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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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吳慶東一時有點理不清頭緒,「什麼職位?」
「研發部的兼職翻譯,成績不錯,過了初試,下周一面試。」
吳慶東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回想剛才那女的一幅斬釘截鐵的樣子,又把整件事情前後聯繫起來,他無聲地笑了,有點意思,也算別具一格……他一掃心中陰霾,發動車子快速離去。
吳慶東走後,何瑞珍和徐小允回到店裡,何瑞珍驚喜地問寧俐:「老實交代,怎麼認識我們老闆的!」
寧俐愣住,「什麼老闆……你是說他是慶揚集團的老闆?」
何瑞珍象看怪物:「寧俐,你投簡歷時沒做功課嗎?不先了解下boss姓氏名誰?」
「就是個兼職翻譯,我了解他幹嘛。」寧俐皺眉。
何瑞珍無語,隨即興奮道:「寧俐,他竟然來追求你,聽聽,以結婚為目的交往,這簡直是小說里才有的情節啊,你還一切都不滿意!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了解情況,他就是來逗悶子的,什麼追求不追求,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一時我也解釋不清,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下周一你還去面試嗎?」
「不去吧。」寧俐有點泄氣。
何瑞珍眨眨眼,「是哦,男人面子大於天,你今天算是把他徹底得罪了。」
「瑞珍姐,剛才你還笑來著,是不是也得罪他了?」這時徐小允在一旁提醒何瑞珍。
「你剛才也笑得歡,還想不想以後去這家公司應聘了?」何瑞珍回道。
「他沒記住咱們的臉吧。」兩人說著面面相窺。
「寧俐,都怪你,你得罪他,可別讓我們跟著連坐啊。」何瑞珍誇張地說。
「好了。」寧俐覺得她倆有點反應過度,「好歹是個老闆,沒點肚量,怎麼做生意。」
「那你周一還去面試嗎?」何瑞珍再次問她。
寧俐有點猶豫,本來順利通過初試,誰想到今天鬧了這麼一出。
何瑞珍極力勸她,「這麼好的機會,還是去吧,又不是直接在他手底下,你應該是主要和研發部打交道,我老公說,周工人挺好的,這次能來總部就是他點名要我老公來的,而且這是部門招聘,又是兼職,他應該不會知道你去面試吧?」
見寧俐沉默,何瑞珍又笑道:「其實,我覺得你們倆還真挺般配的。」
寧俐不解地看她。
「看看你們倆說的,寧老闆,吳老闆……這客氣勁兒,都挺個色的。」何瑞珍看看徐小允,兩人又忍不住笑起來。
寧俐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倆。
寧俐周日在家修整了一天,周一起了個大早,她看著那套新買的職業裝發獃,想想這次應聘,本來是件好事,突然變成煩惱,轉念又一想,去就去,誰怕誰!她快速洗漱完畢,穿上那身套裝,裙子比較短,在膝上一寸左右位置,是現在的流行款式。
寧俐稍感不適,她把穿好的肉色絲襪脫下來,換上黑絲,接著把頭髮盤成一個簡潔的髮髻,露出整個額頭,她穿上一雙黑色中跟鞋,照照鏡子,整體上是個清爽幹練的模樣,她個子夠高,這一身職業裝襯得她愈加長身玉立。她把詞典裝進一隻黑色拎包,腳步輕快地走出家門。
寧俐準時來到慶揚集團總部,這次面試地點還是在大樓十層,是人力資源部的一個小會議室。寧俐和其他面試者在外面等候,她暗暗數了下人數,總共二十個人,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
這時一個男人走過來,放慢腳步看向他們,好像在找人,寧俐發覺他的目光掃過來,也看了他一眼,感到眼熟,那男人看到寧俐,移開目光,若無其事走過去了。
一會兒,負責面試的助理走出來,為面試人員排號,寧俐被排在最後,她索性走到走廊一側,望向窗外景色,平復緊張情緒。
上午十點左右,終於輪到寧俐,她信步走進會議室坐定,目光快速掃過對面的面試官,她看到坐在中間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其餘是幾張陌生面孔,心裡稍微放鬆下來。
面試官先問了她一些尋常問題。然後當場給她一小段英文資料,寧俐拿出詞典快速譯完,面試官相互傳看,最後坐在中間的男人看了看,點點頭。正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輕敲了一下,隨後一人推門走進來,面試官們看到他都欠起身,寧俐餘光一掃,愣住,果然是吳慶東。吳慶東擺擺手,坐在最旁邊的空座上,「周工,我就隨意看看,你們繼續。」
