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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二 我敢親你,信嗎?

  第92章 番外二 我敢親你,信嗎?

    鬱溪後退半步:“誰喝奶了?”


    壓低聲嘟噥:“我明明隻喝豆漿。”


    女人笑得彎下了腰。


    老板轉向女人:“你認識這小姑娘?”


    女人搖頭:“不認識, 但我就是能看出她還是小孩兒。”


    鬱溪攥緊了手裏的假證。


    做這證也是費了番功夫的,當然沒有很真,但她以為在這種燈光昏暗什麽都看不清的地下室夠用了。


    都怪眼前的女人。


    真漂亮, 漂亮到鬱溪人生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可也是真煩人。


    既然長這麽漂亮, 缺錢的話,去當演員不行嗎?跑這兒賣什麽酒攪她的局。


    她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不願服輸似的, 把剛才後退那半步找補回來, 逼到女人身前:“誰說我是小孩兒?”


    “我敢親你,信嗎?”


    “哦?”女人挑了挑眼尾, 越發像狐狸。


    站在這樣的距離, 她已能聞到對麵人的體香味了。很奇怪, 這女人看上去妖嬈嫵媚的,可體香意外的很清新。


    莫名讓鬱溪想起小時候,有次她媽帶著她偷偷跑出去,在郊外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有斷橋石垣和廢棄的屋子, 還有一片梔子花叢, 在雨後生香。


    那味道, 就和女人現下的體香很像。


    久遠的記憶強化了鬱溪的青澀感, 貼著褲縫垂下手,攥緊手裏的假證, 微微鋒利的邊緣割著掌心。


    卻更不想示弱, 湊得越發近, 鼻尖上沁出薄薄一層細汗。


    女人一直含笑睨著她, 也不躲, 也不閉眼。


    鬱溪覺得這女人把她看得透透的——


    本以為親一下也不算什麽,學校裏談戀愛的大有人在,同性之間也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


    可麵對這個女人,她就是莫名的臉紅心跳,甚至身體裏貼近小腹的地方,莫名升起一種灼熱的感覺。


    陌生的失控感帶來恐慌,恐慌令人犯慫。


    而女人見鬱溪站這麽久也不動,突然湊上前來。


    鬱溪嚇了一跳,猛又後退三步。


    女人輕笑一聲,好像就知道鬱溪會躲,帶著那種笑意定定立在原地,也不追。


    那樣的笑意好像帶著嘲諷——“就說你是小孩兒吧”。


    一陣羞憤傳來,鬱溪轉身就跑。


    一直跑到拐角巷口,喘著氣坐下,在那兒發呆。


    雙肩包甩在腳邊,這時她才看到,拉鏈沒拉好,校服袖子露出來一點點。


    鬱溪:……


    什麽能聞到她身上的奶味,剛才那女人完全是誆她的?


    鬱溪想起看過的古早武俠片裏,曾有句經典台詞——“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無奈坐於巷口,沒係鞋帶的帆布鞋帶著腳尖搖晃,夏夜一陣風,吹起她束成馬尾的黑長直發。


    哎,醞釀了這麽久打野拳這事,怎麽偏偏被一個偶遇的女人攪黃了?

    她懊惱撓撓頭,想不出除了這件事,生活還有什麽可供發泄的出口。


    在旁人眼裏,她的人生固然無可挑剔,爺爺是有名的金融大鱷,祖家財力勢力更是無可想象。至於她自己,長得很好,甚至學習也很好,一點不像傳統印象裏的紈絝子弟學習必然拉垮。


    隻是沒朋友。


    在學校裏,她聽到過同學竊竊私語:“別跟鬱溪說話啦,她家那麽厲害,她一個不高興我們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是啊,而且她看著那麽冷,肯定瞧不上咱們。”


    鬱溪該怎麽說其實我不是冷,我是天生一張撲克臉。


    從她媽開始被頻頻送去醫院精神科住院開始,爺爺忙於生意,爸爸飛去歐洲各國滑雪玩得不亦樂乎,表姐溫涵空早早出國學藝術,應該是想走她奶奶藝術家的路線。


    家裏看似空蕩蕩,可處處都有隱形的眼睛。


    一旦她露出什麽任何不那麽“大小姐”的做派,立刻會接到爺爺的電話,嚴肅叫她名字:“鬱溪。”


    說起來她能姓鬱,是她媽當年爭取了好久才得來,可又有什麽意義?

