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下衰榮，執手共看
鳳蓮華大聲道：“我喝醉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啥了我雖然很在意，但是我絕不會因為這個就委身於你！如果真懷了孩子。我自己生自己養自己帶，給你沒半毛錢關係，你不能跟我搶撫養權。不然我跟你拚命。”
洛天祁臉色鐵青，將筆重重一擱：“你有膽子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鳳蓮華弱弱失了聲。
洛天祁摩挲著火紅的扳指。一聲冷笑：“愚蠢的女人！”
鳳蓮華摳了摳頭：“我不是在林景那兒嗎？怎麽跑這兒來了？”
“朕有事要跟你說。”
“啊？”
“聖子大婚。給晝國發來請柬，朕抽不開身，你替朕去。”
“不要。”憑什麽。洛天祁個奸人。
洛天祁斜睨她：“朕不是在跟你商量，事情就這麽決定了。”
“……”鳳蓮華無語，思索了下。為自己爭取福利：“那我要帶上林景。”
“好。”她這種不靠譜的性子。確實需要個人保護下。
鳳蓮華摳了摳頭，問：“洛天祁，話說。我滋味可以嗎？”
洛天祁眯著眸子：“勉強。”
鳳蓮華小心翼翼道：“那漲俸祿的事……”
洛天祁捏斷了筆。忍無可忍：“鳳蓮華！”
“到！”
“滾出去。”
“……”
鳳蓮華蔫蔫的從皇宮中走出來。望了眼太陽，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該死的洛天祁。明明吃虧的是她好嘛，他還翻臉！
拔屌無情。男人通病，果然不是真愛！
她暗自腹誹著，然後再三勸誡自己：淡定。淡定，淡定！
默念一刻鍾，她撓牆欲哭無淚，沒法兒淡定啊。
她撓著撓著，瞥到自己白皙的手腕，想到什麽，趕緊扯了扯衣領，又十分猥瑣的對著樹叢瞄了瞄自己的胸部。
嘿，沒痕跡。
她的小臉立刻就陰轉晴了。
和林景啟程去昆侖山，一路遊山玩水情傷倒是去了大半，到達玄天神殿已是一個月後。
古樸壯闊的宮殿躍入眼簾，堆砌而成的純白色石塊上蔓延著細小的繁複紋絡，像是雕刻著什麽圖騰。
宮殿門口的舉天白石柱上，赤色的絲綢織成花團蜿蜒纏繞，貼了“喜”字的精致燈籠掛了一排。
鳳蓮華覺得那顏色有點刺眼，臉色不大自然，卻是嫌棄的撇了撇嘴：“爺還以為神殿不搞凡俗玩意兒，正想瞧瞧不一樣的新鮮東西，沒想到一來就亮瞎了眼睛。”
立於門口接引的神侍微笑道：“曆代聖妃大典確實不曾用上這些俗物，隻是今次聖子殿下特意吩咐下來，說瞧著喜慶些。”
特意吩咐林景皺了皺眉，朝鳳蓮華投去擔憂的目光。
鳳蓮華與他視線交匯，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沒心沒肺的笑道：“聖子好俗氣，爺覺得爺比他清麗脫俗，更適合當聖子，回頭跟你們殿主商量下，看看爺能不能上位。”
神侍：“……”
林景：“……”
步入正殿，守備森嚴，鳳蓮華被引到廂房落腳，她在床上打了兩個滾，有點憂鬱：“沒有相府的床軟，爺估計要失眠了。”
林景遲疑道：“鳳爺，不如你找聖子談談吧，也許聖子有他的苦衷。”
鳳蓮華扒著枕頭的棉絮：“他有苦衷關爺啥事，爺又不喜歡他。”
林景不語。
鳳蓮華覺得悶得慌：“爺出去逛逛，你不要跟來。”
神殿很大，鳳蓮華像無頭蒼蠅樣亂轉，轉了好久，被一陣閑言碎語吸引住。
“好喜歡聖子殿下，可惜聖妃娘娘不是我。”
“欸，咱們就別想了，聽說聖子殿下親口承認對聖妃娘娘是真心喜歡。”
“是啊，那天我正好承天殿當差，親耳聽到的，三長老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鳳蓮華舔了下唇角，口水苦澀。
突然，旁邊響起了一道嬌媚的嗓音：“公子可是迷路了？花園前頭是聖浴池，閑人禁入。”
“聖浴池，可以洗澡麽？”鳳蓮華舒了舒手臂：“爺風塵仆仆過來正好難受得緊。”
侍女臉紅答道：“聖浴池專為聖子殿下和聖妃娘娘所設。”
鳳蓮華眯起美眸。
侍女不知她在想些什麽，正躊躇著是否要再進一步勸她去別地兒瞧瞧，就聽到了她的吩咐：“爺就在這裏轉轉，你給爺弄點吃的過來。”
侍女半信半疑的朝她投去目光，見她似笑非笑，趕忙低頭退下。
“是！”
鳳蓮華看著聖浴池所在的方向一聲冷笑，大步走過去。
鴛鴦浴？
洞房花燭浴？
顛鸞倒鳳浴？
嗬，叫你欺騙爺感情！
想得美！
