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只做自己
西梅林邊呼著自己受傷的玉手，邊羨慕看著西敏春，為什麼六妹的運氣總是那麼好，連這些割手的線，她都可以遊刃有餘，她除了書本與自己是半斤八兩之外，還有什麼可以難得住她？
石子沐把古箏放在石桌上，然後他也坐了下去準備完畢，他深吸一口氣，平息了自己的心跳，雙手抬起剛要彈，就眼尖看見西夫人同西家的這幾位小姐走了過來，石子沐只能又放下了手，站了起來行了個禮。
「夫人。」
「石夫子不用拘禮，我只是來看看而已，你繼續教吧，不用管我。」西夫人朝石子沐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西佩汝連同西蓮音與西佳玉都朝石子沐行禮，對她們這些學生來說，夫子就如同爹娘般的存在，是受尊敬的。
石子沐與她們還了禮之後，然後對著西夫人供著雙手嚴肅的說道：「夫人，在下懇請夫人允許西六小姐與在下切磋一下古箏。」
「敏兒？與夫子？」西夫人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西敏春，就見西敏春朝她搞怪地笑了笑，西夫人瞬間被逗樂，她手帕捂著嘴唇看著石子沐：「夫子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敏兒是怎樣子的，我還不知道，讓她彈出像樣一點的音律我就已經很感謝夫子了。」
石子沐也看向西敏春，一臉的笑意：「夫人還是不要小瞧了她，她對這古箏很有天賦，說實話在下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有天賦的人，短短几天她就可以把彈的曲子變成自己的音律。」
「真的？敏兒她真的有那麼厲害？」西夫人滿臉驚喜走到西敏春的面前，抓起西敏春的右手打量著，看著它雖是小，但纖細均勻很是可愛的手，她實在是不相信，石夫子說的人就是她的女兒。
西梅林滿臉羨慕的看著西敏春，然後她又一次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雙手，大家都是女兒，但差別卻是那麼大。
西敏春被西夫人摸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她第一次見娘用這麼熱切的舉動對待她：「呵呵，娘，其實那是夫子誇大了，我這就是普通的天賦而已。」
西佩汝跟著捂嘴微笑：「六妹，夫子從不說謊話，他只說實話，他說你好那你就是好。」
西蓮音冷哼一聲：「三妹還是不要太誇獎六妹為好，畢竟六妹才剛學會彈琴，她能彈出一首曲子，那對夫子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西蓮音走上前來對著石子沐施了下禮，面露微笑問道：「夫子，不知道小女子有沒有說對。」
「西小姐說的對。」石子沐摸著自己的鬍子，略有深意看著她，看著這位西小姐與其他的小姐的關係不是很好。
「哈，哈，很可惜，二姐你這次可猜錯了，夫子已經認可了六妹，他甚至還要與六妹來比試一番呢。」西梅林在一旁炫耀的看著她，當她看到西蓮音那嫉妒的臉頰后，她笑得更燦爛了。
「夫子要與敏兒比試？」西夫人看著石子沐聲音裡帶著詢問，更加有著不可置信。
石子沐點了下頭：「沒錯，在下實在是想與西六小姐較量一番，在下也答應過西六小姐，要是她贏了在下，那麼在下就可以答應她任何一件事，在下知道在下無禮了，可是，在下懇請夫人的成全。」
西夫人看著石子沐沒說話，就算他說敏兒有天賦，但是有必要這麼較真？或許是敏兒彈得真的非常好，這才會激起一位夫子的鬥志，這麼想著，西夫人突然也想聽聽看敏兒彈的曲子到底是有多好了。
「夫子不必這麼說，既然你們要比，那我也支持。」西夫人又走到一邊的凳子上坐著，然後也讓西梅林她們到她後面站著，騰出了那放古箏的位置，微笑的看著石子沐說道：「看來今天我有耳福了，我們今天就來當一當評委，也可以順道聆聽你們的曲子。」
說完又看向西敏春：「敏兒，你也要拿出最好的實力彈奏，因為你不止是較量，更是對夫子的尊重，知道嗎？」
「是，娘親。」西敏春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兩眼從石子沐看到西梅林，臉上從平常的表情到苦惱，一些是真心支持一些是面帶嘲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各種表情，當娘來的時候她是想著要放些水的，可是看來現在···早知道就不答應夫子比試了。