    她媽被迫遠離了她身邊,而她被各種教養著做個合格的“溫家人”,規定了安穩,規定了乖馴,任何一點個性和自由意誌,都像野蠻生長的灌木枝椏,被定期修剪時連著血肉,帶來一陣陣隱痛。


    這話說給任何人聽,都會覺得她是無病呻吟吧?


    鬱溪正想著,身邊一陣急促高跟鞋聲響起,繼而突然消失。


    她抬頭,見是剛才地下室那個格外漂亮的女人,一邊跑一邊把兩隻紅豔豔的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裏。


    鬱溪再往她身後一看——有人在追,氣勢洶洶。


    鬱溪忽然站起來拉住她的手,換來她“啊”的一聲淺叫。


    鬱溪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為什麽要救這個剛才攪她局的女人?也沒去想女人後麵跟著好幾個凶惡的壯漢,她這麽貿然站出來,會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她隻是出於一股本能,拉著女人就跑。


    “這邊。”逃跑過程中壓低聲音交代一句,帶女人跑入一條暗巷。


    她知道這暗巷,全然是因著她為今天來打拳的事籌謀已久,光來附近勘點都不知來了多少趟。


    她有信心,這兒除了她這種懷“賊心”的知道,估計連每天在這兒“上班”的人應該都懵。


    她和女人貼在一起,躲在一堆廢棄的紙箱子後,應該裝過魚露,微微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可她現在聞不到臭,女人身上梔子花一般的體香,鋪天蓋地,在幽暗小巷中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牢牢網住了她。


    鬱溪脊背出汗——這小巷實在太窄了,估計也就容一人通過,現在早已廢棄不用,堆滿了各種雜物,空間那麽小,她想和女人錯身都錯不開。


    而女人的胸……好軟。


    要不是怕咳嗽的聲音引來“追兵”,鬱溪一定要咳一聲來緩解尷尬。


    剛才她在地下室就注意到了,女人的身材前凸後翹,可看到是一回事,這會兒女人的胸就那樣抵著她又是另一回事。


    和好像沒怎麽發育過的她那麽不一樣,是獨屬於成熟女人的豐韻。


    “咦——”女人拖長調子:“小孩兒,耳朵紅了。”


    其實不用她說鬱溪也知道自己耳朵紅了,因為一陣莫名發燙,可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在女人麵前流露自己的愣和澀,梗著脖子教訓:“別說話,你也不怕把他們引過來,可別把我搭進去。”


    女人輕輕一聲笑,好似反問:你要是真怕把自己搭進去,剛才還會站出來?


    鬱溪不理會,扭頭盯著裝魚露的那堆紙箱。


    固然沒什麽可看,連小心輕放的標示,都在膠帶被撕下來時扯得亂七八糟,她隻是單純不想再看女人,心虛的覺得會被看出一切嘴硬。


    女人卻暫時放過了她,沒再逗,凝神聽著外麵動靜:“他們往另一條巷子追過去了。”輕拉起鬱溪手腕:“我們趁現在走。”


    在墨色天空掩護下,她帶著鬱溪快走的步子像暗夜幽靈,又輕又飄,好似仲夏夜不真實的一場奇遇。


    可鬱溪細瘦的手腕,又在女人掌心裏灼灼發燙,好像離了女人的手,還能留下一圈淺淡的痕。


    ******

    等到走出一段距離,不怕鞋聲驚擾人了,女人才重新把高跟鞋穿上,扶著鬱溪肩頭一撩發,像雪白酥手輕弄江畔柳。


    鬱溪兀自心跳,不明白為何女人任何一個小動作,都藏著春風。


    她定了定神才能開口問:“他們追你幹嘛?”


    女人攤開掌心,那掌心白到在月光下瑩瑩發著光,托著一小截刀片。


    鬱溪不解:“幹嘛的?”


