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賣鹹蛋賺錢
鹹蛋能夠賣錢的事情讓全村人都開心不已，他們很理解滿金叔和碧木多賺他們一文錢的做法：沒有兩人牽頭，他們都不知道鹹蛋還能夠賣錢，而且賣得錢還不少。也許他們中後來有想到進城賣鹹蛋換錢的，但沒有門路，只能在集中中以筆新鮮雞蛋多一兩文的價格賣出來。哪像現在，一個蛋多賣了七八倍的價錢。滿金父子多賺的那一文是人家的辛苦費，人家上門收購鹹蛋又運到縣城去賣，省了他們跑腿的時間。
村民們興高采烈地將鹹蛋全部賣給了滿金兩父子，然後著手開始做新一批的鹹蛋。他們從碧木那裡打聽到，這鹹蛋的生意很可能是一個長期的生意，而且青葉村做鹹蛋是獨一家，大周又那麼大，他們做的鹹蛋肯定供不應求。有志一同的，所有的村民都將做鹹蛋的方法列為了機密，除了本村人，不準告訴任何一個外村人，免得方法泄露，讓他們失去賺錢的根本。特別告誡了從外村嫁到青葉村的媳婦們，不准他們將做鹹蛋的方法告訴娘家人，否則夫家立刻休棄她們，將她們趕出村子。
第一批鹹蛋都是村民們做著自家吃的，數量不多，一家也就十幾個，整個村子所有的鹹蛋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三四百個，碧木一個人都能夠背回縣城，但滿金叔跟著他一起去了縣城——主要是去拿錢，回來后還要分錢給村民。
掌柜一大早就讓人在門口等著碧木，見其將鹹蛋背回來后，立刻讓阿光拿了二十個鹹蛋到廚房裡面去煮，然後再開始計算個數。
「怎麼這麼少？」掌柜見只有三百多個鹹蛋，微微有些不滿。
滿金叔眼睛暗藏精光一臉憨厚地道：「趙掌柜，鹹蛋是我們青葉村祖上流傳下來的秘方，大家也都是做這自己吃，每家做的數量都不多。沒想到掌柜你慧眼如炬看中了這鹹蛋，讓我們青葉村人感覺榮幸之至，將家中所有的鹹蛋都拿了出來，也只湊到了這麼多數。不過你放心，我們村子已經開始著手做下一批鹹蛋了，半個月後就將新的鹹蛋給你送過來。至少有一千顆這麼多。」
掌柜稍微有些滿意了：「你們是青葉村的人？」
前段時間青葉村祖宗顯靈的事情可是轟動了整個縣城，他們獻上來的仙種也讓縣老爺分配到了各個村子，聽說長勢非常良好。趙掌柜有親人在鄉村，常常聽聞親戚對青葉村的感激，此時聽到滿金叔竟然是青葉村的人，將心中想要打探製作秘方的心思放下了。怪不得鹹蛋這麼好吃呢，原來也是青葉村出產，肯定是他們祖宗告訴他們的，自己如果去謀奪這秘方，豈不是得罪了青葉村的祖宗。萬一他們半夜找自己聊天怎麼辦？
滿金叔眯了眯眼睛，明白了掌柜的心思，心中暗笑一聲。果然祖宗給力，子孫跟著享福。如今只要一說出自己是青葉村的人，別人都要給他們幾分面子，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是的。」滿金叔點頭道，「我們村子有祖先保佑，不管是地里種的糧食還是菜，都比其他地方的美味。掌柜，你要不要買我們村子的菜啊？」
趙掌柜聽得心動，問道：「你們村子的菜不會賣得比別家貴吧？」
「不會，不會。」滿金叔連連保證。
趙掌柜想著客棧每天到集市上買菜太浪費時間了，還不如指定一家每天送菜過來，於是道：「那好，你每天兩天送一次菜過來，我會按照集市上的價格收購你的菜。」
滿金叔點頭哈腰，臉上的褶子縫裡盈滿了笑意：又找到一條賺錢渠道。
