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終章（二）全球直播
第136章 終章（二）全球直播
遊湉半夜醒來, 是在酒店。
身下的床很柔軟，好像比昨晚睡過的還要軟。
她像是躺在棉花上, 漂浮在雲朵裏。
房間裏的視線昏暗, 似乎隻是開了盞過道的壁燈。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伸手摸了摸，才發現有兩隻軟綿綿的大抱枕墊在了她的腰後。
床墊不知何時也被替換成了體感更加舒適的厚度。
身上蓋著輕薄又溫暖的毛毯。
所有的物品都和昨晚的不一樣了。
可明明這裏還是她的房間,
擺在地上的行李箱還在原處。
她有些微微詫異……
再次把目光放向四周。
床頭櫃上擺著一瓶燃著的安神香。
薰衣草的味道讓她有些恍惚。
她收回視線的時候, 突然，注意到了對麵沙發裏的一道影子。
那個“影子”此刻正靠在沙發的一角, 微微歪著身子，胳膊抵在扶手上, 單手撐著下巴。
他翹起腿來，閉著雙眼，是正身麵對著她的角度。
看清了他是誰後, 遊湉瞬間怒火中燒。
她順手抄起身後的抱枕，朝他狠狠砸了過去。
抱枕是軟的，砸在他的身上，也不痛。
可是霍文肖卻一秒驚醒。
他霎間挺直了脊背, 雙手抱緊懷裏的抱枕, 眼神有些發懵地盯著她。
遊湉朝他大喊——“滾！”
第二個抱枕還要砸過來, 丟東西的動作帶著她的身子慣性向前撲了一下。
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小心！”霍文肖踉蹌著撲了過去, 緊緊抱住了她。
“小心……”他心都要跳出來。
遊湉使勁推他, “滾, 滾，滾！”
“不滾不滾不滾。”霍文肖說著, 像隻大狗一樣, 沒皮沒臉地往她懷裏鑽。
他借機, 故意蹭了蹭她的肚子。
很輕很輕的。
遊湉揪住他的耳朵，使勁往外拎，“起開！滾去找你助理！”
耳朵都揪紅了，霍文肖還是不鬆手，也不肯把頭抬起來。
“沒有助理。”
遊湉笑死了，“你逗我玩呢？”
“真的沒有助理，隻有你。”
遊湉是真被他整樂了，這會兒也不推他了，她哎呀一聲，一本正經地道問，“你犯病了吧？還是吃錯藥了？”
霍文肖的聲音悶悶地，“對，之前是我吃錯藥了……”
遊湉皺了皺眉。
她感覺胸前變得濕漉漉的。
懷裏的大狗一動不動了。
她的手剛要落向他的背，
便聽他再一次，緩慢地開口，“所以我回來找我的解藥了。”
遊湉沒有說話。
霍文肖便動了動，他開始，真的像隻大狗一樣不停地舔她。
從小腹，一路向上，舔到她的脖頸。
遊湉往外躲，被他大手扶住腦袋，掰正住她的臉。
他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的唇。
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的眼淚也無聲落了下來。
他們的淚水混合在一起，在彼此的口腔裏激烈的攪拌。
“霍文肖！”遊湉急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他在劇烈的喘息間隙回答她。
“吻你。”他知道。
重新吻上她的唇，天崩地裂也無法讓他分開。
這是，他日日夜夜的貪戀。
……
遊湉嫌棄地擦了擦嘴巴。
“都是你的口水。”
霍文肖放下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指，一點一點地給她擦著嘴唇。
紅豔豔的，泛著亮晶晶的水漬。
她窩在他懷裏，兩個人半靠在床頭。
霍文肖□□著身子，腰下墊著兩隻軟軟的靠枕。
毛毯共同蓋在他們身上。
擦著擦著，他的手便向下探去。
捏了捏她腰上的肉。
“你胖了。”
遊湉愣了一下。
“當然，你不在的日子，我吃得好，睡得好，自然就會心寬體胖，沒你我不知過的多開心！”
霍文肖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什麽都沒說。
向上提了提她的下巴。
遊湉仰望著他，他們兩個人成倒錯的姿勢。
距離一點點拉近。
最後，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雙手捧著她的臉。
遊湉的雙手情不自禁地向上抬起，纏住了他的脖頸。
最後將他牢牢纏住。
越纏越緊。
他的吻也越來越凶。
像是要把彼此都狠狠刻印進對方的身體裏。
成為再也無法分開的共同體。
從此以後，完完整整。
再也不怕失去。
……
遊湉睡醒後，房間裏隻剩了她一個人。
