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蔣霖嶼訂的是一家情侶餐廳, 全場大概隻有他們是一家三口來的，林浩陽麵無表情切牛排，想把刀子飛過去把蔣霖嶼的脖子插穿。
鋼琴鮮花燭光晚餐還有一個巨大的電燈泡。
“你們晚上想讓我開車帶你們回去呢。”林浩陽端起橙汁喝了一口，抬眼看向對麵的蔣霖嶼, “就克製一點。”
蔣霖嶼不開車, 林希今天是坐林浩陽的車出來, 於是林浩陽就淪為了司機。
蔣霖嶼端起紅酒跟林希碰了下, 清脆聲響，蔣霖嶼姿態優雅喝著紅酒, 淡淡道，“需不需要給你點個兒童套餐？”
林浩陽：“……”
親妹夫，親的，不能直接叫他兒子。
餐廳燈光恰到好處，蔣霖嶼清冷的麵部線條深邃, 高挺鼻梁上薄眼鏡顯得斯文, 冷白肌膚一塵不染。如果沒有嘴角的傷，就更好了。
他坐姿端正，換了盤子一絲不苟的刀叉取出蟹腿肉, 放到林希麵前，“嚐一下這裏的蟹。”
林希不是第一次跟蔣霖嶼來這種地方吃飯，不過以前都是走程序, 過來吃個飯就走。今天蔣霖嶼弄了玫瑰蠟燭音樂紅酒，還貼心的剝好了蟹腿, 一副要浪漫到底的模樣。
“謝謝。”林希優雅的吃下蟹肉，蔣霖嶼剝的就是不一樣，格外香甜。
“不客氣。”
畢竟三個人，林希還是很收斂。吃完晚飯今天的流程終於是結束了, 林浩陽把他們兩個送到希盛就開車走了。
他們確定同居關係後，首次一起下班回家。
林希刷卡進電梯，電梯門合上，蔣霖嶼把行李箱推到身後，站到林希這邊。電梯裏安靜，忽然空間就熱了起來，明明很空曠的電梯，因為蔣霖嶼站在身後，林希呼吸都有些不暢。
電梯停下，叮的一聲。林希率先走出門，指紋鎖細微聲響，房門應聲而開。林希開燈，轉身去拿拖鞋，蔣霖嶼從後麵抱住她。
林希站直，心跳的快要飛出來。
房門關上，所有的寒氣隔絕在外。房間溫暖，玄關處的落地窗倒映出兩個人的倒影，蔣霖嶼熾熱的吻落到她的後頸上。
“想你。”蔣霖嶼嗓音低沉。
上一次蔣霖嶼的口動檔小車讓林希打開了新世界大門，原來她不是性冷淡，她也會有感覺。
林希回頭就碰到蔣霖嶼的唇，她先嚐到了苦，蹙眉推開蔣霖嶼，壓下臉上燥熱說道，“有藥。”
蔣霖嶼扶正眼鏡，抬手擦了下唇角的傷，嗓音啞的不像話，“那不能親了。”
這話意味深長，林希清了清嗓子，說道，“需要幫你整理行李箱嗎？”
“我自己整。”蔣霖嶼拎著行李箱到臥室，道，“你什麽時候到燕城？”
“昨天晚上。”
“還去懷城嗎？”蔣霖嶼打開衣帽間，把他的衣服從箱子裏拿出來，掛進衣櫃。櫃子一分為二，一邊是蔣霖嶼的男裝一邊是林希的衣服，“我給你帶了個禮物。”
林希剛要往洗手間進，聞言又走出來。
蔣霖嶼以前每次出差都會給她帶禮物，他們分開後，蔣霖嶼就不再買那種貴到死的東西，改成了玩小花樣浪漫。
今天的直男幻想已經結束了，林希以為到此為止，沒想到還有。
蔣霖嶼最近的套路多到林希想不到，一環套一環。
“什麽？”
“來。”蔣霖嶼把電腦放到一邊矮凳上，箱子放回去，手裏握著個藍色絲絨盒子。
林希心跳快了些，什麽東西？
林希走到蔣霖嶼麵前，心跳到眩暈，不會是求婚吧？蔣霖嶼之前有說過想今年年底結婚，這已經臘月了，很年底了。
林希也想過要不要跟蔣霖嶼結婚，結婚是個很麻煩的事。他們兩個財產都很多，一旦離婚分割財產非常麻煩。也太早了，他們就沒談幾天戀愛。可是拒絕的話，該怎麽開口？蔣霖嶼心眼那麽小，又要鬧別扭。
“轉過去。”蔣霖嶼握住她的肩膀，說道，“閉上眼。”
轉過去？
求婚為什麽要轉過去？林希轉過去，閉上眼。
要怎麽拒絕？現在他們都還年輕？可馬上林希就二十八歲了，蔣霖嶼已經三十一歲，不算特別年輕。
蔣霖嶼修長的手指撥開她的頭發，劃過她的脖頸肌膚。脖子上突然一涼，林希睜開眼看到脖子上巨大的藍色鑽石。
星辰般多麵切割邊，鑲著一圈碎鑽。
蔣霖嶼的手指抵著她的後頸，大概在扣項鏈。
林希的心咣的落回原處，原來是項鏈。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我出一次差，總要給你帶個禮物。我希望，我們的每一次分開，再見時都是充滿期待的。”蔣霖嶼握著林希的肩膀，轉過來，麵對著她。仔細端詳片刻，手指抬起林希的下巴，評價，“好看。”
鑲著一圈碎鑽的藍鑽，在燈光下湛湛生輝。林希今天穿著低領毛衣，露出單薄白皙的鎖骨。
“你知不知道鑽石是二十世紀最成功最大的騙局？”這麽大的鑽石，蔣霖嶼很敗家了。