心滿意足的滿金叔揣著賣鹹蛋的錢離開了縣城，此時不過卯正三刻，天邊剛剛冒起圓圓的太陽，許多人也剛剛起身。客棧中住的行商皆要早起趕路，此時已經來到了大堂，讓小二給他們上早餐。廚房的師傅和阿光碧木在掌柜的受益下，每一桌給上了一個鹹蛋。一個鹹蛋竟然被大師傅切成了二十塊，擺在盤子里，如同盛開的花一樣漂亮。客人全都看呆了，再夾一塊吃下去。
「好吃！」一個客人吃過後大聲稱讚，「這道菜太好吃了，可惜分量少了一點兒。掌柜的，再上一盤。」
趙掌柜笑眯眯地上前道：「對不起啊客人，先前一盤是我們客棧送你們吃的。再上一盤就要付錢了。」
客人道：「大爺我看起來沒有錢嗎？趕緊再上一盤來。」
許多客人的反應跟這個客人一樣，都讓掌柜再上一盤乃至兩盤鹹蛋。霎那間，二十個鹹蛋全部賣完了。
客人意猶未盡，對掌柜道：「掌柜的，再來兩盤。」
掌柜一臉為難：「客人，廚房裡面已經沒有金曦蛋這道菜了。」
「金曦蛋？名字聽好聽的。金曦是太陽的別名，比說，這蛋中的蛋黃金黃燦爛，確實很像太陽。」一個身穿錦袍的客人笑道。
之前的客人可不管名字好聽不好聽，只管要菜：「沒有了不會讓廚房繼續做媽？大爺我等得起。」
趙掌柜可不會讓廚房繼續煮鹹蛋了，一天賣二十個鹹蛋，三百多個剛好夠賣半個月，到時候，青葉村的人剛好將新做好的一批鹹蛋送過來。堅決不能一天多賣了讓第二天開空窗。
「大爺，材料也沒有了。」
「什麼？」客人怒了，「材料沒了你不會讓人去買嗎？不過幾個蛋而已，你還推三阻四的。」
趙掌柜連忙道：「客人，並非小的推三阻四，只是這金曦蛋並非普通的蛋，而是用秘法腌制了半個月才做好的蛋。雞蛋和鴨蛋自然容易買到，但其他材料和腌制的秘法，即使是我也不知道啊。」
客人半信半疑：「你真不知道？」
趙掌柜發誓低道：「小的真不知道。若小的知道早就讓大師傅做幾千個供客人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小的難道不想賺錢嗎？」
客人這才放過了掌柜，只是意猶未盡地盯著空盤子，舔了舔嘴唇。
經此一件事兒，金曦蛋的名頭傳了出去。每天早晨，許多人都前往客棧，只為了吃一口金曦蛋。金曦蛋的價格也由三十文一個上漲為了一兩銀子一個。對此，碧木目瞪口呆之餘對掌柜萬分景仰，自己個老爹比起真奸商掌柜來還是差遠了啊。
旌陽縣來往的行商不少，這些商人每次都會買幾個鹹蛋在路上吃。鹹蛋好吃易攜帶還不容易壞，非常受行商的歡迎。隨著行商的行進路線，金曦蛋的名頭傳遍了整個大周，甚至傳到了鄰國北梁。皇帝對金曦蛋也升起了興趣，不過他有一個非常有用又非常有眼色的小舅子，金曦蛋剛剛打出名頭的時候，小舅子姜大少爺就進獻了金曦蛋給皇帝，讓皇帝嘗到了這道色美味美的金曦蛋。皇帝吃得高興，還親筆題下「天下第一蛋」五個字。此後，金曦蛋的名聲更大了，趙掌柜因為此蛋成了繼姜大少爺之後的縣城最有錢人，而青葉村民也因為金曦蛋生活質量翻了兩翻——趙掌柜不能獨霸金曦蛋，許多其他商人找上青葉村，收購價格從十文錢漲到二三十文錢，讓村民們賺了個盆滿缽滿。
而在邊塞的李家大哥吃到被眾人贊為絕頂美食的「金曦蛋」時，只有兩個字能夠表述他內心的反應：呵呵。
李周樂和李易書看到鹹蛋帶給青葉村的變化，只感嘆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
時間不徐不疾低進入五月，端午節即將到來。這個節日，現代並不非常重視，除了吃粽子掛艾草以外，划龍舟這些傳統活動都很少見了。古代對端午節卻非常重視。端午的傳說來自屈原，但據說在更早以前，差不多是新石器時期，古百越族就有祭祀龍神過端午的習俗。到了後來，端午又被定為惡日，皆因仲夏，天氣濕熱，毒蟲侵襲，瘟瘴之氣始作，人體很容易生病，所以，古人很重視這個節氣，端午節的各種活動，都以避邪、辟兵、禳毒、驅鬼魅為目的。