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到現在還有點發麻的感覺。
可是床上又隻有她一個人滾過的痕跡。
遊湉仰麵望著天花板，呆呆地想，難道我做了一個春夢？夢裏下嘴唇咬上嘴唇，把自己給咬麻了？
想著想著，肚皮就被小家夥踹了一腳。
“哎呀，你又踹媽咪……”遊湉安撫著寶寶，突然就反應過來，她對寶寶說，“你是不是也在嘲笑媽咪啊？”
肚皮竟然又被踹了一腳。
這次遊湉是真的樂了，樂著樂著，她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夢……
還真是奇奇怪怪。
……
遊湉來到醫院。
她已經訂好了回去的機票，就在周末。
病房裏隻有源野，他舅舅不在，傅舟昂也不在。
當然，她也沒指望能在醫院裏碰到他舅舅。
霍文肖現在是真的忙得很。
不然怎麽連助理都不夠用了！
“怎麽就你一個人呀？”遊湉走到源野身後，看了眼他正低頭鼓搗的東西。
像是在寫什麽歌詞。
源野把手裏的本子往床上一扣，笑眯眯地看向遊湉，他說，“姐姐，你是想問舅舅怎麽不在吧？”
遊湉把手裏的水果放到桌子上，掰了個香蕉下來，開始剝皮。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遊湉否認三連。
源野笑了笑，“舅舅在公司呢，他太忙了，真的，姐姐，有時候你也別怪他，舅舅現在身負重任，壓力很大的。”
“我沒怪他呀，他壓力大，那不是有美女助理替他分擔呢嗎？你也多關心關心自己，少操心你舅舅吧，他身邊有的是人關心他。”
遊湉把香蕉粗魯地戳進源野嘴裏。
“姐姐！”源野不高興了，“別這麽喂男孩子吃香蕉好不好！”
“怎麽啦？”遊湉眨眨眼，好無辜。
算了，看在寶寶的麵子上，源野忍了！
可遊湉卻想到了，她紅了紅臉，尷尬地咳了一聲。
“那個……那個……怎麽沒看到傅舟昂啊？”
源野突然又激動了起來。
“我們打算周末搞場livehouse，全網直播的哦～他去提前準備了！”
遊湉看了看源野，“你……”
“幹嘛！姐姐！我是鼓手誒鼓手！打鼓又不用站著。”
遊湉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我是怕你累！”
源野哼了一聲，“那你在旁邊照顧我不就好了。”
遊湉想想那個畫麵就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她本來也不放心源野，既然他開口要求了，她肯定不會拒絕的。
而且源野的演出，她又怎麽能不看呢？
遊湉剛想點頭，突然又欸了一聲。
“是周末？”
“是啊！”
遊湉露出愧疚之色，“可是我正好是周末的機票……”
“什麽！我都要開livehouse了！姐姐你還想著回國？我不同意！”
“可是我機票都訂好了，而且最近的機票都很難買，改簽也不好改的……對不起啊源野，你不是說全網直播嗎？到時候你把網址發給我，我在網上看也是一樣啊，回來我給你瘋狂鋪彈幕，刷火箭，好不好？”
“不好！姐姐你不來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又不是以後不會演出了……”再說你和傅舟昂的那個小破樂隊，好像不看也沒什麽遺憾吧……
不過後麵這句話，遊湉可沒敢說。
源野突然得瑟地笑了一笑，他問道，“姐姐，你聽過迷船嗎？”
“廢話，你怎麽不問我聽沒聽過披頭士？”
迷船不僅是聞名世界的大神級樂隊，而且還被譽為當代最偉大的搖滾樂隊之一。
連遊湉一個不聽搖滾的人都知道，可見迷船在全世界樂迷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迷船可是我這次演出的嘉賓哦～”
遊湉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她不確定地問，“你說的和我說的是一個迷船麽？”
她說的那個迷船，八年前就解散並退出樂壇了……這要是重新合體回歸熒幕，那不得是擠爆熱搜，幹癱網絡的大事兒？
而且人家是大名鼎鼎的搖滾巨星，怎麽可能給你們這幾個明不轉經轉的小毛孩子當綠葉。
遊湉：“你又在匡我？”
“姐姐不相信？”源野輕微挑了下唇角，“我是沒這個本事，可是我舅舅有啊！你不相信我，還不信他？我想要星星他都能給我摘，我想要迷船當我的演唱會嘉賓，他就能做到。迷船就是他給我請來的，怎麽樣，要不要來看？”
……
最後遊湉還是敗了。
因為在周末這天，她準備退房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證件都不見了。
