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憑什麽抽身
卻是此時,殿外刀兵相接的聲音響起,一道陰冷刺耳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發顫:“十息之內將太陰純身交出來。否則本座血洗玄天神殿。”
蔚白將聖冠扔下,揮動赤色袖子,擋去無形的勁氣攻擊。
神色淡漠。嗓音波瀾不驚,不怒而威:“來者何人?”
慕盈盈臉色難看得緊。神殿的規矩是不戴聖冠便算不得真正的聖妃。明明聖冠離自己的腦袋隻有半寸之遙,蔚白居然將聖冠給扔了。
殿外,一道黑色人影踩著屍體步入。
那人信步遊庭般輕鬆。寬大的“死神鬥篷”飄搖擺動,似自帶大風特效,如漣漪般漾起波浪紋線。
鬥篷上。繡著張牙舞爪的凶獸。
“蔚白。別來無恙。”那人將帷帽掀起一角,露出妖冶卻陰邪的桃花眼來。
蔚白微微皺眉:“顧衍?”
主持大典的殿主以及一幹長老異口同聲:“神殿叛徒!”
被稱作顧衍的那人冷笑了聲,合起雙掌。強悍的內力撼動氣波。直取慕盈盈。
慕盈盈嚇得花容失色。尖聲喊道:“殿下,救我。”
蔚白單手撚指訣。疾速一捺,一道氣牆升起。橫在慕盈盈跟前,將內力擋了回去。
兩人眨眼交手百回合,殿內陳設無不於無形勁氣席卷中四分五裂。慕盈盈被爭來奪取,淩亂了發髻,散了衣服,顯得很是狼狽。
賓客們皆是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一場好好的聖妃大典會變成這個樣子。
然後,他們被殃及池魚了。
被殃及的自然也有鳳蓮華,內力深厚者可以運功抵擋,她內力差注定淪為炮灰。
引以為傲的速度在這殺傷力強大的大麵積席卷下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次奧!”鳳蓮華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勁氣攻擊,有點不甘心的想:她這種人應該不止活兩集的,這不科學。
林景施手運轉內力圈住鳳蓮華的身體,可沒料到那道攻擊在離鳳蓮華一步之外就被彈了回去。
鳳蓮華望著正在與顧衍過招的蔚白,俏臉上滿是不悅。
他什麽時候設的防禦罩?
嘁,誰稀罕!
打架分心,找死嗎?
好在場麵亂,沒有任何人看到這一幕。
殿主開口吩咐:“各位貴賓,殿中有些恩怨要解決,請先回去休息吧!”
賓客們如夢初醒,趕緊走人。
鳳蓮華回到廂房,直到巳時,才傳來戰鬥收場的消息。
神殿叛徒重傷逃逸,聖子為救聖妃中了邪術,昏迷不醒。
鳳蓮華托腮沉默。
“嘎吱——”一聲,燭火陡然滅了。
“誰?”
黑暗中,墨黑透亮的眼眸如熠熠星子。
殺手?
鳳蓮華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趕忙去拿火折子,那人未曾阻止,淡淡看她。
火焰一縷才燃起,又滅了。
是個高手,但不是殺手,鳳蓮華冷靜的判斷著。
莫非,采花賊?
腦海裏剛跳出這麽個念頭,她就被人摟住了腰肢,扼住了下巴,嘴巴被迫與冰涼而柔軟的唇瓣相貼,他的舌尖在唇齒間輾轉,清涼異香的氣息在鼻端彌漫。
“唔……滾……”鳳蓮華一巴掌揮過去。
“小野貓,你可真狠心。”
邪魅哀怨的聲線入耳。
鳳蓮華的巴掌半空中頓了下。
蔚白準確無誤的捉住她的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下手這麽重,打得不能見人了怎麽辦?”
“聖子的地位擺在那兒,那麽多女人對你趨之若鶩,再不濟,聖妃不是娶了麽?擔心個毛啊!”
“吃醋了?”蔚白含笑問道。
“沒有,爺生來就喜歡鹹的,不喜歡醋。”鳳蓮華語氣散漫,有些沒心沒肺:“以後不要來招惹爺了,爺嫌煩。”
“你想拋棄我?”蔚白的語氣含著恨恨的意味。
這個沒心肝的女人!
“答對了。”鳳蓮華賜他“絞心酷刑”。
這種情況,辯駁爭吵統統沒用,蔚白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俯身,再次吻上。
哪知,鳳蓮華重重咬他一口,下足了勁兒掙脫他,跳出他的懷抱,眉宇間一片煩躁和不耐,冷冷道:“夠了,要發情找慕盈盈好嗎?爺不是你的備胎,滾出爺的房間,爺不想再看到你。”
何時見她露出過這樣的神色,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將他劃出心房之外,再不複以往溫柔可愛。
玩脫了!
“小野貓,你聽我解釋。”蔚白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有這麽一天。
鳳蓮華睨他:“爺不聽解釋,不管你有什麽苦衷,聖妃你已經娶了,別說爺對你感情不深,縱是愛你愛慘了,爺也不會第三者插足,滾!”
