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碗麵引發的悲劇
鳳蓮華皺了皺眉：不是吧，到哪兒都能碰到這種女人？
“喂，說得就是你。你還裝睡。”那聲音仍舊繼續：“我看你表麵上是被抓來的，保不準是哪個人販子的小老婆，混到我們中間來監視我們的。”
“素香。別說了。”另一道文雅的女音響起：“她氣質非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麽可能跟人販子廝混在一起？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又何必為難她？”
“淪落人？我看不見得吧！我們都吃饅頭。隻有她一個人能吃上麵條，她要不是跟人販子一夥的，人販子會這麽依著她？”那叫素香的女子不依不饒沒完沒了：“我坐她旁邊看得可清楚了。那麵裏有蛋有肉，她要是沒鬼，哪能受到如此優待？文眉。你這麽替她說話不會也是一夥的吧？”
被她這麽一說。其他女子紛紛聽信，用敵視的目光盯著鳳蓮華，好像鳳蓮華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鳳蓮華一陣無語：這可真是一碗麵條引發的悲劇。
她無動靜。素香更加得寸進尺。摸黑過來打她。鳳蓮華耳朵何等靈敏，當即抓住了她的手。
她自然不會跟一介女流計較。於是冷冷道：“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起內訌，還不如想著如何逃出去。再把手伸過來本小姐不介意廢了你。”
她聲音清冽，含著十足壓迫，竟然威懾了她們。
外頭不知何時下了雨。“沙沙沙沙——”愈發清晰，那雨點落在車頂上格外沉悶。
“嘁，我素香也不是好惹的，等我從這裏逃出去，一定要你好看。”素香嘴上這麽說著但不敢再有別的動作。
車廂裏兩相沉默。
突然李癩頭又開了車門，扔了兩床被子進來，許是怕她們在馬車上待一夜會著涼生病不好伺候。
八個人兩床被子，四個人共一床被子。
素香搶了一床過去：“那女人八成跟人販子有染，你們別把被子給她蓋。”
抓了另一床被子的文眉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還沒個準兒，素香也不要太過分了，這麽大的雨這麽大的風凍一夜得凍壞了。”
“小黛，把被子搶過來，文眉敢跟那女人一夥，也不準給她蓋。”素香命令著。
一個叫小黛的女子當即聽話搶了被子過來，冷哼道：“文眉，看在咱們都是梨城好友，就不跟你計較，你離那個狐狸精遠些。”
“我……”文眉無法辯駁，不再說話。
鳳蓮華掃了他們一眼：她們這是聯合起來對付她？
算了，反正自己學了武功，身子骨好，就算凍一夜也沒什麽。
紛爭到此為止，鳳蓮華卻睡不著了。
她抬頭望著車頂，突然想到自己來得匆匆，沒有知會蔚白一聲，不知道那個妖孽還能不能找上門來，等等她想這妖孽幹什麽，找不到她不是正好？省得纏著她。
還有夏斟，等解決了人販子的事，就心無旁騖的找他。
“煙兒，你離我近些，暖和些。”文眉將聲音壓至最低。
鳳蓮華勾唇一笑：她倒是個不錯的女子。
“不用了，我沒事，你睡吧！”鳳蓮華覺察到暗處投來的目光，輕輕的拒絕。
這個素香大半夜不睡盯著她，倒真是有意思。
文眉不再勉強，倒頭沉沉睡了過去。
一夜安靜的溜過，本以為會順利啟程上路到達襄城，誰知道出問題了，連下三天暴雨未停，還有愈下愈大之勢。
前方山路被山上滾落的石塊堵住，狹小得隻能單人通過，馬車無法行進。
李癩頭的脾氣一日比一日暴漲，到第三日已經完全沒有耐心了，他焦躁的轉來轉去，當天夜裏做了個十分荒唐的決定：他要開“葷”。
灰褂男頓時一喜，李癩頭要是能開葷，他鐵定也能沾上點肉腥，於是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故作擔憂的說道：“鍾慧那邊怎麽交代？”
“這麽遠的路，路上病死一兩個不足為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敢把老子怎麽樣，她還靠著老子給她找女人呢。”李癩頭眼中泛著猩紅的光：“拉兩個年輕青澀的出來爽。”
灰褂男想到什麽似的心中一陣癢癢，意有所指的問：“那個女人能動嗎？”
“別想。”李癩頭一巴掌打在他頭上：“兩個女人的損失可以在她身上找回來，這個絕對不能動。去，一個馬車弄一個。”
灰褂男得了令，先去李癩頭的馬車裏弄了個小姑娘出來，又轉頭上了自己的馬車。
“你們中誰年齡最小？”
年輕女子們個個心生惶恐不知如何回答，那素香竟惡向膽邊生，指向了鳳蓮華：“她最小。”
鳳蓮華眼神一冷。
灰褂男撇嘴：“除了她呢？”
素香心中怨憤：憑什麽每次她都能得到特殊待遇？
見動不了鳳蓮華，素香又指向了文眉：“她才十五歲。”