韓諾家的粽子都是自家包的，雖然現在不管是超市還是各小吃店都有粽子賣，各種口味都有，買回家熱一下就能夠吃，但韓家人還是習慣自己包粽子——誰叫他們家都是閑人呢。
糯米泡了一個晚上，各種材料準備齊全，韓家人圍著餐桌開始包粽子。綠豆和紅棗包成甜粽子，滷肉和香腸包成咸粽子。韓諾家三口都是咸黨，因此包的多是咸粽子，甜粽子只包了十個。韓媽和韓爸的手藝非常熟練，包出來的粽子只有二分之一手掌大小，小巧又可愛。煮好粽子后，韓諾就偷偷藏起了幾個。吃完晚飯，韓諾借口散步，帶著幾個粽子去了出租屋，放到了垃圾桶中。
與李家姐弟溫家兄弟能夠視頻交流后，韓諾知道自己每到過節時候放進瓷缸中的東西並沒有傳送到李易書所在的世界，這也讓韓諾確定瓷缸並非只連通一個世界，但其他世界許是有所限制，只能在過節期間打開。為了不讓自家包的粽子被瓷缸不知道傳送到哪個世界給糟蹋了，韓諾提前一天將粽子放入瓷缸中傳送給李家人，並附上祝福。不久，韓諾自然也收穫了李家姐弟傳送過來的粽子，雖然粽子裡面的餡料沒有韓家放的足，但古代的材料新鮮原滋原味，比起現在的食材好多了，吃起來口味不是現在水土能夠種植出來的。韓爸韓媽吃過就讚嘆不已。
李家姐弟和溫家兄弟吃著韓諾傳送過來的粽子也吃的非常高興，雖然他們現在的生活好了，能夠經常吃到肉了，但大棗卻很少吃到，更何況香腸。這個世界是沒有香腸的。李家大哥雖然知道如何做香腸，但一時間沒有想到，後來又進了軍隊，成天想著打仗並提高自己能力的事情，就更不會想著做香腸了。因此，直到今時今日，香腸依然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李周樂吃著味美的香腸，對其非常感興趣，想著詢問韓姐姐製作方法，韓姐姐應該會告訴她。
吃過早餐，李周樂將五色絲線給李易書溫子瑜和溫子珏三人綁在手腕上。五色絲線被稱為「辟兵」或是「合歡索」，有祈求戰爭和瘟疫不要發生的意思，也有「辟兵厭鬼」的意思，保佑孩子不被鬼物陰邪纏上。李周樂又拿出用五色絲線繡的香囊交給溫子夏佩戴，裡面艾草、菖蒲等香草和硃砂、雄黃等物，同樣有僻邪祛病的功效。
一行人走出門外，都是準備出門的村民們，一眼望去，每戶人家的大門外面都掛上了艾草和菖蒲，只等端午過後，女人們就會將兩樣熬成水給小孩子們洗澡。
託賣鴨蛋的福，如今家家戶戶都有了騾子駕車，牛還是太貴，而騾子的力氣不少，村民們就先買一頭騾子暫用著。
縣裡組織了划龍舟的活動，村民們都是去看划龍舟的。每家都帶上了吃食，中午會在岸上邊看划龍舟邊吃粽子，還有一些境況更好的人家帶上了雄黃酒。雄黃酒是由菖蒲和雄黃等物泡製而成的，其實雄黃有毒，很多人也知道，但古人認為喝了雄黃酒可以驅妖避邪，這是「以毒攻毒」。
村民們看到一行五人，全都熱情地與他們打著招呼，如今大家日子過得好，全部是他們的功勞，若沒有李周樂無償低將製作鹹蛋的方子教給村裡所有的女人，大家怎麼可能將一文錢的雞蛋鴨蛋賣到二三十文一個？
「周樂啊，你滿倉嬸在岸邊訂了個棚子，可以擋陽光，你們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啊。」滿倉嬸熱情地邀請李周樂五人。
「不用了。」李周樂笑著拒絕，「溫大哥之前也訂了棚子，我們有地方遮陽，不會被曬著的。怎麼沒有看到小暑？」
滿倉嬸道：「送到他外婆家去了。你不會忘了這一習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