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蔣狗你打不打?不打滾蛋, 我換人上去。”林浩陽破著嘴角抱臂靠在入口處,擰眉喊道,“你們倆膩成這樣, 真惡心。”
場下有人看到這邊接吻的兩個人, 尖叫聲成了音浪, 一波高過一波。高大強悍的男人把漂亮纖瘦溫柔的女人扣在懷裏熱吻, 荷爾蒙與柔美激撞。猶如燒紅的鐵扔進了水裏, 沸騰熾熱。
“打贏這一場有個勳章, 我想送給你。”蔣霖嶼附在林希耳邊, 嗓音低醇性感, “要不要?”
斯斯文文的蔣霖嶼, 脫掉上衣摘掉了眼鏡, 全然不同的氣場。
“看得見嗎?”林希蹙眉, 他是盲僧麽?瞎子還打拳。
“習慣了就不需要看。”蔣霖嶼的拇指擦過林希的耳根,黑眸注視著她。
“蔣總, 還玩嗎?”工作人員問道。
“我不希望你打。”林希推開蔣霖嶼, 抬起清淩淩的下巴, “但你想打, 那你就去。”
林希叫他下來時什麽都沒有想,她本能的反應, 不想看蔣霖嶼流血。蔣霖嶼站在她麵前,她冷靜下來。
蔣霖嶼的流程還沒走完,金雨還沒下,粉色氣球也沒升起來。
他揉了把林希的頭發, 往後退了一步,“等我。”
林希想叮囑他不要受傷,但說不出口。蔣霖嶼不是一個服輸的人, 競技場上,上去了沒有人想輸。
蔣霖嶼平時健身項目隻有遊泳,一個熱衷於遊泳的人。
林希第一次看他打拳。
他打的不算特別好,至少不如林浩陽。可能就是專業和業餘的區別,但下手極狠,他打的特別狠,拳拳到肉。
“不用擔心,他能打贏。”
林希回頭看到已經換上衣服的林浩陽,唇角已經腫了起來。
“你沒事吧?”
林浩陽擦了下嘴唇,不在乎這些傷,單手插兜倚靠在一邊的柱子上,“沒事兒。”
“他什麽時候過來的?你還瞞著我。”
“給你個驚喜。”林浩陽笑著道,“驚喜嗎?他六點到燕城,沒回家,直接過來了。”
鬼的驚喜,這是驚嚇。
對手突然一拳打到蔣霖嶼的臉上,林希倏的站直,緊緊盯著台上。下一刻,蔣霖嶼的拳套直擊對手下顎骨處。
沉重的一擊,場下有人尖叫。
林浩陽舉起手拍了下,“好。”
好什麽!
林希大步走到台前,這一局結束了。裁判舉起蔣霖嶼的手,按照慣例他該下場,林希去出口處等他,突然全場下起了金色的塑料素片。
林希:“……”
蔣霖嶼走到台子邊緣俯身抱起林希,提到了台上。
林希:“……”
工業風的拳擊館飄起了粉色氣球,整個場子陷入了粉色的海洋。
林希想擰自己的臉,提醒自己這是一個奇怪的夢,她尬的腳趾抓地,頭皮發麻。
蔣霖嶼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勳章,掛到林希的脖子上。眯眼,舔了下嘴角的傷,纏著繃帶的手挑起林希的下巴。
林希:“……”
當著現場所有人的麵,在最亮的拳擊台邊緣,瘋狂的接吻。
場上不知道誰在起哄,喊嫁給他,隨後所有人都喊起來。
林希想舉起蔣霖嶼原地劈出一道地縫,跳進去當場死亡。
林浩陽傷了右嘴角,蔣霖嶼傷了左嘴角。蔣霖嶼換完衣服出來,林希把冰水遞給他,“冷敷。”
蔣霖嶼看著林希一臉冷淡,垂下濃密睫毛。跟電視劇裏演的不一樣,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不應該是感動哭泣嗎?
蔣霖嶼剛洗完澡,頭發還濕著,他已經戴上了金邊眼鏡,靠在一邊椅子上偏頭看林希,看的十分專注。
“看什麽?趕快敷,不然你的臉都腫了。”林希拆開手裏的藥包,找到擦嘴角的藥打開拿棉簽蘸了一些,“頭轉過來。”
蔣霖嶼轉向林希,側了下頭看她的眼,“不高興?”