……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孩兒！
遊湉給源野打電話，居然還拒接。
很快她就收到傅舟昂發來的信息。
是一個地址，而且還是一個教堂的地址。
在教堂開演唱會？還真可以。
眼看還有兩個小時就要登機，遊湉什麽也顧不得了，趕緊打車去了定位的那個教堂。
遊湉到的時候，教堂裏麵已經坐滿了人。
舞台已經被布置好了。
哥特式教堂，整麵窗戶都是中世紀的彩繪玻璃，因為實在太美了，以至於給人一種說不出口的震撼。
遊湉站在門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裏麵的觀眾很有秩序，不像平時看演唱會時那麽吵鬧，遊湉發現他們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問了幾個，才知道他們是從溫哥華來的。
原來都是源野和傅舟昂的同學。
今天，他們的樂隊也來了。
遊湉不知道“迷船”會不會來，想了想，八成還是源野匡她的。
這場子怎麽看都像是臨時匆匆搭建的，不過搭在教堂這種地方，本身倒也不需要多餘的陳綴。
任何演出消息都沒有，看起來，倒挺像這群小孩某一次的心血來潮。
遊湉收回思緒，她不關心這些了，趁著演出還沒開始，她得趕緊找到源野，拿回自己的證件。
結果，就在她正往後麵走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小女孩拉住了她的手。
小女孩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也不說話，穿的像個花童似的，就牽著她的手一直往前麵走。
到了第一排，小女孩對她笑了笑，露出兩顆好看的虎牙，並拍了拍她的手。
把她按在座位上。
遊湉看了看，這一排除了她自己，一個人都沒有。
她的位置竟然對著舞台正中。
這也太正了！
她知道是源野在搞鬼，也就沒多說什麽。
看了看時間，這邊離機場很近，所以還有點富裕。
她倒想看看源野在搞什麽鬼。
……
演出快開始的時候，後麵忽然湧進來好多媒體記者。
遊湉看到某些著名台標的時候，簡直驚呆了……電、電視台？
在國外上個電視這麽隨便的麽……
她回過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華人女孩在她左後方的位置架起了手機支架。
“請問……你……你在幹什麽？”
“直播呀。”
遊湉瞳孔地震！
“那……你們是直播國內，還是國外？”
女孩輕鬆道：“國內國外都有呀。”她又指了指周圍，“我們所有人都會直播，所有平台都包含。”
“對了。”她又說，“我直播的是國內的抖音，你玩不，給我點個關注唄。”
“我……我不玩。”遊湉趕緊回過頭。
嚇死他了。
果然有錢人家的小孩真的可以胡作非為……哦不為所欲為！
遊湉摸著肚子想，幸好寶寶不需要某人來養，否則，照他這麽個養法，她已經照著源野的模子想象到了寶寶的將來……
想到這兒，她又有些傷感。
因此也就迷了神……
音樂響起的一瞬間，她回過神來。
燈光驟暗，舞台上的光，卻逐漸亮起。
她看到了坐在後麵打鼓的源野，以及站在前麵彈吉他的傅舟昂。
他們穿著一件白，一件黑。
黑白交錯，在陰影裏互相交替。
遊湉還看到了他們樂隊的主唱，貝斯和鍵盤。
主唱和貝斯都是女孩子，而且是兩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一個是烏黑頭發的亞洲人，另一個是大眼睛高鼻梁的歐洲人。
他們表演的竟然是一首很溫柔的英文歌。
遊湉本來還怕搖滾樂的聲音會吵到寶寶，這麽一聽，卻感覺完全不會。
很好聽，真的很好聽。
她忍不住有些陶醉。
眼神看向源野，發現他也在看她。
他隔空朝她眨了下眼。
遊湉朝他揮了揮手。
一曲完畢，源野接過主唱遞過來的話筒。
他用英文說，我們邀請到了一支神秘樂隊作為今天演出的嘉賓，下麵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出場！
遊湉聽到了身後記者手裏的照相機發出此起彼伏的哢嚓聲。
似乎都在為了見證這一刻。
遊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她親眼看到迷船樂隊的幾個大叔合體走了出來，遊湉的震驚已經無法用任何詞來形容了！她的耳邊呼呼響起四周人群爆發出的那抑製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尖叫！