    女人道:“剛才打拳那兩人,一個是老板自己人,另一個女孩是外來的。我看女孩打拳也不弱,可臉上胳膊上都見了血,過去觀察了會兒,發現她對手指縫裏藏著這個。”


    鬱溪反應了下:“故意見血,顯得更刺激更吸引人?”


    女人點頭:“所以小孩兒,這地方跟你想的不一樣,別淌這渾水。”


    鬱溪“哦”一聲,明晃晃的沒聽進去。


    反而關心女人:“你揭穿了他們,工作怎麽辦?”


    “工作?”


    “你不是在這兒賣酒的嗎?”


    “哦。”女人笑起來,連髒話都罵得風情四溢:“去他的工作,不賣了唄。”


    “那你怎麽賺錢?”


    女人瞟她一眼:“你這小孩兒操心得還挺多,賺錢嘛總有別的辦法。現在換我問你,小孩兒怎麽不上晚自習?”


    鬱溪:“什麽晚自習,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女人好笑的睨著她。


    鬱溪轉念一想,校服袖子都露出來了她在這兒嘴硬不承認也沒什麽意義。


    鬱溪:“好吧,我逃課了。”


    女人:“逃課幹嘛,不高考啊?”


    鬱溪:“我成績很好的。”


    女人:“有多好?”


    鬱溪:“每次月考年級第一的那種好行不行?”


    女人又笑了,一雙桃花眼眯起來:“喲,小學霸呀。”


    鬱溪:……


    怎麽又被當成小孩兒了。


    女人:“好吧好吧,學霸逃一次晚自習無傷大雅,為了報答你今晚救我,姐姐請你吃夜宵。”


    鬱溪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不知怎麽就問了句:“吃什麽?”


    女人勾唇一笑:“姐姐工作都丟了,請你吃便宜的炒粉你不介意吧?”


    ******

    女人說有家路邊的炒粉攤很好吃,帶著鬱溪走過去。


    油膩膩的小木桌,油膩膩的小木凳,像鬱溪這樣的大長腿,腿要屈起來才能坐下去,還有放著口大炒鍋的玻璃車也是油膩膩的,上麵掛著簡單的招牌,炒粉可以加蛋加肥腸加火腿腸,價錢確實挺便宜。


    但鬱溪還是說:“我請你吧。”想到女人剛丟了工作,應該挺困難的。


    女人晃晃頭:“怎麽可能讓一個小孩兒請我?”


    炒粉端上來前,她先要了瓶冰啤酒,說鬱溪是小孩兒不給她喝,自己大大喝了一口,微微打個酒嗝歎出一聲:“爽啊!”


    鬱溪不理解為什麽有人喝啤酒都能喝得這麽活色生香,好像充滿了生機勃勃的生命力,點亮了這原本陰暗的小巷。


    兩碗加肥腸加火腿腸的炒粉端上來,女人吃得也是大口大口,一點不扭捏,豐腴的唇上染了一點油潤,更顯出一種生動的嫵媚。


    鬱溪吃第一口就瞳孔地震。


    女人笑著問她:“好吃嗎?”


    鬱溪點頭。


    女人又問:“以前從來沒吃過?”


    鬱溪又點頭。


    女人得意的笑了。


    鬱溪以前從沒吃過路邊攤。


    爺爺和姑媽管得嚴,從不讓表姐溫涵空和她吃什麽路邊攤,亂七八糟的小零食也不行。


    一來他們覺得不衛生,二來更重要的,他們覺得有失體統。


    她爺爺溫遠的原話是:“被那個圈子的人知道我們家孩子吃路邊攤,該看不上我們了。”


    那個圈子,不指他們現在經商的這個圈子,這個圈子溫家祖家已做到頂了。


    而她爺爺溫遠一直向往的圈子,對權力遊戲更遊刃有餘。


    一碗炒粉,讓對麵的漂亮女人吃得搖頭晃腦:“怎麽會有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沒吃過路邊攤呢?”


    鬱溪:“沒錢的嘛。”


    女人:“窮成這樣啊?”