石子沐起先彈奏，他彈得是一首《秋夜思》，這《秋夜思》經過石子沐的手彈出了恬靜而又歡快的感覺，它的曲調很單，但是它能令人心情感到平靜，使人心情很舒暢。
西夫人聆聽完畢，雙手由衷地拍著，果然這位石夫子的琴藝很動聽，當她在聚會時第一次聽見他的琴藝，當時就很滿意，所以在她要給敏兒找古箏夫子時，第一個想的就是他，而後她又為敏兒她們的詩作而苦惱，沒想到這位石夫子又給她驚喜，她有時就在想，這位石夫子的知識淵博，看起來也不像是寒家子弟，從容之間有時也顯見富貴之態，有時她真的很迷茫。
接下來就是西敏春，她迎著她們強烈的目光，硬著頭皮笑了笑，雙手放在古箏上略想了想，然後抬手彈奏。
石子沐站在一邊閉眼聆聽，剛聽出一兩段，突然睜開了雙眼，再認真聽了一會兒，由衷笑了起來，原來她彈的也是《秋夜思》，可是他們彈奏的方法卻不一樣，他是以歡快的曲調來彈奏的，而她卻是時而強硬時而輕巧，在哀傷的部分更是發揮的淋淋盡致，完全是把它以另一種風格彈奏出來了。
一曲過，在場的人還是回味在它的音律里，她們都不知道《秋夜思》還可以這樣彈奏，她們的心情完全是隨著它的節奏而移動。
半天他們才鼓掌祝賀，石子沐邊鼓掌邊點頭：「好曲子，比在下彈奏的還要動聽，看來是在下輸了。」
西敏春坐在凳子上不好意思饒著臉頰，「沒有啦，我彈的也才一般，而且這首曲子也最好彈，一點也不難。」
「······」石子沐突然有些尷尬，原來她還沒有盡全力啊。
西夫人這次是真的激動無疑，她走到西敏春的面前看了又看，抓起她的手摸了又摸，到現在她還有點半信半疑，那個彈出那麼好聽的曲子真的是她的女兒？她原以為就只有寧陽公主才會彈奏出這麼好聽的曲子呢。
西佩汝與西佳玉也跟著走了上去恭喜西敏春，只留下西蓮音站在原地發著呆，這個笨蛋西敏春居然還有這本事，她從小學習古箏，彈奏出的曲子只可能說是好聽，這也是她不敢隨意彈奏古箏的原因，可是她的這個缺點卻成了西敏春優點，既然西敏春這麼有天賦，為什麼她卻從來都不讓人發覺。
石子沐走到古箏旁，用手波動了下琴弦，想試試西敏春剛才的節奏，可是卻失敗了，然後她看著西敏春笑道：「看來西六小姐出師了。」
「真的？也就是說我不用學古箏了。」西敏春興奮地直接跳躍起來。
「沒錯，是這樣的。」
西敏春興奮的繼續叫道：「那我也不用學詩了！」
「書還是要讀的。」西夫人微笑著打斷了西敏春的興奮：「敏兒，哪有不用練習古箏就跟著不用學詩的。」她現在的心情已經沒了剛才的激動，雖然她很高興敏兒能彈奏出那麼完美的曲子，但是對於敏兒的懶勁，還是令她忍不住想嘆氣。
西敏春不滿地指著石子沐：「可是夫子說過，要是我贏了，就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的，我的要求就是不要學詩啊。」
「我還沒有說誰贏。」
「可是夫子說我已經贏了啊。」
「敏兒，我可是評委。」西夫人慎重強調著這一點。
西敏春瞬間沉默了下來，半晌才看著西夫人小心求證道：「···娘，你該不會是要作弊吧？」
西夫人被哽得臉色微微一僵，隨後才不自然笑道：「這孩子說什麼呢，娘怎麼會作弊。」
「真的？」西敏春明顯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
石子沐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位西六小姐還真是不可思議，跟他看過的小姐完全不一樣，一點都沒有小家碧玉的感覺，又沒有樂觀向上的精神，她完全就是只做自己，偷懶偷得那麼自然，一點也沒有扭捏，讓自己快樂的同時也讓周圍人感到輕鬆···石子沐暗自點點頭，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好姑娘啊。
西夫人聽到他的笑聲才反應過來，她更加有些難為情了，她狠狠瞪了西敏春一眼，都怪敏兒說什麼作弊，她本就沒這麼想過，這不都把她給繞進去了。
西敏春這次卻不怕西夫人，為了不看那些難懂的書本，被娘親罵下又有什麼要緊的，要知道她為了這些書本把她苦惱的連她最喜歡的葷食都沒怎麼吃。
石子沐看著西敏春暗笑不已，然後他咳了一聲，對著西夫人說道：「夫人，在下的確是輸了，西六小姐不學詩就不學詩吧，在下相信，會有那多人會羨慕西六小姐這個天賦的。」
西梅林在一旁不甘心的指著自己：「夫子，那我呢。」
西夫人狠狠瞪著西梅林：「你，你還是要繼續學，直到會了為止。」
「不要啊···」西梅林看著西夫人哭喪個臉，簡直就快要哭了。
西敏春在一旁為西梅林默哀幾分鐘，五姐，預祝你的好運~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