過了一會兒，女孩在她身後興奮大喊，“WOW！我升到了熱度榜第一！”
“微博熱搜爆了！”
“推特趨勢也是！”
“……”
迷船八年之後神秘現身並合體獻唱……很快就登上了國內外各大社交軟件的各種榜單。
實時熱度Top1。
迷船主唱，如今已經是風趣幽默的老大叔，他在唱完最後一句歌詞的時候，突然走到遊湉麵前，把手裏的一支粉色的玫瑰花遞給了她。
遊湉懵了，聚光燈打在她身上，她有些睜不開眼。
但她還是伸手接過。
她知道現在所有的鏡頭都在對準她。
如果有一句話來形容現在的她，那就是社恐發作，想當場暴走！
主唱大叔對她笑笑，又重新回到舞台，這次，他沒再唱歌，而是對著話筒，用中文單詞一字一字地說，“下麵，請把時間交給我的朋友，哦～他有一個願望，今天就要實現啦……霍，準備好了嗎？該你出場了哦～”
話音剛落，舞台的燈光也滅了。
悠揚的鋼琴聲和吉他聲同時響起……
遊湉渾身過電一樣，她繃直了脊背，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腦海裏還翻江倒海般裏回蕩著剛剛大叔說的那一句話……
借著微弱的光亮，她看到了舞台上的兩個少年。
他們一個彈琴，一個彈吉他。
他們演奏的這首曲子幾乎是放慢到0.8倍速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前奏結束，教堂的大門“轟隆”一聲被拉開。
所有人全部轉過頭去。
外麵的天光照了進來。
和光一起走進來的，還有那個男人。
他梳著一絲不苟的頭發，穿著一整套完整的黑色禮服，鋥亮的尖頭皮鞋幾乎看不到一絲灰塵，他踩在地毯上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麽的隆重、端莊，又浪漫。
他手捧一大束粉色的玫瑰，另一隻手緊緊握著手心裏的話筒，他唱著那令心髒顫抖的歌詞，眼神越過人海，追尋她的摯愛。
他一步一步，莊嚴又肅穆地走向她的女孩。
遊湉的肩膀劇烈抖動著，她整理好情緒，終於轉過身來，那一瞬間，一束白色的追光落在了她的肩頭。
……
此刻的熱搜已經被擠爆。
孟晴正吃著泡麵刷微博，點進視頻的時候沒有防備，叉子直接被她給戳斷了。
“臥槽……”她手抖眼花，眼淚汪汪，戳了半天才把直播分享給齊放。
“嗚嗚嗚快給老娘看！！！”
好討厭啊，她又相信愛情了。
齊放正在開車，看到八百年沒給他發過微信的某人，還附帶八個字加三歎號，當即把車停在路邊，立刻點開鏈接。
“臥槽……”齊放也驚呆了。
他對霍文肖是真的佩服的五體投地，論撩妹，還是你老霍有一手！
他咧著個大嘴，邊看邊傻笑，連交警叔叔在他門外敲玻璃都沒有注意到！
青石街。
小五突然上氣不接下氣地闖了進來。
周燁正站在書桌前，整理著遊湉前些日子閑時畫的作品，“怎麽了，慌慌張張。”他轉過身略微斥責他。
小五喘著粗氣，趕緊把手機遞到周燁麵前，“老……老大……是……”
周燁的視線淡淡落在屏幕上a畫麵正好切到遊湉。
明明眼睛紅的像隻兔子，最終浮現在臉上的，卻並不是悲傷的表情。
他知道那是喜極而泣的感動。
“好了，我知道了。”他別過頭，把小五的手輕輕撥開。
“可是……”小五還想說什麽，可周燁卻再次朝他揮了下手。
小五隻好退下。
終於無人的空間，周燁的嘴角微微揚了揚，而後，他把剛剛看到的那隻信封重新拿了起來。
這封信，被遊湉壓在了她那半幅未完成的作品下。
他抽出裏麵的信，一點點抖開，隨後細細讀了起來。
“夜大，展信佳……”
……
英國第五監區。
蔣湛坐在餐桌前，視若無睹地注視著麵前鐵質托盤裏的麵包和黃油。
最後，他幹脆閉上了眼。
不吃飯就隻能挨餓。
很多個夜晚，他選擇挨餓。
因為煩。
餐廳的電視是打開的，吃飯的時候，他們可以有一個小時的娛樂時間。
迷船的歌聲傳來時，大部分犯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他們不敢大聲歡呼，但有人的表情已經起了變化。
隻有蔣湛依然閉著眼睛，雙手抄在口袋裏，一動不動地坐在那。
他在熬，熬過晚飯時間，他就可以回到一個人的監房。
直到他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蔣湛緩緩睜開眼，他把頭轉向牆壁對麵的電視。
然後看到了她。
她在哭，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隨後被男人擁在懷中。
她也曾被他擁在懷中。
