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意外
第68章 意外
肖沉硯循著剛剛的聲音向前走幾步, “你說我?”
他下頜收緊,兩片薄唇緊緊抿在一起,有種良家少男受欺負的可憐感。
……耳朵還挺好使。
袁悠悠幹笑兩聲, 說:“肖二少別誤會,我是聞到狐狸精的騷味。沒忍住。”
肖沉硯:“不要叫我肖二少。”
袁悠悠還沒開口,對方又說:“很中二。”
“……”袁悠悠唇角上彎,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
沒想到肖沉硯挺幽默的。
肖沉墨替弟弟打圓場道:“他不經常見人,孤僻, 是個小可憐, 袁大師別跟他計較。”
肖沉硯:“……”
袁悠悠雲淡風輕地搖搖頭:“童言無忌。”
童言?
肖沉硯此前對眼睛複明這件事沒有太大的執念,但現在, 很想看看麵前這個自稱大師的姑娘到底長什麽樣子。
怎麽能這麽氣人。
肖沉墨則對大師的尊崇又更上一層。小小年紀就有仙風道骨,不愧是雲舒道長引薦的人。
袁悠悠微微一笑:“雖說幫助肖二……肖沉硯恢複視力需要點時間, 不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他除掉身邊的狐狸精。”
她這話是對著肖沉墨說的,畢竟跟肖沉硯這塊腦回路清奇的木頭,她無話可說。
肖沉墨蹙眉:“狐狸精?”
弟弟連門都不出,怎麽身邊就有狐狸精了?難道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平時太忙, 疏漏了什麽,其實弟弟隻是表麵看起來性冷.感?
肖沉硯冷冰冰道:“我有護身符, 不用你多管閑事。”
袁悠悠:“要是護身符有用,還要大師做什麽?不出五天, 你那個護身符就會碎得稀巴爛。”
肖沉硯張了張嘴, 無力反駁。
昨天那個自稱九尾狐的女人也說過差不多的話。
肖沉墨表情變得嚴肅,推推鼻梁上的金絲框架, 問道:“小硯, 你真的被狐狸精纏上了?”
肖沉硯點了一下頭。
以前他經常被各種各樣的女鬼、妖怪纏上, 但有護身符在,都沒什麽大礙。
肖沉墨有些生氣:“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不能再瞞著我,要不是今天請袁大師過來,你被狐狸精掏幹了哥哥都不知道!”
袁悠悠聽到“掏幹”兩個字,腦海中不禁有了畫麵。
……
肖沉硯理虧,“嗯”了一聲。
“那袁大師,小硯身邊的那隻狐狸精,就麻煩您了。”肖沉墨笑道,“我知道袁大師不是看重錢財的人,但我肖家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一定給香緣觀多多供奉香火,讓更多人受到香緣觀的照拂。”
不愧是肖家主事的人,真是會說話。
明明是充滿銅臭味的金錢交易,到他這裏硬是升華了。
金主這麽客氣,袁悠悠看肖沉硯這個不懂事的弟弟都順眼了許多。
“一個狐狸精,倒也不難解決。”袁悠悠對肖沉硯說,“今晚我來你房間。”
肖沉硯麵上沒有表情,但耳根子卻慢慢變紅。
肖沉墨眼睛微微張大,弟弟哪裏沒有女人緣,啪啪打臉。
好像有點刺激。
袁悠悠看到兄弟倆的表情,淡淡道:“你放心,我對高中生沒有非分之想。”
肖沉硯聽到這句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
午夜時分。
肖沉硯躺在床上,雙目微合。
窗簾隨風動了一下,不多時,一隻手搭上肖沉硯的被子,緩緩向上滑動。
那隻手快要摸到下巴的時候,被另一隻纖細的手抓住手腕。
“隔老遠就聞到你身上的騷味。”袁悠悠滿是嫌棄地皺皺鼻子。
“你是誰?”九尾狐眉峰淩厲,對這個礙事的家夥充滿敵意。
“我是你祖宗。”袁悠悠從兜裏掏出一把符紙,“還有什麽想說的,給你留遺言的機會。”
“黃毛丫頭也敢來壞我的好事!”九尾狐的手上伸出又長又尖的指甲,直衝袁悠悠的脖子過去。
袁悠悠頭一偏,躲開,咋舌道:“這位姐姐別這麽暴躁,我就是想賺點錢,你如果以後能離他遠點,我也不想跟你動手。我知道你們九尾狐一族最信守承諾,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哼!我看上的男人,就沒有得不到的!”九尾狐長嘯一聲,耳朵和獠牙都露出來,身後的尾巴也高高揚起。
袁悠悠為躲開九尾狐尖利的爪子,後退幾步,鬆了對方的手腕。
居然有一條白尾。
袁悠悠略感驚詫,九尾紅狐能修煉出一條白尾,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快速提升修為的方式也不是沒有,吸取男人的陽氣是最好的途徑,但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需得是和她自身契合的,幾百個裏頭能碰上一個都屬幸運。
看來,肖沉硯就是這個幸運兒。
九尾狐麵目猙獰:“要是你現在離開,我可以饒你一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袁悠悠回頭看肖沉硯一眼,說:“這隻九尾狐挺厲害的,我為你跟她硬碰硬好像不值當,我看她長得不錯,要不你就……”
肖沉硯眉角輕輕抽搐,手裏攥緊青雲觀雲舒道長給他的護身符。
一瞬間,他對女人失去了信任。
九尾狐滿意地笑了笑:“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還挺有文化的。”袁悠悠走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就給九尾狐來了個過肩摔。
九尾狐:“???”
