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5章
容不霏看起來就是個軟軟小小的姑娘,如今難得如此氣勢十足且不缺中氣的爆了聲粗,把周圍沒有被沈修珏那一出嚇走的人都給駭住了。
沈之夕素來不將女人當一回事,尤其是個毀容的女人,他立刻不悅了:「我說你這丫頭……」
沈修珏看到容不霏這黑沉到有些可怕的臉色,心覺不妙,趕緊過去要抱著她哄哄,不想她卻迅速跑開。
容不霏氣的直喘氣,這回也不哭了,直接指著沈之夕的鼻子罵:「草包就是草包,再過多少年都是草包,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是替身?這般沒眼力的慫貨,難怪一事無成。活該,活該,活該……」
被如此指著鼻子罵,而且句句戳心,沈之夕立刻連肩頭上的疼痛也不顧了,對著桌子狠狠一拍就要發怒。這時沈修珏扔出另外一根筷子插入他另外一直肩,他滿腔怒火化為一聲悶哼。
「沈修珏,你……」沈之夕就要控訴,沈修珏一腳將他踢飛,摔到了樓下,引得樓下一陣混亂。
沈修珏就要朝容不霏走去,她卻在瞪了他一眼后氣呼呼的轉身跑了。
他忙施用輕功跳過去擋住她的去路,拉住她:「乖……別鬧!」
「滾開!」容不霏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發如此大的火,她竟然被人以為在沈修珏心中是商青溪的替身,這感覺別提有多膈應了。
被她如此對待,沈修珏就算心裡有火也得忍下。他壓柔了聲音道:「商家最近就得處理掉,你不用因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發火。只要你想,我隨時可以下詔書立你為後,讓全天下人都知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我讓你滾開啊!」容不霏此刻覺得無論怎樣都無法宣洩那內心的鬱氣,她只想發火,狠狠地發火。
她也不知怎地,隱約似乎覺得最近的脾氣好像大了很多。情緒起伏特別大,稍微怎樣就能哭,也稍微怎樣就能發火。
沈修珏不容拒絕的抱住她:「你要如何才能消氣?只要你說,我都照辦。若你是想正名,我也可以下詔書將這所有的一切都解釋的明明白白。誰敢讓你不痛快,殺無赦,嗯?」
容不霏憤然道:「無風不起浪,都是你的錯,是你的錯。以後你別去我的月華殿,你若再去我的月華殿,我就不要你,我就拋棄你。」
聽到這話,沈修珏的臉立刻黑了,他摟著她的力道加重:「收回這話!」
「我就不收回,你不要再煩我,你若再煩我,我就不要你。我會想方設法的跑掉,我會讓你永遠都找不到。」
或許她的內心其實也是有黑化的一面,她如今特想去踐踏他的心,想以此為快感來發泄自己心裡的火。
沈修珏咬牙切齒的低吼:「容不霏!」明知道她這是氣話,他依舊聽得極其難受。他怕她任性起來,真的不管不顧跑了。
她這麼沒心沒肺,被他慣的這麼驕縱,完全可能做的出來。
「你還凶我?」容不霏的眼淚終於氣出來了,「你欺負了我,你竟然還凶我?誰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說對我多麼多麼忠誠,對我多麼多麼好,現在卻讓我頂著別人替身的名頭?你知道這個名頭頂的我多膈應嗎?我討厭那商青溪,我討厭所有覺得我是替身的人,我更討厭你這個混蛋!」
她這一哭,沈修珏立刻又泄氣了,他捧著她的臉為她擦淚:「我把那商青溪抓過來給你虐著玩,玩死她好不好?」
「虐個屁啊!」容不霏對著他的胸膛就狠狠錘了一下,從那聲響中可以斷定她使的力道究竟有多狠,「你當我是你?而且,我最最最討厭的是你,我現在不想與你說話,我要去找水水。」
被她如此毫不留情的對待,沈修珏心中一陣犯苦。
無論她如何在意他與別的女人有瓜葛,她對他的愛最終是不敵他對她的愛一半深。
他微不可覺的輕輕嘆了口氣:「好!我們去悅王府。」
得到許可,容不霏推開他氣勢洶洶的下樓了。
出了客棧,容不霏冷漠的問道:「悅王府在哪個方向?」
沈修珏上前蹲在她面前:「上來,我帶你過去。」
容不霏:「我不要你帶,我不想碰你!」
沈修珏:「……」
沈修珏實在是怕她再做出厭惡他至極的模樣,她如今這副模樣,他若跟她急,定是能更惹得她怒火衝天。怕她氣多了影響身子,他只能忍下心頭所有的憋屈。沒了法子的他只能在給她指明了方向後,略有距離的跟在她身後。
就在他們未行多久時,一身著普通百姓短打服的男子撞到了容不霏身上。
沈修珏神色一冷,就要上前,卻見對方往容不霏手裡塞了一封信。他眸子一眯,立刻施用輕功就要抓住對方,對方卻使用出神入化的輕功跑了。
容不霏未來得及低頭看自己手裡是什麼東西,就被沈修珏搶了過去。
沈修珏拿起那封信一看,略愣:「寫給水沂濪的?」
「水水?」容不霏立刻搶回那封信,果然從信封上看到「水沂濪親啟」幾個字,想到剛才那跑掉之人的身形與輕功,她詫異,「莫不是輯命?」
