而被朕連降三級的右相麽？”
兩年前……
鳳蓮華仔細的思索著，想了好久，恍然大悟般問：“是不是叫宋之承？”
“對，就是他。”洛天祁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次將‘皇後’推下水的是他的女兒宋青兒。”
鳳蓮華無語。
怎麽一些消失好久的人都開始蹦躂了。
魂刹也是有能耐，什麽人都挖得出來。
“她女兒做這事幹嘛？”
“宋青兒想當女義堂堂主。”洛天祁眸光平靜：“朕想推你上位，所以暗中派人為你造勢，你的呼聲目前是最熱烈的，若是你在，定然沒有宋青兒的份兒，所以宋青兒想弄死你。”
鳳蓮華驚恐：“這麽毒？”
洛天祁被她滑稽的表情逗得想笑：“鳳爺什麽人鬥不過？怕一個蛇蠍婦人？”
“不怕。”
鳳蓮華算是明白洛天祁將她喊進宮的目的了，事出突然，還是得自己上比較穩妥。
“那行，我出馬吧！”
洛天祁以為她還要推拒兩番，早想過怎麽勸她就範，可她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對了，玄天神殿的人也來晝國了。”
“來晝國幹什麽？”
“魂刹在晝國活躍，玄天神殿是魂刹的死敵，當然得來。”
“噢，好，知道了。”
鳳蓮華暗想，該不會慕盈盈也來了吧？
“妖星的謠言正在平息，你出行小心些。”
其實這些話都是可以省略掉的，說不說無所謂，可洛天祁仍忍不住說出口。
若是不說，鳳蓮華就要走了吧。
現在的他和她有結未解，強留她不得，他不想引起她反感。
可是他還想和她多說會兒話。
數一數，他和鳳蓮華有幾個月沒這麽說話了。
有一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正合他現在心境。
鳳蓮華點頭。
“對了，丞相大人說，讓你出去避避風頭，但朕派人查過，魂刹正堵在城門外，隻等你出去動手，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留在京都吧！”
“他們堵在城門外？”鳳蓮華為難的說道：“我打算再去姚縣一趟呢。”
洛天祁不滿。
她才回來，他才看到她，她又往外頭跑。
怎麽就不能安分些待在晝國。
莫非，為了躲他？
“又去姚縣做什麽？”
“那邊的水沒治完，我要去看看。”鳳蓮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覺得那邊有點不對勁。”
“朕方才已經派了林景過去了。”
“啊？”
“嗯。”
鳳蓮華一想，林景過去也成，以林景的聰慧程度，若那邊有什麽異動，八成是揪得出來的。
那麽，就可以放心的跟夏斟去曜國了。
本來打算繞一圈，先去姚縣，再去曜國的。
“那我要去曜國，讓流蘇跟我一起去。”
洛天祁的不滿頃刻轉為了惱怒。
“不準去。”
才從楓國回來，又去曜國。
為什麽？
她真的在躲他？！
“為什麽？我有很重要的事兒。”
“你有什麽重要的事？”
“我……”
“說呀！”
還不承認是在躲他。
他可以容許她疏離抗拒，絕對不允許她想逃開他。
“夏斟的屍毒還差最後一味冰晶，在曜國。”
鳳蓮華也是有火了。
洛天祁無緣無故的發什麽脾氣。
這嚴肅得能把她吃了。
嚇死寶寶了。
洛天祁臉色更加難看。
“你要給他解毒？”
“當然！”
“鳳蓮華，鳳星澈已經死了。”洛天祁異常篤定。
鳳蓮華死死盯著他：“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洛天祁閉了閉眼：“當初是朕將鳳家的屍首埋起來的，四百口人，除了你，一具不差。”
鳳蓮華對這個消息接受無能。
她雖懷疑夏斟，可心裏到底存了念想，希望找東西證實。
洛天祁這一語無異於將她打入地獄。
“你怎麽知道鳳家具體人數？”
“朕問過你。”
鳳蓮華圓潤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中。
“洛天祁，當初你為什麽去鳳家，你為什麽會救下我？為什麽會好心的將鳳家屍首下葬？”
“鳳家勢大，已經危及到皇權，你沒理由會那麽好心。”
“洛天祁，我現在想知道，你告訴我！”
洛天祁溫醇的嗓音不由自主的啞了，沉穩中帶著幾分薄怒。
“朕說了，鳳家滅門朕有過錯。”
鳳蓮華瞪大眼睛看他。
“父皇說想滅幾方勢力，問朕該怎麽做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取勝，朕告訴他，須裏應外合。過了數日，朕才知道父皇滅掉的竟是幾大世家。”
“去赴平陽公主之宴，朕未帶禮物，命人繞了一圈，恰巧路過鳳家，然後順手救了你。”
“幾大世家世代忠良，乃是晝國中流砥柱，朕不忍他們就這般淒慘死去，命人偷偷將沒燒化的屍體抬出來埋了，並立了墓。”
鳳蓮華機械的轉頭看他。
喉嚨幹澀，動了動唇，聲音有些刺耳：“所以……當年幾大家族全滅有你參與在內？”
“蓮華！”洛天祁扯住鳳蓮華的衣袖：“朕若知道，絕不會這麽做。”
鳳蓮華眼前發黑，身形晃了晃。
這老天對她真好。
她那麽相信的人居然是滿族全滅的幫凶。
“對，你是無辜的。”鳳蓮華看著他：“那麽，洛天祁，你告訴我，忠義侯府的案子你故意壓下是不是因為你想壓下這件事？”
“是！”
“如果不是我偶然得知了，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讓我知道？”
“朕想讓你知道，可是朕膽小。”
洛天祁伸手去撫鳳蓮華的臉，鳳蓮華一避，他的手僵在空中。
“朕放手讓你查過，卻趕上了蔚白之死，半年時光，你一點一點的接受朕，朕想和你在一起。但朕知曉這件事大白，你絕對不會接受朕，所以朕又壓下去了。”
“此後，朕越來越放不開你了，朕要如何開口告訴你，朕的父皇滅了鳳家四百口人？”
鳳蓮華隻想歎一句。
老天，我去年買了個表。
“蓮華……”
“洛天祁，我現在腦袋裏一片混亂，什麽都聽不下，我想靜靜。”
“蓮華。”
洛天祁不再說話。
鳳蓮華靜默著。
殿中一片沉寂。
常公公站在殿外，恭敬的說道：“皇上，一幹大臣已經等在禦書房外了。”
“朕知道了。”洛天祁歎了口氣：“蓮華，朕去去就來。”
他掀了衣擺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