    鬱溪點頭。


    女人笑嘻嘻的:“那你還想吃什麽?姐姐請你。”


    鬱溪猶豫了一下:“現在飽了,能給我一個你的聯係方式麽?”


    女人笑得晃動著肩膀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小孩兒你這是想長期敲竹杠啊?”


    鬱溪咬著一條炒粉:“我是啊。”


    女人晃晃手指:“我留不了。”


    鬱溪:“為什麽?”


    女人:“沒手機,我也窮的嘛。”


    鬱溪:……


    女人一雙桃花笑眼彎彎的,鬱溪完全看不出這女人是在說真話還是在逗她,現在真有人窮到沒手機?

    兩人吃完了炒粉,盤子裏都幹幹淨淨一根不剩,隻剩一個油汪汪的塑料袋子套著不鏽鋼盤子,女人眯著眼睛點點頭:“不錯。”像是對兩人的戰果很滿意。


    兩人站起來走出巷子,女人叫她:“小孩兒快回家吧,天晚了有狼出來了。”


    鬱溪:……


    不過她是該回家了,快到晚自習下課時間了,回家晚了又會被告狀。雖然她不在意這些,但她討厭麻煩。


    分開的時候,她往巷口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去看女人的背影。


    “喂。”她這樣叫了一聲。


    女人笑著回頭,在月光下長巷的盡頭,美得有些不真實。


    鬱溪:“你叫什麽?”


    女人不知是沒聽清還是不想告訴她,什麽都沒說,帶著那股笑意飄走了。


    ******

    鬱溪回家以後有些愣愣的,連幫傭阿姨都看出她的異常:“不舒服?感冒了?”還要伸手過來摸她的額頭。


    鬱溪躲了:“沒有。”


    她想了想怎麽形容自己的這種感覺,用一個成語的話就是“失魂落魄”。


    明明隻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女人而已。


    晚上鬱溪做了個夢,醒來時一頭的汗。


    快入秋的天氣,鬱溪卻摸過遙控板把空調摁開了。她太熱了,縮在被子裏渾身冒汗,回憶著剛才那個夢,聽著自己一顆心在胸腔裏撲通撲通狂跳,在被子壘出的密閉小宇宙裏似有回響。


    她怎麽會做那種夢呢。


    夢裏女人兩隻雪白的手臂,嫩藕似的,豹紋裙的吊帶一點點往下滑,露出一片紅豔風景,自己卻渾不在意,纖長手指來勾她牛仔褲的扣子。


    再然後……


    鬱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懂這些事的,像潛藏在身體裏的本能,在見到那女人的一瞬蘇醒。


    ******

    第二天一早,鬱溪在餐桌邊看到姑媽時有點驚訝。


    姑媽就是她表姐溫涵空的媽媽,在溫遠的公司任職,雖然住在同一棟房子裏,但鬱溪見到她的時間其實很少,因為她都在公司裏忙。


    大家私下都傳言,她想取代鬱溪的爸爸,接任溫遠的總裁之位。


    今早姑媽坐在餐桌邊,也沒像往常一樣對著手機處理工作,反而叫鬱溪:“過來坐。”


    鬱溪走過去坐下。


    姑媽問:“你們學校是每周日放一天假對吧?”


    鬱溪點頭。


    姑媽說:“那正好,這周日別補習了,跟爺爺和我去個聚會。”


    鬱溪下意識的:“我不去。”


    她最討厭這些聚會,每個人頂著虛偽的一張臉,說著虛偽到自己都不信的一些話。


    姑媽皺眉:“怎麽能不去?這聚會可是由那個圈子主辦,主人家厲害著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接到邀請,連小涵都要從國外趕回來。”


    那個圈子,爺爺和姑媽最想擠進的圈子。


    姑媽又說:“你要是不老實點跟著去,爺爺氣了,可能連高考誌願都不讓你自己填了。”


    鬱溪心想:是爺爺氣了還是你氣了?

