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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用心良苦

  雲霄卻抬手示意雲默寒稍安勿躁,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只盯著雲月華看,自打墜馬醒來后變得大不一樣的女兒,她的眼中有委屈、怨怒,甚至是恨意。


  他從女兒眼中看到了恨意。


  「月兒,告訴為父,你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恨意,你恨你母親還是恨為父?」


  雲月華撇開眼避而不答,目光看向書房壁上掛著的畫像,木然笑了笑,「我們兄妹三人似乎都長得像她,是不是也如她一般鐵石心腸呢,也可能是像爹您一樣胸懷天下。」


  雲霄蹙起眉頭,雲默寒也費解斂神正要開口便被雲月華搶先一步,她正色道,「丞相夫人死於非命,主持被毒殺,唐玉穎下落不明,這是發生在龍游寺兇案,查案是刑部的事,但我想爹應該有事瞞著我們。」


  雲霄舒展眉眼笑問,「月兒想知道什麼?」


  雲月華攤手聳肩道,「我最想知道十八年前母親臨產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想知道母親的身份,還有就是我中離魂蠱之事,但這些爹您應該沒打算告訴我,所以我只打算問您一個問題,您知曉燼塵的來歷么?」


  這一回雲霄是徹底笑不出來了,用陌生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女兒,原來她什麼都知道,隱藏了這麼久,時至今日終於忍不住了。


  看著眼前的一雙兒女,都已長大成人,兒子成熟穩重,女兒聰慧機敏,兄妹二人眼中的期待是一樣的,生母的身份之謎困擾了他們很多年,雲霄此時覺得作為父親他真的很失敗,想要讓他們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卻無法護著他們不受傷害。


  「你們長大了,許多事也是時候讓你們知曉,你們娘的身份我確實不知,我與她有過約定,不問來處,不追歸處,至於燼塵,我只知當年你娘是被一個與燼塵一樣有一雙藍眸的男子帶走了,十八年前你娘生悠然時我不在身邊,但悠然被送走之事與大長公主有關。」


  雲月華又問,「大長公主是因愛而不得對母親生妒下的毒手?」


  事實如此,雲霄默認。


  雲月華忽然有些明白了,這位深藏不漏的大長公主確實有幾分手段,陸家,甚至是包括養父陸鳴都是大長公主的人,陸鳴聽大長公主的命令來取花傾落母女性命,但因花傾落曾有恩與陸鳴,恩義難兩全,最後將孩子暗中帶走當成自己的女兒撫養,而八年前事情敗露,陸鳴以自己的命換了女兒的命,卻不知只換了女兒八年的平安。


  大長公主要報復雲霄,怎會輕易放過陸悠然,沒有什麼比失去孩子更痛苦的了,更何況還是從未謀面卻虧欠了十八年的女兒。


  「爹,今日種種悲劇何嘗不是當年您的婦人之仁造成的,惹了桃花債卻殃及妻兒,妻離子散是誰的錯。」心中雖明白罪魁禍首是誰,她卻無法對這個愚忠、甚至木訥的父親完全釋懷。


  雲霄依舊沉默。


  在場之人只有雲默寒聽得雲里霧裡的,「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月兒所說又是何意?」


  面對兒子的疑問,雲霄深感無力,女兒一副不想理會的樣子,他苦笑不已,「月兒說的沒錯,都怪為父當年婦人之仁才會妻離子散,十八年前你娘生下悠然當夜,大長公主派了殺手來行刺,你娘將計就計送走了剛出生的女兒。」


  「既然如此,事後大可再去尋回悠然便是,為何悠然活著被送走之事,娘她連您都瞞著?」雲默寒還是沒能想明白。


  雲霄幽幽道,「先前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最近才有了頭緒,也許是與你娘的身份有關,這個忽然出現的燼塵或許便是為了你們兄妹而來,又或是說是沖著你的兩個妹妹來的,悠然已逝,燼塵現如今的目標應該是月兒。」


  「藍眸之人或是出自九靈族,岳父可知隱居九靈山上的九靈族人與岳母有何淵源?」沉默許久的蕭子卿開口問。


  雲霄細細想了想,隨即眼睛一亮,「我曾聽月兒她娘提過,九靈族人在九靈山隱居百年,但每一代出世的聖子都會入世,慧根極佳者有勘破天機之能,會輔助蒼禹皇室掌權者為蒼禹百姓牟福。」


