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失去的信心
望著面目全非的訓練場，所有人都獃滯了，即便是狄菲雅，也是如此。她完全沒有想到，只不過是兩個年輕人，竟能擁有這麼強的破壞力！
「咳……咳……」
渾濁無力的咳嗽聲，將人們驚醒。維多利加看著負傷的兩人，想了兩秒，然後狠狠跺了跺腳，向傷勢更為嚴重的林決走去。
「不要動！」見林決想要有所動作，維多利加忙出聲制止。她半蹲下，伸展雙手，靈力化作一片淺綠色霧氣，籠罩林決全身，噴洒在一道道傷口上。
像是被生命之源滋養著一般，林決身上的傷口不再流血，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這些都是外傷，很容易治的，但是出血有點多了。」
看見陸鳴向周防烈那邊瞟了幾眼，維多利加頭也不回地解釋道：「他的體質比你強多了！雖然看起來比你傷的重，但就算沒有我的幫助，最多兩天就能完全癒合。」
接著，她又把雙手搭在林決的右手腕和左臂上，皺了皺眉：「肌腱受傷了，不過傷的不重，看來他下手還是有分寸的。」
「還有內傷，這個有些問題，就算是我仔細照顧，也得三天才能痊癒。」
維多利加說著，又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擠出一些藥膏，敷在林決身上。林決的傷勢不可謂不重，也是虧得兩人一開始的目標就不在對方身上，才能從那種爆炸中活下來。
待林決取出備用的衣物穿上，維多利加站起身，伸出一隻手，把臉扭過一邊：「喏！」
「嗯？」林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維多利加的意思，有些動容，然後伸出手抓住，任由她將自己拉起，架著離開。
走了幾步，林決輕聲吐出一句話：「謝謝！」
維多利加身子頓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林決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她還是聽得清楚的。
「真想不到，你居然也會向我道謝啊！那本姑娘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她很想這麼說，在林決面前狠狠炫耀一把，但不知怎的，最後只是簡簡單單地應了一聲「嗯！」，然後轉移了話題：「葉曦是進入一個莫名其妙的狀態，失去意識，就不說了。你們倆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幹嘛弄得跟生死相搏似的，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緊接著，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所以我才不喜歡打架的……」
林決只能無奈地苦笑，他當然沒有拼個你死我亡的打算。他掃了周防烈一眼，道：「這個，你得問問他！不過我估計，他是不會告訴你原因的。」
架著林決走到周防烈身邊，周防烈已盤腿坐下，傷口幾乎不再流血。
「你……」維多利加轉過身，有些擔心地看著林決。
林決離開維多利加的支撐，微微搖了搖頭表示無恙，道：「我沒什麼問題了，你安心治療他吧。」
但是看他那幾乎快要倒下的身體，維多利加怎麼也不相信他真的沒什麼問題了，嘆了一聲，道：「你的狀態我比你清楚，算了算了……」
說著，她一把灑出些什麼，手指連動。下一刻，十幾根藤蔓破土而出，幾個呼吸的工夫，就編織成一張椅子的模樣。她將林決扶在椅子上后，才開始給周防烈治療。
林決盯著周防烈，像是想從中看出些什麼，良久后終於放棄，問道：「你還要繼續戰鬥么？」
「當然！」斬釘截鐵的語氣，不容置疑的意志。
短暫的沉默后，林決不解地搖頭道：「真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想贏？她是葉皇後人，身份不必多說。品性方面，雖然接觸時間也短，但我相信她不會比我們差。至於實力……」
說到這裡，林決頓了一頓。
周防烈聽得出林決的意思：「你不看好我？」
「是的！」林決重重點了點頭，果斷地承認：「恕我直言，我們幾個裡，除了那個不會打的大小姐……」
「喂！你是怎麼說你的恩人的？」維多利加向林決用力揮著拳頭，憤憤地喊道。
林決沒理會她，繼續說道：「最不可能戰勝她的，就是你了！」
「為什麼？」
「你沒有觀看他們倆的戰鬥，你不明白，她最後用出的那一招有多強！」即使只是回想起來，林決的臉色也變得極為凝重：「我想了很久才明白，那不是單純的破壞，而是直接抹去！我真不知道，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她是從哪裡學來的！」
「即便拋去那一招不談，那一戰之後，她已經蛻變到了新的層次！而且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缺陷——你對她的空間能力毫無辦法！」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周防烈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承認，她比我更適合。雖然我的目標也不是這個位置，但我是不會放棄的！」
半個多小時后，在維多利加的治療下，周防烈的傷勢已完全恢復，體力問題也被一顆奇怪的紅色水果解決了。
「給！」維多利加遞過去一顆拳頭大小的鮮紅色水果，果皮嬌嫩，散發著異香。
「這是什麼？」周防烈抬起頭，盯著那枚像是要滴出血的果子問道。
維多利加解釋道：「我不太懂你們誰強誰弱的，他也很不看好你的樣子。」維多利加瞅了林決一眼，繼續解釋道：「但你如果要繼續打下去的話，就對你不公平了。它可以恢復你的體力，十分鐘才能完全生效，六個小時后你會一頭睡到明天中午。也有見效快的，不過副作用很強。」
周防烈道了聲「謝謝」，接過果子服下。
林決則搖著頭，雙手支撐著要起來。見此，維多利加忙過去扶住，埋怨道：「你還沒好全，瞎動什麼？什麼？要回去？算了算了，我扶你回去吧。」
由於第二訓練場也被破壞，下一場比試只能移步到第三訓練場，也吸引了更多人來觀戰。
而受到前兩次的慘痛教訓，在狄菲雅的再三要求下，讓兩人都做出了「點到為止」的重重保證之後，才讓他們進去。
周防烈在等著果子的效果完全發揮，葉曦則一劍插在地上，倚劍而立，滿臉說不出的輕鬆。她看了一眼周防烈，又望向場外的陸鳴和遠去的林決兩人，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事，輕笑起來。
「你笑什麼？」面對看起來極為輕鬆的葉曦，又想起林決的話，周防烈再次提起一分精神。
「果然！」葉曦笑聲停止，藍寶石一般的瞳孔如水晶般閃耀著：「這一屆果然都是些有趣的人啊！都是些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奇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將來能能不能打破紀錄，創造什麼奇迹呢？」
「你很強，強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但是很可惜，你面對的是我！」葉曦輕描淡寫的語氣中，滿溢著充分的信心，似乎並沒有把接下來的戰鬥放在心上。髮絲在風中輕舞，在柔和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從容不迫地神情，更讓周防烈警惕。他也清楚，雙方能力上的差異，已經為這場戰鬥定下了結局。只不過，他不允許自己還未曾嘗試，就直接放棄！
十分鐘后，周防烈感覺自己體內再次充滿了力量，戰鬥開始。
微風忽起，絲絲縷縷，涼意陣陣。葉曦身外三寸厚的空氣，漸漸變得模糊，光線也被扭曲，顯得似真似幻。但她表現得越輕鬆，周防烈感受到的壓力也就越大，臉色越凝重。
突然，她身形一閃，從周防烈的視野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