    她懶得跟姑媽糾纏,心裏清楚有些聚會是她推得掉的,而這個聚會是她推不掉的,直接說:“我跟著去就是了,不過別指望我表現得多好。”


    姑媽冷笑一聲:“從來沒指望過你,有小涵在就夠了。”


    這一周上學,鬱溪每到傍晚時分,心裏總是蠢蠢欲動。


    她懶得去食堂跟其他同學擠,啃一個冷冷的三明治就算晚飯,這一周她總是啃著三明治在圍牆邊晃悠,惹得保安都過來看了她好幾次。


    她在想要不要溜出去,要不要再去那個可以打拳的地下室。


    這一次,倒不是想打拳。


    而是想再見一次那個女人。


    可是……


    鬱溪一想到自己做過的那個夢,就臉熱到額頭冒汗,莫名的心虛讓她根本不敢再找過去。


    她還會再見到那個女人嗎?再這樣糾結下去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了吧。


    周日早上,姑媽直接推開她房間門。


    鬱溪煩得很:“都說了不要隨便進我房間!”


    “誰讓你不按時起床?”姑媽把一條裙子扔到她床上:“今天聚會穿這條裙子去,必須穿,沒商量。”


    帶上門出去了。


    鬱溪起床,拎著那條裙子走到鏡子前。


    好傻。


    潔白的緞麵的裙子,款式倒是優雅簡潔,但太名門閨秀,跟她平時大垮垮的T恤和牛仔褲相比,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但她還是別別扭扭把裙子套上了,懶得費唇舌去爭。


    下樓的時候遇到她表姐溫涵空,緞麵襯衫加同色係闊腿褲,如常戴著金絲邊眼鏡,妝容精致,頭發也打理得絲滑。


    兩姐妹一向不怎麽對付,互相也懶得打招呼,隻是一前一後走到玄關。


    鬱溪沒想到姑媽會扔給她一雙高跟鞋:“穿上。”


    鬱溪:“不會。”


    姑媽:“這又不是那種超細的跟有什麽不會的,必須穿,別給我們家丟人。”


    鬱溪真不知姑媽哪來這麽多必須。


    三人急匆匆出門,爺爺溫遠已經坐在車裏等。


    溫遠也在催她們:“快點,今天可千萬不能遲到。”


    鬱溪坐在車裏,透過車窗望著茫茫的天。


    家裏房子那麽大,可她總覺得壓抑,時常望著天想,那裏會不會開闊一點。可是邶城霾那麽重天那麽灰,什麽都看不清。


    一行四人終於按時抵達聚會場所,看起來是某家人的住所,蒼翠的鬆柏透著股肅穆的故意,一棟小樓十分低調,但戒備森嚴。


    鬱溪看到,溫遠、溫涵空和她姑,三人不自覺挺直了背,不禁覺得好笑。


    想想她表姐溫涵空,平時看上去也挺雍雅的,這會兒不知怎麽這麽緊張。


    溫涵空壓低聲音說她:“笑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鬱溪越發懶洋洋的。


    什麽地方,還是能把她吃了的地方不成。


    進了那棟宅子,鬱溪身邊的三人立刻繃緊了神經,畢恭畢敬去交際。


    鬱溪以前也偶爾跟他們去商圈的聚會,在商圈裏,他們是等著人畢恭畢敬來問候巴結的人,現在位置整個對掉。


    鬱溪不過十七歲,可莫名生出一種感慨,覺得人生不過就是這樣。


    蠅營狗苟,沒意思得很。


    她懶洋洋端著杯無酒精飲料,在一旁晃悠,想著外麵的小院景色倒是挺好。


    姑媽叫她:“小溪,過來見見姐姐。”


    小溪?鬱溪有點想笑。


    其他時候,姑媽可都是對她直呼大名,今天戲倒是挺全的。


    透過人群掩映,鬱溪看到她姑身邊站著個女人,年紀不算大,應該是某人的女兒。


    好煩啊,鬱溪根本不想過去。


    可是她爺爺站在姑媽身邊,一雙儒雅的眼盯著她,底色卻如鷹,讓她知道這事躲不掉。


    鬱溪拎著杯子走過去,吊兒郎當的,懶洋洋的。


    姑媽身邊的女人,笑眼彎彎的看著她。


    鬱溪:……


    她姑給她們互相介紹:“這是江依小姐,王老的外孫女。”


    王老,就是溫遠最想攀上關係的那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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