寧俐不自覺有點緊張,她感到吳慶東的目光慢慢射過來,從上至下,從左至右……她感到自己在他的目光中無所遁形,她微微側頭,盡量避開他,可是好像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目光的熱度。
這時周工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寧小姐,你為什麼來慶揚?」
「太閑了,找個事情做做。」寧俐如實回答。
面試官們互相遞個眼色,耳語起來,一時間會議室里有點冷場。
吳慶東低頭象是思考了一下,隨即雙眉一揚,「寧小姐,慶揚集團即將面臨轉型,從上至下都將會是一場變革,屆時,每個人的工作壓力都會加大,當然,回報和成就感也會加大。你能適應這麼緊張的工作節奏嗎?」
「也許吧。」寧俐不得不把目光轉向他。
吳慶東笑了一下,「寧小姐不自信?」不等寧俐回答,他又問道:「既然是聘英文翻譯,敢問寧小姐最喜歡哪個單詞?」
「ge.」寧俐脫口而出。
「ge?改變,好,我喜歡這個詞,慶揚正是到了該做出改變的時候。」吳慶東微笑著點頭,接著又問道:「那麼寧小姐最喜歡哪句話?」
「don』t judge, don』t judge anybody.」寧俐直視他的眼睛。
吳慶東笑容凝住,半晌,他轉頭看向周工,「周工,您看怎麼樣?」
「專業上沒問題,寧小姐譯得簡單易懂,我想不論工程師還是工人們看都沒問題。你們認為呢?」他左右看看其他面試官,其他面試官都點頭稱是。
吳慶東點點頭,「周工,好像寧小姐是最後一位面試者,你們看看,還有什麼其他問題要問嗎?」
「沒有了,面試成績下午通知。」
「那麼我想單獨和寧小姐談談。」
「好的。」周工說著和其他面試官一起走出會議室,把門輕輕掩上。
會議室里只剩下寧俐和吳慶東,兩人都站起來。
吳慶東慢慢走過來,走到寧俐面前,「寧老闆,你這算是以退為進?」
寧俐皺眉,「不知你說什麼。」她把詞典裝進拎包,走向門口。
吳慶東搶先一步走過去打開門,寧俐不得不近身經過他,她又感到那種火熱目光,還多了一種灼熱氣息……
「你穿短裙比長裙好看。」吳慶東低聲道,把手臂往另一側門框上一撐,寧俐被攔在他身前。
寧俐一把推開他 ,疾步走出去,走廊里已空無一人,身後傳來吳慶東低低的笑聲,「怕我?」
寧俐轉過身,正色道:「這不好笑。」
吳慶東懶洋洋地看著她,「寧老闆,我喜歡矜持一點的女人沒錯,但是太過拿喬就沒勁了,行了,我在門口飯店二樓有個包間,說我名字就好。」說著他向走廊一側走去,擺擺手,「現在我要工作,你乖點,去那裡等我。」
寧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吳慶東見沒動靜,轉過身,「有問題?」
寧俐冷冷看他一眼,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寧老闆。」吳慶東在後面叫她,語氣裡帶著笑意,「這邊電梯近,對了,那天中午你們啃的什麼?啃那麼歡?」
寧俐頭也不回,想都沒想就隨口道,「鴨脖。」她加快腳步走向另一側電梯間,只想馬上離開這裡。
吳慶東皺了一下眉頭,心道,這是鬧的什麼脾氣,他坐電梯回到辦公室,回想剛才在會議室門口的一幕,心底隱隱涌過一陣熱流,手臂上好像還留有那女人觸碰過的感覺……他拿起電話打給飯店,定了幾道菜,說到鴨脖時,他有點發愣,心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服務員貼心地問他做什麼口味,吳慶東回憶了一下,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得說:「每樣都來點吧。」
他放下電話開始忙手頭的工作,忙完已快到中午,他拉開抽屜,把一份文件放進去,正看到放在抽屜深處的一枚安全套,他拿起來,想想又笑著放回去,他合上抽屜,快步走出辦公室。
來到門口飯店的包間,餐桌上已擺了幾道菜,卻不見寧俐,吳慶東以為她等得無聊去外面了,也沒在意,正好接到電話,就氣定神閑地坐在桌前打電話,等打完電話,菜已全部上齊,最後一道是個大拼盤,聽了旁邊服務員的介紹,吳慶東看著那盤叫鴨脖的東西,心道,這古怪女人就是喜歡這種古怪的東西。
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寧俐人影,吳慶東按事先存好的號碼打過去,半天那邊接起來,「喂,哪位?」寧俐的語氣很平淡,吳慶東皺眉,「是我,菜都上齊了,你在哪兒?」
那邊停頓一下,接著傳來那個女人可惡的笑聲,「吳老闆,我在家。」
「看怎麼說了,挺有意思一姐們兒,人不錯,我查過她,背景很簡單。怎麼了?」
「沒怎麼,我也覺得她挺有意思,打牌能算這麼清,挺少見的。」吳慶南笑笑,「對了,剛才吃飯時你不是說這裡太靜嗎?我們明天搬回城裡住吧,你喜歡熱鬧,這裡晚上連個逛的地方都沒有,到了城裡,晚上有空我還可以陪你逛逛街。」
陳嫣狐疑地看著他,「不是你非要來的?剛來就要走,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瞞你。」吳慶南遲疑了一下,「其實就是我哥提醒我,這裡太偏僻,你又懷著孩子,他勸我們還是回城裡住好。」