“那又如何？”蔣霖嶼下巴微抬，手指落到林希的耳後，嗓音懶洋洋的傲，“戴在我的女人身上，為她的美麗錦上添花，無價。”
蔣霖嶼尾音低醇，緩緩的撞入林希的心髒，似有餘音。
林希盯著他看了幾秒，這個滿口歪理的男人，一頭抵在蔣霖嶼的肩膀上，笑出聲，“謝謝。”
他送過很多禮物，以前林希沒有自信，不相信蔣霖嶼喜歡她，以為那是交易。認回林家後，父母也送了她很多禮物，她才看清蔣霖嶼送禮物的含義。
喜歡一個人，才會不由自主的給她買，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堆到她麵前。
“害羞了？”蔣霖嶼低笑著，拉她出來，說道，“喜不喜歡？嗯？”
蔣霖嶼現在花樣太多了。
林希點頭，繃著臉強忍著臉上熱意，“那我去洗澡了。”
蔣霖嶼俯身偏頭看林希的眼，“堂堂林總，還會害羞？”
林希抬起頭撞入他浸著笑的黑眸中，怦然心動，她抬起下巴，“蔣總，你的嘴角都破了，還要耍帥。”
蔣霖嶼笑出聲，長手往前一抵，林希往後一步。他撐在林希上方，壓迫十足，他拿下眼鏡在腿上抵著把眼鏡腿收起，慢條斯理道，“希兒——”
林希從他手底下鑽出去，大步走向浴室，“再見。”
蔣霖嶼：“……”
浴室門被重重關上，蔣霖嶼單手抄兜眯眼，笑意更濃。林希可愛的要命，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她還是那麽害羞。
林希洗完澡換了件黑色吊帶長裙，房間內暖氣十足，不算冷。她故意帶著吹風機出去，蔣霖嶼坐在沙發處擦頭發，他在客廳洗手間洗了澡。
他沒戴眼鏡，頭發濕漉眼睛也濕漉，黑眸沉暗。
林希走過去在沙發另一邊坐下，插上吹風機，果不其然，蔣霖嶼把吹風機接過去，大手擦過她的手背，溫熱一片。
他們原本是純潔吹頭發，吹著吹著就到了床上。
蔣霖嶼做到了蹭蹭不進去。
他這回換了手動，蔣霖嶼的手指會跳舞，節奏非常好，又給林希解鎖了新的知識點。
她抱緊蔣霖嶼，咬在他的脖子上，咬出痕跡。她的大腦裏放起了煙花，一片絢爛。蔣霖嶼低頭跟她接吻，所有細碎的聲音含進了吻裏。
蔣霖嶼花樣百出，學習能極強，隻要林希有一點正麵的反應，他會抓住，進而攻陷。林希城防失守，崩的一塌糊塗。
林希懷疑他是報了什麽學習班，這進步速度。
不過事實也證明，以前蔣霖嶼是在反向學習，才會越來越差。找對了方向，他就會往好的地方發展。
她半夢半醒，身體如同浸在溫水之中，整個人汗潮，熱氣騰騰。她靠在蔣霖嶼的肩膀上，在沉寂中等複蘇，片刻後，蔣霖嶼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下床。
蔣霖嶼洗手回來靠在床頭攬著她的肩膀，打開手機翻看著童話故事，“今晚想聽什麽？”
蔣霖嶼手指上有寒氣，冰涼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漂亮肅白，落在林希麵前，“我讀給你聽。”
林希感受到蔣霖嶼的變化，但他還是沒做，隻取悅了她。
“蔣霖嶼？”
“嗯。”蔣霖嶼換上了煙灰色條紋睡衣，戴上了眼鏡，矜貴斯文中又透著些性冷淡，睡衣扣子扣到了最後一粒，“還要？”
林希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壓低聲音附在蔣霖嶼耳邊說了一句。
蔣霖嶼垂下眼，沉黑的眼如深海，看她。空氣寂靜，林希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她沒有移開眼。
“要不要？”
“不要。”蔣霖嶼強行移開眼，繼續翻看手機，老僧入定巋然不動。
林希翻身撐在他上方，長發傾落，漂亮的大眼睛浸著濃霧。黑色吊帶裙的細帶滑落，斜斜的掛在肩膀上，膚白如月光，紅唇勾人，“阿嶼。”
蔣霖嶼放下手機，緩緩把眼鏡拿下來一絲不苟的疊好放回去。
忽的傾身，握著她的腰，天旋地轉，林希被他壓到了床上。
林希驚了下，想要掙脫，蔣霖嶼握住她的手，“我對你一直有渴望，無論是什麽方式，對於我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你願意幫我，我很高興。可能過程我會有一些失態，請不要中途放棄。不然，我卡著會更難受。”
他這段話嚴肅的像是在討論學術問題。
“你要開始麽？”
林希臉紅到快要爆炸，這個問句像是婚禮上的yesido。