「輯命?」沈修珏對於水沂濪他們幾個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是沈昀的死活。只要沈昀不死,他們愛如何就如何。
容不霏將信收好,想了想,對沈修珏哼道:「既然輯命能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樣,那說明沈昀定是派了人盯住他,不允許他接近水水。所以他才用這種法子讓我傳信,你可不準拆台!」
只要她能不與他鬧脾氣,這麼小的事情,他自是答應的:「好,我不說。」
「哼!」容不霏邁步就走。
沈修珏上前牽住她:「既然我答應了你這個條件,你就該消些氣讓我牽著。以免再有誰把你撞著了。剛才那次沒有危險,不代表下次沒有。」
容不霏欲抽出自己的手:「別把我搞的像個琉璃娃娃似的。」
沈修珏:「對我來說,你就是。」
自打遷府清都后,整個悅王府可謂是死氣沉沉的。以前在昆南時,還有容不霏與沈修珏添點人氣,如今卻是另外一副樣子了。
現在的悅王府沒有半個侍妾,偌大的一個王府就只有沈昀夫婦與一對兒女,老太妃井氏見沈昀夫婦雖未和好,卻也沒有再鬧后,就再搬到了別院為自己兒子祈福,為悅王府的家庭美滿祈福。
水沂濪自是不可能與沈昀在一起的,所以他們依舊是分別在兩個院里住著,一對兒女跟著水沂濪,而沈昀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人住著。
沈修珏與容不霏到來時,沈昀正坐在樹上遠遠的痴痴看著水沂濪與一雙兒女住的那院。
水沂濪大概是發現了他總是會偷看他們,所以每次這種時候她都不會出屋,會一直在屋裡呆著。
就算如此,他也不會輕易離去,只盼著能看到她一眼。
沈修珏與容不霏抬頭就見到樹上的沈昀,沈修珏淡淡的喊了聲:「下來。」
沈昀低頭見到他們,笑著跳了下來:「你們倒是難得,也知來我悅王府走走。」他的笑容看似隨意,卻透著蒼白無力。
容不霏有些不忍看沈昀這副活的有些力不從心的模樣,邁步就去找水沂濪了。
沈修珏依舊站在沈昀面前,他打量了沈昀一會兒,淡道:「看來身上的傷幾乎都痊癒了。」
沈昀環胸懶懶的倚著樹榦:「嗯!痊癒了。」
沈修珏:「可想過放手?」終歸是唯一的叔,唯一被自己當成親人的沈家人,就算將心比心知道不可能,他還是希望沈昀能放手。
沈昀低頭撥弄著胸前的髮絲,慵懶的笑了下,笑的極美,也極凄涼:「當然不可能放手,我會等她回心轉意。哪怕一輩子這麼耗下去,我也會把她留在我的悅王府。」
只要留下她,他就有希望。若是她走了,他就什麼希望也沒了。
只要她在,那就好。
容不霏進到水沂濪屋裡時,水沂濪正在逗弄著小香玩。算算日子,小香也快百天了,長得粉嫩精緻,可愛極了。
水沂濪抬頭見到容不霏的踏入,立刻笑了起來:「你可來了。」
「嗯!來了。」容不霏走過去接過水沂濪手裡的小香,打量著水沂濪,「你看起來比沈昀過的好多了。」
水沂濪宛若沒聽到一般,只是抱怨道:「有了男人,你就不要我,竟是過去這麼久才來看我。」
容不霏嘆了一口氣,看來沈昀這個人已經被其給自動從腦中過濾掉了。想到什麼,她立刻從身上拿出那封之前得到的信:「喏!水水,這封信是路上有一個人塞給我的。」
水沂濪接過那封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時,身子微僵了下,接而趕緊拆開看。
容不霏緊盯著水沂濪的表情,見到她眼眶漸漸有些微紅,便問道:「是輯命的信嗎?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水沂濪趕緊對小兒道,「快點燃一根蠟燭,讓我把這封信燒了。」
「是!」
水沂濪不說,容不霏就不問,只是與其開始談些別的東西。還有自己被外人以為是商青溪替身的事情,也都一一與水沂濪說了。
水沂濪是她的知心好友,她自是沒有隱瞞自己的任何情緒。越說她就越生氣,後來不由罵了起來:「沈修珏那個小癟三,我現在連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正要帶容不霏離開的沈修珏踏進屋聽到這話,只覺得無奈極了。雖然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玩意,也知道定不是好話。
容不霏抬眸見到他,立刻豎起了眉毛,不悅道:「你來幹嘛?」
沈修珏:「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容不霏:「我不回去,我要住這裡。」
沈修珏自是不允許她住這裡,過去抱起她就走:「別鬧,你是我媳婦,你就該住我家裡,我不喜歡你跟別人住。」
「誰是你媳婦?我不是,我是替身!」
「好好好,你是替身!」
「你這個混蛋!你他娘的才是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