袁悠悠:“我就開個小玩笑,你還當真了,我會怕你這麽一隻小臭狐狸麽?”
“你耍我!”九尾狐身上散發出一陣紅色的霧氣,表情較之前更加陰戾。
袁悠悠捏住鼻子,眉頭皺得死緊,“打不過我,你就想活活熏死我?真卑鄙啊。”
其實九尾狐身上的味道,在常人聞來是一種無法抵禦的幽香,隻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從中聞到獨屬於狐狸的騷味。
九尾狐氣急敗壞,也不跟袁悠悠廢話,直接撲上來亮出爪子。
袁悠悠在九尾狐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打出一道符,設出一個結界。否則把屋子裏的東西打壞了,她也賠不起。
肖沉硯一看就跟他哥哥不一樣,要她賠錢這種事像是做得出來的。
這隻九尾狐的確很厲害,打了幾個回合,她們都難分上下。
論道行,九尾狐比當初的小翠都要高上幾分,但袁悠悠這段時間修為提升很快,足以壓住對方。
九尾狐自知不是敵手,朝袁悠悠釋放出一陣紅色氣體。
這是她們九尾一族保命用的絕招,小道士當真是有些難纏。
袁悠悠被熏得睜不開眼,胃裏也是翻江倒海。
九尾狐趁機逃走。
袁悠悠看不見東西,摸索著往前走了兩步,腳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向前撲倒。
情急之下,伸手胡亂一抓。
正正好抓到肖沉硯的睡衣。
袁悠悠想穩住身體,一個用力,將肖沉硯的睡衣扣子全都扯開。
肖沉硯白到反光的胸膛就這樣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中。
“……”
袁悠悠睜開眼睛,尷尬地眨眨眼。
“抱歉,抱歉。”她幫肖沉硯將衣服扶正,狀若無事地將扣子重新自下而上扣好,麵上毫無羞赧之色。
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對他做這種親密的事,肖沉硯表情僵硬,呼吸慢了半拍。
袁悠悠拍拍肖沉硯的肩膀,淡定地說:“雖然今天讓她跑了,但是剛剛也讓她元氣大傷,今晚是不會來纏著你了。”
說完,轉身出去。
滿腦子都想的是,肖沉硯不會跟他哥哥告狀,扣她的血汗錢吧!
肖沉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很驚訝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孩子,把他看得一幹二淨,卻一點都不羞的!
袁悠悠在肖沉硯的房間外麵布了一道結界,九尾狐碰到結界,她自然會有感應。省得還要蹲點抓她。
*
大約那隻九尾狐也傷了元氣,一連幾天都沒有任何動靜。
袁悠悠躺在床上翹個二郎腿,望著天花板輕歎道:“好無聊啊!”
原來天天當鹹魚也沒覺得怎麽樣,現在和鬼打架多了,沒點事做還怪不習慣的。
這時,床頭的手機突然響鈴,嚇了她一個激靈。
袁悠悠拍拍心口,接起電話。
——“小丫頭,有沒有興趣出來吃個夜宵?”
這個聲音……
袁悠悠氣不打一處來。不是上回臨陣脫逃的張十三,還能是誰!
——“哈嘍?”
袁悠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好像並不熟。”
——“我以為我們好歹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袁悠悠:“你要臉麽?”
——“不跟你開玩笑,找你是很重要的事。”
袁悠悠對張十三的人品十分懷疑,有些不相信他口中重要的事是不是又在騙她。沉默了幾秒。
電話那邊的張十三仿佛也知道自己沒什麽信譽,說道:“我以我對你祖師爺的尊敬起誓,絕對不是騙你。”
這種東西也可以用來發誓?
——“現在過來,我今天賺到的傭金分你一半。”
袁悠悠恍然大悟,合著是接到活自己搞不定,那剛剛是打算騙她去做白工?
她對張十三的信任又打了一次折扣。
——“老地方,不見不散。”
袁悠悠:“我們什麽時候有過老地方?”
張十三語氣憂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你已經忘記了嗎?舅舅好難過。”
袁悠悠迅速掛斷電話,否則她就隻想立刻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揍他一頓。
*
冬日晚上的寒山氣溫比其他地方還要低上十幾度。
袁悠悠走到山腳下,看到張十三裹著一件綠色的軍大衣,雙手揣在袖筒裏,隻是頭上仍舊戴著那頂漁夫帽,腦袋和身子就像兩個季節。
“一看就是沒夜裏上過山,穿這麽點等會兒凍死你。”張十三把軍大衣脫下來,披在袁悠悠身上,自己身上隻留一件薄衫。
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鐵鍬,扛在肩頭。
袁悠悠:“……”
感覺不像是去幹好事。
張十三拍拍袁悠悠的肩膀,說:“不用太感動,舅舅不冷。”
袁悠悠:“你又要去挖墳?”
張十三打了個響指:“Bingo!我外甥女就是聰明!”
袁悠悠轉身就走。
張十三趕緊上去攔住她,伸出五根手指:“金主給我十萬,我分你五萬,怎麽樣夠意思吧!”
袁悠悠搖頭,繼續往前走。
“行,我割點肉,給你八萬!”張十三露出一個痛心疾首的表情。
袁悠悠輕瞥他一眼:“我不跟奸商合作。”
“好吧!”張十三伸出一個巴掌,“金主答應給我一千萬,我分你五百萬。”
袁悠悠冷笑一聲,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再走。
張十三神秘兮兮地對袁悠悠說:“最近好幾個巨佬的孫女都離奇失蹤了,現在消息還封鎖著,其中有一位等不住警察,委托給了我。”
又是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