在見到那霧氣蒸騰的水池子後，她奮力搬泥土石頭往裏頭扔。
不一會兒，水池子就汙了。
她站在岸邊暢快大笑。
垃圾男人，爺祝你和你的聖妃娘娘百年好合，早生傻子。
待她出去時，侍女早就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過來了，見到她，不由得問：“方才公子去哪兒了？”
鳳蓮華露出猥瑣的笑意。
侍女立刻心領神會不再問，將食物奉上。
鳳蓮華拈了一塊糕點塞進嘴巴裏：“你們家聖子什麽時候過來沐浴？”
“明日舉行聖妃大典，介時聖子殿下將攜聖妃娘娘同浴。”
鳳蓮華眼波流轉，嗤然笑：“兩人同浴不會把持不住直接開幹嗎？”
侍女聽出她話中帶刺兒，有些惱了：“聖子殿下自製力過人怎麽可能……”
鳳蓮華沒了吃的心情，將吃了一半的糕點放回盤子裏：“爺回去休息，你不用跟了。”
她回到廂房，林景緊張之情微微減淡了些：“鳳爺，待會是神殿宴會，咱們去麽？”
“去啊，為毛不去？”
她拉著他跳出房門，林景不得不將“聖子也在”四個字咽了下去。
宴會辦在正廳，賓客們都在，燭火通明，鳳蓮華一眼就望到了高高在上的蔚白。
銀衣墨發，傾城絕色。
她掛起招牌式邪裏邪氣的笑容，厚顏無恥道：“都等爺呢？不用客氣，動筷動筷。”
眾位賓客自然是不理會她的，紛紛與蔚白說話。
她絲毫沒有尷尬之色，落座，安靜吃飯。
林景用餘光偷掃蔚白，發現蔚白絲毫不曾注意他們，斡旋於賓客間，談笑風生，遊刃有餘。
心中忽地有些氣憤。
“別看了，爺沒事，吃飯。”鳳蓮華扯了扯他的衣袖，夾了塊肉到他的碗裏。
林景搖搖頭，溫文爾雅的笑了笑：“不，隻是想起了些趣事兒。”
“噢？什麽趣事兒？”
林景夾著肉，低聲道：“爹爹曾帶著林景與爹爹的四個知交，去伯伯家吃飯，伯伯家善燒烹河豚，我們就在宴上舉筷大吃，吃到一半，忽然一位知交倒地，口吐白沫，發不出聲音，伯伯以為他中了河豚劇毒，害怕的說‘此毒糞汁可解’……”
“糞汁什麽東西？”鳳蓮華插話問。
“就是五穀輪回之所裏那東西。”
“然後呢？”
“大家喝完糞汁，那老友醒了過來，了解糞汁解毒之事，失笑道‘老朽素來有羊癲瘋，時常發作，並不是河豚中毒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鳳蓮華錘地大笑。
他喵的一群愚蠢的人類啊！
笑完，鳳蓮華覺得哪兒不對，揪著他的袖子問：“那你呢，你有沒有喝？”
林景俊顏泛紅：“不曾。”
林景本就皮膚白皙，臉上染了害羞之色更是清晰可見，實在是人間絕景！
心中起了逗弄心思，她促狹的眨眼：“你騙爺？”
林景當即認真答道：“林景從來……從來不騙人，更不騙鳳爺。”
鳳蓮華再次錘地。
林景方知自己被戲弄了，倒不惱，搖頭輕笑了笑。
這邊一片歡騰，還是引了不少人側目。
正在與蔚白攀談的賓客覺得四周溫度驟然降低，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錯覺麽？
那雙狹長的眸子微挑，唇角勾著淺淺的弧度，與方才似乎並無兩樣。
宴席很快就散了，鳳蓮華吃得有些撐，搭在林景的肩膀上，兩人扶持著走出正廳。
身後，幽幽目光追隨直到他們遠去。
第二日，聖妃大典。
蔚白挽著慕盈盈的手蓮步款款，宛如現代教堂婚禮般莊嚴鄭重。
蔚白一身飄逸的火紅喜服，赤色的光映照在臉上罩著的狐狸銀麵上，棱棱角角折射著清冷的光芒。
許是因著有喜事，緋淡薄唇勾起一縷淺淺的弧度，愉悅幸福。
褪去銀裝，他少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多了些紅塵氣息，如魅世惑人的妖精，一個眼神足以攝人魂魄。
鳳蓮華清楚的看到經過她身旁時，慕盈盈朝她投來挑釁的目光，然後假裝不小心踩到紅裙，跌到了蔚白的懷裏。
蔚白眼明手快的環住她的腰，動作輕柔如待稀世珍寶。
林景扯了扯鳳蓮華的袖子，低低道：“鳳爺，莫要傷心。”
鳳蓮華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爺傷什麽心，爺隻是無聊得緊，不知道這破大典啥時候弄完，爺想回去睡覺了。”
台上，大典進行到最重要的一環，佩戴聖冠。
鳳蓮華聽過侍女提過這一環的含義：天下衰榮，執手共看。
蔚白執著明珠聖冠，緩緩給慕盈盈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