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
事實上，在衛宮家發生了這樣的事。
「不行！我不允許！」道場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中年男人一改平日的溫和的處事，果斷駁回了青年的提議。
「切嗣——」
「叫我爸爸！」男人一撇嘴角，頗有年輕時「魔術師殺手」的犀利。
「……」
衛宮切嗣，作為一名父親，絕不接受兒子放著家裡不呆，非要出去住的決定。
「給我個理由！archer！」
「所以說啊只是暫時的，完全不是什麼家庭裂痕，」紅色英靈費力地跟補過蜜月歸來的老爸解釋情況，「你和愛麗絲菲爾經常回來住，伊利亞也經常回來住，加上我的房間，saber的房間，櫻的房間，rider的房間，凜佔用的工作室，在這種情況下，後面的房子要維修擴建的話，總不能叫女孩子搬出去。」
沒錯，衛宮家家訓：男人辛苦是應該的，不溫柔對待女性者死。
「最後，那小子也要留下做飯吧。」衛宮士郎可是關係到全家份食物的存在。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為人父者心有不甘，「也不能叫你一個人搬出去，再怎麼說你在外面還是會有所拘束吧，這個社會很複雜的。」
說到底這個兒子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英靈呢，現在忽然不能靈體化了，還能適應人類生活嗎？果然還是在家裡比較好……
紅色英靈笑了笑：「這個請放心，完全沒有問題，再怎麼我也是這個時代的人，總比叫rider或者saber出去比較好。」
切嗣看著倔強的兒子，思考著也許該換一種態度。
於是——
「兒子……」
「不擅長就別勉強了魔術師殺手大人。」
——一把歲數了，撒嬌什麼的有點不害臊吧。
失、失敗了嗎？父親受挫。
那麼，果然還是語重心長一些吧。
「士郎，爸爸年紀大了呀……」
「然後還不是帶著妻子女兒滿世界旅行，一年在家裡的時間連半年都不到吧。」
——還有，忽然叫那個名字算怎麼回事，彆扭死了！
「我懂了……」男人的背影灰暗起來，「說到底，是爸爸的失責啊，你不滿也是應該的……誰叫我是個失敗的人啊……」
半晌無聲。
眼神中沒有任何應有的內疚或悲戚，魔術師殺手正敏銳地感應著對面的動靜。
哀兵政策，這招怎麼樣？奏效了嗎？
看著伺機而動的渾身都散發著「陰謀」氣息的男人，紅色英靈緩緩嘆了口氣。
完全不想吐槽。
——要裝，也至少超過十秒啊父親大人……
收起玩笑的神色，archer決定攤牌：「切嗣，我只是想開始重新生活，以前忽視的很多事，現在也想真正體驗一下呢，所以，無論如何也希望得到你的理解，請尊重我的選擇吧。」
紅色英靈這樣說。
於是，父親的心，惆悵了。
事實上還是差點就要扛不住。
就算成為英靈也改變不了骨子裡的東西，衛宮士郎可是非常聽爸爸話的乖孩子。那些犀利的吐槽也只會藏在心裡，對象是切嗣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
英靈emiya的世界可以簡單的分為兩個部分：父親，以及其他。
——當然前者是絕對的，壓倒性權威的存在。好在最後權威終於還是做出了一定的讓步。
說是搬家，其實並沒有什麼身外之物，紅色英靈瀟洒地背著個單肩包進了屋，就算是完成了。嚴格來說，這裡自帶的傢具比他曾經的房間還要齊全——當然不是英靈emiya的，而是還叫做「衛宮士郎」時候的、空曠、還不如倉庫有人氣的卧室。、
「用不上這些啊……」archer搖搖頭，找個時間搬出去一點吧。
不當人類好多年，生活習慣什麼的已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又不是什麼什麼王的，沒那麼挑剔。
「archer先生在嗎？」
是三枝來送合約。
archer開門：「請進吧。」
三枝環顧一圈：「還沒有搬來嗎？如果需要幫忙的話……」
「不，已經搬完了，」雖然的確是簡單得過頭了一點，「那麼，合約拿來吧，按之前說的，租一年，沒問題吧。」
「當然，」三枝忙取出文件，「請在這裡簽字，說起來今天是星期日啊，房東先生可能會回來呢，剛好可以打個招呼。」
「也好。」archer一邊回應，一邊在合約上簽名，「咦，筆好像……」
「啊！抱歉，」三枝不好意思地起身，「請稍等一下，我去取另一支來。」
看著女孩子慌裡慌張的跑走，archer莞爾。衛宮士郎的中學同學三枝由紀香，田徑部經理人——害羞內向的個性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忽然，門外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咦，由紀香你在啊，那麼新房客也搬來了嗎？」
「是的，正想跟你打個招呼呢。」