蔣霖嶼是很有耐心的老師，一步步的教學。
林希是個很好的學生，C1駕照拿的很穩。
兩個加起來六十歲的人，又重新開始，從頭學。
結束那一刻，蔣霖嶼親著林希的耳朵，嗓音沙啞，鄭重道，“我愛你。”
蔣霖嶼並沒有過多的失態，他很克製，說愛的時候他的桃花眼深邃泛著一些紅。
林希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她想回應。
蔣霖嶼捧著她的臉，溫柔細致的與她接吻，嗓音沉緩，“不要每句話都著急回應，我知道你的心，不用說我也知道。”
他們始終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不過人生很長，慢慢探索。
同居生活正式開始。
蔣霖嶼如果不燒廚房，他們的生活還是很美好。除卻偶爾的玩具車，他們也是很合適的靈魂伴侶。兩個人在一起多年，非常有默契，他們的工作態度和三觀一致。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麽想說什麽。
春節前一周，兩個人忙的飛起，晚上匆匆見一麵，抱著親一會兒，睡在一張床上。白天起床打上領帶穿上正裝各奔東西，偶爾打個視頻電話，好不容易忙完，春節到了。
往年過年是蔣霖嶼和林希一起過，認回了林家，林希自然是要跟父母過，蔣霖嶼就落單了。他們溝通之後，蔣霖嶼決定去H市，他舅舅家過年，林希留在B市過年。
他們短暫的分開。
林家人今年豐盛又積極熱鬧，很早就把全部的東西準備好，臘月二十九林希就回到了老宅，年三十早上，林希很早就起床跟周瑩出去跑步，回家準備晚上年夜飯菜單。
林希心不在焉，幾次看手機，蔣霖嶼一直沒發信息過來。
“阿嶼到H市了嗎？”周瑩問道。
“我問問。”林希終於找到理由了，拿起手機走到窗戶邊打電話，響到第三聲蔣霖嶼接通，“希兒。”
“你到了嗎？”
“公司有事，航班改到下午了。”蔣霖嶼嗓音沙啞，有著明顯的倦意，“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林希抿了下唇，想讓他在這邊過年，但又不好意思留。她在林家也是第一年，蔣霖嶼跟她連婚都沒訂，確定關係沒多久，住在這邊不合適，“你到了跟我說一聲。”
“好。”
他們都沒掛斷，默了大約有一分鍾，蔣霖嶼輕道，“你爸媽都很愛你，家裏人很好，好好享受親情。”
“嗯。”
“淩晨我跟你打電話，一起跨年，不要睡太早。”
“嗯。”
“今年你們家——貼什麽對聯？”
“不知道，還沒拆。”
蔣霖嶼嗓音沙啞，他輕笑著道，“我初三就回來燕城，我過去接你。”
“好。”
掛斷電話，林希深吸氣走回廚房，繼續幫母親準備食材，看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她不想承認一件事，她有點想蔣霖嶼了。
吃午飯時，外麵開始下雪，鵝毛大雪撲向大地，天地很快就蒙上了一層白。
林希吃的心不在焉，跟父母在一起也很好，父母特別好。可她和蔣霖嶼過了五個春節，除了第一年她大年初一才過去找蔣霖嶼，其他幾年他們會一起貼春聯一起吃年夜飯看春晚一起跨年。
手機響了一聲，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看到航空公司提醒：受大雪影響，所有航班暫時停飛。
林希心髒跳的飛快，那蔣霖嶼的航班也取消了。她什麽都沒想，握著手機蹭的起身大步走向門口，機械的穿上羽絨服戴上圍巾。
“去哪裏？”周瑩咬著排骨看林希，傻了。沉穩冷靜優雅的林希，這是幹什麽？匆匆忙忙的做什麽？
林希戴上粉色厚帽子，回過神來，愣神許久，握著手裏的車鑰匙尷尬不已，她想幹什麽？“暴雪航班取消了，蔣霖嶼不能去H市，我去機場接他。”
話是脫口而出，說完林希有些羞恥，補救了一句，“可能他要換車回，但現在他的司機都放年假了，沒人接他。”
“那還回什麽呀？”周瑩放下排骨站起來，反應過來，難怪一上午林希都心神不寧，“直接把他接到我們家吧，大家一起過年，人多也熱鬧。我們家沒有那麽多規矩，高興為主。”
林希唇角上揚綻放出笑，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修到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