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細思極恐
顧夫人小聲道：“蓮妃並不是皇上的親娘，當年蓮妃被人迫害，導致不孕。為了保住地位保住家族，有一夜灌醉了皇上，讓自個兒的侍婢承了歡。”
“……”
這種！狗血！的！橋段！
鳳蓮華無言以對。
“後來皇上知道這件事了。賜死了蓮妃，那皇上的親娘本是要一起死的。可是皇上瞧著皇上親娘漂亮。留了個活口想納為妃，可惜在第二天又被害死了。”
鳳蓮華皺眉：“那皇上跟先皇的關係並不好？”
顧夫人八卦起來真是一套一套的：“何止不好，蓮妃和皇上親娘都直接間接的死在先皇手上。皇上心裏恨著呢！當上了太子，就想辦法架空了先皇的權力，先皇活活被氣死的。”
“不然皇位哪輪得到皇上坐。先皇定然是傳給均王爺了。”
鳳蓮華直想說一句“活該”。
殘害忠臣、沉迷美色、冷漠無情。真是活該被氣死。
怪不得洛天祁成天冷冰冰的，合著缺愛。
鳳蓮華道：“那洛……那皇上還真厲害。”
顧夫人很是待見洛天祁，誇讚道：“那可不。咱皇上是什麽人啊？難得的明君啊。瞧瞧這晝國被打理得多好。”
鳳蓮華擠眉弄眼：“娘親。要不……您再生個閨女吧，嫁進宮當妃子。娘親您就能成為明君的丈母娘啦！”
顧夫人瞪她一眼，冷笑：“娘親要能生。還要你做什麽。”
“娘親，你贏了。”
“現在掰著指頭數，皇上知心者也不過一二。你算一個，要惜福。”顧夫人說：“隻要你不做出格的事兒，皇上百般恩寵不在話下。”
“……”
話說這顧夫人是不是被洛天祁收買了，特意來勸她的呢？這話裏話外淨說洛天祁的好。
“說這麽多，差點忘了說，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個男人昨天剛剛來相府了。”
“哪個男人啊？”
“就是那個穿著黑衣服，一臉死人相的那個啊！”
“噗——”鳳蓮華笑出聲，什麽叫一臉死人相。
顧夫人見自己被嘲笑，很是不悅的揪了揪鳳蓮華的手：“笑什麽笑？不許笑，你趕緊把他弄走，提著劍，殺氣騰騰的，府中的家丁丫鬟都不敢走動了。”
“你是說阿澈回來了？”
“你老實跟我說，阿澈是什麽人？娘親看你在乎他得緊，你該不會想紅杏出牆吧？”顧夫人正色道：“雖然娘親不喜歡聖子蔚白，但是做人要守婦道，你……欸……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鳳蓮華早去找夏斟去了。
自從上次鬧出那麽檔子事之後，夏斟都好久沒出現了。
她真怕夏斟因為害羞愧對她，再也不想出現在她麵前了。
他居然會主動找到相府來，讓她格外的欣喜。
鳳蓮華找到夏斟時，夏斟正在庭院坐著擦劍，白色的帕子將那劍鋒擦得纖塵不染，亮麗至極，劍麵上都可倒映出人的影子了。
“阿澈！”
鳳蓮華激動的叫。
夏斟微微側頭，看他，墨瞳中閃爍著淡淡的光，沒什麽含義，非常平靜。
好像他們之間什麽都沒存在過。
鳳蓮華跑到他跟前：“你怎麽知道來找我，阿澈，是不是想我啦？”
夏斟不語，隻是唇角微微揚起。
鳳蓮華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一下：“阿澈，我好久沒看到你了，你這些日子到哪裏去了？”
“冰晶。”夏斟薄唇微動，吐出兩個字。
鳳蓮華驚喜：“你找到冰晶了？”
夏斟搖頭：“……沒。”
鳳蓮華失落了一下，又眼睛亮起來：“那就是你知道冰晶在哪兒？”
夏斟擠了個淡淡的鼻音：“……嗯。”
鳳蓮華喜悅得不行。
“真的嗎？在哪兒？”
“曜國。”
鳳蓮華眨眨眼。
曜國？
那不是曜千辰的地盤麽？
鳳蓮華想了一下，說：“你來找我，是希望跟我一起去？”
夏斟將劍歸入劍鞘之內，朝她伸出手。
鳳蓮華瞄了一眼他寬厚的手掌，沒將手放上去，問：“現在就去啊？”
“……嗯。”
鳳蓮華為難道：“可能不行，晝國這邊有一件重要的事沒處理。”
“嗯？”
“阿澈，你還記得三哥嗎？”
“嗯。”
“三哥的嫂嫂，也就是蕭家的那個小姐，她還活著。”
夏斟劍眉皺了一下。
他沒說話，等待著鳳蓮華繼續說。
“阿桃嫂嫂她要跟魂刹拚命，從我手上救了二尊主，現在不知道哪裏去了，我怕她有危險，我必須先把她救出來。”
鳳蓮華歎了一聲：“現在正在查阿桃嫂嫂的蹤跡，等我將阿桃嫂嫂救出來，我們就一起去曜國，把流蘇也帶上。”
夏斟靜靜看她，一會兒，道：“……知道。”
鳳蓮華“啊”了聲，驚疑的看他：“你知道？”
