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應該活著
小二戰戰兢兢答：“客官，小的來給你們添些茶水。”
“滾！”
小二尷尬的看向鳳蓮華，鳳蓮華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二尊主的聲音裏沒有帶著情欲，說明蕭絮和二尊主還沒開幹呢，她一看十三號雅間兩邊的十二號雅間和十四號雅間都占了人。思索了下，去敲十二號雅間的門。
“誰！”
十二號雅間傳來機警的冷喝。
“不知裏麵的兄台可否出來一下。在下有事相商。”鳳蓮華很有禮貌的開口。
十二號雅間的門“吱呀——”一下開了。裏麵走出一個滿臉刀疤，看不清容顏的男子，男子抬頭望向鳳蓮華。怔了一下。
鳳蓮華沒注意，隻是問：“兄台，不知這間雅間可否讓給在下？銀子好說話。”
男子嗓音很年輕。入耳非常動聽。溫潤又帶著些陽光：“正好我也要離開了，雅間就讓給公子了，銀子倒是不必了。”
鳳蓮華微喜。
她都做好被轟走的準備了。
鳳蓮華拱手道謝：“多謝公子。”
男子笑了一下。那雙眼睛狹長明亮。清澈漂亮。看得鳳蓮華一愣。
這雙眼睛和蔚白真像。
鳳蓮華愣住的時候，男子已經進了屋。背著包袱，走了。
夏斟輕輕拍了拍鳳蓮華的肩膀。讓她回神。
鳳蓮華往前一步，朝身後的夏斟笑了笑，進了雅間。
雅間與雅間之間隻有一牆之隔。雖然隔音效果不錯，可對於鳳蓮華這個有武功的人來說，還是能夠將隔壁細微的聲音捕捉個清清楚楚。
坐在蒲團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讚道：“這茶水的味道還不錯，阿澈，過來嚐嚐。”
夏斟在她對麵坐下。
鳳蓮華又喝一杯，正要喝第三杯，動作一頓。
蕭絮的香聲軟語傳了過來：“二尊主，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主上啊？”
“見主上的事急什麽？”
二尊主一邊說話一邊咀嚼。
“可不是急麽？玉璽這東西在懷裏揣著不踏實呢！”
二尊主將酒杯放到桌子上，道：“再來一杯。”
潺潺的倒酒聲後，蕭絮說：“怎麽了，二尊主，難道你又反悔了嘛？”
“不是本座反悔，是主上近日不知道忙什麽事，任何人都不見。”二尊主說：“主上不見，本座沒辦法替你說話。”
蕭絮的手指順著他的臉往下滑，笑容妖嬈美豔：“那……二尊主能不能想想辦法呢？”
溫軟儂語，含著無限性感和溫柔，還帶著絲絲誘惑，像隻小手在人心裏撓啊撓。
隔壁沉默了下，接著傳來一陣衣服摩擦聲，八成是要開“火”了。
鳳蓮華想踹了桌子，轉過臉對夏斟說道：“你等著。”
“……我來。”
夏斟繞到隔壁去敲門。
鳳蓮華跟在夏斟的身後。
“誰呀！”
第二次被打擾，二尊主的心情要多差有多差，簡直想殺人。
“我。”
夏斟一個字。
門頓時開了，二尊主衣衫不整的爬出來，暴戾的表情瞬間轉化為討好：“左護法怎麽來了？”
夏斟眼神薄涼：“……她給我。”
二尊主順著夏斟的目光看到自己身後的蕭絮，討好之色沉了沉。
任誰指名要自己看中的女人，心情都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夏斟的身份比他高一等，高一等壓死人，縱是不情願也不得不讓出去。
“二尊主想要，那當然得給。”
二尊主這話一出，鳳蓮華立馬上去，抓住蕭絮的手腕將她扯了過來。
蕭絮哪裏肯走，妖嬈的眼睛裏充滿了冷厲和威脅。
鳳蓮華直接無視，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怎麽？喜歡二尊主，不願跟著左護法？”
二尊主一聽，不得了，生怕夏斟不高興，連忙開口：“那哪能，左護法容貌武功一頂一的好，她哪能不喜歡左護法，八成是羞的。”
他話一落，看向鳳蓮華，突然臉色一變：“怎麽是你？”
鳳蓮華把他打成狗，分明是魂刹的敵人，咋跟夏斟廝混到一塊去了？
劍，瞬間出鞘。
夏斟手指一按，牢牢的按住二尊主的手，吐出三個字：“……我的人。”
二尊主滿眼疑惑。
但他沒敢問，看向蕭絮，說道：“左護法是主上跟前的大紅人，你不是想見主上麽？隻要跟著左護法，一定能見到。”
夏斟拿帕子擦手，而後將帕子丟到地上，走了。
鳳蓮華緊緊鉗製住蕭絮，將她帶走。
出了長華酒樓，回相府閨房。
夏斟站在門外欣賞景色。
鳳蓮華和蕭絮吵架。
“鳳非紫，你憑什麽管我？”
蕭絮要瘋了，她的計劃明明快要實現了，鳳蓮華突然橫插一腳，這下好了，計劃泡湯了。
“阿桃嫂嫂，你不要執迷不悟。”鳳蓮華忍不住反駁：“那個二尊主一看就是色肧，你送上門去很危險的。”
“哈！哈哈哈哈哈！”蕭絮笑著，笑出了淚，可眼中的冷一點未變：“色肧怎麽了？我早就不純了，隻要能達成目的，做什麽都可以。”
