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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大修〉

  第46章、〈大修〉


    徐經野回到家,剛踏上二樓,一隻樹袋熊衝出來撲向他:“哥哥!”


    他被撲得了半步,下意識單手扶住了身前的人。客廳裏眾長輩笑著奚落:“清清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什麽時候能長大啊?”


    徐經野瞟了眼沙發上,除了徐質初,家裏人全都在,一堂和氣景象。他想著她孤零零的小公寓有一瞬出神,抬手揉了下徐若清的頭。她剛從國外度假回來,跟他有段時間沒見,看見他興奮得像是搖著尾巴的小寵物:“你去哪裏了?怎麽才回來?”


    徐經野暗暗舔了舔唇角裏的隱秘齒痕,淡定回:“一個朋友家。”


    徐若清貼在他身上用力嗅了嗅:“男朋友還是女朋友?有香水味,是女生吧?嗯?”


    徐經野把她從自己身上拽了下來,推著她走進客廳,蹲下來溫聲跟老太太打著招呼:“奶奶,您感覺怎麽樣?”


    徐老太太還在術後恢複期,人消瘦了不少,但精神頭看著還不錯,慈愛撫孫輩的肩,笑著道:“隻要不在醫院,就怎麽都好。”


    一家人繼續其樂融融閑聊著,徐經野全程沒怎麽參與,靠在沙發角落裏心不在焉劃著手機。


    徐若清餘光瞥見他的屏幕在同一個對話框上來來回回切換,一看就是在等誰的消息。這個發現令她暗暗驚訝又興奮,她拿了塊兒瓜做掩護,光明正大往他身旁挪了挪屁股,還沒等她借機窺探到八卦,一旁老太太忽然問起來:“質初搬出去住了嗎?”


    聽見她的名字徐經野下意識抬起臉,略微搖了下頭拒絕了徐若清的瓜,淡聲回話:“沒有。她的公寓剛裝修好,新鮮著呢,過去住幾天。”


    徐若清陰陽怪氣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出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拒絕,還是因為他話裏的人。徐老太太聽言笑了起來,說:“這又是個孩子。不過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頭住到底沒有家裏方便,遇見事了也沒人照應,還是讓她新鮮勁兒過了趕緊回家來——她的房子怎麽樣,住著還習慣嗎,你去看過嗎?”


    房間裏微妙靜了靜,仿佛下一瞬暗流就要湧動而出。茶幾另一側的徐夫人垂眼優雅吹著手裏的茶,眸色在熱氣裏看不清晰;旁邊桌上正跟弟弟下棋的徐錦山暗暗抬起眸,若無其事瞟過來一眼;徐若清小口咬著瓜,半是不屑半是好奇望著身側的人,除了一瞬難以覺察的停頓外,他的臉色平淡不見異常:“秦助理去過。公寓環境還可以,一個人住剛好。”


    老太太點點頭,又囑咐他幾句後轉頭說起別的事。徐經野靠回沙發拿起手機,對話框的頁麵不出所料仍停留在他二十分鍾前發過去的消息:「我到家了。」


    看來人家今天是不打算回他了。他仰到靠背上握著手機放大她的頭像,那是張她倚著欄杆微笑的照片,夜色裏美得生動又具象。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天,想到一個小時前這張臉就在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距離幽怨又潮濕地瞪著他,心情突然莫名愉悅。他手指懸在空中頓了頓,又回到兩人聊天的界麵,發:「奶奶出院了,恢複得很好。」


    五分鍾後,對方終於賞光搭理他一句:「知道了。」


    他抓住她還沒放下手機的間隙迅速回:「我嘴角裏疼。」


    對話框上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亮了半天。他耐心等著,眼前又浮現出她咬了他之後羞憤推他的模樣。他用舌頭慢悠悠頂了頂傷口,暗暗壓住了上翹的唇角。


    那一瞬的疼痛來得突然,她是凶手,但她也是麻醉。他在那刻不足一提的疼痛裏緩慢恢複清明,麵前人微喘著怒視著他,眼睛漉濕成了深黑,唇瓣也瀲灩成了鮮紅,呼出來的潮氣暖乎乎撲在他的下巴上,又癢,又熱。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強行從她唇上別開視線,細致整理好了她貼身的衣服後,才戀戀不舍將手退出回到她腰上,摟著她扣向自己懷裏。


    他靠在沙發裏靜靜平複心跳,懷裏的小貓還是不老實,扭著身體不停掙紮,被他低下臉在她頸側輕輕咬了一口,按著她的頭淡聲斥:“別亂動。”


    她掙不開他,氣憤還擊,也低頭咬上他脖子,卻是虛張聲勢,咬住了又遲疑,齒間的力道猶猶豫豫,最後隻留下一道潮濕的淺淡痕跡,鬆開了。


    他低低笑了一聲,知道她是怕留下證據,待會兒回家時被看到。他不知道是該誇她好心還是笑她膽小,無奈抬手撫了撫她耳朵,她狠狠扭開腦袋表示抗議,他胸腔裏的無聲笑意更重,低聲問:“什麽時候回家?”


