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純黑色的曙光
儘管所有能救的提督與一部分勤雜人員和水手都撤到了救生艇上，但場上的形式依舊不容樂觀。
周圍鎮守府的援軍已經在集結了，但離到現場恐怕還有幾個小時，在深海把這裡打完之前大概都指望不上了。
而這裡的戰艦在節節敗退，面對有組織的深海進攻她們完全沒有經驗，這次她們又是處在懈怠狀態下被奇襲的一方，縱然有數量優勢，但她們的提督卻無法協調起來。甚至有的提督沒有把西梅爾的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導致一開始她們就在胡亂開火。
現在倒是應該所有提督的西梅爾都投入到這裡，但西梅爾本身性質造成的紊亂又體現了出來，指揮效率沒有根本的改善，整支艦隊還在被按著打。
戰艦已經折損了一小半了，深海卻沒有多少損失，反而她們密集的進攻在進一步侵蝕戰場，有些航母不得不用出神風式的戰術讓自己的魚雷機和轟炸機直接去撞擊深海的艦載機以保護眾多的提督。
一時間，場面異常混亂，炮擊聲，轟鳴聲，飛機嘯叫的聲音響作一團。救生艇在已經被鮮血染成黑色的海面上無助的飄蕩，周圍還有無數的水手穿著救生衣在掙扎。
有些提督已經開始朝天跪拜祈禱了起來，更有甚者直接開始了哭嚎，剛剛走出象牙塔，又立刻進入鎮守府的他們完全不了解人類與異種的戰爭竟然是如此地殘酷，相比之下，水兵們的表現則要鎮定地多，但他們也拿戰局完全沒有辦法。
祁僅搖搖晃晃地醒了過來，那種眩暈感還在他的腦袋裡提醒著他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是被人救了么？】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祁僅確認了自己還好好地活著。
周圍的噪音讓他很不舒服，為了從這樣的環境里解脫出來，他默默地展開了西梅爾全身心投入其中，觀察目前的局勢。
現在他終於得以觀察來襲的深海，情況比他之前預想的還要糟糕，幾乎上百的大編隊看上去已經完全不像是只靠本能行動的深海了。
【……】他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西梅爾努力地在深海群里搜尋了起來。
「不是，不是，不是。」祁僅一個接一個地數了過去，沒有任何一個是自己見過的那兩位。想來也是，上次的深海可以直接在自己西梅爾的感知範圍之外開火，而這些完全做不到，她們要是再退後一倍的距離祁僅才會感覺不到。
【萬幸。】祁僅神色複雜地看了那群深海所在的方向一眼。
這不僅僅是對出於那兩位深海強大實力的忌憚，也有點其它的意思在裡面，祁僅不太願意去相信那幾個深海會攻擊自己。
【我這是又要死了么？】祁僅低頭嘆息了起來，他現在也毫無辦法，即使是他的所有戰艦都在身邊，他也幾乎無法保證可以做到在在如此之多的深海面前讓哪怕自己一個人逃生。
雜亂的救生艇上已經出現了精神崩潰的徵兆，「我們要死了啊！」一個提督的嗓音幾乎變調，嚎完之後他就跳了下去。沒有人去救他，沒有人有辦法救他。
回天乏術。
了么？
祁僅瞪大了眼睛，他的西梅爾感覺到了那隻襲擊的深海遭到了來自另一個方向的攻擊。
「不可能，援軍怎麼會來得那麼快！？」驚訝的祁僅突然站了起來，周圍的提督用死魚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只當他是又一個瘋掉的人。
祁僅看到了深海遭到重創！只是一波齊射就造成了比之前戰艦打的總和還大的戰果！炮火排開了海水湧向天際，無需命中就讓周圍的深海紛紛殞命，戰列的裝甲在這種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只是紙糊的玩具，衝擊力像一隻粗暴的無形之手剝開了她們的裝甲，簡單地就像剝開一粒巧克力的包裝紙那樣簡單。
這種駭人聽聞的威力在人類的戰艦上聞所未聞！
而這種火力的數量像是一支大艦隊才能打出來的！
毀滅性的傷害！
如果深海還有著情感這種東西的話，她們大概會馬上四散奔逃吧。但現在她們只是看了那個方向一樣，沒有在第一時間還手。
這種猶豫的代價是第二波無情的炮擊，未知艦隊的指揮官改變了戰術，第一波齊射之後就開始了自由開火，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造成最大的傷害！
猶豫了一下的深海也馬上開始還擊了，然而毫無作用，她們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紀律性。零散的開火沒有任何作用，現在她們的處境正如一開始被奇襲的護航艦隊一樣，不，還要糟糕，她們的敵人簡直強大得讓人難以置信！
深海特有的黯黑色被迅速地撕碎，瓦解，最後消失在海面上，就像被撕掉的黑紙掉到了垃圾桶里。
祁僅呆住了，不是由於深海被殲滅，也不是因為援軍的強大，而是……
最後攻擊深海的艦載機是……青焰的惡魔，屬於自己曾經見過的深海的武備……
【怎麼會這樣……】
深海之前的猶豫不是她們沒反應過來，而是她們發現攻擊自己的是友軍！
這個時候周圍的提督們才發現來襲的火力已經停了下來，他們卻表現出了一臉茫然。
「深海跑了嗎？」
「有可能是她們的彈藥打完了！」
「我們活下來了！」
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產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們活下來了不是么？
除了祁僅，他正在用西梅爾努力地向更遠方延伸。他已經比見到兩位深海並肩的時候有了點長進，但現在看來還不夠。
徒勞的努力像是在對著手不可及的目標空揮著手，他始終沒有放棄努力。
正當祁僅以為自己捕捉不到她們的蹤跡的時候，命運之神垂憐了他，新來的深海進入了他的感知範圍。
【！？】
沒有！沒有！沒有！？
祁僅發現這些深海全都是生面孔，哪怕是上次的那個戰列深海都沒有出現在這裡，這些都是自己完完全全沒見過的深海！
她們和她們擊潰的那波唯一的區別是她們的艦裝設計各有不同，而之前的那些則是幾乎統一的著裝。兩者的艦裝的造型兇殘程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那種完全把獠牙露在外面的風格和自己之前見到的深海很像。
但是就是沒有自己認識的。
祁僅咬著指甲思考著她們擊殺同胞的理由，一位戰艦慌慌忙忙地靠到了救生艇旁邊，她單手攏在嘴邊，大喊道，
「又來了一波深海！而且很多被記載過的強力深海在裡面！」
【P.S本章的內容涉及到本書最大的幾個伏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