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首/發

  寬闊大殿上,是以橙黃色調為主的裝潢,恢弘大氣。


  於正首位處,安放著一張碩大的暗黑色座椅,一張棉質紅色地毯由座椅下的階梯一路鋪至殿門口。


  此時,座椅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身著內綉精緻花紋的暗綠色長袍,腳踏綠鍛青底的長靴。臉上一把整齊服帖的絡腮鬍子,濃黑的劍眉下是一雙凌厲如鷹隼的眼眸。


  這位中年男子即任我行。


  只見任我行單手撐著下巴,而那雙鷹眸輕眯,注視著殿下一位單膝跪地的男子。


  男子一襲玄黑色修身練功服,襯出衣服下弧度遒勁優美的肌肉線條。


  此時如扇的長睫低垂,掩住眸中的神色。微微拱手,道:「教主,屬下最近感覺武功有所精進,打算暫時閉關一段時日,教中事務已經都拜託給童長老了。」


  任我行聞言,鷹眸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隨即輕笑道,「是本座賜給你的那本葵花寶典?」


  東方不敗低著的頭點了點,掩去唇角那勾起的嘲諷弧度。


  如瓷的白色肌膚處於背光處,那張精緻妖冶的臉在明滅中減去幾點芳華。


  「沒想到你如此有天賦。既然相關事務已經交接好了,那本座又有什麼理由不讓你閉關呢?你的實力強了,受益的也是本教。」


  任我行捋了捋鬍鬚,爽朗笑道,「只是本座的孩兒這幾日快出生了,東方你可是看不到了。」


  東方不敗又拱了拱手,抬起頭正視著任我行的雙眼,唇角帶笑。


  清潤中透著點涼意的聲音清晰回蕩在大殿中,「屬下也很遺憾不能看到小教主,不過屬下會盡量提前出關。出關后可是希望教主做個引薦人,別讓小教主與屬下太過生疏才是。」


  「哈哈,那是自然。那東方你就去吧,還承你吉言生的是個小教主了!」


  任我行很明顯對東方不敗不明顯的奉承很是喜歡,大笑著擺了擺手,東方不敗便順勢離開了。


  而任我行看著東方不敗那漸漸隱去的清雅背影,唇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低喃道,「呵呵,竟然真的敢練……對自己,夠狠。」


  ——


  山洞內。


  東方弋盤腿坐在鋪了一層稻草的地上,原本平穩的呼吸卻逐漸紊亂急促了起來,光滑的額際也逐漸滲出一滴滴汗珠。


  皺緊眉頭,東方弋連忙壓下胸腔中上涌的氣血。


  倏地,輕微的石塊摩擦聲響起,在寂靜的山洞中顯得猶為清晰。


  東方弋睜開眼,暫停了功法的運轉。


  看向山洞口,隨著洞口一扇小門的開啟,裝盛著水和乾糧的食盒從中被一雙手遞了進來。緊接著那雙手的主人拎走了一旁的空食盒后,便又關上了小門。


  確認了不是有人要偷襲,東方弋隨即就再次閉上了眼,運轉起了功法。


  此時,天空中九顆極為閃耀的明星緩緩移動著,漸漸組合排列成了一條豎線。熠熠的星光透過山洞壁壘上的一處細縫,投射進入山洞。


  而隨著九顆星辰的移動,東方弋可以清晰感受到——空氣中可以被納入體內的能量隱約有種暴動的傾向。


  哪怕他已然停止了運轉功法,極力抑制自己的身體吸收這暴動的能量,他的身體卻依舊在循環往複地納入能量。


  這樣下去,會爆體!


  更何況他現在所修鍊的功法還有缺陷!

  東方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睜開眼站起,迅速點了周身幾處要穴,暫時封鎖了自己的內力,吸收能量的速度果然慢了下來,身體卻始終在自行運轉功法。


  「該死!怎麼回事!」


  東方弋低呼,正困惱著,一道略顯刺眼的光芒在他眼前晃過。


  抬頭望去,東方弋也只看到一束光從壁壘的縫隙穿過,徑自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後一陣劇烈的暈眩感襲來,再睜眼,他竟然身處異地了?!

