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賣地
葉軒尾隨目睹了後院的事情之後,也知道許風確實是真心實意的購買,只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張想忽悠自己而已。他之所以那麼迅速的上來許家這裡,可不是眼巴巴的送上門來賣地,而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看看刀疤臉他們有沒有搬弄是非,好一次性解決。他可不想打了這波,又來下一波,麻煩源源不斷的.……像以前看的小說中的狗血劇情一般。
也算他們知情識趣,不然葉軒只能當著許風的面了結了他們。姜鶴他們可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了一劫,還在沮喪鬱悶公子不幫自己出頭呢。
不過能不動手也是好的,因此葉軒直截了當道:「行,反正我也不打算再住那道觀了,就一千兩吧,這是地契」。說著右手伸進懷裡摸出地契來。
許風滿臉笑容地伸手接過地契:「這個,葉師弟之後打算去哪裡落腳啊,如果沒什麼好去處,可以先跟為兄去江寧城看看,再做打算如何」。旁邊的姜鶴和鐵棟見狀識趣的把手上的銀票交回到許風的手中,許風接著再從懷裡摸出一沓銀票,合在一起,遞給葉軒到:「喏,這是四通錢莊的兩千兩銀票,在整個大齊王朝通用,其中的一千兩是為兄給師弟的壓驚費「。
葉軒伸出手來,卻只拿了其中的一千兩,淡然的說:「壓驚費就不用了,剛剛我已經說過那事到此為止,我只拿我該拿的,而且我自有去處,就不勞師兄費心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說完之後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許風見狀,不由沉下臉,心想這葉軒也太不識趣了吧,我好聲好氣的跟你說了半天,還是絲毫情面也不給。想我許風在江湖上成名以來,何時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當下連忙道:「師弟且慢,師弟跟著老祖這麼多年,想必得了他的真傳了。師兄以前沒機會,現在倒想見識一下老祖的真傳大法。「
葉軒知道他有些羞惱成怒,也想見識一下這世界的江湖武力水平,看自己現在屬於什麼檔次,還能熟悉一下武林人物的打鬥風格,畢竟這是閉門修鍊不來的。回應道:「那行,就在這裡比劃一下吧」。
說完之後,葉軒整個人的神情一凝,右手提木劍,手臂松垮,看著似乎軟綿無力,處處破綻,但是卻又無跡可尋。許風見此,接過丫鬟手中的長劍,拉開距離,神情肅穆,劍身橫在身前。大家見到這架勢連忙退到一邊來。等了片刻許風看到葉軒輕微提了提嘴角但卻站在原地不動,便把劍身橫在身前,緩緩提步,漸漸靠近葉軒,他的神情姿態俱是鄭重無比,與葉軒松垮的姿態天差地別。緩緩步至葉軒身前,許風的呼吸變得悠長細緩,眼神越發集中,漸漸明亮如電,如兩柄寒劍橫空,不停的在葉軒身上游弋,覓機而動,行雷霆一擊。
「葉師弟,得罪了!」
「嗡——」的一聲響起,震人心魄,許風手臂一緊,輕抖長劍,發出震顫之聲,如龍泉錚鳴,不甘雌伏,欲要衝霄而起。將長劍一豎,正是平常劍式中的童子拜佛,以示相敬,隨即翻腕平劍,輕輕淡淡直刺。
「鐺——」長劍相擊,金鳴之聲隨之響起,葉軒將許風徑直刺向自己中宮的一劍擋在身外。
隨即劍式向前疾削,手腕輕抖,劍尖划著半弧,罩向對方巨闕至天突諸大要穴,尋隙而進。
許風並未御擋,反而斜挑劍尖,已刺達葉軒腕前,封其前進之向,逼其改變劍式,無法向前。
手腕乃劍之根與源,亦如兵中之帥,遇襲則必傾力而救,一切變化便盡破去,劍法便是以虛勝實之術,沒有變化之妙,便如鳥斷翼。
葉軒雖然對武功興趣不大,心中卻也是讚許風的用劍火候精純,端是這一劍使來,不蘊不火中深蘊凌厲,便可見一般。
葉軒斜進一步,避開刺向腕間的劍鋒,仍是刺向許風前胸諸穴,借步法之利,劍勢更疾,如電光火石,隱隱帶著嘯聲。
許風兩腳一轉,平斜踏出一步,已滑至丁辰左側,脫出劍勢籠罩範圍,挺劍刺其左肩。
葉軒亦是踩著步法閃開,手上劍勢急轉,如大海波濤一般的劍勢無窮無盡的將許風包圍其中。
抵擋了十幾劍后,許風隱隱感覺氣血浮動,流通不暢,胸間漸積鬱氣,氣息糾結於此,體內真氣漸有燥動,生起無法駕馭之感。細細一層冷汗現於他額頭,他經驗豐富,知道不好,想要強行打斷葉軒的攻勢,不然讓他掌控節奏連綿不絕的展開劍式,自己必敗無疑。只是已經遲了,唰唰兩劍,許風只覺眼睛一花,手腕一麻,「啪」的一聲,手掌空空如也。
「承讓!」葉軒收起木劍,拱拱手,神態平靜,未露一絲別的表情。
許風俊逸的臉上帶著幾分茫然,看了看葉軒,又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長劍,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蕭索:「佩服,唉——,葉師弟劍術之精,愚兄望塵莫及!」再無一絲傲氣,心裡還隱隱有幾分後悔。
旁觀的眾人只覺眼睛一花,兩人已經停戰罷手,最後那幾下,實在快得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萬萬沒想到,自家的公子居然敗在了眼前這面容清秀,稚氣未脫的小道士手上,而且還敗的那麼快,那麼徹底。至於姜鶴和鐵棟,更是不由的暗暗慶幸,后怕不已,最後更是祈禱小道士已經忘記了自己等人。
葉軒看著許風臉上的神情,想到他畢竟也算是許老道的傳人,雖然覺得他不太厚道,也不由出言提點幾句,「出劍要看對手,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對於一般高手,精妙而迅疾的劍招便足以克敵,但對於一流高手,這些便不足恃,關鍵便是以勢而勝之,一邊說,一邊手腕輕顫,使木劍顫抖不已,如靈蛇吐信,森然嚇人。「這一式,施展起來,便要凝而不發,使之攻擊之處模糊不清,令人防不勝防,使劍式如彎弓蓄勢,對方出劍之時,便是出現破綻之時,再行雷霆一擊,則威脅更甚!這便是所謂的蓄勢,以勢勝!」說著,葉軒將木劍刺了出去,一聲輕嘯,快如閃電。許風怔了一怔,被這凌厲的一刺驚得呆了一呆,隨即讚嘆不已。剛才比劍之時,看起來總是輕輕綿綿,毫不用力,沒想到用力刺出的一劍,卻是這般凌厲,僅是這一刺之勢,便令他升起欲避無從之感,實在有些駭人。
接著葉軒說:「有時間就去看看師傅吧,雖然已經不在了。」說完之後,飄然離去。只留下滿臉羞愧的許風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