    她靜默著,呼吸在他襯衫上刷出來極細微的溫熱聲響。他沉眸盯著她白得近乎發光的纖長脖頸,像是雄性動物居高臨下審視自己的領土。她遲鈍得全無察覺,片刻之後,輕輕開口:“過幾——嘶——徐經野!!!”


    他無視她的掙紮,一隻手攬緊她的腰,一隻手扣在她的腦後加深了唇齒間的蹂|躪。那一小塊兒滑膩肌膚在他的凶殘力道下很快變了顏色,幾近要滴出血的深紅現在冷白的皮膚上讓人異常上癮著迷。


    他沉溺其中,那種感覺就像是終於如願在覬覦已久的珍貴物品上打下他的標記,他希望他的吻痕能在她頸間永久保留下來,就像她背上的月亮一樣,每時每刻向每個人宣示他的主權。她是他的所有,她是他的月亮。


    他抱緊了她,潮濕的吻一路蜿蜒到她鎖骨,她的反抗聲被他手臂的力道勒得發悶,軟軟擊在他心髒上。他不自覺想要更多,埋下臉細密吻著柔軟,忽然胳膊上驟然一痛,他下意識皺眉停住動作瞟過去,卷起JSG的襯衫袖口下兩道明晃晃的紅色抓痕。


    罪魁禍首就在他腿上,潮著眼睛恨恨道:“你是狗嗎?”


    他靜了片瞬,不在意抬起臉,掖著她額角的淩亂碎發,淡聲道:“怎麽跟我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小貓的氣息略微不穩,顯然氣得不輕:“你還是哥哥?”


    她抿著唇一臉憤憤,眼眸裏流動的火氣分明是在控訴,有你這麽禽獸不如的哥哥?!


    他定定望著她的臉,鎮定反問:“我不是你哥哥,那我是你什麽人?”


    小貓張著嘴頓了頓,仿佛是沒料到倒打一耙被他使得這麽爐火純青。他看她這副呆樣子心情就好,比她平常在他麵前平靜又生疏的模樣生動多了。


    “我們不能這樣。”片刻後,她沉著俏臉別開,想了想,又著重強調,“你不能這樣。”


    他明知故問:“我哪樣了?”


    “你不能強迫我接受你。”


    “我強迫你接受我了嗎?”


    她一時語塞。她突然想到好像他自始至終是沒有正式說過讓她跟他在一起的話,他隻是單方麵說喜歡她,單方麵強行吻她——但這樣的他不是更惡劣嗎?


    他垂眸看著懷裏發怔的人,抬手寵溺揉揉她的臉頰,指腹幹燥微涼,強勢的話也講得自若:“等我處理完家裏的事,再來強迫你。”


    她還沒有回過神,下意識接話:“……家裏什麽事?”


    他看了她片刻,低聲說:“你會擔心的事。”


    她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條理清晰拒絕:“我不需要你處理。我沒有擔心,因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根本不——”


    一根微涼手指輕輕壓到她唇上,淡淡示意她噤聲:“你先考慮。不急。”


    這樣的軟硬兼施令人根本無從回應,小貓坐在他腿上複雜望著他欲言又止。他垂眼捏了下她還紅著的手,意有所指:“這個需要我處理嗎?”


    她怔然搖頭,轉開臉要從他身上下去。他終於放開她,也跟著她站起身,高大的影子籠在她身上,看著比兩人剛剛交纏時還要親密。


    他的視線在她側臉上流連,眸裏靜漆漆壓著不得饜足的黯沉。半晌之後,他壓低聲音道:“我回家了。你過兩天也回去吧。”


    她像是有些受不住他的直白目光,敷衍點了下頭,走在前麵給他開門。


    出門後他靠在車上吸了根煙,唇角被頂到才後知後覺到疼。他咬著煙想起她,低笑一聲,低頭拽下來自己的襯衫袖子扣好,上麵兩道規規矩矩的折痕,間距整齊得像是尺子量出來的,看著既舒適又難受。


    他心不在焉抬手試圖撫平,修長指節疊在灰色襯衫上清冷又分明。那些褶皺隨著他的動作逐漸平息,半天才終於要恢複到平整模樣,下一瞬又倏然被計劃之外的幹擾打亂——


    “哥,我給你帶禮物了!”


    徐經野回過神,抬起臉,漫不經心誇著麵前的人:“出息了。”


    徐若清得意揚了揚手裏的盒子,拽著他的袖子湊過來挨上他:“好看吧?挑了小半天呢,我給你戴上。”


    手機在這時亮了。徐經野瞟了眼屏幕,扣進手心裏搪塞著:“我明早再戴。”


    小公主自然是不依:“不行!現在戴!”


    她也眼尖看到了他的新消息,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這個機會。徐經野拗不過她,無奈伸出右手給她,她拉起他的手腕拿著手表比了比,忽然一把推開他胳膊:“給我左手。”


    徐經野正單手握著手機回消息,漫不經心收回右手:“不戴算了。”


    徐若清十分不滿,一隻腳蹬上他的腿:“這就是你收禮物的態度?”


    一旁嬸嬸柔聲插話勸著:“哎呀清清,哥哥工作一天很累了,你乖一點好不好?”


