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是猿糞

  鄭滿滿踢踢草皮，答道：「沒事，我奶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得嚇嚇她下次才能聽話。」


  胡紹宇聞言放下心來，他走到她身邊：「你也別生氣，鄭奶奶她就是這個樣子，愛吃甜，人老了難免就會像個小孩，你不讓她吃她就想辦法偷著吃，你別擔心，我之前都有幫你看著她的，她就吃這麼一兩回，問題不大的。」


  「謝謝你。」鄭滿滿朝他扯出一個笑臉。


  「不……不客氣。」胡紹宇摸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應道。


  鄭滿滿抬高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邵宇哥，怎麼這麼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說不到兩句話就害羞，這樣以後可是會處不到女孩子的哦。」


  胡紹宇看著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臉更紅了。他低頭看著腳尖，突然道：「滿滿，你在外面是不是很辛苦？我現在這邊生意做的挺好的，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依靠我……」胡紹宇說到這裡有些結巴，「我……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家走這麼近，你不用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鄭滿滿的手從他肩膀上離開，她歪了歪腦袋，半玩笑半認真地道：「謝謝你，不過我已經習慣自己依靠自己啦。」


  從小她就知道，這世上，只有自己才是值得依靠的。


  胡紹宇的頭低得更低，他輕輕「嗯」了一聲。


  「邵宇哥，之前我不在的時候，謝謝你幫忙照看我奶奶，過陣子……我可能要幫我奶奶轉院了。」


  「轉院？」胡紹宇瞬間抬起頭。


  「嗯，我打算把奶奶轉到a市的醫院去，那邊醫療條件比較好，而且我也可以就近照顧她。」


  「去a市？」胡紹宇面上一急，「那以後……你是不是就不經常回康城了？」


  「或許吧。」鄭滿滿假裝沒沒有看到他臉上失落的神色，她笑了笑，說道，「畢竟回來一趟火車票也是好貴的。不過，你最近不是被你媽媽逼著相親呢嗎？到時你要是結婚，我肯定是回來參加的。」


  胡紹宇看著她的笑容，一顆心漸漸冷了下來，好半晌，他點點頭，臉色蒼白地笑了笑：「好呀，結婚的時候，一定通知你。」


  鄭滿滿在康城待了三天，就準備收拾東西回a市。老太太特別捨不得：「你們公司的年休就這幾天假啊？難得回來，多待兩天再走不好嗎？」


  鄭滿滿正給她梳著頭髮，聞言答道：「那怎麼可以？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公司有多重要，老闆離了我不行的。好啦，你在這裡乖一點，等過一陣我就接你去a市的醫院，到時我去看你就方便啦。」


  鄭老太太擔心地看她一眼：「滿滿，你給奶奶說實話，怎麼……突然要轉院呢？是不是我的病……」


  「你在說什麼啦？你的病恢復得好著呢，哎呀不跟你說啦，再不走的話我火車都要晚點了。」鄭滿滿說著放下手裡的梳子，提起行李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回過頭，一雙眼睛彎成兩枚小月牙——


  「奶奶！很快，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的哦！」


  鄭滿滿回到a市，馬上打車到原來租住的樓層底下，她拿起手機撥通房東太太家裡的電話，響了三次后掛斷，不一會兒，房東家裡的窗檯探出一個小腦袋，鄭滿滿朝他揮了揮手，那顆小腦袋很快又縮回去。


  鄭滿滿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一個胖乎乎的球，哦，不對，是人從樓梯口挪了出來。


  「滿滿姐，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小胖墩鼓起臉，不滿地道。


  鄭滿滿呼嚕一下他的頭髮：「最近不在這邊，我的東西你都收哪兒去了？」


  「媽媽可凶了，我都不敢當她的面收，後來我趁她出去，叫了我的好朋友瑞瑞來幫忙，他們家有個司機叔叔，力氣可大了，我們就讓他把你的東西都搬瑞瑞家去了。」


  「夠意思啊。」鄭滿滿拍拍他的腦袋，「那你現在就帶我去他家裡拿東西吧。」


  毛壯壯像模像樣地將手交叉至胸前，皺眉道：「那怎麼可以？我現在要去上課了，滿滿姐你得等到我們放學才可以。」


  下午四點半，鄭滿滿準時等在毛壯壯所上的實驗小學前。下課的學生絡繹不絕，鄭滿滿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毛壯壯圓滾滾的身影，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小人兒，看起來比毛壯壯要小上一號，正邁著小短腿竭力跟上毛壯壯的腳步。


  兩人走到鄭滿滿面前，小人兒抬頭看到她時，突然激動地叫了一聲：「滿滿！」


  然後「蹭蹭蹭」朝她撲過來，一把抱住了鄭滿滿的……大腿。


  鄭滿滿：「……」


  直到坐到羅瑞瑞家的私家車上時，鄭滿滿才反應過來，原來毛壯壯所說的小夥伴，就是宋啟原的小侄子啊。


  羅瑞瑞比毛壯壯要小三歲，還沒上小學，讀的是實驗學校里的附屬幼兒園，上車之後他就「嘰嘰喳喳」纏著鄭滿滿講話，中途還不開心地擰起臉，控訴道：「舅舅把我的手機給沒收了，都不讓我給你打電話。」


  鄭滿滿「哦」了一聲，心想如果她是宋啟原，大概也不會願意讓自己的小侄子跟一個騙子有接觸吧。


  車到了羅瑞瑞家小區門口，司機停下車來，轉頭對鄭滿滿道：「鄭小姐麻煩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把你的東西提出來。」


  鄭滿滿於是和兩個小傢伙坐在車裡等著，突然羅瑞瑞望著車窗外喊了一聲「舅！」


  鄭滿滿聞言渾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地馬上縮進了椅座下方。


  宋啟原走到他們車前，羅瑞瑞興奮地巴在車窗上，喊道：「舅，你來找瑞瑞玩嗎？」


  宋啟原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司機人呢？他怎麼留你一個人在車裡？」


  一旁的毛壯壯聞言馬上將腦袋擠過來：「宋叔叔，還有我呢！」因為經常跟羅瑞瑞玩在一起，所以他也見過宋啟原。


  另一邊，鄭滿滿正偷偷摸摸地打算從另一扇車門下車，眼看著她一隻腳已經踏到了外面，毛壯壯一個大嗓門突然嚷道：「對了，還有滿滿姐！滿滿姐呢？」


  鄭滿滿：「……」


  宋啟原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視線越過兩個小鬼頭，果然看到了某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鄭滿滿？」


  「在！」鄭滿滿回頭，迅速在臉上揉出一朵燦爛的笑容，「呦呵，宋大哥，你也在這裡？好巧啊哈哈哈哈哈……」


  「……」宋啟原沉默了三秒，才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額，這個嘛……」


  鄭滿滿還在琢磨著該怎麼說，毛壯壯已經在一旁搶著開口道：「宋叔叔，滿滿姐沒交房租，衣服被我媽扔出來啦，她讓我幫忙撿了，現在放瑞瑞家裡呢！」


  鄭滿滿：「……」對對對，就你懂，就你知道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