  環顧四周,視線所及處是大片巍峨卻不顯精緻的建築院落,並且四處還遍布著各色名貴的艷麗花朵。


  明明上一刻,他還呆在山洞裡。


  同時,不但地方變了,連時辰都好像變了。


  他儘管身處山洞,但因為洞府有許多縫隙,外界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都一清二楚。之前分明是夜晚,有那束強光本就很奇怪了,如今再抬頭看看頭頂的太陽,只是用奇怪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離奇的狀況。


  正一頭霧水之間,東方弋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了兩人說話的聲音,由於距離太遠,他們的對話聽得不是多清楚,不能幫助他獲得一些訊息。但終歸是給他敲響了警鐘,在沒搞清楚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時,他自然是會選擇明哲保身,暗中窺察。


  恰巧東方弋所處的地方有一片樹林,樹木也都長得很高大粗壯,東方弋便腳尖點地,輕巧地躍起,落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借著茂密的樹葉,遮掩了身形。


  觀察著周圍環境,東方弋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從而獲悉他身處何地。


  良久,卻沒有半點收穫,倒是之前離得遠的兩人此時走到了視線中。


  兩人都為中老年男性,正弓著腰背談笑著,偶爾湊在一起耳語幾聲,進而露出猥瑣的笑容,醜陋臉上的皺紋還皺成一團,直看得東方弋覺得眼睛痛。


  覺得傷眼睛的東方弋,也不想再仔細聽他們說什麼了,只細細觀察他們身上的服飾。


  一襲黑色無任何花紋點綴的古袍,有著看起來便顯得極為厚重的長袖和裙襦,在腰邊還束著一條寬粗的大腰帶。


  怎麼看都覺得穿了會增加身體不必要的負擔。


  東方弋如是總結道,心中卻增添了一絲隱隱的疑慮——但是這衣服的款式……好像是古代才有的吧?


  而沒等東方弋徹底想通,他的余光中便出現了一個冷俊的黑衣少年。


  轉頭望去,少年同樣身著繁瑣厚重的黑色服飾,服飾上卻是綉著精緻的暗紋,衣料做工也極為細膩,配上少年稜角分明的俊美五官,更顯得黑衣華美非常。


  2。


  此時,黑衣少年不近不遠地站在兩個醜男人的身後,儘管面無表情,卻能看出他似乎是在聽他們談話。


  而也因為這個黑衣少年,東方弋也分出些心思到了兩個人對話的內容上。


  「嘖嘖,照你這麼說,她還真是一個賤婦啊。」


  「可不是嘛,如此□□之人,我還是第一次見,要不是我成了閹人,真想嘗嘗她的味道,聽說她可是來者不拒的。」


  「你這麼說,我都心動了,雖然不能做什麼,但也可以去見識一下。」


  東方弋看著兩人猥瑣的笑容,再聽到他們嘴中所說的難聽之語,挑了挑眉,有些不耐。再次轉頭看向少年,卻見他邁開步子,徑自朝著兩人走來。


  有好戲看了。


  東方弋這麼想著,因兩個醜男人升起的厭惡與煩躁漸漸消散,耐下性子看了下去。


  只見少年走到兩人身後后,對著兩人的脊背接連踢出兩腳,可以看出少年力道很大,因為兩個人臉對著地面,直接被踹倒了。


  「啊!我的臉!」


  「狗娘養的!是誰?!」


  尖利的慘叫聲混雜著難聽的罵聲相繼傳來,兩個倒地的人撐著地面就要爬起來,卻又是兩腳朝著他們狠狠踹來。


  「我跟你拼——!」


  爬了一半的兩人再次被踹倒,這時的他們卻已經側過身,能夠看到身前的人了。


  而在看清身前人的同時,兩人高喊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仿若被提起、捏住了嗓子的鴨子般滑稽可笑。


  慌亂地朝著少年跪伏在地,兩人渾身顫抖,臉色煞白,嘴唇不住地抖動,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王……」


  「饒……饒命……」


  「求……求……」


  東方弋聽不清兩人斷斷續續卻又含糊的語句,便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微微揚起光潔的下巴,冷笑一聲,狹長的眸中清晰地表露出對於兩人的不屑與鄙夷。


  似乎是覺得兩人不配和他說話,少年不置一詞,猛然拔出佩在腰間的長劍,便朝著兩人的脖頸砍去。


  「啊!!」


  接連兩聲難聽的慘叫聲響起,而後兩個沾染著鮮血的頭顱軲轆地在磨平的石地上緩慢滾動起來,頭顱的臉上表情則盡顯驚恐之色。兩個人連逃跑都來不及,就被少年處以死刑。


  看著長劍上的血液,少年皺起長眉,揮起膀臂利落地一甩,甩去劍上的血液后,便優雅而又洒脫將長劍收回劍鞘,一如他剛剛揮刀的漂亮姿態。


  再加上少年始終冷然的表情,似乎他剛剛不是殺了人,而是在舞劍一般。


  是個好苗子。


  東方弋心中總結道,見少年轉身就要離開,當即輕拍樹枝,從枝丫間躍然而下。


  聽到動靜,嬴政抬頭望去。


  便見一個身著墨藍色怪異服裝的男子從天而降,腳踏黑緞白底的長靴,綉著金紋的寬大袍邊隨風微揚,配上披散在肩揚起的長發,更添一絲瀟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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