陳嫣鬆口氣,象是明白了,「他是不是還想著以前那件事,其實都過去那麼年了,那個姓盧的不是一直病重住院嗎,他兒子也好好的,我上次還看到他……」
「凡事小心點總沒錯,明天咱們就回城裡。」吳慶南輕聲打斷她,伸出雙手把她摟進懷裡。
陳嫣無可奈何,由著丈夫親吻自己,兩人溫存了一會兒,就招呼阿姨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的行程。
過了幾天,寧俐譯完資料,沒有上傳郵箱,直接來到慶揚集團,去研發部送了資料,又回答了一些工廠提交上來的問題,已到中午,她約了何瑞珍一起去食堂吃飯。兩人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餐桌上,何瑞珍象是憋了很久,終於發問:「寧俐,你和老闆真的沒戲嗎?」
「沒戲。」
「可惜了。」何瑞珍嘆道:「聽他說話,挺有趣味一人,長得又好,我印象中,這個級別的老闆不是滿腦子生意經,言談無趣,就是相貌清奇,無法直視。一輩子就這麼長,女人的好日子能有多久?成不成的,能跟這樣的人發展一段感情,也不錯。」
寧俐想起吳慶東充滿探究的目光和咄咄逼人、似有所指的話語,「這個人,讓我輕鬆不下來。」
何瑞珍不解地看著她。
寧俐避而不談,轉移話題,「瑞珍,我總覺得這輩子,感情對我來說可能是奢侈吧。」
「為什麼這麼講啊。」何瑞珍急道:「寧俐,你這麼想就不對,還這麼年輕……」見寧俐不說話,她接著說道:「人無外乎兩種活法,自己過,一家人過,人是群居動物,所以最好還是結婚……」
「是啊,現在你還沒孩子,等你有了孩子,忙起來,我就連個伴兒也沒有了。」寧俐想到了另一層。
「那就趕緊找一個唄,趕緊結婚生娃,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其實當年結婚,我也猶豫,當時我就想,結婚這麼大的事,男人其實佔盡主動,他求完婚就沒事了,我得考慮半天,後來我就問我老公,怎麼考慮結婚這件事,他覺得特別奇怪,說,覺著合適就結唄,想那麼多什麼事都做不了。所以有些事,咱們得向男人學習。」
「對,男人都是粗線條,又很理性。」寧俐想起古軍,贊同道。
「男人如果感性,你又要嫌他沒有男人味了。」
「男人哪裡有感性的?」
何瑞珍遲疑一下,「鄭桐就是啊。他當年寫給你的情書,有一句,我現在還記得,我真希望能靠近你,為你撫平眉間的憂愁……很真誠。這就是你,要是我,沒準兒當時就投降了。」
「那個年紀,多數人都很真誠。」寧俐不以為然,「而且,那時我除了跑醫院就是熬夜看書,哪有閑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何瑞珍點點頭,「學生時代的人確實相對真誠,想一想,我很慶幸剛上大學就遇到我老公,很自然走到一起,一晃就這麼多年了。」
「是啊,那時對愛情有憧憬,又容易動情,到了一定年紀,就不一定了,不過……我認識一個女的,算是個富二代吧,長得非常漂亮,很喜歡一個男人,感情很強烈。」寧俐想起陳嫣,想起她的衣帽間,「看她買的那些東西,應該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可是,卻能對一個男人保有那麼長久又炙熱的感情。」
寧俐感慨,「瑞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容易厭倦,但我能夠肯定,現在,我不容易愛上別人,更別提愛那麼長久。」
「唉,寧俐,我想我能夠理解你。怎麼說呢,你說的那女的,肯定是還沒得到那個男人,和他結婚試試?婚姻是檢驗也是消磨愛情最好的方法。」何瑞珍斷言。「總說男人得到女人就會厭倦,那是他們男人自己往臉上貼金,其實女人也是一樣,沒準兒厭倦得更快,女人如果不是在社會中各方面待遇不如男人,社會新聞里就該是男人們哭訴自己被出軌,痛罵男小三了。」
寧俐覺得何瑞珍這種想法很有趣,想了想,笑道:「難道你現在厭倦你老公了?」
何瑞珍驚奇地看她,「當然沒有,我們現在是親人的感覺,雙方都已習慣對方的存在,很親切,很坦然,不用藏著掖著。其實婚姻關係是靠一種信念在維持,有人是痛苦地維持,有人是麻木不仁地維持,我們屬於善意地、友好地、相互信任地,有著高度責任感與使命感地維持。這得靠雙方達成共識。」
「好啦,知道你們夫妻感情好,不過維持這個詞,很令人絕望。」
「那就說時髦點,經營,不管怎麼說,要想結婚就要有認命的覺悟,一輩子就這樣的覺悟,期間不能點火,更不能玩火。」
「那不得憋死?」寧俐想起陳嫣的論調。
「不是還有男明星嗎?各式各樣的都有,滿足各種女人的各種幻想和喜好,每天光鮮地出現在你面前……不,鏡頭裡,各種耍帥扮酷,不會滿屋臟衣服臭襪子亂丟……」
「原來如此。」寧俐笑道。
何瑞珍有點羞澀,「寧俐,你不會是連喜歡的男明星都沒有吧?」
寧俐想了想,「沒有感覺很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