  然而這事對雲霄來說是件喜事,他隱約猜到該去何處找尋妻子,但對蕭子卿來說確實件棘手之事。


  先前已猜到燼塵居心不良,現在得到證實,蕭子卿心裡有些不安,岳母身份神秘,近來所遇之事疑雲籠罩,越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最怕的便是牽扯到雲月華身上,更害怕失去。


  「子卿是覺著燼塵是九靈族人,他出現在帝都是來找尋月兒?」雲默寒問他。


  蕭子卿只是點了點頭便不作聲。


  雲月華卻搖頭笑道,「頭一回見面燼塵與我說過,她要找的人是女子不錯,但卻比我年長一些,你們猜他要找誰。」


  「悠然……」


  「悠然……」


  蕭子卿與雲默寒異口同聲,卻又同時鬆了口氣。


  此時雲霄的一句話又將兩人從雲端打落墜地,他神色複雜道,「悠然是月兒親姐之事已不是秘密,燼塵已然知曉,尋不到悠然,帶走月兒也是一樣的。」


  雲默寒費解道,「由此說來娘的身份與九靈族有關,但子卿不是說九靈族人都是藍眸嗎,我記得娘的眼睛與我們的是一樣的。」


  沒人說話,他恍然明白過來,拊掌道,「娘若不是與九靈族有關,便是與蒼禹皇室有關。」


  書房中陷入死寂,誰也沒有接話。


  半晌之後,雲霄揮手攆人,「時辰不早了,子卿帶著月兒回府去吧。」


  聞言,蕭子卿正要告辭,被雲月華大力拖著往外走。


  「行了,咱們快些走吧,別在這兒礙他老人家的眼。」她拽著蕭子卿大步往外走,也沒給他告辭的機會。


  兩人離去后,雲默寒擔憂地看著雲霄,「爹,月兒她最近總是怪怪的,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我看還是找機會問清楚才行。」


  雲霄望著壁上的畫像深思,片刻后搖頭道,「隨她吧,就算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大概是她知道了一些關於悠然的事,心中堵著氣,過陣子就會好了,倒是你此次要多加小心,邕國的冥王一直野心勃勃,又是陰險狡詐之人,你必須時刻提防,萬不能分心,月兒這裡就交給子卿吧。」


  雲默寒點頭,「孩兒知曉,但孩兒尚有一事不明,正如月兒所說辰國並非咱們雲家才能上戰場,莫家軍也是威名在外的,為何此次陛下竟像是忘了似的。」


  雲霄笑道,「若說揣測人心這一點你還真不如月兒,她方才所言必是心裡已然猜到陛下的心思,是以借著爭吵給我們提個醒,功高震主必會遭忌憚,莫將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戰功赫赫怎會被陛下遺忘,陛下忽然啟用是因為為父已交出兵權多年。」


  「您是說陛下忌憚莫家權大,想藉此次機會平衡軍權,咱們領兵出征,陛下趁機從莫家軍里調撥,待凱旋之日您又將兵權交還到陛下手中。」雲默寒自小與蕭子卿如影隨形,對於這些彎彎道道之事向來很反感,但並不表示他什麼都不懂,耳濡目染,想裝糊塗都難。


  這麼一想,雲默寒又想到了讓他不寒而慄的事情,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道,「前幾日陛下忽然重病,雖對外宣稱只是風寒,但當時子卿卻被急召入宮折騰了一宿才回府,孩兒曾聽到一些傳聞,說陛下他……」


  雲霄淡淡道,「傳聞未必是空穴來風,當初陛下還是皇子之身被記到先太后鄭氏名下得以封為儲君,而當時每隔三日鄭氏都會命人送上一碗名為凝香露的補藥,此葯一直到陛下登位后才斷了,三王之亂平定后陛下順利登基,當日回寢宮后便吐了黑血,當時為父與李太傅在場。」


  雲默寒面色微變,「御醫是如何說的?」


  雲霄波瀾不驚道,「當時為陛下看診的是張御醫,他說陛下無礙,只是過於疲累,歇息幾日調養一下就好了。」


  在正常不過的話卻聽得雲默寒心驚,張御醫一直是御用御醫,只為陛下看診,就算是後宮妃嬪誰身子抱恙也只能請到別的御醫看診,張御醫除了為陛下看診外,雲默寒只見過他為蕭子卿診治過。