見他不動,推他一把,又是一串不雅詞匯:“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看來是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蔚白斂了笑意,身形寂寥。
鳳蓮華心中一軟。
在她考慮著是否要委婉趕人的時候,“嚓——”裂帛聲。
身上的衣料被撕碎。
鳳蓮華慌了神,手忙腳亂的製止他接下來的動作:“流氓,混蛋,禽獸……”
“冷靜了沒有?”
鳳蓮華喘著氣兒,賭氣的瞪著他,回:“沒有!”
鳳蓮華還要說什麽,被封住了唇。
好一會兒,蔚白微惱的嗓音幽幽入耳:“我陷進去了,你憑什麽想瀟灑抽身?”
鳳蓮華的心跳如擂鼓。
“神殿規矩,未授聖冠,算不得名正言順的聖妃。”蔚白指著她的心髒:“你明明就是吃醋了,非不承認,若不是,聖浴池的事怎麽解釋?”
鳳蓮華嘴硬:“什麽聖浴池,我不知道?”
蔚白也不追究,緊緊摟著她的腰:“本來是為你我準備的,好解上次未能共浴的遺憾,結果被人毀了呢。”
鳳蓮華無語凝噎。
蔚白靜靜解釋道:“小野貓,神殿禁訣被盜,身為聖子有責任將此尋回。禁訣是神殿祖師當年走火入魔時撰的一本邪功,若被惡人練成將會釀成一場浩劫。”
“邪功需要太陰純身相輔,方能大成,是以這次聖妃大典隻是為了引蛇出洞而已。”
他憐惜的撫她的麵頰,輕輕道:“能不能稍微原諒一下?”
鳳蓮華“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半路殺出神殿叛徒,慕盈盈就已經是聖妃了,爺不信你的話。”
“不會!”蔚白眼神清澈堅定:“就算沒有顧衍,也會有別的神殿叛徒。”
“吃裏爬外。”
蔚白笑道:“沒良心的小野貓,可以原諒我了嗎?”
“看爺心情咯!”鳳蓮華推了他一把:“起開,爺要睡了,明天啟程去曜國。”
蔚白嗅了嗅她的秀發,道:“我暫時抽不開身,曜國路遠,好好照顧自己。”
“嘁!”鳳蓮華心中美滋滋的,卻對他的關心表現得不屑一顧,打了個哈欠,睡意襲來,她強撐著問:“對了,太陰純身是個什麽玩意兒?”
蔚白淡淡道:“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於西北之地的處子女身。”
他說完,懷裏的鳳蓮華陡然沒了動靜。
他疑惑著俯首,鳳蓮華合著雙眸,睡顏恬淡,呼吸平穩。
蔚白淺笑著,眼中劃過寵溺:“小野貓,我不要太陰純身,我想要你。”
鳳蓮華嚶嚀一聲,已入酣夢中。
第二日,鳳蓮華醒來,身旁空枕,不見蔚白。
她撓了撓頭,想起昨夜的事,覺得自己有點蠢。
竟然說話說話說睡著了,對了,什麽是太陰純身來著?
算了,不想了。
她拾起自己的袍子,破破爛爛的昨夜被蔚白撕碎了,哪裏還能穿,恰好林景在外頭喚:“鳳爺,起了嗎?”
她像有救星般叫道:“林景,扔件袍子進來。”
外頭沒了動靜,鳳蓮華靜靜等著,誰知林景竟然托著折疊好的衣服推門走進來。
鳳蓮華連忙將被子往身上一裹,“怯怯”看他:“你怎麽進來了?”
被這麽一問,林景愣了下,接著臉上一紅,飛快退出去。
鳳蓮華穿好衣服,神清氣爽的走出去。
林景比她魁梧,他的袍子她穿有些大,還很長。
即使鳳蓮華挽了袖子,盡量勒緊褲腰帶,還是將她襯得格外嬌小。
一舉手,衣袖滑落,露出皓腕。
皮膚細膩,白皙光滑,實在令人遐想非非,林景俊顏更紅,默念著“非禮勿視”四個字,試圖借話題轉移注意力。
“鳳爺,你的袍子怎麽了?”
豈料這一問,更加尷尬。
鳳蓮華幹笑著打哈哈:“呃,昨天玩羞恥PLAY玩得有點開心,就把袍子給弄破了,嗬嗬嗬,嗬嗬嗬。”
林景麵露不解。
鳳蓮華大步走向餐桌:“趕緊吃,吃完咱出發。”
林景點頭。
又聽她講:“你回晝國,爺去曜國。”
林景訝異:“鳳爺為何要去曜國?”
鳳蓮華含糊不清的答:“有點事兒。”
林景躊躇了一會兒,說道:“鳳爺,不如林景跟你一塊兒去吧!”
鳳蓮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要!”
林景沉默。
鳳蓮華有點食不知味。
她並不想林景摻合到滅門慘案中,她這般喜歡林景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林景像一池清泉,和他相處會不自覺的忘了恩怨情仇。
他就像會施展魔法一樣,消除掉她的悲傷、難過、煩躁、不安!
她自私的希望林景一直是樹洞、是天使、是聖地,不要沾染別的,一直這樣純粹的待在她身邊。
她不需要第二個蔚白、第二個洛天祁、第二個墨微。
林景,就是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