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哎哎哎。”陸在望叫人捆起來,推著擁著往前走,她不滿喊道:“幹嘛呀?我都說了我跟那人不是一夥的!”


    有人喝道:“是不是賊,自有主家來審你!”


    她正待解釋,卻聽身後有曹婆子的聲音:“我取個藥的功夫回去,明明瞧見屋裏兩個人影,他卻說無事,叫我放下藥就走,頗有些可疑!”


    陸在望氣的直喊:“老子那是怕那賊發了性,不想連累你!你不領情也罷,還可疑,你有本事上前來,咱倆單聊!”


    她叫人帶到宅中的書房,管事的推開門,陸在望扒著門沿,管事便一腳把她踹了進去,“進去吧你!”


    房門砰的在她身後關上。


    “晦了個大氣!”她一麵嘀咕,一麵擦了擦身上的灰,一抬頭,屋內還有兩個人,在案桌後,一坐一站,正盯著她瞧。


    站著的那人一張麵無表情的方臉,玄黑勁裝,腰間佩劍,像是個護衛。而坐著的那人,一身藏青常服,交領處繡銀紋,麵如冠玉,劍眉薄唇,通身難言的貴氣。


    她看的一愣。


    這應當是宅子的主人,也是方才差點把她叉個對穿的人。


    他斜倚在圈椅中,以手支頜,神色淡淡的,盯著她看。


    陸在望整了整衣領,挺起胸膛清咳一聲,“這位兄台,今夜驚擾了你的宅子,實非我所願。可我跟那蟊賊不是一夥的,這你大可放心。”


    趙珩看著眼前的少年,他對這名震京城的紈絝的永寧世子無甚了解,唯一知道的便是他和趙延打的這一架,這回一見,隻覺得生的也過於俊秀了些,透著股柔氣。


    通身瞧著也沒二兩肉,趙延竟也能栽進他手裏?


    陸在望見他一直打量自己,打量個貓兒狗兒似的,心裏有些不自在,聲音也提高了三分,“這位兄台,我在說話呢。”


    他依舊是那樣倨傲的姿態,極敷衍的開了口,攏共兩字,“是嗎?”


    “當然了!”她心裏極不喜這人這般居高臨下的態度,但依舊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我是來借宿的,兄台既收留了我,想來也是良善的人,原想來道謝的,又怕擾你安歇。誰知一進屋,我就遇到那躲在房中的蟊賊,後來後院婆子來給我送藥,我怕那蟊賊發了性傷人,這才想把她支走,我跟那人絕對不是一夥的!”


    他看著她道:“這麽說,反而是你宅心仁厚,寧讓賊人傷了自己,也不牽連別人,倒是我宅中的人不識抬舉,把你拘了來。”


    那確實是,陸在望在心裏嘀咕,可也不好把這話說出來。可一琢磨,才發覺不對,這人話裏盡諷刺她,壓根不相信她的說辭,什麽“寧讓賊人傷了自己”,把她說的跟朵白蓮花似的。


    不信就不信,說話還酸裏酸氣的,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永寧侯府的世子,難不成還惦記他這山裏的破宅子,就是十個摞起來也沒有她家裏大!

    她雖是平等時代過來的,素來也不愛擺權貴的譜,可這人就氣人的很,她便挺了挺腰背,“兄台不信我,可也不必損我。因我見那賊人年紀不大,不像凶殘的人,就想勸他別行偷盜之事,我還給了他二三十兩銀子。再者說,我是山下書院的學生,鬆山書院非世家子弟不得入,我既有家世,何必還去做個賊?”


    他點點頭,“永寧侯膝下幺子,世子陸之洹。家世的確顯赫。”


    她一愣,“哦,這你都知道。你知道你還把我抓來?“


    他道:”那又如何?“


    陸在望把他一打量,他語氣平淡,可是十足的猖狂,要麽是生性狂傲,要麽就是身份比她還高。


    她見他一身的氣派,覺得後者可能性比較大。


    她試探著問了句,”不知兄台是?“


    他道:“山野村夫。”


    陸在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假模假式的,她抖抖衣袖,不服氣的哼道:”既然兄台懷疑我,我這就走便是。“


    他總算是坐直了身子,“陸小侯爺把我的宅子鬧得不得安寧,就預備走了?”


    陸在望道:“那又不是我鬧得!你找那個蟊賊去!”


    正在這時,那個一腳把她踹進來的管事又敲門進來,畢恭畢敬的將她的包袱放在他麵前的案桌上,”公子,這是搜出來的包袱。“他瞪了陸在望一眼,”裏頭可有近一千兩的銀票!“


    陸在望比劃比劃自己的拳頭,”那是我自己的!“


    她的包袱可憐巴巴的攤在案桌上,銀票,她來時穿的衣裳,還有……黛石和脂粉。


    陸在望渾身一僵,當即喝道:”說了那是我自己的,誰許你翻!“


    她上前一步,卻被那侍衛橫劍攔住,她麵上略有焦急,那人卻越氣定神閑,慢吞吞的撿起那盒脂粉,掀開看了看,又看了看她。


    陸在望暗道方才不該一時情急,這會便竭力鎮定,做了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樣。


    可並沒有什麽用,那人從案桌後站了起來,朝她這走來,

    侍衛壓著她的肩膀不叫她動,陸在望想掙開,可是他力道極大,隻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走過來。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臉,而後吩咐一旁的管事,“帶出去,把他的臉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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