林希拿棉簽小心翼翼擦蔣霖嶼的嘴角,“這裏的勳章有什麽意義?”
“反麵的B是belief的意思。”蔣霖嶼嗓音沉緩,道,“我把信仰給你。”
林希以為B是BKING呢,畢竟林浩陽那麽中二病。
belief,信仰。
林希看著他黑的純粹的眼,俯身親到他的唇上。
蔣霖嶼停住,直直看著林希。
周邊的人來來往往,他們之間空氣寂靜。林希把藥塗好,棉簽扔進垃圾桶,把藥箱蓋起來說道,“回家嗎?”
蔣霖嶼薄唇動了下,忽然俯身親到林希的唇上,很快就拉開距離。
“回。”他嗓音沙啞,似乎醞釀著深厚的情緒。
林浩陽拎著外套出來,乍然看到蔣霖嶼手裏的冰,以及他唇角的藥,嘶了一聲擰眉,“我怎麽沒有這個待遇?還有藥?”
“你過來,我給你塗。”
蔣霖嶼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去,麵無表情拿過藥盒取出藥和棉簽,“來,我幫大哥塗。”
林浩陽:“……”
林希又找工作人員要了一個冰塊,按到林浩陽的臉上,這倆人真是有病,好好的臉不要,被錘成豬頭。
“你把我的場子搞成這樣,毀我名聲,勸你做個人。”林浩陽接過林希手裏的冰塊,溫柔的對林希說了聲謝謝,餘光看到蔣霖嶼挖了一大塊藥膏往他臉上懟,林浩陽連忙阻止,“我這是嘴角。”
“事兒多。”蔣霖嶼把藥膏抹掉一些,往林浩陽臉上抹,他才不會讓林希給林浩陽塗藥,林希隻能給他塗藥。
“我給你騰場子,還破格——嘶,艸!疼!蔣霖嶼你能不能輕點?”
“少說話。”蔣霖嶼麵無表情給他塗完,棉簽扔掉。
“你今晚得請吃飯。”
“我訂了餐廳。”蔣霖嶼起身拿起外套穿上,伸手到林希麵前,注視著她,“走吧,吃完飯回家。”
蔣霖嶼訂的情侶餐廳,林浩陽不嫌狗糧撐,他就去吃。
林希握住他的手,往外麵走,路過拳擊場還能聽到歡呼聲,地上還有殘留的粉色氣球。不知道蔣霖嶼怎麽想的,在這種熱血廝殺的地方放粉色氣球,他沒被那群熱愛自由搏擊的直男追殺嗎?
林浩陽走在前麵,說道,“希兒,你平時打泰拳是吧?有興趣來這邊玩嗎?”
“沒興趣。”蔣霖嶼冷冰冰的嗓音回道。
“問你了嗎?”林浩陽單手抄兜,吊兒郎當的回頭斜睨他,“要你回答。”
“你問我的女朋友,我替我女朋友回答你。”蔣霖嶼把林希的手整個包裹在手心,他垂下眼注視著林希,嗓音低沉,“這邊沒什麽好玩。”
林希抬眼看他,蔣霖嶼緩了一下,道,“我們去健身房練。”
林希不喜歡這種肉搏的廝殺,過於原始純粹。
她更喜歡坐在辦公室裏,優雅的指揮別人廝殺。她練泰拳純屬防身,女孩子一定要有基本的防身能力,雖然這麽說有點政治不正確,但不能把命寄托在別人身上。男女體力差異是不爭的事實,一輩子用不著最好,一旦遇到,沒有基礎防身能力可能就沒有掙脫空間。
“我的水平還不夠上比賽。”林希很有自知之明,李輝那種連健身房水平都算不上,她能打一打。蔣霖嶼和林浩陽玩的是真格鬥,搏命的,她都不會碰。
“我可以教你。”林浩陽沒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蔣霖嶼低頭在親林希,頓時林浩陽眉頭緊蹙,“你們倆——艸!”
為什麽隨時隨地都能親到一塊?這也太膩了。林希那個脾氣,竟然沒把蔣霖嶼拍到牆上。
蔣霖嶼拉開距離把圍巾給林希戴好,若無其事的抬眼,嗓音緩慢道,“你說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林浩陽大步出門,不想看他們兩個了。這兩個人不做人,殘忍屠狗。
林希拉上圍巾到眼睛處,“你要在燕城多久?忙完了嗎?”
