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首/發
幾段歌詞唱罷，秦瓊琋的指尖在琴弦上一勾一抹，留下空靈的繞樑餘音，令聽眾沉浸其中，一時回不過神來。
不知道是誰先鼓的掌，轉瞬間便是滿堂轟鳴的掌聲，比之莫宇剛才獲得的掌聲要響上不知多少。再看向台下，卻發覺高台周圍已經圍滿了人，那道阻隔另一半房間的屏風則是全部被打開了。
「我說的沒錯吧？！他就是絕佳人選！」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說他拒絕了你的提議？」
與此同時，兩個人的對話湮沒在了轟然掌聲中。
「沒有明確拒絕，可是他直接轉移話題離開了。」趙興智望了望鞠躬要下台的秦瓊琋，又望了望身邊的楊韜，如是答道。
「那就是還有機會了。」楊韜見秦瓊琋踏上下台的樓梯，說著朝秦瓊琋走了過去，「雖然他是新人，但他和主角形象太貼近了，再加上我的指導，我有把握拿下今年的華龍獎！」
「我看你怎麼說服他。」趙興智的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雖然只和秦瓊琋接觸過一次，但他看得出來秦瓊琋可不是平日里見到的那些二十幾心性未定的愣頭小子。
聽到趙興智的話，楊韜也不及回應，因為他此時已經走到了秦瓊琋的面前。
「小秦，你好。」楊韜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我是楊韜導演，你應該聽說過我。」
「嗯，要拍《長安才子》的那個？」秦瓊琋停下腳步，伸出右手回握道。因為要拍的是他自己，他難免會多關注那麼一點的。否則就算原身有關於楊韜的記憶，他也是不會特意去回憶的。
「你知道《長安才子》？」楊韜說的雖然是疑問句，卻帶著肯定的語氣，就好像有人不知道《長安才子》就不正常了一樣，「那就好辦了。」
「是這樣的，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劇組，飾演秦瓊琋這個角色。」
這話一出，周圍一直注意著楊韜的人群立時響起一片嘩然聲。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會待在屏風之後的另一半房間，就是因為楊韜包下了那個房間，用那個大房間開展試鏡活動。
如今試鏡活動展開還沒多久，楊韜現在就告訴他們他選好主角了？！還是毫不掩飾地在眾人面前表明出來的？！
聞言，秦瓊琋眉間蹙起小小的摺痕，繼而舒展開來，剛要開口，一個年輕的聲音插了進來。
「楊導應該知道秦瓊琋現在已經接了《逍遙》的戲了吧？」李空龍扶了扶鏡框，慢條斯理地說道。
「據我所知，秦瓊琋飾演的角色林奕戲份不算是太多，只要安排好，同時接兩個戲不成問題。」趙興智聽到這裡，在一旁替楊韜回答道。
「可是劇組有意讓秦瓊琋演唱劇組的主題曲，這麼一來可就不太能忙得過來了吧？」李空龍說話的時候看了看在一旁靜靜聽著的秦瓊琋，又看了眼身旁沒有流露出不悅之色的易縋嗪，才放下心來。
又繼續道，「更何況，楊導的《長安才子》是電影，而我的《逍遙》是電視劇。」
李空龍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一般演藝圈有句話：一線明星拍電影，二線明星拍電視。因為電影拍攝時間短，而且回收資金快，賺得多，所以為了票房一般都選用有名氣的一線明星。而電視劇拍攝時間長、回收資金慢，而且性價比低，對演員的名氣要求不是特別高。
現在不說秦瓊琋是個新人，演技方面還沒有表現出閃光點，單是他的名氣就不足以擔當一部大製作的電影的主角。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加入了李空龍的電視劇劇組，電視劇因為劇集多的原因，拍起來本就慢了，現在因為整個劇組幾乎都是新人，整個速度便又要降上一降了。就算秦瓊琋戲份不多，想要短時間拍完也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李空龍有意讓秦瓊琋演唱主題曲，這個情況下，還要讓秦瓊琋再接拍一個快節奏的電影，也未免太難為了他了。
而李空龍這句話也點醒了楊韜，只是此點醒卻非彼點醒。楊韜之前只是覺得秦瓊琋彈琴的模樣極其還原大秦的模樣，現在聽李空龍說要讓秦瓊琋演唱主題曲，也是受到了啟發。
《長安才子》是歷史劇，所需要的主題曲自然也是古風歌曲了。而秦瓊琋剛剛唱的便是古風歌曲，只要將相關視頻一上傳，這部電影就能達到良好的宣傳效果。提出這一店的李空龍，當然也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才會那麼說的。