文眉睜大了眼睛：“素香你……”
素香挑了挑秀眉，幸災樂禍的意味頗為明顯：誰叫你幫著鳳蓮華。
灰褂男朝文眉看過去，發現她臉蛋倒是特別標致，也不挑了，伸手就去拉文眉。
文眉尖叫著閃躲，旁邊女子非但不幫忙還將她往外推，灰褂男一把將她抓住往下拽。
鳳蓮華眼神更冷：這群惡毒的女人！
“等等，你把她帶出去做什麽？”鳳蓮華眼明手快的抓住文眉另一隻手。
“這你就別管了。”灰褂男不悅的皺眉：“快鬆手。”
鳳蓮華站起身：“我也要去。”
“不行。”灰褂男使勁，仍舊拉不過鳳蓮華。
兩相對峙不下，李癩頭許是等得不耐煩，過來一瞧，拍了灰褂男一掌：“一點小事都幹不好，趕緊把她弄下來。”
說著兩人一起用力，文眉疼得哭出來，鳳蓮華怕抓壞了她，不得不鬆手。
灰褂男連忙抱著文眉下馬車，鳳蓮華朝他撲過去，李癩頭連忙關上車門上鎖。
來不及了。
眼瞅著鳳蓮華一隻手都伸了出來，誰知素香和小黛抱住她的腰將她拖了回去。
“嚓——”
門鎖了。
“你們幹什麽？”鳳蓮華眉宇間流露出一抹陰鷙：“你怎麽針對我也就罷了，但她是你們的姐妹，你們簡直令人惡心！”
目光太過可怕，素香不由得鬆手，挪了挪身子遠離她。
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又無不得意的說道：“她死不了，人販子不會要她的命的。不過我們絕對不能放你跑，你是人販子的女人，我們拽著你就等於拽著了人販子的把柄，人販子不敢對我們怎麽樣。”
鳳蓮華氣急，這麽久了她還是第一次真的發火。
這群愚蠢的女人！
人命關天，鳳蓮華不再理會她們，聽著傳來的細微哭喊聲裂帛聲，她整顆心像被人扔到沸鍋裏煮。
狠狠一掌擊上車門，車門沒裂。
“別白費力氣了，你出不去的。”素香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不理，繼續。
一腳。
“不要，救我，啊——”
兩腳。
“癩哥，咱們就在草棚裏幹被人瞧見了怎麽辦？”
三腳。
“有稻草堆擋著呢瞧不見，況且就是在這種地方幹才刺激。”
“啪——”裂縫。
“癩哥說得對。”
“啪——”門開了。
鳳蓮華下車回頭橫了所有目瞪口呆的女人一眼，麵容神色格外平靜，可誰都知道那裏頭藏著波濤洶湧般的危險：“等爺收拾了他們再來收拾你們。”
“嗯啊哈，真香。”李癩頭正親著身下女子的鎖骨，突覺背後發涼，回頭一看，陰影已然籠罩下來，一拳正中眼鼻。
“你……你怎麽跑出來了？”灰褂男也停了動作，像見了鬼一般不可置信的望著鳳蓮華。
一拳擊倒。
鳳蓮華連忙脫了外衣將地上衣不蔽體的兩個女子遮住，輕輕拍了拍啜泣的她們，溫柔安撫：“沒事了，不要怕。”
“好哇，就知道送上門的東西都是帶毒的！張苗，把她抓起來。”李癩頭終於想通了所有事情，從褲腰帶裏一摸，就摸出來一把匕首。
那叫張苗的灰褂男也摸出把匕首來，兩人一起逼近鳳蓮華。
“她竟然是個男人。”從馬車中下來的小黛張著櫻桃小口，久久說不出話來。
鳳蓮華的嗓音明明是嬌媚軟膩的，結果臨下馬車對她們說話時，嗓音低沉迷人，是男人才有的聲線。
素香故作鎮定：“他一個大男人總不會跟女人動手，咱們不怕她。”
“我們還是跑吧！”小黛越想越害怕。
素香點點頭：“嗯，趕緊走。”
雨還在下，還很大，可她們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殊知，才挪動了半步，一根銀針就紮在了她的肩胛骨上。
冷若寒鐵的話語讓她們遍體生寒：“爺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半步。”
素香忍痛回頭，才發現李癩頭和張苗躺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她“啊”一聲尖叫到：“你敢……你敢殺人？”
“喊三聲，給爺滾上馬車。”
“一！”
“二！”
沒喊到第三聲，想逃的女人都唯唯諾諾的重新回了馬車，她們可不想死。
鳳蓮華將文眉和那險些受辱的另一名小姑娘抱進了客棧，請了小廝來照顧她們，順便換掉了自己身上的女裝，束了長發。
撐傘回到馬車上，馬車裏頭女子一個沒少。
嗬，果然都是欺軟怕硬貪生怕死的人。
她睨著這一馬車蛇蠍毒婦，冷冷牽了牽唇：“若不是爺留著你們還有用，就一刀解決了你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互摑二十，爺要聽到響聲，否則有你們好受的。”
小黛怕死，生怕鳳蓮華一怒之下解決了她，一巴掌呼上了素香的臉。
於是響亮的掌摑聲一聲比一聲響。
等到打完，一車子女人都臉頰紅腫不成人樣了，好在此處離襄城還遠得很，完全有時間讓她們消腫。
鳳蓮華對對付她們並無多大興趣，一腳將李癩頭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