“其他的事忙完了,剩餘的工作都在懷城和燕城,如果你不去外省的話,從現在到過完年我們能一直在一起。”蔣霖嶼勾住林希的手指,看到長長的台階,心血來潮,“我背你吧。”
林希遲疑幾秒,“我很重。”
林希長這麽大,記憶裏隻有爺爺背過她。小時候她還住山裏,生病了爺爺就背她去街上看。爺爺的背彎的厲害,他又瘦又小,卻能背的動林希。
“不重。”蔣霖嶼蹲在台階下,背對著她,道,“上來。”
蔣霖嶼的肩膀很寬,脊背也筆直,林希趴在他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脖子,“為什麽背我?”
以前蔣霖嶼裝的要死,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顆悶騷的心。其實他一直很想跟林希做一些親昵的行為,林希不做,他就憋著勁兒的裝。
“這樣,我們的心髒是貼在一起。”蔣霖嶼嗓音很沉,“聽到了嗎?”
林希抿了抿唇,好土好尬,這到底是從哪裏找到的土味情話?
二十年前的台言水準。
林希往前靠了一些,心裏吐槽這,口嫌體直的把手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胸小就這點好,前胸貼後背,一點距離都沒有。她緊緊抱著蔣霖嶼,把下巴也擱在他的脖子上。
“我再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早一點去了解你的需要,我們就不用耽誤這麽久。”
當初林希喜歡他是因為並肩作戰,蔣霖嶼給了她一個平等的選擇。林希在歧視的環境中長大,第一次遇到平等。
做了蔣霖嶼的秘書,蔣霖嶼確實對她沒有什麽優待,他給了林希公平競爭的機會,給她平台,培養她的能力。
但想要什麽她得自己去爭取。
他教會了林希很多東西,那時候林希的感情很複雜,感激仰慕。
林希的家庭情況是她的自卑源頭,她不願意讓公司的人知道。蔣霖嶼替她瞞著,蔣霖嶼自己也不提。
從上下司關係來看,蔣霖嶼沒錯。
但他們的關係變了,也亂了。人不可能一成不變,永遠都是二十二歲和二十五歲。敏感自卑階層衝突,理想和感性,早晚會有一場戰爭。
“人是會變的。”林希說,“每一年都會變,每一天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會促成這種變化。現在做的事,放在過去不一定適用。腳下的路都是前路,往前走吧,不要想過去。未來的路很長,還會有很多的考驗。希望五年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後,我們不要再說這句話。”
人和人之間需要磨合,沒有人天生就完美。
蔣霖嶼能反省,林希也能反省,他們才能走的更遠吧。
“你有沒有過幻想?”蔣霖嶼嗓音低沉,慢悠悠的似有餘音,“我們可能會更早相識,比如初中或者高中。我就這麽背著你,你會叫我哥。我帶著你,跨過山海,踏平一切。”
林希笑出聲。
“我有哥。”林希說,“如果有這樣的場景,可能是林浩陽背著我。”
蔣霖嶼蹙眉,非常不爽。
他沒有妹妹,但有過這樣的幻想。
他並不是對年紀小的女孩感興趣,讀書時真有低年級的女生來跟他告白,他看那些人,全在審美之外。高中時期周圍一群蠢狗認哥認妹,他每天用睥睨的目光環視。
低級。
後來遇到林希,他的感覺就對了。他讓林希叫他哥,林希叫了,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直到在林家看到林陽希的照片,他想到一件事。五歲那年遇到林陽希,她奶聲奶氣的叫哥哥。
哥哥不哥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如果我高中時認識你,我肯定能搶過林浩陽。”蔣霖嶼走下最後一個台階,走向林浩陽的車。
“你對哥哥是不是有什麽情結?”林希懷疑蔣霖嶼可能是為了騙她叫哥哥,“台階走完了,放我下來。”
蔣霖嶼放下林希,轉頭看過來,他穿黑色大衣,站在燈光下。鏡片折射出清冷的光,黑眸如同星辰,“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叫我哥哥。”他停頓了一下,道,“我對哥哥沒情結,我對你,有。”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百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