「啊，不用了，只要是由紀香說可靠的人，就一定沒問題的。」
這個聲音似乎有些耳熟，是在哪裡聽過嗎？
archer一邊回憶著一邊向客廳走去，如果是房東回來了的話，他也去見一下比較好。
「三枝，是不是房東先生回——」
看清來人，archer呆住。
一千萬隻草泥馬在心中狂奔而過，捲起沙塵漫天。
金髮紅瞳的少年則是一怔，隨即看看三枝，又看看一臉糾結的紅色英靈，瞬間露出了耀眼到天地失色的笑顏。
「噢——原來是這樣，大哥哥就是這裡的新~房~客呀，真是好巧。」少年一副無害的模樣，「該怎麼說呢，接下來請多多關照噢。」
那絕對是惡魔的笑容！
「英雄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沒什麼啊，不想住教會了，就搬到親戚家的房子來住，」少年繼續笑容殺，「由紀香沒跟你說過嗎？」
親戚你妹啊！你有什麼親戚有那個歲數能活到現在啊！
「怎麼，」少女還處在訝異之中，「archer先生和吉爾君認識的嗎？」
「當然啦，」少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archer大哥哥和我早就認識了，我們還一起戰鬥過噢！」
哈，是啊，某種意義上，「互相殺死」也算「一起戰鬥」的一種。
紅色英靈冷笑。
「哎哎？原來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啊。」三枝鬆了口氣，「那就放心了呢，這樣說來，難道archer和教會的藍發大哥也是認識的？」
「什麼藍……」剛一開口，archer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等。
藍頭髮的……
住在教會的……
和吉爾伽美什一起……
archer拚命的想在腦中搜索到第二種可能性，可是——再怎麼想，都是那傢伙沒跑了吧！
話音未落，吆喝聲自門外傳來。
「哈嘍！我回來了！今天在港口大豐收，釣到了……咦？」夏威夷花襯衫的皮褲青年拎著漁具大大咧咧的進門，卻在看到屋內情況后一怔，「今天好熱鬧。」
「是啊r，我們有新的成員加入呢，」少年吉爾伽美什笑得異常燦爛，「還是老熟人噢。」
「archer先生，這位就是這裡的另一位房客——r大哥。」三枝介紹道。
「哎呀小姑娘，都說了，這麼熟了叫我庫丘林就可以了——咦那是……」藍色英靈這會兒才看清屋裡多出來的人口，「a、archer！」
真是別開生面的集會啊。
此時此刻，三枝當日的介紹浮現在紅色英靈腦海中。
——熱心的大哥，非常好相處，白天要打工不在家，周末出去釣魚也不在家。
熱心？好相處？這隻狂犬？
——房東是兄弟兩個人，弟弟是個非常有禮貌的孩子，哥哥則是個很大方的年輕人。
有禮貌是狐狸的偽裝，大方什麼的還不如說是炫耀。
——兄弟倆從來沒有同時回來過。
那是必然的吧，因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啊！不過是放大和縮小的關係而已！
「啊……雖然眼前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但是我還想問一下，」r對女士依舊算得上溫柔，「就是說，這個石化的傢伙就是我們新搬來的鄰居對吧，小姑娘？」
「是的啊r先生，archer先生是衛宮家的遠親，因為衛宮家在修葺房屋，才決定搬出來住的。」
「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哈——」藍頭髮的青年爽朗的大笑，接著，魚竿以□□之勢被插入桌面，「我反對！」
「你是以什麼資格反對啊，」惡魔少年又微笑了，「沒記錯的話，你到現在還沒有交過房租呢汪醬。」
「不許說狗！」庫蘭的萌犬嗷嗷狂吠。
惡魔少年的狐狸尾巴搖啊搖：「archer大哥哥可是交了房租的，交了一年份呢。」
「你裝什麼□□啊英雄王，一把年紀了不羞愧嘛！」
「閉嘴，想我找『哥哥』來教訓你嗎！」
「哈，一原型暴露就把責任推給『成長誤區』，這種借口真的可以一直用下去嗎？」
可愛的少年眯起雙眼：「真讓人忍無可忍，要不是由紀香在這裡早就讓你以死謝罪了雜種狗！」
「喂！露餡了吧！你剛才的語氣絕對露餡了吧！小姑娘你快看他的真面目啊，不要再被這種縮水的外表欺騙了啊！」
三枝被眼前的情況嚇得不輕：「那個……二位，請不要……」
「不。」
在一片雜亂聲中，黑色休閑衫的青年異常冷靜地出聲。
他抬手，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a4紙撕成漂亮的形狀，像說天氣一樣淡淡的，微笑著。
「三枝，我們的合約就此作廢吧。」
——爸爸，你說得對，外面的世界好可怕。
衛宮切嗣今天也如約收到了兒子的郵件，很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