他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看完全程。
忽然覺得好像不是那麽煩了。
心情好像還不錯。
他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叉子，把黏著黴漬的麵包喂進了嘴中。
……
霍文肖走到了遊湉麵前。
在全世界的見證下，他單腿曲膝，跪了下去。
跪下去的那一刻，遊湉的大腦裏像飛火車一樣地閃過無數畫麵……
第一次見麵，她看著他冷若冰霜地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她麵前的時候，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她，那一刻，她簡直害怕的瑟瑟發抖。
後來在洋人街跑業務，深更半夜遇到了流氓，他的車子毫不留情地從她麵前駛了過去，雖然最後還是倒過車來救下了她，但她仍久把他家裏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夠。
再後來，得知他的身份，慢慢計劃著怎麽才能套路他，地庫攔車，酒吧下藥，偽裝淑女……換來的，卻是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刻薄的冷待。
她發高燒的時候，難受的幾乎要死了，而他還是不管不顧地睡了她，睡完甚至提褲子就走。
陪他出差那次，他警告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和她回家那晚，他疑惑地問她，你想和我結婚？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所以她說她沒有。
結婚？對於他們這種關係來說，真的是太遙不可及的一件事了……
她這一生，過的平凡，也不平凡。
她從小就調皮，班裏的男生都被她欺負了個遍，就因為那些小男生總是在她麵前說將來要娶她。
她才不想嫁給他們呢！
可是欺負完他們，卻還是能夠收到他們送來的橡皮、棒棒糖和蝴蝶發卡。
上了初中以後，簡直更誇張。
那些厚厚的情書裏，總是會冒出一兩句令她毛骨悚然的句子。
什麽？要娶她？又要娶她？
她才不要嫁人呐！
那些情書最後都被她拿來墊了桌角。
姐姐離開的那天，成了她人生的分水嶺。
往後的每一天，每一分和每一秒，她的心裏都隻有一個目標。
那個被她親手扼殺掉的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要複仇。
很長一段時間，她的仇恨幾乎成為了她生活裏的全部。
……直到遇見了他。
從他的玩弄，到他的告白，
從他的承諾，又到他的拋棄……
一路跌跌撞撞，坎坎坷坷。
好累啊，她真的好累啊。
不想再走了，真的不想再走了。
所以這一站，她是否終於可以停下？
……
教堂裏，神聖的鍾聲響起。
霍文肖將懷裏的戒指盒掏了出來。
他的手在抖，劇烈的抖。
怎麽都無法將那隻小盒子打開。
源野在舞台上急的恨不得跳下來！
他打不開，怎麽也打不開。
遊湉看著他順著額頭流下的汗，她笑了。
然後伸出手，從他手裏拿過了那隻小盒子。
她自己把盒子打開，也不需要什麽儀式，摘出女款的那枚戒指，伸出無名指，為自己戴了上去。
好大的一顆鑽石呀！真漂亮！
隨後，她又摘掉那款男戒，捧起他的大手，也為他仔細戴了進去。
霍文肖低頭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神有些發呆……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站起來後，領帶被對麵的小女人一把勾住。
她在手裏纏了幾繞，然後把他拽了過來，踮起腳尖，俯身上前，主動親了下他的下巴。
“我願意～”
他還沒有問，她就主動說了。
所有的一切都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她的聲音好甜。
她的笑也好甜，“霍文肖，我愛你。”
他的嘴唇動了動，那是任何人都聽不到，卻隻有她能看到的聲音。
他用唇形無聲向她告白，
他說我也愛你，好愛你，最愛你……
最愛你了啊，遊湉……
嫁給我，好嗎？
遊湉高舉起他的手，對著鏡頭，他們十指交握。
然後她在全球直播中宣誓，“霍文肖，我們鎖死吧！”
他睫毛劇烈顫抖，隨後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