夏斟：“嗯！”
鳳蓮華興奮起來：“真的？在哪兒？”
夏斟將自己的手往前伸了一下，示意她將手放上去。
鳳蓮華低頭看了看，說：“就這麽走吧，不用牽手。”
夏斟沒有收回手，看起來很執意。
鳳蓮華無奈，牽住他的手，夏斟帶著她運了輕功，飛出了相府。
夏斟帶著她進了香脂院。
香脂院裏客人眾多，夏斟進去時，老鴇迎了上來，象征性的問了兩句，將夏斟帶上了二層樓。
鳳蓮華跟在夏斟的身後，一言不發，老鴇也沒管她。
上了二樓，老鴇飛快變了諂媚的臉，變得恭敬起來，低頭問道：“左護法，不知有何吩咐？”
夏斟語氣冷冷：“查明二尊主的位置，回報給本座。”
沉沉的嗓音，帶著一些京腔和鼻音，很蘇很好聽。
尤其是“本座”兩個字，那叫一個霸氣在上。
鳳蓮華驀然發現，夏斟很符合這左護法的身份，和以前的鳳星澈出入大得離奇，完全判若兩人。
一個人真的能被時間改變這麽多嗎？
鳳蓮華心中起了淡淡的疑。
洛天祁說：鳳星澈已經死了。
這句話重回腦海，鳳蓮華揉了揉眉心。
等等……
她是怎麽認識找到他的？
先是墨微說鳳星澈沒死，然後她太過激動，在香脂院找到了他，一廂情願的認為他是，然後他被魂刹追殺，然後他出現在鳳家墓地。
等等，這其中銜接怎麽有點詭異。
她認定的是他的容貌，以及他不經意間透露出的與鳳星澈的相似之處。
如果……
他不是鳳星澈，偽裝成鳳星澈的樣子，模仿鳳星澈的舉止，好潛伏在她的身旁，那這件事情豈不是很可怕？
這麽久了，她沒懷疑過他，現在思索來去，覺得越發蹊蹺。
他是魂刹的左護法，那麽怎麽會被魂刹追殺，還被人稱作“魂刹叛徒”？
他說他記起了當年全部記憶，那麽就很清楚自己是他的姐姐，那他為何還想要上了她提升功力？
為了報仇？不折手段？她親愛的弟弟鳳星澈有這麽可怕？連自己最喜歡的姐姐也不顧？
想想這一路間，她對他透露了多少事？
她告訴他，自己是女兒身。
她告訴他，自己在哪月哪日生辰，還要求他贈送禮物。
就在剛才，她還告訴他，厲貴妃是自己的嫂子假扮的。
細細思索，極為驚恐，背部不由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再抬頭看向夏斟，鳳蓮華眼裏一片深沉。
夏斟察覺到她目光中的異樣，意在詢問的說了一個字：“嗯？”
鳳蓮華斂了神色，說道：“阿澈，我剛剛想了一下，那個阿桃嫂嫂好像有點問題，我懷疑她是冒充的。”
夏斟作不解之狀。
鳳蓮華問：“對了，阿桃嫂嫂頸部的蝴蝶紋身是在左邊還是在右邊？”
夏斟劍眉微蹙：“……不知。”
鳳蓮華驚叫著：“我也忘了，那怎麽辦？那怎麽才能辨別阿桃嫂嫂是真的還是假的？”
夏斟摩挲著劍柄，似在思考。
鳳蓮華盯著他，貌若焦急。
夏斟慢慢道：“……鳳玨。”
鳳蓮華心中一驚，裝作聽不懂：“什麽鳳玨？”
“信物。”
當年鳳京歌情定蕭絮，贈以鳳玨，蕭絮將自己的護身寶珠給了鳳京歌，這事不隱秘，不過鳳家也就那麽兩個人知道。
夏斟居然說得出來，難道他真的是鳳星澈？
鳳蓮華不自然的一笑：“瞧我，都忘了，待會就去找阿桃嫂嫂確認一下，她身上有沒有鳳玨。”
“……嗯。”
夏斟似乎並沒有在意她的試探，又抱著劍靜靜的等著老鴇回來。
鳳蓮華心思百轉，無所頭緒，也就罷了。
不過，此刻開始，她會提防夏斟。
對夏斟她要稍微有所保留，不可叫他知道她防備他，與他多多相處，日子久了總會瞧出是真是假。
老鴇去得久，回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夏斟淡漠看著老鴇。
老鴇低頭說道：“左護法，那二尊主已經聯係上了，在長華酒樓的十三號雅間。”
夏斟揮手。
老鴇退了下去。
鳳蓮華站起身：“走，我們現在去找他們。”
鳳蓮華興衝衝的要離開，夏斟拉住了她的手腕，對她搖頭。
“嗯？”
“……晚上。”
意思是晚上再行動？
鳳蓮華將他的手拂落，說道：“等不了晚上，我現在就過去，阿桃嫂嫂為了報仇願意犧牲一切，我怕她再做傻事。”
夏斟聞言，眸中有暗晦的光芒滑動，見鳳蓮華離開，不緊不慢的跟上。
長華酒樓十三號雅間。
鳳蓮華找來了小二，給他遞了銀子，對他說道：“去十三號雅間送酒水，看看裏麵是個什麽情況。”
小二一看那銀子眼睛發直，連忙端了托盤上去了。
鳳蓮華跟在他身後，到了門口，躲在一旁。
小二敲門，從裏麵傳來了不耐煩的暴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