想到此，楊韜更無妥協之意，「真是巧了，我也打算請小秦演唱電影的主題曲呢。至於你說的電影和電視劇的問題，我還是覺得這根本不成問題。」
說罷，楊韜看向秦瓊琋笑了笑，臉上的皺紋皺成了滑稽的一團，「小秦啊，不知道你對我的提議有什麼看法？說起來，剛剛你演唱的歌曲是哪位名家的作品啊，我竟然都沒聽過。」
因為古文化的缺失，連帶著古風歌曲的產量都極低，高質量的古風歌曲更是千金難求。因為一首高質量的古風歌曲除了對於曲調動聽有所要求外，對它的詞更是講究。除了每一句最後需要押韻外，歌詞還需要儘可能地描繪出美好的畫面，用詞也該盡量優美。
這些都能達到的歌曲，才能算是高質量的古風歌曲。因此，能夠作出高質量古風歌曲的人，通常都是在歌壇混跡已久的資深歌手，相應地會被稱作大家或名家。
「夜未央。林中，旋轉是什麼模樣。」
「深宮涼。相思，微微在心中蕩漾。」
「解煩憂。徒留，月下品杜康。」
「千杯盞。邀約，酒已入愁腸。」
「……」
這首歌曲需要達到的要求都達到了，說它質量高，它也是當之無愧的。
卻不曾想，聽到楊韜問題的秦瓊琋輕聲笑道，「名家說不上，這只是我閑暇時間做的歌而已。至於你的提議，我可賠不起延長劇組拍攝時間的資金。」
劇組獲得的投資也就那麼多，日常花銷和演員片酬都是製片人計算好的，拍攝時間什麼的，更是早早地被算在了一個範圍里，超過那個範圍所需要花的錢肯定是有人要另外負責的，而顯然，如果秦瓊琋接了《長安才子》，耽誤的時間所要花的錢就得由他出了。
聽聞他所說的話，在場登時響起了不同的聲音。
路人甲：「什麼？是他自己作的歌？」
路人乙：「真的是他自己寫的歌嗎？難怪這首歌我從來沒聽過！」
路人丙：「你聽到了嗎？他說那首歌是他自己寫的！」
楊韜、趙興智、李空龍，「你自己寫的歌？！」
不知何時走到高台附近的莫宇，扭曲了一張俊臉，「怎麼可能是你自己做的歌？！」他所唱的歌都是經紀公司專門替他買來的，因為以他的資質別說高質量的歌曲了，就算中等級別的好歌曲都很難做出來。
「多花的錢由我負責。」
只有易縋嗪的注意力放在了最後一句話上面。
這一下，正為秦瓊琋自己作歌而驚訝的眾人，轉瞬間便又因為易縋嗪所說的話變得更加驚訝起來。
嘩然聲很快蔓延了全場。
「你聽沒聽到？易總說要負責？」
「雖然他本來就是投資人，但投資人不是應該利益至上嗎？」
「真的假的啊？我聽錯了吧？！」
「天啊，我耳朵沒出問題吧？怎麼今天一直聽到厲害的東西？！」
說那句話本是為了用作推辭的秦瓊琋聞言一怔，視線落在易縋嗪的臉上，就看到他眼底潛藏著的期待。
期待？
這是在期待他飾演秦瓊琋的角色？
莫名地，本想繼續拒絕的秦瓊琋，不由自主地便點了點頭。望著看向他的易縋嗪，唇邊滑過清淺的溫柔弧度，道：
「好。」
「啊？」被接連的話給驚到的楊韜，聽到秦瓊琋的答覆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呆了呆，才恍然道，「哦！哦！好啊！你這是答應了是吧？！」
「自然。」
秦瓊琋輕輕頷首，掃視了一圈周圍都一臉懵逼的群眾，笑了笑又道，「楊導，你現在是在試鏡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談，現在還是先忙正事吧。」
不論是吃開機飯的李空龍劇組，還是舉辦試鏡活動的楊韜，都或多或少地請來了媒體記者。
此時，被楊韜請來的記者見參加試鏡的人都陸續往回走了，知道自己也該跟著回去了，連忙抓緊時間，舉著話筒放在秦瓊琋面前，「秦瓊琋，請問你作的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秦瓊琋對著朝自己舉起的攝像機鏡頭，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微笑。
「抱歉，我沒起名字。」
「他沒起名字。」
兩個聲音近乎同時響起，再次惹來眾人詫異的目光。
易縋嗪發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朝著望向他的秦瓊琋無辜地眨了眨漂亮的藍色眼眸。
見狀，秦瓊琋無奈地搖了搖頭，令人迷醉的桃花眼中漾起寵溺的柔光，被鏡頭攝入其中，醉倒了一片人。
因為怕繼續看下去，會忍不住對秦瓊琋做出親昵的動作，惹來秦瓊琋不虞。易縋嗪便微微低頭，垂下了眼瞼，不再去看秦瓊琋，逗得秦瓊琋露出了更溫潤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