“阿桃嫂嫂……”
“洛天祁不願碰我，下了幻藥，找人代替，一天一個不帶重樣，這具身子我早就不在乎了。”蕭絮握緊了拳頭：“你根本不懂我為報仇犧牲了什麽，你的阻止隻會讓我恨你。”
“你說什麽……”鳳蓮華臉色慘白。
她突然想起來，那日進芙蓉殿，被常公公阻攔，常公公說：“皇上正在恩寵厲貴妃！”
對……
洛天祁他……
蕭絮看她這副表情，厭惡得不行：“你破壞了我的計劃，鳳非紫，你可真行，連魂刹左護法都被你找來了，我真懷疑當初鳳蕭兩家滅門是不是有你一份。”
“我沒有！”鳳蓮華咬唇。
蕭絮毫不留情的譏諷：“誰知道你有沒有？嗬，讓開，我要離開。”
鳳蓮華一攔：“不能。”
“鳳！非！紫！”
“你恨吧，你怨吧，我不會再讓你再作踐自己。”鳳蓮華深深吸了口氣，微昂下頜，倔強又堅定：“以前怎麽樣我不管，我是絕對不允許你抱著不惜一切報了仇然後自殺陪三哥的想法的。三哥他若在世，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他死了，不能護你阻攔你，就由我來。”
蕭絮滿臉震愕。
她居然這麽說。
蕭絮別過眼。
鳳蓮華一歎：“阿桃嫂嫂，你對過往沉迷太深了，如果可以，忘掉三哥吧，過蕭絮該有的生活。報仇這種沾滿鮮血的肮髒事情，不該你一個千金小姐來，你放心，鳳蕭兩家的仇我一定會報，並且那一天不遠了。”
“忘不掉！”蕭絮聲嘶力竭，眼淚直掉：“我要能忘，我早忘了，鳳京歌他多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老天要這麽對他……”
蕭家沒有鳳家和諧太平，身為蕭家的千金，在陰謀中成長，冷酷無情慣了，本以為一生都隻是這樣，哪知在最美好的年紀，碰到了此生摯愛，像一道陽光照亮汙穢陰暗，一下子就深刻到了心中。
熙熙攘攘的大街，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翩然攔住她，伸手，掌心躺著一塊鳳玨，麵紅耳赤的說：“姑娘留步，你把在下的定情信物落下了。”
他的身後，幾個年齡相仿的少年遠遠圍觀，起哄的笑。
“喂喂，三哥能成功麽？”
“鐵定能，我鳳京醉的法子最管用了。”
“不要臉。”
蕭絮聽著戲謔之語隨風入耳，臉頰飄上紅暈：“瞧著斯斯文文，怎做出如此紈絝風流的事來？我認識你麽？”
“初次見麵，在下鳳京歌，敢問姑娘芳名？”
……
鳳蓮華將她抱住。
蕭絮放聲大哭。
這幾年來的委屈難過痛苦全部傾瀉。
鳳蓮華聽她哭，心中難受。
她話說得好聽，可有多難做到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其實她比蕭絮軟弱，蕭絮憑著信念活了六年。
得知蔚白死了，她才堅持了半個月。
蕭絮哭聲漸歇。
鳳蓮華撫她的背：“莫傷心了，阿桃嫂嫂……”
蕭絮雙眼紅腫，抽抽噎噎：“小紫，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阿桃嫂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接著房間中一片沉寂。
夏斟站在外頭，皺了皺眉。
顧夫人遠遠看到他，杵著跟個殺神似的，心裏無端有點害怕。
他身上那股殺氣太濃了，讓她受不住。
可是有急事，也不能不過去，忍著害怕走近，被夏斟一個眼神睨得心慌。
努力壓下，她裝作不在意的問道：“蓮華在裏頭麽？”
夏斟沒理。
顧夫人暗道：沒家教。
哼了一聲，自己去敲門，喚道：“蓮華，蓮華……”
“娘親？”鳳蓮華打開門，問：“娘親有事麽？”
“你過來。”顧夫人將鳳蓮華拉到一旁去。
“娘親，怎麽了？”
還神神秘秘的。
顧夫人問：“那個黑衣服的男人到底是你什麽人？”
鳳蓮華麵色一滯。
她該說實話麽？
顧夫人心中“咯噔——”一下，道：“你姘頭？”
“噗！”鳳蓮華敢保證，她嘴裏含著水的話，肯定一口噴出來：“別亂說，是這樣的娘親，他是我朋友。”
顧夫人聽了答案並沒有滿意：“人家交狐朋狗友，你交在世殺神，蓮華呀，娘親樂得你交些酒肉朋友啊，你交這麽個人，萬一他生氣把你殺了怎麽辦？”
顧夫人說著還比劃了個砍頭的動作。
鳳蓮華笑得不行。
她這娘親太可愛了。
“好吧好吧，跟你說實話，他是我弟弟。”
“認的親的？”
“親的。”
顧夫人眼皮子一跳：“蓮華，娘親從來沒問過你以前是什麽人，不過你這樣著實讓娘親擔心，六年了你也沒提過你有個親弟弟，怎麽突然冒出來呢？看這模樣，蓮華，你以前到底是個什麽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