  張御醫是陛下心腹,所作所為都是陛下授意罷了,而陛下還未滿三十正值盛年卻急於收回兵權,這預示著有大事要發生。


  「爹,那依您看陛下接下來可是要冊立太子?」辰國現如今就只有一位皇子,還是正宮皇后所出,為防萬一,早立儲君也是勢在必行。


  對上兒子的好奇心,雲霄也是無奈搖頭,「君心難測,這些年來陛下子嗣艱難,除了皇后所出的小皇子外便是公主也沒有,而後宮空曠已久,除皇后外就只有兩妃兩嬪,每回有大臣提議廣納新秀充盈後宮都被陛下以各種理由駁回,外人只道皇后寵冠後宮,別的女子再難入聖眼。」


  帝后情深確實是最能讓人接受的理由,然而這樣一來,賢德皇后便也背上了善妒的罪名。


  一路無言回到王府,兩人皆是心事重重。


  雲月華想的是父兄出征之事,蕭子卿想的是關於她,關於燼塵之事。


  得到王妃特別關照好好養傷的孤凡見兩位主子進門便氣氛不對,對龍巡甩了個眼神詢問,見他也茫然搖頭,孤凡也不敢多問,摸摸還在火辣辣疼得後背與屁股,他是吸取教訓了。


  總之在這府里,王妃最大,跟著王妃有肉吃,龍修龍巡便是最好的例子,犯了同樣的錯,受罰的只有他一人,原因無他,龍修龍巡是王妃的人,連王爺也不會輕易責罰他們。


  事實證明,王妃最威武,但顯然此刻不是獻殷勤的時候,若是不小心惹惱了王妃,後果比惹惱王爺更嚴重,便不是一頓板子加一頓鞭子就能解決的事了。


  心事重重的兩人全程無交流,進屋梳洗后便躺回床上,繼續想著各自煩惱的事情。


  「出發的日子可定下了?」雲月華側過頭問他。


  「嗯?」蕭子卿神遊天外,沒聽清她說什麼。


  她翻轉側躺面對著他又問了一遍,「我爹與我哥何時出征?」


  「三日後出發,兵分兩路,一南一北,岳父去南邊的蒼禹,默寒去北邊的邕國,此次主要目的也只是震懾,若是蒼禹與邕國有妄動,才會開戰。」蕭子卿知她想問什麼,也知她擔憂什麼。


  三日,竟會這麼急,雲月華心裡七上八下,煩躁不安。


  蕭子卿看出她的心緒,將她攬入懷中安撫道,「你且安心,岳父與默寒征戰沙場多年,行軍布陣無人能及,不會有事的。」


  雲月華悶聲應道,「我心裡很是不安,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別怕,不會有事的。」除了輕言安慰,他什麼也做不了。


  又是一陣沉默后雲月華悵然低語,「帝王權術或許你也該學學了,陛下的身子每況愈下,我給你的葯只能延緩,不能救他的命,陛下心裡清楚,所以才著急收回兵權,估摸著他會交到你手上。」


  「你竟在擔心這些。」蕭子卿微微垂首,頗為好笑地看著她,「你呀,腦袋瓜里琢磨什麼呢,帝王權術我學了也無用,這些終歸是珩兒該學的東西,再不濟也有四哥頂著,我瞎操什麼心呢,只需要照顧好你就行,這是岳父大人的命令。」


  雲月華沒工夫與他打哈哈,輕蹙眉頭道,「你明知我所指何意的,陛下的意圖或許別人尚未摸清,但你我卻是明白幾分的,從他費盡心機將你尋回委以重任,明裡暗裡的扶持培養,這些我們都無法忽視,更何況阿遲……」


  蕭子卿截住她的話,「珩兒的事讓皇兄和四哥去耗神去,你現在只需好好調養身子,趕緊配出方子將離魂蠱給解了,到時咱們也生一個與珩兒一樣可愛的孩子,日後你只需想著我與孩子就行。」


  雲月華推開他的手,翻坐起身扭頭盯著他,面色很不好。


  「陛下的心思是在你身上而非阿遲,四哥當局者迷,但你該是清楚四哥與阿遲的真實關係的,而陛下心裡最清楚不過,是以不會將用命換來的江山交託給阿遲,陛下如今真正信任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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