    徐若清眨眨眼睛,意味深長:“哥哥是工作累嗎?還是別的事情累啊?”


    徐經野抬起眼皮瞟她一眼,語氣冷淡:“應付你累。”


    徐若清垮下臉,在他腿上狠踹了一腳。他躲開,順勢站起身,揣起手機淡聲道:“奶奶,你們先聊,我回房間換件衣服。”


    “等一下,阿野。”嬸嬸叫住他,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禮盒,微笑道,“這是給質初帶的禮物。她不在你就先替她收著吧。”


    徐經野彎身接過來,替收禮人道了聲謝後轉身走上樓梯。徐若清氣哼哼在沙發上偎了半天後,忽然站起來趿上拖鞋跟了上去。


    沙發上幾個長輩都笑著說清清還跟小時候一樣粘著阿野,果然兄妹永遠是兄妹。徐夫人噙著抹意味不明的笑,轉過頭慢條斯理開腔:“這麽客氣,給質初也帶了禮物。”


    田麗笑了笑,沒有理會她的話,側身向著老太太道:“這次跟周家的婚事沒成,挺可惜的。我在寺裏請大師求了姻緣珠,質初早點安定下來,我們這些當長輩的也都安心。”


    徐老太太點點頭,別有深意瞥了眼徐夫人,不鹹不淡道:“清清還小不著急,什麽時候質初能先定下來,阿野也安定下來了,我才能徹底安心。”


    徐夫人放下茶杯,淡漠回敬:“他有分寸,您放心吧。”


    與此同時,樓上的臥室裏一道快門聲閃過。男人背對著房門站在桌前,一隻手扣上桌麵上的禮盒,另一隻手在照片下方敲著消息,專注得全然沒有留意到身後門縫外的身影。


    徐若清站在門外愣了愣。她心裏從不藏事情,腦子裏一想到手就隨即同步伸出去推開了門,詫異叫了聲:“哥——”


    房間裏的人怔了瞬,鎮定轉回身看向她。


    兩個人相視著靜了瞬。徐經野不動聲色探究著麵前的人,她卻並沒有他預想中的複雜,走進來悻悻醋意道:“原來你晚上是在跟質初姐聊天啊。”


    她在他麵前站定,眼睛往桌上的方形禮盒上飄了飄:“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情況呢,白替你高興了。”


    徐經野平靜問:“你上來幹什麽?”


    “關心你唄,關心你這鐵樹是不是終於開花了。”


    “讓你失望了。”


    “噢,那倒不是因為這個。”徐若清撇撇嘴,陰陽怪氣道,“有的妹妹才出去住幾天就這麽讓你惦記,有的妹妹在國外這麽多天也沒收到你一條信息——原來不是因為你不愛跟人發消息啊?”


    徐經野放下手機,聲線平淡:“我跟她在說工作上的事。”


    “是嗎,是工作上有不好解決的事嗎?”她揚揚眉彎起唇,假笑著刻薄,“拍一張照片就解決了?”


    徐經野看她一眼,並不打算解釋,也沒想要哄她:“我要洗澡了,你還有什麽事。”


    她沉沉盯著他不說話,他彎身拿起床邊的衣服,漠然出聲:“沒事我進去了,你出去時候把門關上。”


    語畢他擦過她的肩徑自走向浴室。身後靜了片刻,突然傳來一聲東西撞擊到地板上的清脆聲響。徐經野本能回頭,隻來得及看到那顆赤紅的珠子滾到了沙發下的夾空裏。


    他皺眉,沉聲斥道:“耍什麽脾氣?”


    麵前怨怒瞪著他的人倏然揚起手猛地朝他摔過來了手裏的盒子。他險險側頭躲過,盒子的邊角磕在壁紙上戳出一道劃痕。


    徐經野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但麵前的人毫無懼意,怒氣衝衝撞開他摔門出了房間。


    徐經野在那聲震天的摔門聲裏不耐煩揉了揉額頭。他抿著唇蹲下來,俯在地板上拽起袖子,正要伸手探進沙發夾縫時,突然停住了動作。


    他慢慢轉回頭,門前折返回來的人錯愕望著他的手臂,以及上麵那惹人遐想的細長抓痕。


    空氣驀然沉寂下來。


    作者有話說:


    ——徐狗美德——


    《分寸》


    徐夫人(高傲):我兒子有分寸。


    徐總(沉靜):是的,我親她的時候很有分寸。


    苑苑(極力忍耐):……


    徐總(掰手指):我隻親了嘴唇、臉頰、耳朵、脖子、鎖骨、還有——


    苑苑(羞憤捂嘴):滾啊你!!!


    《公平》


    堂妹(生氣&摔!)


    徐總(嚴厲):發什麽脾氣?撿起來!!


    苑苑(生氣&摔!)


    徐總(蹲下來哄):這麽大力氣啊,手疼不疼(拉過來揉)乖,別拿東西撒氣,心情不好衝我來(拽腳腕拖過來)~

    (三十分鍾後)


    苑苑(趴著哭濕枕頭):這是誰在拿誰撒氣??我不接受嗚嗚!!我抗議!!我更生氣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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